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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是察觉到他的异常,那灰袍人厉目一扫,冷声叱道:“还不快说!看来,常年跟随在苍帝身边,你的胆子真是大了,居然还敢拿一些虚无缥缈的话来敷衍应付我了!”
那小太监连忙回神,气儿都不带喘的,“主子恕罪。谌王的原话是这样的:青擎,也就是这几日的事情了。今日的事儿,先不要传出去,回去后记得要让府里的人注意下,紧要关头万不可出现什么纰漏。此事还没正式传出消息,可本王既然让你提前知道了,肯定是希望你能够做好充足的准备。”
他捏着尖细的嗓子,却将当时段天谌吩咐青擎时的语气模仿得极像,话音落地后,四周顿时陷入一片沉静中,莫名教人心慌。
抬眸看去,却见灰袍人紧紧皱着眉头,光影斑驳中,脸上的神色晦暗难辨,有些阴沉,又有些迷茫和疑惑,竟无暇去质问他这些话的准确性。
可不知为何,他却莫名松了一口气,悬在半空中的心脏登时落回到了肚子里。
这条命,多少是保住了。
过了片刻,灰袍人才从那些话中反应过来,神色看似波澜不惊,可唯有他自己才清楚,那小太监所传递的“段天谌原话”,给了他多少的震撼。
他甚至可以想象,事情若真的随着段天谌所预料的发展,将来苍京城内,乃至是苍朝境内,都不会有他的容身之处。
为此,他不得不谨慎从事,若是可以,最好能够阻止段天谌的举措。
可要阻止,又谈何容易?
他暗自思忖了会儿,重新将视线投到那小太监的身上,冷声质问,“除此之外,谌王可还提到了什么?”
“有!谌王还提到了一件事儿。”那小太监忙不迭点头,学着当时段天谌的语气,一股脑儿的说出了自己想说的话,“青擎,现在本王的顾忌是,害怕到那个时候有人拿本王母妃的事情说事,你先将此事记下,务必要在最短时间内处理好。”
灰袍人死死的盯着他,有些迟疑道:“就这些了?”
那小太监忙不迭点头,“回主子的话,属下也只能听到这些。若非谌王没有意识到属下的存在,以他敏锐的洞察力,恐怕也不会让属下听到这些堪称私密的消息的。”
言外之意便是,能够听到这些话,已经是冒了极大的风险,若是其中参杂了点滴水分,恐怕他的身份随时都有被揭穿的可能。
到时,他不仅小命不保,指不定还会给主子带来无妄之灾。
而灰袍人暂时没想到这一点,此刻全部的思绪都集中在“段天谌原话”中的最后一番话,心中的疑惑也随之越来也多。
从以上那些话来看,这段时间段天谌似乎有要登基的心思,更应该懂得谨小慎微。而涉及到云贵妃的事儿,便是苍朝皇宫中不可触及的禁忌,他这般贸贸然说出来,莫不是对他和苍帝的布置极为自信,确定没有人任何外人会听到他的话语?
越想下去,他越觉得难以心安,尤其想到以往与段天谌的数次交手,皆可看出此人有多厉害精明,对于这些看似理所当然实则奇怪的纰漏,也不免多了几分审视的谨慎态度。
他垂了垂眼睑,看着仍旧跪倒在雪地里的小太监,眸光微闪,语气有些淡淡的,“你先起来吧。这些话,可曾跟别人说起过?”
“回主子,属下深知此事的重大,听入耳朵后,便将嘴巴闭得紧紧的,您大可放心。”那小太监踉跄着站起来,舔着笑脸,脸色却被冻得苍白如纸。
许是跪了太久的缘故,他的膝盖处还隐隐作痛,可一想到上方那冰冷凌厉的视线,如刀子般悬在他的头顶,摸着膝盖的手偷偷收了回来,咬紧牙关忍受着那汹涌而来的阵痛。
灰袍人这才满意的点点头,递给身旁人一记眼色,话却是冲那小太监说的,“你出来也够久了,也该回去了!毕竟是御前伺候的人,以后行事都得越发小心谨慎,否则出了什么事儿,你自己了结了,也不要连累到这些兄弟们。可记清楚了?”
那小太监连忙点头哈腰,态度一如既往的恭敬,“是。属下遵命。下次若再有什么消息,属下定会再三考虑,肯定不会有类似于今日的事情发生。请您放心。”
事到如今,他已经不去询问,接下来,针对得到的消息,他需要怎么做了。
横竖,他没有资格问,就算问了,也不会有任何的结果。
在那小太监走了之后,灰袍人转而看向旁边站着的手下,一个个欲言又止的模样,直让他眉间的褶皱又加深了几分,面无表情道:“你们有什么话,尽管直说。”
那些手下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后还是当中一人率先开口,“主子,若谌王真有登基为帝的打算,为了方便行事,保证此消息不被泄漏出去,是否需要将知道此事的人给……”
他忽然停了下来,手掌立起来,做了个砍脖子的状态。
“不必,”灰袍人摇摇头,毫不犹豫道,“这个小太监,自小到大都一直跟随在我身边,他的忠心还是可以信得过的。再说了,若对方真要以他做饵料,设一个圈套,此时此刻在场所有人都逃不过。而此行回去,你们也不必担心太多。既然到现在都没发生任何异样,想必事情还不曾被人发现。此番考虑,却是多虑了。”
听他这么说,那手下虽还觉得不妥,却也没有再反驳。
毕竟,论起本事和威信,灰袍人无疑是他们当中最有资格的一个。质疑他,会引发什么后果,他们心中都很清楚。
“你们都是跟随我多年的人了,耿耿忠心,我也都一一记在心里。”见他们都没有多言的意思,灰袍人眸光倏地复杂起来,一字一句,清清楚楚道,“我也知道,以你们的能力,走出去绝对能够成就一番大事业。如今,却陪着我这个面容不堪的人,藏身在苍京城内,一藏就是十几二十年。这份情义,我这辈子都不会忘记。”
听到这些话,围在他身边的其他人纷纷面露动容之色,皆想起了这些年躲躲藏藏的日子,一股无形的激越情绪随之游荡在众人中间。
灰袍人见状,眼里快速划过一丝亮光,继而道:“如今,段天谌很快就要登基为帝了,以咱们薄弱的力量,想要从中动点手脚,似乎也不容易。诸位兄弟们。你们若是有什么好的想法,不妨直接说出来。”
此言一出,满场寂然。
不少人径自低下头,看着自己的脚尖轻轻碾碎雪泥,却是没有说什么。
正如灰袍人所说,他们力量薄弱,想要做点什么手脚,实在是太不容易了。他们时时刻刻都潜伏在苍京最不容易发现的地方,看着谌王府那些嚣张而不容小觑的暗卫飞来飞去,行动都变得格外束手束脚。
尤其是东梁国太子上演了那么一出惊心动魄的“攻城大战”后,苍京城的守卫越来越严密,不少潜伏的暗桩皆受东梁国太子连累,被连根拔起,如今数数,剩下的人手,竟比原来要少了一半之多。
而这一切,皆是拜段天谌所赐的!
想想都觉得无比痛恨。
“主子,有句话,属下不知当说不当说!”刚才说话的那名手下,在得到灰袍人的允许后,又继续道,“属下总觉得有些不妥。纵然谌王想要登基为帝,那么将那些消息堂而皇之的告诉名叫青擎的侍卫,本身就透着一种古怪。谌王也说了,此事要保密,在这个特殊的时期,能少说一些,对此事的保密措施就多了几分保障,又怎么会对一个侍卫提到他的生母云贵妃?深究细想,这两件事儿中怎么都十分矛盾。”
这一点,也正是灰袍人想不通的地方。
不过,这事儿也不急。横竖段天谌不可能那么快就登基,能让他们使点手段慢慢打探的时间,还是比较充足的。
等把此事调查清楚,再做决定,也还不迟。
众人也颇为赞同他的观点,索性今日也算得知了一个爆炸性的消息,足够让他们慢慢去消化了。
……
与此同时,在刑部侍郎的府邸里,也在进行着一番对话。
“那些人居然没发现你?”舒旭双手环胸,斜斜靠在窗子上,看也不看面前的侍卫,淡淡问道。
那侍卫低垂着头,青丝尽数绑在脑后,一身黑衣劲装,纤细笔直,渲染出凛冽而凌厉的杀气,单是看着他这一身行头,几乎也能猜想到他手起刀落间的果决狠辣。
“启禀主子,那些人似乎对自己的防卫极有信心,并没有派人特别留意四周,这才让属下有了可趁之机。”那人缓缓道,“不过,尽管相隔较远,属下多少还是能估摸出,那些人到底有多少底儿。”
这话,成功的吸引到了舒旭的注意力,却见他转过头,唇角衔着一抹浅浅的笑意,饶有兴味的反问,“哦?他们的底儿都是怎样的?或者说,比起你来,又如何?”
那侍卫并不正面回答他的问题,而是捡了此前发生的事儿,沉声回道:“主子应该还记得,不久前属下曾经跟您禀报过,谌王妃想要查探尧王妃苏紫烟的去向,最后却被人给拦住了,中断了线索。后来,又有人暗中围绕在谌王府周围,想要找出佘映情身边那男子的身份,并为此与谌王府的暗卫周旋了好长一段时间。”
舒旭闻言,眸光立即变得深邃起来,双指缓缓摩挲着下巴,若有所思道:“难道你想要说,掳走苏紫烟的人,与想要查探佘映情身边那男子身份的人,根本就是同一批人?”
那侍卫点点头,面色凝重道:“在属下看来,这个可能性,八九不离十。能够多次绕过谌王府的暗卫,本事应该是挺大的。不过,属下始终想不明白,这些人为何要如此针对谌王府!”
舒旭淡淡瞥了他一眼,默然不语。
当初,尧王妃苏紫烟是被段天谌关在了谌王府的暗牢里,就连段天昊都未曾得到消息,那些人就将苏紫烟和裘充掳走,从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