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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姑娘你回来的正好!”
穆锦萍正发呆,肩膀就被沈太医拍了一下。
“沈太医,出什么事了?”听着沈太医的语气,以为是病情有了变故,穆锦萍不禁心神一凛。
“不是什么大事。”沈太医说着走进账去,“先进去再说吧。”
穆锦萍只得跟了进去。
“穆姑娘你看,你给的药大家也服用好些天了,病症是抑制住了,可不管是病发期还是不治期,也只是吊着,也没见个真正康复的,这样僵持下去可不行。”沈太医带着穆锦萍在几个隔离区转了一圈,他烦的就是这事儿,“但我和几位太医也实在没有办法,眼下,只得寄希望于穆姑娘了。”
“哦。”还以为是病症出了变故,听到沈太医这么说,穆锦萍反而放下心来,“我正要给几位太医说呢,大家目前服用的药水,确实不能根治瘟疫,需得另外配药,我已经和殿下说过了,要暂时离开两天。”
穆锦萍话音刚落,另一名正在用艾草水洗手的鲁太医就阴阳怪气的哼哼一声,“要我说啊,现在的小娃娃就是缺乏度量,医者学医是为了造福百姓,可现在的年轻人倒好,得了好药方不与人分享探讨,就知道藏私,真是人心不古,世风日下啊!”
另外三名正在忙着照顾病人的太医虽然没有冷嘲热讽,可眼神却和鲁太医无异,显然都对于穆锦萍藏私一事意见颇大。
“鲁太医你怎么能这么说话?”沈太医一下就沉了脸,“药方是穆姑娘答应老人不他传的,信守承诺有何过错?再说东西是人家自己的,就算是有意藏私,那也是理所当然。”
“沈太医倒是深明大义,可不也上赶着巴结一小娃子,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鲁太医被点名下了脸子,一边拿布巾擦手一边冷讽道。
“我看鲁太医是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吧。”这些个太医对自己不友好穆锦萍早就感觉出来了,本来不想理会,可既然人家都指名打脸了,她也没有忍气吞声的道理,“之前瘟疫需要你们的时候,一个个贪生怕死,如今病情得到抑制,就想不劳居功,世上哪有那么便宜的事情?”
“你……”被戳到心窝子,鲁太医顿时恼羞成怒,狠狠的瞪着穆锦萍,“小小年纪就这么心机深沉,还真是后生可畏啊!”
“鲁太医倒是心思坦荡,还不是欺负我一个女儿家?”穆锦萍不痛不痒的给一句呛了回去。
“穆姑娘算了。”沈太医尽管也看不上这些只知急功近利却没有多少真本事的家伙,不过看鲁太医被气得脸红脖子粗,还是站出来打圆场,“鲁太医你也少说两句吧,皇上派我等来这是为瘟疫尽力的,与其把精力放在与小辈斤斤计较上,不如多干实事,眼下大家的病症虽然遏制住了,可该做的清洗还是马虎不得。”说罢便不再搭理鲁太医,带着穆锦萍依次查看病人情况去了。
鲁太医恨恨的瞪着两人,那口气堵着半晌也没顺下去。
上山采药()
穆锦萍和绿依是第二天一早出的军营,背篓子还是她们在街上捡来的,连带着还有一把锈迹斑驳的镰刀,钝是钝了点,不过刨土挖药应该是可以的。背篓子被绿依单肩挎着尽管有些不伦不类,却也还过眼得去。
“萍儿小姐,你知道这阜城要上哪儿采药么?”
“当然是郊外山上,难道还能在城里不成?”穆锦萍觑了绿依一眼,“我已经问过了,城南的清水村背靠大山,村民很多时候都会挖一些草药拿到集市卖,咱们去那准没错。”
“你什么时候问的,我怎么不知道?”绿依纳闷儿了。
穆锦萍瞥一眼绿依单肩挎着的背篓子,“就你捡背篓的时候。”
“你糊弄谁呢?”绿依嘴角抽抽,“捡背篓就弯腰的功夫,你有没有和人说话我会不知道?说吧,你是怎么知道清水村的?”
“真的。”穆锦萍还真没撒谎,况且也没必要,“你捡背篓的时候咱俩隔着一段距离呢,我是拉着一大爷问的,人家急着到城门口扎堆抗议出城一事,就随口扔了句城南清水村跑了,一句话的功夫,能有费事儿?”
绿依想想也是,便没再继续揪着这个没意义的问题不放。不过清水村在哪穆锦萍不知道,她也曾随主子镇守边关过一段时日,却是知道的,有她带路,两人倒是很快就寻了过去。
清水村不大,以前好歹是个宁静却不失热闹的村子,可眼下闹了瘟疫,便彻底冷清了下来。田间农作青绿盎然,而家家户户却早已是人去屋空,留下来的,多是孤寡老人。城门设卡戒严,城里人可能没法,只能聚众闹腾,农村去处却多,大多搬去较远的村落避难去了。
看着这样的情况,两人心里颇不是滋味。不过值得庆幸的是,瘟疫隔离及时,没有真的危及百姓,虽然造成的恐慌不小,弄得大家闻风而惊,不少人弃家奔走流离失所,但也好过真正的尸横遍野。
“哎,今年的收成看着不错,可惜啊,可惜……”绿依看着青绿成片的农作,恨得是咬牙切齿,“这万恶的北狄狗贼,总有一天,定要向他们十倍百倍的讨回来!”
“不会等太久的,走吧,先上山采药去。”穆锦萍说罢,便接过背篓,率先走在了前面。
清水村说是背靠大山,实则却是被圈围在群山环抱间,抬眼一望,便可见山峦连绵叠嶂,松柏成林,高高耸立穿透于云颠雾霭,很是遒劲磅礴。
上山的路单是村口就有三处,一眼就能看到,所以倒不难找。两人便选了条看着好走的,便径自朝山上而去。
“我们都要找些什么草药啊?”绿依对草药不熟,这么问也只是闲来无聊。
果然,穆锦萍鄙视的白了她一眼,“给你说了你能认识吗?”
绿依咬牙,“我是不熟,可只要你指给我看了我不就知道了?”
穆锦萍摇了摇头,“草药可是一门学问。”
“我说,你自己就是开药庄的,怎么就没想过自己带来?自己开药庄还得上山挖药,这不是吃饱撑的么?”这问题,打从知道穆锦萍要山上采药开始,绿依就想问了。
“太医们倒是带足了药材,可是有用?”穆锦萍看绿依的眼神就像在看白痴,“瘟疫五花八门,染病源也各不相同,看病需要的是对症下药,又不是瞎蒙乱猜。”
穆锦萍这话还真不是卖弄来唬人的,她接下来要配的药就是将大家症状比对医经上的记载而来,至于其中一味黑莲子,则是她根据医经的提示,故意和一味普通药材做了替换,就是为了让药效更好,将士的健康可是关系着国家的存亡,自然是越早根治瘟疫越好,尽管黑莲子产量少挺肉疼的。
一路闲扯,倒是不知不觉就上了山顶。
穆锦萍也不闷头瞎走,开始时不时蹲下身扒拉草丛寻找起草药来。绿依跟在她身边,尽管对草药不了解,却也还是跟着在那瞎扒拉。
穆锦萍忍俊不禁,“绿依姐你就别瞎扒拉了,反正扒拉到你也不认得。”
绿依心里不忿,可眼看着穆锦萍一棵棵草药扔背篓里,自己确实帮不上忙,便默然跟着不动手了。
不得不说,这山里的资源的确挺丰富的,尽管被这里的村民经常斋菜,长势却依旧很好,几乎每走不到多远就能看到一片草药。可长势再好,要从众多杂乱药材中寻到自己需要的几味,也不是那么容易的。
对此穆锦萍其实挺郁闷的,你说这药经既然都有记载,怎么偏偏这些药空间就没有呢,非得让人这么费心费力的找。想到俩小东西听到她的抱怨一脸傲娇样,穆锦萍就怄得想吐血,她之前就想过将普通草药移植进空间,可愣是给忙忘了,这次回去,怎么都得实施起来!
不知不觉的,两人便从这座山头找到了那座山头,一上午晃眼就过去了,可需要的草药却还缺着三味,偏偏就是这三味愣是难找的很。
两人啃了些干粮,也没有多休息,便继续找了起来。
“要不你把那三味药的样子画下来吧,我记着样子也好帮忙找找,这样怎么也能快一点。”绿依看她找得辛苦,不禁提议道。
穆锦萍还想着怎么把人支开进空间采黑莲子呢,想想便同意了,捡了根树枝将三味药的样子在地上画了出来。
“草药有的和一些野草长得极尽相似,你辨别的时候仔细闻闻,就算形状相似,草药的气味儿还是和野草不同的。”见绿依仔细看过后点点头,穆锦萍还是不放心的多叮嘱了两句。
“行,我知道了,咱们这就开始找吧。”绿依将三味药的样子又记了一遍,道。
“嗯。”穆锦萍拍拍手站起身来,“你走那边我走这边,咱们分头找吧,这样也快点。”
“这……”绿依有些犹豫。
穆锦萍知道她是不放心自己,“这山里就咱们两人,平日里村民都会山上想必也没有什么猛兽,咱们分头找,没关系的。”
绿依想想也是,便没坚持,“那你也小心点,虽然没猛兽,却难免会踩到毒蛇什么的。”
“我知道。”穆锦萍应了声,便径自转身而去。
绿依望了她背影一眼,这才转身朝另一头走去。虽然背篓和镰刀都在穆锦萍那,不过她手上有剑,抡起来也照样顺手,就是大材小用了点。
两人分开后,穆锦萍确定看不到绿依的身影,这才默念一声进了空间。连俩小东西蹦欢儿都顾不上搭理,便径自朝黑莲池跑去。
黑莲池挺着听好,其实也就乳溪河下游分支出来的洼水坑而已。整个洼坑横竖十来步的宽度,水位也浅,站下去只到膝盖处,但三株黑莲却长势很好,莲盘又大又圆,上面密密匝匝的莲子更是黑得发亮。
采莲籽耗费功夫,穆锦萍担心绿依发现自己不见了着急,便丝毫不停怠,脱下鞋袜挽起裙子裤腿就下了水洼,挽着衣袖就开始麻利采摘起莲籽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