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活着真好
她活得好好的,他也活得好好的
“唉,你以后还是多多保重吧,毕竟,命是你自己的,只有一条,”清安忽然低低地开口,她的神情隐藏在昏暗中,整个人如凝固的雕塑,只有一双长睫如羽般低垂的眸子,微微扇动,流淌出一缕细细的生命力,“那句话怎么说来着,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人只有活着,才有无限可能。”
顾牧侧头看向她,他无法忽略她语气中难掩的惆怅和沧桑,只是,她一个养在深宫的单纯小姑娘,怎么会发出这般心酸沉重的感叹
“你”顾牧略微靠近一点,正要说些什么,清安却不打算再搭理他了,扭头冲着车窗,再不肯说一个字了。
见状,顾牧咽下了涌到喉咙口的疑问。
若是换成以前的顾牧,必是要逗得她再开口才罢休,甚至会想尽办法套出小姑娘一腔的心事,他的种种手段,可不是清安这样没什么见识的小姑娘能抵挡的,但今晚,许是他自己实在没有精力,许仕及到清安的救命之恩,又或者是小姑娘那声沉重中透出关怀的叹息让他心软了,他破天荒地收敛了自己游戏人间的态度,规规矩矩地沉默了下来。
一会儿,马车就来到了西定门,西定门是一道牌楼型的拱门,里面却是一条宽阔的大街,中间更有许多胡同,虽然住在这里的人至少也寿宦富绅人家,但地形十分复杂,却是个藏人的好去处。
清安不曾追根究底,顾牧也没有让清安涉入太深的打算,指挥清安把马车停在了牌楼前,自己捂着腰部下了马车。
下车前,他忽然冲清安一笑,顾牧式的邪性风流又回到了他身上,跟之前的正经沉默几乎判若两人,“小仙女,多谢救命之恩,在下无以为报,下回再见,我便以身相许,如何”
不待清安反应过来,他轻快地跳下了马车,脚下清点,眨眼就消失在那重重叠叠的楼宇屋檐间。
“郡主”车辕上,霁月和晴空紧张地唤了清安一声,显然,她们俩也听到了顾牧撂下的近乎调戏的话
半晌,马车里传来清安闷闷的羞愤低喝,“回宫”
车辕上挤着的三个人都不敢说话,霁月和晴空护主心切,一边担心清安,一边对顾牧咬牙切齿,那赶车的暗卫却一脸古怪,想笑又不敢笑的模样。
清安回到宫中,时间已经太晚了,自然不好再打扰太后,便派了晴空过去,给那嬷嬷说一声。
太后本也到了休息的时候,就是担心清安第二次出宫之行会不会顺利,亲自见了晴空,听一声“一切安好”,心也落回了肚子里,得以安安心心地休息。
只是,太后这里还好,景帝那里就不好糊弄了。
“哦你说谁”景帝顿了顿,他本就休息得晚,此刻还在批阅奏折,一边听暗卫汇报清安的动静。
“鹰主受伤,为靖安郡主所救,护送至西定门。”地上伏跪的黑衣人低声道,他同样是鹰卫领的一员,自然认识自家老大身上的标志,别看他只是那么一瞥,却比清安观察得更细,顾牧左胸下一枚被鲜血掩盖的金鹰纹可没有逃过他的眼睛。
“伤得可重”景帝手上的朱笔一紧,皱起了眉头。
跪着的鹰卫仿佛没有察觉皇上语气里透露出的过分关心,恭敬地开口道,“回皇上,鹰主失血过多,好在靖安郡主出现得及时,没有性命之虞。”
景帝这才松了口气,没事就好,要不是这孩子自己坚持,他是无论如何也不会同意他担任鹰主之位的。
鹰卫和影卫是直属皇帝掌控的两大黑暗机构,专门为皇帝处理各种见不得光的阴暗事务,而其中,鹰卫又比影卫危险得多,影卫以防御保护为主,寻常岁月,就算是皇帝,又岂会动不动就遇到行刺暗杀之类的危险鹰卫却不一样,兼具了间谍、杀手、刺客、监察、刑狱、策反敌人、收集情报等等职责于一身,与前朝的特务司锦衣卫职责相似,却又更深入黑暗,不能搬到台面上,损伤皇帝的形象。
如果说影卫还能得到国家正式承认的终身编制,年满三十五就会由暗转明,拥有正式的军籍大秦的军士可不是贱籍,多立几个大功,说不定就是下一个古家行动快的,生个孩子继承香火完全来得及,一旦伤亡还能被当作烈士抚恤,没有后顾之忧。
鹰卫就不行了,基本上人人都有一个台面上的身份作为掩饰,鹰卫的身份却终身不能,而鹰卫最终的下场十个有九个都不得善终,仅剩的一个还折在了半路,可谓是耗损率最高的位置。
可即便是这样好处寥寥的身份,依然有无数能力卓著的人甘愿投身其中,将生死置之度外,尽心尽力地完成一次次黑暗而血腥的任务,就好似独自走在黑暗中,却永远也等不到黎明,而支撑他们终身不悔的,便是为国尽忠的坚定信念了。
景帝想到这里,有些坐不住了,他挥手让鹰卫退下,合上了奏折,静静地坐了一会儿,最终还是站了起来,往东边的瑞明堂走去。
第四十四章 生辰()
顾牧和景帝谁都没有说服谁,顾牧一烦,连一身伤都顾不得,就要回安信伯府,景帝到底没能眼看着他折腾自己,只得满腹不悦地走了。
清安压根就不知道背后还有这一出,更不知道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她好容易摆脱了太子这朵烂桃花,又惹回来一朵更难缠的霸王花。
回到宫里,因天晚也不好再去慈宁宫打扰太后,她打发晴空去慈宁宫给那嬷嬷等人说一声,自己便歇息了,反倒睡了个好觉。
第二天,早膳过后,清安便出了门。
“郡主,咱么不去钟粹宫?”霁月问道。
“不去了,昨儿回来晚了,想必太后心里记挂,今天去慈宁宫,晴空,你去钟粹宫,替我告个假。”
晴空应诺而去,霁月跟在她身后,向她禀报了一件事,引起了她的注意。
“郡主,昨晚我们回宫途中,后面跟着一辆马车。”
“哦?确定是跟着我们的?”
清安一惊,自从那次遭到偷袭后,清安对自身的安危问题大大地警惕起来,再不如以前那样傻乎乎地以为自己无害人之心别人就不会来害她——还是古话说得对,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
“奴婢觉得倒不是,应该是同路,幸亏咱们提前看到了顾公子,不然就轮到这辆马车里的人发现顾公子了,也不知道这马车主人是谁,万一和顾公子不对付,那顾公子可就惨了。”霁月细细地分析道,“不过奴婢不确定那人有没有注意到顾公子,在西定门那里,那辆马车也停了约一刻钟,随后便不见踪影了。”
清安听了不是很放在心上,她所认识的人有限,身份又单纯,应该不会屡次惹上麻烦,所虑的反倒是顾牧,也不知道他那身伤能不能暴露在人眼中。
“这个消息最好还是和顾公子说一声,”沉吟了半晌,清安开口,随即又有些苦恼,“但是怎么联系他呢?”
霁月轻声笑道,“郡主放心罢,奴婢没别的本事,打听点人还算可以。况且顾公子在京城很有名,要联系他倒不难,奴婢听说过顾公子的些许行踪,郡主若是不放心,不妨让古叔派人联系顾公子,比郡主一个女儿家派人更加合适些。”
清安也不是听不进人言的性子,倒觉得霁月说得有理,点了点头,“那行,你联系一下古叔,将这件事办好,回头跟我说说过程,我什么都不懂,平时遇事也该多用些心啦!”
霁月答应下来,对郡主愿意上进,她和晴空这些心腹只有欢喜不尽的。
太后那里还算清净,太后已经知晓清安在宜和府上玩得愉快,总算是一扫之前的郁气,听清安娓娓叙说着宜和公主府的种种,心情十分轻快,当下道,“你若是喜欢,那就让雁丫头常来常往,多个说话的人也是好的。”
清安笑着婉拒道,“那还是算了,秀安郡主虽然招人喜欢,不过却是太招人喜欢了,我担心皇祖母第一眼就看中了她,以后不疼安儿了呢!”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太肆意挥霍太后和皇上对她的宠爱,除了惹人眼红外,并不能给她的处境增添一丝一毫的帮助。
太后笑道,“个促狭丫头,还吃上醋了,我这还不都是为你!罢了,我还不知道你,实是过于谨慎了,凭你的身份,便是跋扈张扬点,有我和皇上在,谁敢非议你?”
虽然嘴里这么说,然而对清安谨慎沉稳的态度,太后心酸之余还是欣慰的,外祖母和舅舅到底不能代替父母,如果是在父母的宠溺之下,安儿正是活泼娇俏的年纪,哪里能如此低调通透?不过,凭安儿这份宠辱不惊的心性,纵然将来她和皇帝都走了,也能把日子过得好好的。
人啊,最怕的便是得意忘形,小人得志,能踏踏实实地守住自己最初的本心,一辈子便不会白活!
“再过一个月便是你的生辰了,虽则不是什么整寿,无需过分隆重,但也不能太俭省了,到时候,给你在清梨苑办一桌戏酒,你可以给你较好的小姑娘们送份帖子,在她们这个年龄,能单独进宫,也是一份荣耀。”太后笑眯眯地给清安出谋划策。
清安当然不会忽略这次生辰,因为今年的生辰,正是她说动太后搬离皇宫的一次最佳契机!
前世,她的十三周岁生辰正如太后所说,在清梨苑办了一桌戏酒,热热闹闹地过了十三岁生辰,但古家那里,却被人狠狠泼了一盆脏水,一对儿母子闹上了古家,说那比她还大两岁的儿子是父亲的外室子,要求让那儿子认祖归宗,继承古家香火!
就因为缺乏主子坐镇,古家众家仆处理不够及时,尽管最后事情得以真相大白,但还是给父亲清白的名声蒙上了一层洗不掉的污渍,若干年后,还隐隐绰绰地流传着一些捕风捉影的谣言。
刚重生时,她在生死之间恍惚了很久,没顾上这件事,但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