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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倒要看看,她能逞强到何时!
他脚步停顿的功夫,她已经赶了上来,与他并肩。
两人隔着半步的距离,墨寻被他的目光盯得有些不自在,“你能不能别这么看我,我怕我会受不了……”
连城裔冷冷收回视线,虽然没说什么,面上那不屑也无须言语。
“你那是什么表情?老娘也是花容……”
意识到自己险些说漏了嘴,墨寻猛地咬住唇,心里突突直跳。有些犹豫,要不要告诉他?
突然听到后方传来一阵糟乱的声音,声音越来越清晰,三人都是一惊。
这里都是深树丛,嶙峋怪石,暂时找个地方藏身倒是不难。几株隐秘的柏树之后,一处矮石深埋草丛,恰有涧溪淋下,滴答声听得清晰。
“我去把人引开,你和连城漾先在这儿等着。”连城裔拂身离开,又加了一句,“我会尽快回来。万一有人找来这,若是能走,你就一个人先离开。”
他关心她吗?墨寻微微怔神,面对着一片空荡微微勾起了唇角。
毕竟,连城漾是公主,即使被人捉到打错,也不至丧命。而她……他是要她先保自己的命?
“四嫂……”
连城漾的声音很弱,轻颤着。
墨寻反应过来,去到连城漾跟前检查她腿上的伤口。那箭本该是猎杀动物的,上面却喂了毒,箭口周围已经青肿,淤了血,方才没注意,此刻才发现连城漾的脸色已经白掉。
她小心翼翼地为她取出箭,连城漾已痛得快昏了过去,想哭却又不敢发出声音。
“我帮你把毒吸出来,忍着点疼。”
墨寻说着,俯身便吮上了那青黑的淤血,连城漾想阻止却已来不及,嘶声出口,痛苦地闭上了眼。
淤血入口涩苦,泛着浓稠的腥味,令人作呕,迫不及待吐掉。墨寻也闭着眼,脑海里不知不觉想起那个晚上,他好像也是如此帮她的?
心口里热热的,嘴里的味道好似也没有那么苦了——
吸食完毒血,连城漾已经陷入半昏迷状态,尽管唇瓣还有些发青,但已没有了大碍,墨寻靠着一块大石,虚虚地喘着粗气。
“你们两个去那边找找看!”
几束火光突然在不远处亮起,墨寻心里一惊,怕什么来什么!
“连城漾,醒醒!”她轻轻地叫了两声,连城漾昏昏地,没有反应。
墨寻左右看一眼,然后拖过连城漾来,两人顺着矮石低处,压着杂草滚下了涧溪。
连城漾在她身上,墨寻在下,一长段的天旋地转之后,最后的意识只剩身下的冷意刺骨,但她已没了气力再去管,任那冰冷浸身。
“在那儿,快,别让她们跑了!”
……
脸上一热,连城漾蓦地睁开眼,随即看到三道影子直直倒地,自己脸上还有温热的血腥味——
看清楚三人背后一个影子是连城裔,惊叫声堵在喉咙里,换作喃喃地欣喜,“四哥!”
连城裔飞身过来,开口便道,“她人呢?”
连城漾懵懂,垂眸看自己身下压着的墨寻,整个身子正躺在冰冷的溪水里,无声无息地紧闭双目,两只手臂却还以保护的姿势,紧紧圈着她。
“四嫂……”意识到什么,连城漾的鼻尖忍不住一热。
连城裔已经把人夺了过去,抱起来,便往上层走——
那脸色隐隐泛着青白,浑身散发着冷意,连城漾吓得再不敢开口,拖着腿紧追上去。
墨寻的背部被冷水浸泡后,冰冰的,脸颊到耳根却异常绯红,唇色发乌,额头摸上去也是一片滚烫,整个人抱在怀里好似冰火两重天,她本人更遑论此时会有多难捱。
“怎么回事儿?”即使是刚泡了冷水,犯痴病也不可能这么快,而且这高烧也来得莫名。
“四,四嫂她给我吸毒来着……”连城漾艰难地蠕着唇,声音细弱蚊蝇。
“四哥,你别这样。不是我让四嫂这样的,她……”
连城漾呜咽,被他清冷的愈加难看地脸色吓得不敢再继续说什么,只下意识的向他道歉,“对不起,四哥……”
“四哥,怎么办啊?”看墨寻一副奄奄欲绝的样子,连城漾十分担心。
她的小欢儿,那么仗义,她可不想她就这么给断了命——
“去取些水过来。”
连城裔打断她的聒噪,撕了身上半截衣摆递给她,连城漾得令而去。
他伸手探了探她的鼻息,尽管虚弱却还尚存一息,又掐了下她的人中,她好像是疼了,皱着眉,低声呻吟,像是在嘶痛。
“知道痛就好!”
连城裔恨恨,这该死的女!他临走前要她自己先保身的话,她没听懂吗?自己都要没命了,还帮人引毒!当真要气死他是不是?
连城漾打了水回来,便看他把墨寻正揽在怀里,贴身取出一只药囊,从里倒出仅余得一颗药,塞进她的嘴里。
“四哥,你给四嫂吃得什么?”
连城裔没答,只看着墨寻的嘴里含着那赤色的药丸,不肯咽下。话语不由带了些命令,“吞下去。”
生冷的话音,让她颇有些委屈,撇嘴,“苦……”
她嘟嚷着,迷糊地摇头,嘴一咧便要往外吐。
被连城裔一把捂住了嘴,“想活,就咽下去。”
她继续摇头,低哑的声音听上去娇软虚弱,“可是好苦的……师父……”
师父?
连城裔眉心锁的深深,冷冷一斥,“吞下去。今日你若敢把这药吐出来,日后休想本王再理你。”
墨寻撇嘴,唇嘟着,脸皱得苦瓜一样,“你欺负我……你们都欺负我……”
咦!
旁边,连城漾摸摸身上那一层瞬间荡起来的鸡皮疙瘩——四嫂,这是在对四哥撒娇呢!
心里忍不住一颤,想起几年前她因为胡闹,做错了事,跟四哥求情的时候小小地撒了个娇,便被他嫌恶地斥责,之后的惩罚更重了!四嫂啊,当心四哥把你重新丢水沟里去——
让她出乎意料的是,连城裔没说什么,也没有把人丢了,反倒是……
掬了水送到她的唇边,她却紧闭着唇,呜呜摇头,怎么都不肯张口。
他拧着眉,捏着她的下颌口,使她嘴巴微张开,压唇印在她的唇上,为她将药丸送下。
连城漾艰难地咽下快流出来的口水,默默地后退几步,挨着石块坐下,看着他又是一口水给她冲下,那样子是她从没有见过的细心……温柔。
这个词语出现在脑海,连城漾忍不住微微一震。
她的四哥性子一向冷淡,何时曾对一个女人这样温柔呵护过?即便是早前的粟芷忧,他日里对她多也是相敬如宾——可如今,看连城裔对着墨寻,那副专心致志、耐心满满的样子,怕是连他自己都没有察觉吧?
忽然听一阵低沉的咳嗽,连城漾一疑,仔细看去才发现他似乎也受了伤,“四哥,你怎么了?”
“我没事。”
连城裔抚了下胸口,方才和老六的人交手之时,被一旁的暗器伤了——哼,连城绝这个贯会使用暗器的卑鄙小人。
“漾儿,你的伤怎么样?”他忽然想起,提声问道。
“现在才想起人家来!”
连城漾有些不满地嘟嚷,“已经没事了,这是多亏了四嫂,要不然等着您关心,人家这条腿指定是要废了。”
连城裔没言语,怀里的女人又开始说胡话,嘟嘟嚷嚷地,听不甚清。
只一遍一遍地叫着师父,偶尔伴有两声啼哭,听得他心头更是一阵烦闷。
为了避免打草惊蛇,方才即使他被暗算受伤,他也没有伤任何人,回来时触目原来的地方,发现她们的身影不见了,一时没忍住便对人下了狠手——
若他再晚来一步,只怕……
“四哥,我们要在这里呆一夜吗?天亮了不是更难出去?”
连城裔垂眸落在墨寻的脸上,眼神微深。
“到了寅时,我们就能下山。”
连城漾看下天色,现在估摸着应该到子时了吧?既然可以下山,为什么一定要等到寅时呢?
虽然一直以来四哥说什么,她便信什么,但此刻这心里还是忍不住担忧——
让连城漾想不到的是,寅时,果然得空下了山。
而且,不止她们,皇帝和众皇子、公主都速速回了朝,只因皇城内发生了朝纲震荡的大事。
……
寅时十分,皇上接到密报,太子内宫卫队一万余众,从内袭扫皇城后大开城门,将禁卫军全数换成自己的部将,只等着皇上回宫之时,射杀于城下。届时,他作为嫡太子便可顺理成章继位。
消息来得突然,皇帝不得不疑。命人暗中看牢太子,又随即派了人前去宫城内探看,后发现密报属实,于是连夜调遣御林营军,强攻皇城——
此事严慎密谋,太子卫队各方思虑倒也周全,皇城紧闭,御林营军打得有些吃力,索性六、七等皇子府中亲兵全数上阵,一直交战到近午时,太子卫队方被剿灭。
而揭发太子谋逆篡位的,不是别人,正是与他新婚不久的太子妃和其岳丈李相。与密报一起,李相还奉上一柄桐木人偶,上清清楚楚书着皇帝的生辰八字,而字迹正是出自太子亲笔。
据说,这桐偶乃是太子妃从太子寝殿卧榻下的暗格之中发现的,上被用重石压于胸口,且面部已被戳得千疮百孔。皇帝随后又命人去太子东宫,竟在藏书中搜出不少咒他早日亡祭的符语。
连城璧一直对巫术道法十分推崇信奉,常命道士巫师在暗中大肆研制仙丹,以求延年益寿,万寿无疆,各种烧钱挥金在这方面从不吝啬,就连出兵打仗,也必找人先算上一算,而如今这生辰八字巫蛊之术弄到自己头上,况且咒自己早死的还是亲生儿子,他亲口命定的太子——
此事无疑戳中了他的痛脚,再加之这段时日他一直寝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