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窦宽只觉九阶之上有涔涔寒光投下,又听皇帝续言道:“再者,大人也知苏氏本是朕嫡妻。先前事大抵是冤枉了她,委屈了她两年有余,朕和她共度个除夕怎么了?”
“那……”窦宽想了一想,直言问道,“如若昔年之事当真有冤情,陛下可会立苏氏为后?”
元日大朝会上当着文武百官面议论起后宫事已是不妥,眼下竟有直接提到了立后,皇帝面色冷然,倒未直接给出答案,只是轻笑反问:“有何不可?”
“陛下不可……”窦宽蓦地跪倒,伏地一拜,禀报之声有些颤意,“臣不该干涉陛下家事,但……靳倾已然起兵,陛下如若立苏氏为后,岂不……”
“靳倾起兵?”愕然发问却不是皇帝,而是一旁大臣。殿中一阵骚动,贺兰子珩神色一凌,听窦宽继续道:“臣本想等年后再提此事……但陛下既已有立后之意,臣便不敢再做耽搁……天下皆知婕妤苏氏乃霍将军之外孙女,霍将军之夫人、苏氏之外祖母朵颀乃靳倾公主。两国交战,陛下岂能立敌国之后为皇后……若立她为后,恐天下不服、前线将士有怨。”
靳倾,已经数十年不曾与大燕动过兵了。大约就是从朵颀公主嫁给霍将军那时便和睦了,霍将军帮朵颀公主父亲弭平了族内叛乱,从此再无战火。
如今……
倒是也没什么可着急。兵来将挡,而立苏妤为后事,他本也知急不得。
朝臣们神色各异,想知皇帝对战事再起反应,皇帝却未说什么、甚至一时没做什么安排,战事与立后之事都就此搁下不提,继续说别事情。
除却这个小插曲,元日大朝会进行得也算顺利。隆重庄重,颇显国威
散了朝,苏妤侧殿里看着皇帝从正门离去却不好跟上去,毕竟还有一殿朝臣。
莫不是因起了烽烟心中烦乱故而忘了自己还这里?
她心里有些打鼓,并不是不能自己回宫去,只是她一个嫔妃,让旁人看见从前朝而来总难免麻烦。
便安安静静地回殿等着,待得朝臣们皆散了、正殿中安静无声了,才向外张望了一番,悄悄踏出侧殿殿门。
和皇帝撞了个照面。
苏妤抬头一望,福□去:“陛下大安。”
“免了。”皇帝一扶她,一壁往里走着一壁笑侃了一句,“干什么蹑手蹑脚,跟做贼似。”
“……”苏妤安静地跟他身后,见他脚下一顿也立即停了脚。皇帝看了看桌案上菜肴又转头看了看她:“没动么?”
“……”苏妤默了一默,低应道,“用了一些……”
再没别话。
皇帝倒是没多说什么,命宫人撤了膳,与她一并坐下。闲闲问她:“方才窦宽话,你听见了?”
苏妤一颌首:“是。”
皇帝觑了她一眼:“你怎么说?”
“臣妾觉得窦大人言之有理。”淡淡漠漠口气。皇帝又觑了她一眼,一声轻笑:“别有意找不痛,朕听得出来。”
“不是臣妾有意找不痛。”苏妤微抬起头,眼底意味倒是真真切切,“两国交兵,请陛下大局为重。”
“这就不是你该担心了。”皇帝一笑,听得宫人通禀,道了一声,“传吧。”
这已不是沈晔头一次见皇帝时碰上这位苏婕妤侧,神色不动地一揖:“陛下安。”
“坐吧。”皇帝应得随意,待得沈晔落了座后又道,“方才朝上,左相言及靳倾动兵之事……”
“陛下。”沈晔生硬一唤即噤了声,迅速地瞟了苏妤一眼却没有别进言。其意不言而喻,后宫嫔妃此,怎好说及朝政?
皇帝亦是瞟了苏妤一眼,却是笑道:“多少也和婕妤有点关系,就不必避着了。沈晔,朕要你即刻带人到边境暗查此事。”
沈晔一怔:“陛下何意?”
皇帝面色沉沉,思量着如何解释。俄而道:“去便是了。驻边将领及军营一个也不可放过;近来两方军队调动亦要着意查明。还有……”皇帝忖度了一瞬,缓缓道,“军中所有和窦家、楚家有关之人——亲缘也好、交往密切也罢,挨个查清楚给朕禀来。”
牵涉甚广却并不难。皇帝各处散下眼线本就不少,其中许多本就是他禁军都尉府人,要查与大世家有关之人绝非难事。然则这番布置仍是让沈晔出了一身冷汗,只觉若不是出了天大事,皇帝犯不着即将交战之际如此大动干戈。迟疑片刻,沈晔终是拱手道:“陛下,臣斗胆……”
“什么也别问。”皇帝截断他话,寒意森森,“去查就是。朕还可以告诉你,你必定能查到些事情。另外……”皇帝说着笑睇苏妤,“带苏澈同去,让他做些事,禁军都尉府不养闲人。”
是想向她证明苏澈并不只是人质么?苏妤心下微颤,欠身未言,亦对皇帝其他布置疑惑不明。
沈晔领命告退,贺兰子珩克制不住地冷笑。靳倾动兵……他位期间,靳倾确是对大燕动过兵。
但,并不是建阳三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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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5、布置()
看出皇帝眸中狠戾;苏妤只作未见;素手执了茶盏又执了茶壶;自顾自地倒了杯水抿着,却全然没有给皇帝也倒一杯意思。
皇帝瞥了她一眼,笑着摇了摇头;也兀自倒了一杯,一边饮着一边道:“昨晚事,你不肯提朕就不多问。但你总得告诉朕,朕又做错什么了;惹得你这么不高兴?”
苏妤放下茶盏;沉默须臾;一哂间夹杂叹息:“没什么。不过是臣妾无福,担不起陛下厚爱。六宫佳丽这么多,比臣妾聪明、漂亮都多得是,陛下也不必对臣妾上心了。”
她只觉得,皇帝去宠谁都好,只是别来招惹她。反正她父亲和弟弟后都会是一死、她左不过也是一死,那就死个痛好了,习惯于被他捧手心里再去死未免太痛苦。
皇帝静静看着她,四下也都寂静着。苏妤犹自毫无所谓地品着茶,静等着意料之中怒火。
安寂良久,皇帝才有一声轻笑,说出却是:“你便是杀人,也得让人死个明白。”
苏妤微愕,抬起头望向他,却见他双眼中虽有无奈,看着她却仍是笑意满满。
当真能不怪罪么?
苏妤挑了挑眉:“陛下何出此言?”
“朕是说……”皇帝犹豫了一瞬,“你便是要朕命,也得让朕死个明白。这么不明不白生气,总得给朕个原因。”
并不是过分要求,苏妤却无话可说。或者说她其实还说不上是生他气,只是想避开日后伤心罢了。但总不能告诉他,她一直会做关于今后梦、并且还准得可以……
沉吟片刻,苏妤抿了抿唇,缓缓言道:“没什么原因,陛下就当是臣妾不知趣好了。”她抬了抬眉,“不知趣到陛下做什么臣妾也觉得是陛下算计,臣妾根本不肯信陛下。”
语中带了些凛冽讥意,这不是她要他“就当是”,而是彻头彻尾实情。如今他做任何事,她看来就是一场场算计。无论他待她多好,后结局都是改不了。
贺兰子珩低一笑:“好得很,但若朕就是不信呢?”
“……”苏妤静默少顷,复又轻言道,“那……臣妾给陛下个可信理由?”
端得是商量口吻。看着她平静,贺兰子珩忽地有些紧张,不知她要说出怎样理由来。深吸了一口气又慢慢地沉下,才道:“你说。”
“因为陛下您不值得臣妾信任。”苏妤压制着心底不断滋生怯意。她很清楚自己说什么,这一句话比先前那许多故意激怒他话加起来都大不敬。眼前人是九五之尊、是当今天子,而她……说他不值得信任。
贺兰子珩心下一沉,手指一叩间隔着白练触痛了伤口,强笑着问她:“为何?”
“陛下还问臣妾为何?”苏妤轻笑中全是轻蔑,“前两年,臣妾受了多少委屈、多少侮辱,陛下以为是说忘就能忘么?当年臣妾信极了陛下,是陛下让臣妾失望极了。”
苏妤笑意始终未减分毫。贺兰子珩听得说不出话,虽则从前也知苏妤心中有怨、亦曾无意中听到过苏妤对他不信任,但这委实是苏妤头一次当着他面如此直言不讳地表达出这样凛冽恨意。
管莫名其妙翻脸是她,到底还是他一手造成。
沉默少顷,贺兰子珩轻轻“哦”了一声,道:“所以前些日子……你转了性子……都是假?”
话说到这个份上,这应该是他既知答案。但微微上扬语调中似乎仍却有疑问,苏妤冷笑点头:“是,那会儿是臣妾动了不该动心思,想借着陛下宠爱一雪前耻罢了。章悦夫人也好、佳瑜夫人也罢,臣妾恨得很。”顿了一顿,她又补了一句,“还有陛下您。”
继而又是长久沉默,仿佛周遭一切都已凝滞。贺兰子珩自是听得出她找死——若是上一世,敢说出这样话她确是要有麻烦;这一世,旁人若说出这样话也未必就没有麻烦。
可偏偏是她坐这一世他面前,让他半点火也生不出。
“那朕若是死了呢?”皇帝忽地开口道。
苏妤一怔,一时只道自己听错了。皇帝却平静地对上她眼睛,声音有力了些地又问了一次:“朕若是死了呢?”
魂魄飘离之时,他曾惊讶于苏妤伤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