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噢,真是被粟芷忧给搞糊涂了!
……
扇娘的书信很快寄了回,关于季长河,她所知道的与她从景妃那里听到的差不多,评价不外乎神机妙算,足智多谋。而季堇凉的身份也如她本人向皇帝禀明的那样,自小与他的父亲隐匿在乡野村落,后来哥哥不幸被洪水冲走不见,稍大些的时候季长河病逝,她便一个人孤零零地过,和连城瑾的关系也越来越密切……所有的一切没有任何破绽,也并非捏造。
跟她父亲一样,此人没有任何可疑。
倒是对于连城璧与华涟笙的事,扇娘说找人查过,果然是如粟羡容所说,三公主的娘亲浣妃并非死于华涟笙之手,而是被韵贵妃所杀,又嫁祸给了华涟笙。当年连城迟便是不小心听到自己娘亲的密谋,慌乱之下栽入池塘,撞成了痴呆。
事情隐晦,若是连城璧知道了真相,对连城裔的态度必定会有很大转变。
只是,当时为韵贵妃做这件事的人已经全部被灭口,想要查明真相,找出韵贵妃犯罪的证据根本不可能。或许唯一的办法,就是……连城迟能够站出来指正他的母妃。
可连城迟……
想到今日连城迟那憨憨厚厚,冲她直笑的一张脸,墨寻几乎是立即就否定了扇娘的这个提议——
或许,她可以在连城璧身上打主意?
……
宫里传来消息要她面圣的时候,墨寻正端着小碟子在连城裔的房门外等人开门。
她的小面包已经烤得颇有几分姿色,他吃过几次,只说味道不怎么样,但从开始的只吃一小块,到后来的几乎次次净盘,看得出他还是很喜欢吃的。
可今日,墨寻端着小蝶子在外等了良久,他却仍是紧闭房门,对她的敲门声恍若未闻。
这小气的家伙,还在为她惹恼连城瑾的事生气。
隔着窗子,墨寻又敲了敲,“连城裔,我向你保证,以后再不用这身蛮力对待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了,还不行吗?”
里面依然没有声音,墨寻有些气馁,把面包放下打算离开,又担心万一招了蚂蚁,她的心血不是白费了?
“连城裔,已经给你收拾好了行礼,你要戴的盔甲,穿的战袍,还有换洗衣服……”她忽然在窗子外念叨起来,一字一字穿过窗子往耳朵里钻,温软轻和地声音,连城裔听得烦躁——
这蠢女人,今日怎么啰啰嗦嗦,那么烦!
圣旨不是还没下?他也不一定出征,这么早给他收拾行李做什么?
手中地图也没心思看了,随手一丢,那被他演练整齐的沙盘一下乱掉,真正一盘散沙。
“那里干燥,你记得多喝水,我让不白给你配了些药,都是治疗你胃痛的,放在你包裹的其中一个小布格子里,上面有标记煎熬时间和服用的剂量及次数,你记得按时吃,还有……”
讲到后来,她的声音忽然一低,“我可能,不能给你送行了……木头……总之你自己,一切保重。”
木头,就像我曾说过的。
喜欢了就是喜欢了,即便清楚你心里有着别人。
我不知道能不能比过她,但我不想就这么放弃……
就这样默默地喜欢,也很好。
或许有些消极,但这是我的方式,我喜欢一个人的方式。
是你,却与你无关。
……
窗外,脚步轻轻离去。
连城裔静静地等了一会儿,果然再没有了她絮叨烦扰的声音。
四周也安静地不得了。
再次传来敲门声,他才好似一下回过神来,脱口而出,“进。”
是荣叔,他将门口那盘已经凉透了的小面包也一并端了进来,放到桌上。
“王爷,方才宫中有人来传了旨,是要王妃进宫。”
他凝眉轻应,“去了吗?”
荣叔点头,“嗯。这会儿已经在路上了。”
他再不言语,荣叔恭身便要出去,看他的眼神还在那小面包上未移开,又问了一句,“爷,这东西……”
“和以往一样。”连城裔回神,挥手,目光重新集中到书册上。
荣叔点头,端着东西走出去。
……
“怎么?爷还是没吃么?”
出门走出一段路,碰到了连城枫。
荣叔点头,看着那色泽诱人地不知名小点,也是面露可惜。
这王妃娘娘每次辛苦做出来,还不是白白糟蹋粮食……
“真是浪费!”
连城枫一笑,从她手里将小碟接过来,“柠儿倒是喜欢得紧,我拿去给她吃吧!”
……
龙渊正殿高十丈,威严耸立,金碧辉煌。
一步步台阶,太监步履匆匆,墨寻的脚步却甚是轻慢。
她不清楚连城璧此次宣召她,所为何事。但军需储备已行出发,主帅却仍无定论,该是和此事有关吧?
他会派连城裔去的吧?毕竟,这是他心里的想法,而季堇凉也帮他说了出来。
可在这个时候又把她叫来,是做什么呢?
龙椅上,连城璧正襟高坐,脸色比昨日要红润地多,眉心那一坨黑气却好似更重了。
墨寻却已在下方跪了好一会儿。
皇帝问得问题,她答得不好,没有另他满意——
“朕问你,那日,你所用得那套剑法……是不是,小四教的?”
小四,这是墨寻头一次听连城璧这样称呼连城裔,想不到也是这样叫。
华涟笙大概也是吧?
难怪,连城裔会对这个称呼十分敏感——
可是,这个问题她怎么答?
是,那么上次就是欺君。
不是……
连城璧既然今日召她来问,心中自是清楚地很,她敢第二次欺君,那他这次也势必会把她直接砍了——上次召见她时,他已清楚说过。
君无戏言。
“是。”
沉息过后,墨寻抬头看他,跪得挺直——
“皇上,臣女上次……犯了欺君之罪。请皇上责罚。”
“好!”
连城璧深凝着她,一下笑起来,冷冷地怒意,龙威尽现,“不愧是墨翼的女儿,果然有他当年的风范!敢作敢当!”
墨寻垂眸,静静地等着。
直到,脚边被人仍落一把剑,锋利无比,闪着寒光。
“朕要你,用这把剑……再舞一次!”
连城璧地声音,让墨寻心头一悸,愣了好一阵。
“皇上,很抱歉。臣女曾经答应过别人,再不会用那套剑法……请恕臣女,不能言而无信。”
一阵急咳,一连三个怒到极致地‘好’字,似乎还不足以表示连城璧此时地愤怒——
茶盏摔碎在脚边,溅起的碎片划破了额间,口子似乎开得有点儿大,滴答滴答的血,顺着下巴往下流。
地上的剑,如同一般墨寻的脊背,依然挺挺。
她知道……
今日她,要么舞剑。
要么,自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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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不知道妞们喜欢季堇凉不?陪我聊天a~╮(╯▽╰)╭
113:蠢女人留给他的遗言()
舞剑,她做不到。
好像也只有自刎了……
“传朕旨意,此次征战命穆王为主帅,领军十万,封子冀任副帅兼监军一职,御赐掌杀令,若穆王有一丝不轨迹象,定杀无赦!即刻启程!”
连城璧怒不可遏地声音,回荡在整个大殿之中。
墨寻心里倏紧……
掌杀令持有者上可斩王侯,下可斩逆臣,作用有点儿像传说中的尚方宝剑——以此令先斩后奏,是乃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之物窀。
他将其他皇子全部留在都城,
而连城璧竟然将它交给了御林军统领封子冀,将其他皇子全都留在都城,只将连城裔一人外放,根本就是不打算给他丝毫承位的可能!
甚至还给了别人一个明目张胆虐杀他的机会——
那领命的贴身太监离去前,连城璧咳嗽后的声音更哑更沉,“墨锦欢,朕再给你一次机会!今日这剑,你舞是不舞?”
墨寻身子一动,僵颤的手缓缓伸向那剑柄,就在连城璧脸上地神色稍有缓和之际,却看她将剑举到了脖颈处,“皇上,请恕臣女不能言而无信。”
“想不到,你的骨头竟跟你那娘一样硬!”连城璧的脸色,变得比方才还要难看,看墨寻神情坚定,便挥手让那太监去了。
墨寻心思百动,却不能更深地理解他这话里的意思,只握紧了剑柄,“皇上仁慈。可否容臣女斗胆,死前想要问皇上一句话……”
“说。”沉而吝啬的一个字。
“皇上是否想过,穆王此次若是得胜回朝……”
墨寻拱手,抬眸静静地凝着连城璧地神情,唯恐错过他脸上一丝变化,“皇上赏赐他什么呢?”
“得胜?”
连城璧面露凉笑,脸色一变,“不可能。”
戊奴骑兵此次布了极局,装备、马匹也都重新做了布置,上次燕苍能胜不过是靠对方散漫,这次……得胜,他可能么?有无命能活着回来,都是未知。
“原来皇上对自己的兵将都没有这份信心。”墨寻垂手,一笑,“那便就当臣女揣测,若是此次穆王侥幸胜了呢?皇上,赏他什么?”
“朕……”
连城璧面色沉下,深晦地眸中丝丝疑虑。
显然,从一开始他便没有思考过这个问题——连城裔的下场,除了死,他没想过第二个。
“皇上!这龙位如何?”
赶在他开口前,墨寻蓦地抢道!
极为洪亮的响声荡在整个大殿之内,空荡荡地回旋着,一遍又一遍,撞入连城璧地耳——
“你……”
连城璧的声音一低,一沉,眼神露出狠戾。
脸上,分明是被人戳中软肋的神情。
地上跪僵在那里的墨寻,却再次抢了他的话头,“皇上,臣女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