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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天谌假装没有看到他的为难和欲言又止,听了他的话,只是冷嗤一声,鄙夷反驳起来,“父皇,您能把儿臣当成儿子,为何不能把儿臣的王妃当成您的儿媳?又为何不能把儿臣王妃的岳丈当成您的亲家?”
苍帝闻言,懒散的眸光顿时警惕起来,到了这个时候,他若是再弄不清楚事情的根源,这么多年也白活了。
可一想到,眼前这个令他骄傲的儿子,竟为了顾惜若那个女人、甚至是顾这个关系不算好的岳丈,来与自己唱反调,心中说不出的抑郁。
“原来,兜兜转转,你想要说明的,也不过是这个问题。”苍帝不怒自威的脸上顿时布满了寒霜,尽管寝宫内温暖如春,似乎也温暖不掉此刻骤然下降下来的温度,“谌儿,你当真糊涂了不成?朕是你什么人,那顾惜若和顾又是你什么人,二者之间的关系,能够相提并论么?”
段天谌如炬的目光倏地锁住那双暗含精光的龙目,毫不避让,当即反唇相讥,“为何不能相提并论?在儿臣看来,父皇给了儿臣生命,却也夺去了母妃的生命。若非儿臣的王妃始终陪伴在身侧,儿臣也无法能够如此顺当的走到这个地方。而对于给了儿臣王妃生命的顾将军,其扮演的角色,父皇难道不觉得很熟悉吗?”
他说得诚恳,可惜听着这些话的苍帝未必有仔细体会的心思,反倒是对顾惜若和顾的不满越发浓重。
毕竟,在他看来,不管那两个姓顾的人有多重要,对段天谌的影响有多大,也不能大过他这个父皇去。而且,一直以来,他都自信自己存在的独一无二性,可如今看来,事情并非如此。
可自从有了顾惜若的出现,他这个儿子明显偏了心,站在了顾惜若那个女人的一边,连带着本该是臣子身份的顾也得到了许多莫名的优待,究其一切,竟还是起源于顾惜若这个女人。
这如何能让他不气愤不恼怒?
他似乎不觉得,跟自己的儿子讨论谁更重要的问题有什么不妥,以至于揪住段天谌话里明显的偏袒,便忍不住反唇相讥,“谌儿,依朕看来,你当真是糊涂了。将来,你可是苍朝的主宰,无论何时何地,在你心中最重的,都该是苍朝的江山。江山之下,便是朕,而你那些所谓的儿女情长风花雪月,万不可放在心上,当作信仰。不然,你会被……”
“父皇!”
段天谌不悦的叱喝冷冷打断了苍帝的话,直直对上对面那双凝重的眼神时,心头某处像是突然空虚了起来,恍若破陋的房子,四堵墙皆被拆得稀稀烂烂,冷风吹过,嗖嗖的寒意将他整个人席卷起来,他想要逃脱,却始终都不能够。
一直以来,他都知道,这个父皇对他的小妻子意见很大,甚至从之前宫宴上做出的种种反应来看,已经达到了无法容纳的地步。
他不明白,到底是出于什么原因,竟让他这个久居人上的父皇如此费尽心思,欲要拔除他心中这个独一无二的存在。
又或许,他心里也清楚,只是不敢相信而已。往深入来讲,或许他只是不敢承认,导致他的小妻子陷入如此困境的源头,竟是他自己。
心思几番沉浮,他到底定力强于常人,还是很好的控制住自己的情绪,许是对刚才的话题感到十分厌倦,便也随意揭过,提起另一件事儿,“父皇,不管你对若若有何偏见,却不该影响您的判断。顾将军可是苍朝的栋梁,他若是出了什么问题,便是朝廷的损失了。您忍心看到朝廷武将没落的局面?”
苍帝不为所动,对这个儿子,他不敢说非常了解,可这么多年的相处,无论是真心还是非真心,某些行事手段还是熟悉的。
就比如,此刻他绝对不相信,他这个儿子说了如此真诚的一番话,到头来却是为了朝廷大事。十有八九,还是跟顾惜若那个祸水有关。
想到段天谌来找自己的为数不多的几次,两人所谈论的话题,哪一次不是围绕着顾惜若来展开的?
想到这里,他的心情瞬间低沉到了谷底,也不想再掩饰自己的态度,露出了他原本的阴鸷和不悦,“谌儿,朕曾经跟你说过,不要把顾惜若这个女人看得太重。看来,你始终都没把朕的话放在心上。如今,你是想要为了顾惜若那个女人,跟朕反目么?”
“反目不敢当。儿臣只是就事论事而已。”见他难得开诚布公的谈论此事,段天谌也毫不退让,索性明确亮出自己的态度,淡淡道,“父皇的话,儿臣自始至终都放在心上。要说谁把儿臣的王妃推往儿臣心上的,这个人难道不是非父皇莫属了么?”
见苍帝欲要反驳,他却快一步抢先开口,“在儿臣看来,人世间的情情爱爱,都比不过江山大业重要。尤其在亲眼见证过父皇和母妃的惨剧收场后,更是对此种害人不浅的东西嗤之以鼻,甚至,儿臣还曾经告诉自己,情爱的风险如此大,竟可以连母妃都可以毁掉,此生便不再触碰这东西。可父皇,你要清楚,儿臣之所以会把若若放在心上,完全是因为您和皇后以及七皇弟对若若的刁难,才让儿臣看到了不输于母妃的魅力和本事。若非你们,儿臣不会对一个错嫁到谌王府的嚣张王妃有多关注!是你们,将她推到了儿臣的面前,并让儿臣有了发现她与众不同的机会。说起来,促成目前这种状况的人,最根本的原因,还是你们。”
苍帝闻言,眼里盛满了震惊,很难相信,这番“深情”的话,竟是出自他这个眼高于顶的儿子的嘴巴,更难相信的是,他竟然也隐隐承认,这一番话是对的。
还有什么比这更可怕的?
段天谌绝不放过他脸上一丝一毫的神情变化,自然清楚他的震惊从何而来。不过,他似乎也没有说错什么不是?
一开始,他对他那个小妻子并没有什么特别的心思,若非段天昊和柳皇后的刻意刁难,他不会对那个嚣张狂妄的女人产生别样的情感,从而想要一步步靠近,越靠近,就越发现她的与众不同,越发现她的不同,就越被她吸引、靠近……
如此反复,竟陷入了一个循环当中,以至于到了现在的无法自拔。
可是,他从来都不觉得后悔过。哪怕他清醒的看着自己,在那灿烂明媚的笑靥中,一点点沉沦下去,也不曾阻止过自己的选择和决定。
不过,这些堪称“稀奇”的心路历程,没有必要跟他这个父皇提起。
有些事儿,他心中永远记得,就已经足够了。
“父皇,之前提到与若若有关的事儿,儿臣并不想多表态。可是,此次的事儿,您已经彻底触犯到儿臣的底线了,咱俩也不妨趁着这个机会,开诚布公的谈一谈。”段天谌撩起衣袍,坐到一旁的椅子上,继续不痛不痒道,“之前宫宴上,您一手导演的那一出,儿臣都记着呢!横竖,您所想要做的,无非是想要将佘映雪留在苍京,好让将来成事时,东梁国能够使得上力。如今,您的顾虑已经解除,目的也已达到,从今往后可以不必再故技重施。”
“你……你怎么会……”苍帝闻言,当即不敢置信的瞪向段天谌,仿佛他说了什么天大的事情一般,可转念一想,又觉得那么久远的事情,他未必就会知晓,很快就收敛了那份震惊,却是不着痕迹的试探,“你在说什么有的没的!留下佘映雪,无非是为了你的名声着想。”
段天谌当即步步紧逼,“那么,若不是骆宇站出来,证明佘映雪肚子里的孩子并非是儿臣的,您是否就要将佘映雪塞到谌王府里了?”
苍帝微怔,一时竟不知该如何作答。
见状,段天谌唇角扬起一抹讥讽的笑意,继续道:“佘映雪这事儿,也算是尘埃落定了。对您的目的,儿臣多少也了解到一些,在这里可以保证,只要佘映雪不做什么有害于若若的事儿,儿臣定然不会动她。相反的,若是因为她,若若少了一根汗毛,不管她对父皇的重要性有多大,儿臣也不会顾忌的!”
如此,也算是给苍帝下了一个警告。
说来也怪,像苍帝这样久居人上的人物,一生掌握人的生死,到头来,竟被自己的儿子和儿媳屡次警告威胁,不可谓不戏剧性。
可此刻,苍帝却笑不出来,因为接下来段天谌的话,已经算是对他帝王权威的最大挑战了,“不瞒父皇,顾将军已经消失了一段时间,其中的原因,儿臣还没查出来,可儿臣不希望有父皇的手笔。儿臣也并非是非不分之人,深知顾将军对于朝廷的重要性,这些日子也在派人大力寻找。父皇最好祈祷,顾将军能够及时被儿臣的手下找到。否则,此消息若被某些图谋不轨的人传到漠北王庭,北部边境将会陷入一场难以遏制的战乱当中。其中的重要性和关键性,想必父皇会比儿臣更清楚。”
顿了顿,他若有似无的瞥了眼苍帝淡漠的神色,又继续道:“这些日子,想必您对国家大事也感到万分疲惫了,兼之您与儿臣在某些事儿上的分歧较大,甚至严重影响到了儿臣的决策……”
“你终于决定了?”一直静默聆听的苍帝倏地锁住他黑曜石般璀璨的双目,语气由一开始的反问到最后的肯定,声音却随之拔高了几分,“你终于决定了!”
显而易见的激动!
自从他在两个儿子之间做出抉择后,身处的这个位置,都是为这个儿子准备的。不是没有想过,退居幕后,将苍朝的大好河山交出来,自己则倾注心力去做想做的事情。
可世人不知道的是,他迟迟没有动作,并非心存考量和怀疑,而是在等一个机会。
一直,在等!
如今,他终于等到了么?
段天谌依旧波澜不惊,就连语气也是一如既往的漫不经心,“对!儿臣决定了!那么,父皇是否该有点诚意?”
诚意?
对此,他该有什么诚意?
苍帝怔了怔,毕竟是久经风浪的人上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