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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妤好像听见了,却没什么意识,蹙着眉头“嗯”了一声就没了反应。
“阿妤?”他又唤了一声,苦笑着轻轻去拽被她牢牢裹住锦被。
苏妤眉头蹙得近了,羽睫一颤,终于睁了眼。几乎是定睛看清眼前之人同时,她就猛地坐了起来,继而便要离榻见礼。
“……”皇帝伸手拦住了她,“躺着吧,朕只是……”他取出了那只瓷瓶,“你把这个忘了成舒殿。”
苏妤目光落了那瓷瓶上,冷视须臾才伸手接过,生硬地道了一句:“谢陛下。”
她并不是把药“忘”了成舒殿,是根本就没打算用。她与皇帝间已全然没了信任可言,这些东西,她连碰都不敢碰。
贺兰子珩对此心中有数,只是……眼前这个情景,还是不要戳穿她为宜。
“朕走了。”他站起身,不做耽搁地往外走了两步,又停下来,轻轻笑说,“这么热天还盖得这么厚,别捂坏了伤口。”
他满心期待着苏妤回答,等了一会儿,身后传来毫无温度一个字:“诺。”
他只好离开
自霁颜宫离开贺兰子珩懊恼不已。明明是要来补偿她……他觉得他能重获一世就是老天要他补偿她,可每每面对她时,他完全不知该怎么做。他试着想对她好,她也全然不领情。
这样下去,只怕任凭他怎样做,她也不会原谅他半分。
就像一潭毫无出路死水。
手无意袖中一探,方觉腕上少了什么东西。那串时时带着紫檀珠没了,必是落霁颜宫了。
贺兰子珩禁不住地哑笑:连老天也对他做不满意,非要他再折回去一趟。
“回霁颜宫。”他没有多加半句解释地举步折了回去,一众宫人只好不明就里地跟着。
“都外面候着。”他宫门口扔下了这句话。方才贞信殿,他也屏退了宫人;这次,他索性自己进去见她。
踏进贞信殿大门,却寝殿外停了脚步,他听到苏妤冷冰冰话语:“扔出去,他给东西,我断不会用。”
自是说那瓶药。
折枝旁温言劝说:“娘娘何必……陛下待娘娘再不好,也犯不着用这种法子害娘娘。”
“还有他做不出事么?”苏妤咬牙切齿地一字字说着,森冷之意分明,“我不知他安得什么心、也不想知道他安得什么心,这辈子我都不想跟他再有任何瓜葛。他做他皇帝、我做我弃妇,谁要他平白施舍!”
他心里骤然一阵搐痛。
这是他今天第二次从苏妤口中听到“施舍”这个词。第一句是……“臣妾不会接受她施舍”,说得是章悦夫人。
这次是他。
她眼里他们一样,这也怪不得她,他确实对她太狠。
他清楚地记得,上一世到后来……她身体愈发不济,他从来不会主动给她传太医,心里无比平静地等着她去死。可她每一次都活了下来,顽强得令他咋舌。
不知是不是因为她当初立誓要活得比他久。
两世画面不住地他眼前撞击着,使他心速不稳起来,一阵难言不适。他捂住心口,咬着牙不发出半点声响,脑海中不停翻腾画面却挥之不去。
他曾经欠她、她一张张画,还有……她死时那一股穿过他灵魂温热液体。
那是他死后唯一感受,他以为自己一缕孤魂会对一切事物无知无觉,却唯独感到了那股温热血液,连带着那刺目鲜红色泽一起烙他心上。
“他不就是想灭我苏家么!”里面话语还继续,听上去那样凛冽,“亏得他一国之君连这样伎俩也使得出来,莫说我什么都不知道,我便是知道也不会告诉他。我傻过、我让他骗过一次,但绝不会有第二次……”
苏妤声音微微有了颤意。那是他对她好一阵子,却是她不堪回首记忆。那时她那么傻,满心觉得她夫君对她好极了,却不知他对她只有利用,从娶她那一天起就全是利用。
贺兰子珩不敢再听下去,又强迫着自己一定要听下去。他要知道,她到底恨他多少、他到底欠她多少。
她说她当初傻透了,他也觉得他当初傻透了——他利用了一个对他满是信任女子、之后却对她弃如敝履,不仅如此……他还理所当然地觉得,当初她对他也皆是利用
寝殿里苏妤沉默了一会儿,略微平复了一下心绪,抬眸看向折枝,面上浮现了一抹清浅微笑:“我不管他这次又是想套我话、还是想让苏家放下戒备,随他去好了。我就是死,也不会再相信他半句话。”
她说得那么平静,其中情绪又狠意了然。殿外和贺兰子珩无声地苦笑,手伸向门想要推开,却又缩了回来。
他再度退却了,觉得自己前所未有懦弱。他不知自己该怎样面对自己对苏妤亏欠,不知今时今日他该如何弥补她。
作者有话要说: 谢谢妍子扔地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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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看到有菇凉说女主是晏然哥哥后人、男主是贺兰宏晅后人我略慌张啊……这个怎么算?
女主是霍宁和朵颀外孙女,男主是贺兰宏晅孙子这个没错……
女主和晏然没有直接关系啊!!!阿眉嫁给了霍宁儿子阿桓于是阿眉是女主舅妈……女主妈是阿桓妹妹~恩~这么个关系~~
6、晨省()
翌日苏妤照常去蕙息宫晨省。
昨晚皇帝驾临霁颜宫事不胫而走,阖宫都知道:皇帝去见了苏贵嫔。
苏妤也清楚,这一天晨省必定会发生什么。
折枝扶着她进了殿,一如既往地默不作声下拜——说是问安,但她从没跟这位掌权章悦夫人说过一声“安”。
还未抬起头,章悦夫人声音就清凌凌地传了来,带着些许蔑意慢慢道:“哟,苏贵嫔?本宫还道今日必定见不到你了呢。”
苏妤直起身子,低颌着首微微而笑,温和道:“夫人何出此言?”
章悦夫人笑意比她明艳多了,居高临下地瞧着她说:“也没什么,这不是昨天也没见着你么?”
是了,昨日她也没来,那是因为腿上太疼——其实从前她也偶尔会不来见礼,章悦夫人从来都懒得搭理,这回问了,不过是因为皇帝昨晚去了趟她霁颜宫。
苏妤轻轻一哂不再答话。曼声细语地问了这么多,唯一目不就是想让她多跪一会儿么?反正横竖也是要受这份罪,她懒得和叶景秋多废话。
果然,她不说话,章悦夫人也就不再理她,转过头和其他宫嫔侃侃而谈,自是“忘了”叫她起身。
一殿嫔妃很是默契,都将她视如无物。
类似事情这两年里她已不是头一回经历了,且通过朦朦胧胧梦境她知道,日后大概还会再有。心下只能暗自祈祷皇帝别来。因为她隐约记得,有一场梦里,也是类似情境,本就是殿里跪着颇是颜面扫地,后来皇帝来了……淡瞟了她一眼说:“你怎么这儿?”
蕙息宫宫人就很自觉地把她扶到殿外去了——接着跪着。
但愿不是今天,她膝盖上伤还没好,再去外面跪着,简直是要生不如死。
是以宦官那声尖细悠长“陛下驾到”传来时,苏妤心里“咯噔”一声,暗自苦笑道:“老天,我到底是如何得罪你了?非要这么折磨我不成?”
贺兰子珩进了殿,目光一下就落了那个纤瘦背影下。老实说,他没预料到这件事——从他两天前重生开始,他就有意地对苏妤好,所以这两天事情都是与前世不同
一众宫嫔齐齐地行礼下拜,曼声道了句:“陛下大安。”
皇帝随意回了句“可”,苏妤身畔停了脚步。他察觉到周遭一阵异样安寂,好像众人都很好奇他要做什么。
但见皇帝平静地四下看了看,略有一阵沉吟,开口,是如常般淡漠口吻:“你怎么这儿?”
苏妤浑身一冷。
梦里她,大约是不愿答话;现她,是不知如何答这话。
总之都是静默,她心里一声认命哀叹。
一只手从身后伸到她胳膊下面,还未及她回神便用力向上一提,生生将她扶了起来。
苏妤慌张地侧头看去,定睛之下不觉轻抽了一口冷气才平静了心神,颌首一福道:“谢陛下。”
“你……”贺兰子珩不自然地轻咳,经了之前两天,他发现自己现已是只要面对她就会无措、尴尬。
但他总要面对她。上一世他伤了她,这一世总不能再避着她。他沉了一沉,问她:“怎么回事?”
苏妤紧抿嘴唇,端得是不想回答意思。他始终看着她,非得从她嘴里得到答案不可。
半晌,她抿得发白嘴唇一松,轻描淡写道:“夫人忘了让臣妾起身了。”
她觉得,这应该是他乐意听到答案吧。她如是告上一状,绝对没什么好果子吃。息事宁人,让她觉得自己服了软,总好过再闹出什么不让她当众出丑。
两害相权取其轻,这个道理她不是不懂。
她低垂着眼眸,感觉握着她胳膊手一颤。
皇帝凝视着她,这张他面前时时刻刻都面冷如霜脸,他几乎觉得她是不会笑。
可他又清清楚楚地记得她曾经真心实意地笑着样子——他忘记过,忘了很久,是通过那些画想起来。
忘了让她起来?皇帝看向章悦夫人,明明是如常神色,章悦夫人却从他眼底感受到一丝前所未有冷厉,冷得让她微窒了息。直到皇帝视线落回苏妤身上,章悦夫人才松了口气,继而听到皇帝对苏妤说:“去坐吧。”
短短三个字,听上去却格外温和。
“诺。”苏妤又一福,皇帝仍未松开手却让她有些疑惑。抬头望了他一眼,他侧过身去,给她让出了回席道来。
然后,神色自若地扶着她过去了……
一众嫔妃狠狠地愣了原地
待扶着苏妤坐稳了,皇帝才去主位上落了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