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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路沉默,各怀心事。
等到了山区里,冬日依旧一片萧索景象,春节期间,更加显得冷清了。
他们沿着山路逐级向上走,没走多久邓一楠似乎有点力不从心,坐在了路旁的一块石头上微微喘息。
“怎么这么累?”谌晓玉微微蹙眉,“一楠哥,你现在的体力大不如以前了。”
“那是因为……”邓一楠顿了一顿,说:“我老了。”
“老了?你才多少岁啊,怎么就敢称老……”谌晓玉笑着道,心里却想着,我活了两辈子都不敢称老。
“早就老了……”邓一楠微微叹息了一声,神色有着片刻的恍惚,他低了头思索了一会儿,从石头上站了起来,继续迈步向着山坡上走去,“走,咱们再上去看看,从山顶上俯瞰你那个项目,更加能看出一点名堂。”
倒春寒的节气,气温有点偏冷,一路上的枯枝落叶在脚下吱吱作响,上山的道路是青石板砌成,道路两边都是大树耸立,在蔚蓝色的天空下,枝桠苍劲有力。
谌晓玉无奈,在后面跟着他,问道:“一楠哥,你的消息怎么这么灵通的?我看中这个地块就是因为现在没有多少人认可它,所以不值钱,我手上的资金少,也没有办法,只是投机取巧罢了。”
“应该不是叫投机取巧,而是以小博大吧。”邓一楠头也不回地说,回避了前面一个问题。
“一楠哥,那你的消息又从何而来呢?”谌晓玉锲而不舍地追问道。
“也没什么,只是有次去查城市规划,发现了这个山区的五年规划,有点兴趣,一打听没想到已经被人占了,那天你妈妈说你在山上盖房子,我猜就是这个项目。”邓一楠又笑:“以我对你的了解,你肯定会有兴趣的。”
“哦……”谌晓玉思考了了一下,“那你是不是也有兴趣一起做呢?”
第17章()
邓一楠闻言,忍不住错愕了半晌,这才默默地深深看了晓玉,才轻轻地问了一句:“怎么?”
谌晓玉知道他的内心疑惑,只是不便于点破,微微苦涩地笑道:“没怎么。”
邓一楠又看了她一眼,抱着手臂,退后了一步,好整以暇地道:“没怎么?”他思忖了一会儿,似乎自言自语地说道:“不,不会是没怎么,如果真的没有怎么你会邀请我?晓玉,别人不了解你,我是不是算是了解你的,依照你的想法,应该并不希望我介入太多,以免引起别人不必要的误会才是。”
谌晓玉无奈地叹了一口气,道:“一楠哥,你怎么能这样说,我什么时候有过那样的想法?”
邓一楠不信地道“是吗?你从来没有过疏远我的想法?”他看着谌晓玉的眼睛,又进一步地问道:“你不怕……别人误解?不要避嫌?
谌晓玉明白他说的那些话的含义,想起了之前与路重庆的种种,不由得满腹心酸,却是一个字也说不出口,只是咬着嘴唇,眼圈红了,她偏过脸去,躲开邓一楠的探询的目光,摇了摇头,“现在已经没有什么别人了。”
邓一楠眼光一闪,很快又黯然下去,轻轻“哦”了一声,便沉默了下来。
两个人一时无话。
谌晓玉心里知道,自己与路重庆的事情,似乎很难向邓一楠解释,好与不好,分手或是没有分手,都是难以说清楚,但是如果自己不说清楚,却有欺骗邓一楠的嫌疑,尽管他们两个人之间从来没有明说过。
谌晓玉心里叹气,懊恼自己在邓一楠面前如此的感情用事,这算是什么?与路重庆分手了,就跑来和邓一楠暧昧不清,寻求安慰?这种事情她怎么能干得出来。
可是此时此刻,她真的是想找个男人的肩膀靠一靠。
邓一楠沉默了好一会儿,才嗓音低沉地说:“你和他怎么了?分手了吗?”
谌晓玉点了点头,默认了。
邓一楠蹙眉:“为了什么?”
“其实不为什么。”谌晓玉很快地说:“也许当初就不应该吧。”
邓一楠出神地看着远处,半天怅然道:“人与人之间的缘分,没有什么应该和不应该的,缘来缘去,缘起缘灭,只凭天意,造化弄人。”他说完才转过脸,平静地说:“好吧,我们不谈这些,你刚刚问我什么?是有没有兴趣参与这个项目吗?”
谌晓玉点了点头,“是的,我觉得有点吃力,想找人帮忙,毕竟这与买股票不一样,一片土地,牵涉到方方面面的关系,规划,工程,资金,销售,政府官员……等等……这些都不是靠我个人的力量能够完成的,需要一个团队来运作,之前我找了个帮手,是做工程方面的……但是我还是觉得力量不够……”
是的,力量不够,前世谌晓玉只是一个普通的白领,虽然做过几日管理,了解一点房地产投资方面的皮毛,却没有一点点实际操盘经验。
她原先想得简单,看着前世那些房地产大佬,也不过是房地产的门外汉,只要手上有足够的资金,有几分见识,靠着炒楼花也总是能够撑下去的,只要能够撑到房价上涨的那一刻,总能赚到盆满钵满,更何况在随后的十年之间,的的确确是其他一切都靠边站,只有房子能赚到钱了。
她不能够眼睁睁地看着这绝妙的商业机会白白的流失,不管能不能成功,总要搏一搏才对得起自己,对得起重生这一世。
在见到邓一楠之前,她就一直在寻觅着合作者,本来因为路重庆的缘故,想找到合作者并不困难,路遥一家就是最好的合伙人,但是如今……这已经是不可能了。
更何况,路家想要做房地产,何必与她合作,他们有的是泼天的权势,还怕没有资源吗?
在他们的眼中,她又算得上什么呢。
可是眼前的邓一楠。谌晓玉扬起长长的睫毛,又看了一眼面前这个清秀俊美的男人,瘦弱白皙,文质彬彬,温文尔雅,似乎所有形容男人优良品质的形容词都能够用在他的身上。
这样的男人,她怎么能够如此对待。
她突然觉得自己开不了口,自己这不是虚伪与利用又是什么?
“一楠哥,我只是随便说说,你不要介意,我知道你自己还有很多事情要做,没有时间陪我冒险。”谌晓玉嗫嚅地说。
邓一楠笑了一笑,挑眉道:“随便说说?你知道我的字眼中可没有随便说收这四个字哦,说实在话吧,我能去查规划,关注到这个项目,自然是有我的想法的。”
谌晓玉闻言抬起眼睛看着他。
“是,我这次从国外休学回国,也是很想……做点什么……这些年书本知识学了不少,实践经验却并不多,之前投身于股票投资与资本市场,很大程度上是在玩弄数字游戏,却没有做一点实事。我的时间……”他眼神黯然了一下,微微叹了一口气,微微摇了摇头,似乎是想甩去什么不好的想法,改过道:“很宝贵,有很多事情需要等着我去做,既然你想找人合作,我们不如就合作一把,看看能折腾出什么样的结果……”他顿了一顿,环顾了四周,“我想,结果并不会太坏。”
**************
谌晓玉和邓一楠一直到傍晚才回城,黄昏时分,夕阳像一个红红的气球,挂在树梢顶上,安静默然。
车载音响播放着钢琴曲,清脆激越,如同流水叮咚。
有一会儿谌晓玉的脑袋靠着车窗玻璃,渐渐进入的迷糊的状态,仿佛是多年之前的时候,她和路重庆从那乡镇企业看货回来,也是这样的黄昏,路重庆沉默地开着那辆军用吉普,时不时的侧脸看着自己,桃花眼中,笑意盈盈。
明明没有几年,却仿佛恍如隔世,谌晓玉闭着眼睛,滚烫的眼泪顺着脸颊悄悄地落了下来。
路口的绿灯亮起,后面的车不耐烦地摁着喇叭,邓一楠沉默地从谌晓玉的脸上收回视线,若有所思。
第18章()
邓一楠回去之后,没过几天就寄了一封信,给谌晓玉回了消息,确切地告诉她,如果需要的话,自己是可以帮衬她一把的。
邓一楠的信写得十分理性,有理有据地分析了项目的投资的概况,投资周期,已经分期投资的时间节点,并且非常专业的用金融工具计算出投资回报率。
谌晓玉把专业的投资分析报告给老杨看,与老杨商议邓一楠的入股的事情,约着三方见个面,互相了解一番。
老杨是个明白人,心里早就盘算过了,这个项目虽然好,但是开发的周期长,有大量的基础设施要完善,这是最最要花钱的,而且还不能立即取得回报,当初他犹豫不决的,也是担心怕资金链没有保障,现在一看到邓一楠的投资分析报告,又听谌晓玉说起邓一楠的背景,哪儿有不同意的道理,连忙就立刻答应了下来。
于是三个人约好就周末的晚上,在谌文光的饭店聚一聚。
谌文光这些年年纪大了一些,追求功名利禄之心淡了许多,再加之他一直没有结婚没有子嗣,总是自嘲自己是孤家寡人,钱挣得再多也没有用,一个人一辈子花不了,倒是想过野鹤闲云一般的闲散日子,几个公司都交给了职业经理人打理,就连饭店也装修得古色古香,小桥流水,中式的木雕花窗,写意国画,又弄个小舞台,一对穿着长衫,旗袍的男女怀抱琵琶,唱着苏州评弹,吴语软侬,弦乐声声。
谌晓玉进门的时候,正好听着那年轻的女孩子手抚琵琶,幽幽地唱着朱慧珍的名作《宫怨》,“……想正宫,有甚花容貌,竟把奴奴撇半旁。衾儿冷,枕儿凉,见一轮明月上宫墙。……
舞台下方的桌上,闲闲地坐着几个人在喝茶,只听到一个女声娇俏地笑着:“得了,好好听曲吧,别那么多的闲话,什么正宫娘娘,西宫娘娘的,做梦呐”
谌晓玉听那声音十分耳熟,不由得脚步一顿,朝着那个方向,多看了一眼,巧的是说话的那女子正好转过脸来,看到她,不由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