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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楠……”朱启文虽然是医生,早就见惯了生死,喉咙还是被堵住了。顿了半天才说:“我建议你回美国……现在医学技术进步很快,在美国的医疗条件比我们要发达得多,你去那边有更多的治疗机会。”
“我会考虑,但是现在还不是时候。”邓一楠说。
“一楠,你不要任性,你现在不能继续工作,你需要的是治疗和休息。”朱启文急道。
“我这不已经在你那儿治疗了吗?现在都开了多少药了,成天一把一把的吃,比吃得饭还多。”
“那些药都是表面维持而已,不会起到根本性的作用,所以,你现在需要的住院治疗,或者手术。”
“手术?别跟我说手术了。”邓一楠哼了一哼,“你告诉我手术的成功率有多少?而且手术后治愈率又有多少?启文,不要忘了我的英文水平很好,国外这方面的文献资料我都看过,虽然看不如你们的实际操作能力,但是大部分的数据我都能看懂的。”
“一楠,我承认你是学霸,是高智商的精英人士,任何都瞒不了你,所以我也不想对你隐瞒,要是农村老头子,我哪儿会直接跟你谈,还不找你家属来谈。”朱启文被他气得反而笑了。
“我没家属,你也找不到别人,我独来独往,孤家寡人。”邓一楠半开玩笑地说,停了一下,嘴角的笑容才慢慢地冷却掉。
生老病死并不可怕,怕的却是这样独来独往,孤家寡人吧。
朱启文愣了一愣,又换了个话题,“一楠,你这个星期什么时候来医院,前面天天说没时间,没时间,所以指标值又回升了,你注意控制一下,又会降下来的,这样人会舒服一些。”
“嗯,很快就不会那么忙了,现在也不需要我那么忙了……”他说着语气微微低沉,沙发对面是宽大的玻璃窗,夕阳的余晖照耀在对面的树林中,树叶沙沙作响,阳光如金鳞跳跃。
他低下头又很喝了一大口水,松开了衬衫的领口,仰面靠在了沙发椅背上,“一楠,咱们也是一路同学到现在了,你现在这样的状况,作为老同学,我真的想劝劝你,身体是自己的,病痛是自己的,你真的没有必要那么拼命,你说为什么呢?你缺钱吗?”
“缺啊。”邓一楠哼笑。“哪有不缺钱的人?”
“切,你别跟我们这样的穷人说缺钱,你这样的金融精英还缺钱,咱们就更寒碜了……”
“你说我要是到美国治病,不得准备一大笔钱吗?”邓一楠脸色沉郁,语气却是轻松口吻。
朱启文心里唏嘘,沉默着不知道说说什么好。
*
邓一楠匆匆的离开,谌晓玉多多少少有点扫兴。
不过她转念又想,有路重庆的场合,邓一楠不在也好。
路重庆坐在刚刚邓一楠坐过的沙发上,从她的手里拽过那本杂志扔在了茶几上,俯身靠进她,低低说:“跟你说个事儿……”
谌晓玉心不在焉,问道:“什么?”
路重庆说:“你猜我今天中午在哪儿的?”
“在哪儿?”
“回家的。”
谌晓玉:“哦……”你回家跟我有关吗?
“我回去是跟首长……谈了一些事情……”他含含糊糊地说了几句,最后说,“老爷子表态了,说再也不管我的事情。”
谌晓玉看着他,“这意思是放弃你了?认为你无药可救了?”
路重庆点了点头,眼里笑意潋滟“也能这么说吧。反正彻底对我断了心思。”
谌晓玉皱眉,哼了一声:“我可没见过被抛弃的人还这么开心的,真够……厚脸皮的。”
路重庆翘起了二郎腿,几分得意,“当然,我最不喜欢靠别人安排我的生活,现在有人表态不再干预我的人生,我当然很开心了。”
谌晓玉看了他脸上那春风得意的神情,也笑了一笑,“看来,你是太不受拘束了。”
“我是不爱受拘束,但是也要看这拘束是谁给的,如果有人的给的,我还巴不得受点拘束呢……”
“你啊,真的是自相矛盾。”谌晓玉说。
“是啊,人生哪儿有不自相矛盾的事?比如又要这个样,又舍不得放弃那样,总之是恨不得都占了,我没那么贪,只要抓住我最想要的就好了。”路重庆斜斜地靠在沙发上,暗暗地伸出脚去勾谌晓玉的小腿。
“好了,安生一点吧。”谌晓玉红了脸躲开了他,低低地斥道。
第68章()
谌晓玉的这会儿的关注点都在房子的销售上,对路重庆的态度有点心不在焉。
路重庆看着,心里虽然有点不满,倒也是能够理解。
何况又当着这么多的人,亲昵的举动的确不方便,于是站起身,“你带我去转转吗?参观你们的样板区。”
谌晓玉点了点头,也站起身来。
“我们也跟你们去转转,我还没有好好看过这项目呢。”路遥跟着说。
路重庆乜了她一眼,“你平时都是怎么工作的,还好意思说,没有好好看过项目,这会儿人家要去,你也跟着要去,怎么这么爱凑热闹?”
路遥横了他一眼,笑着打趣“说我是电灯泡就明着说,何必要来评价我的工作,再说了我也没在这公司拿过一分钱的工资,要说工作也不是我的工作。”
她意有所指地眨了眨眼睛,一副全然了解的姿态。
路重庆嘟囔着一句,“今天心情好,懒得理你。”
他们四个人沿着山路慢慢地走着,初夏的阳光灿烂,空气清新,微微有点炎热,微风吹过了树梢,树叶哗啦啦作响,一路上是盛开了五彩斑斓的野花,在风中轻轻摇曳着。
销售的样板区设在山路后面,高大的围墙隔开了尘推飞扬的工地,几幢低矮的西式建筑,散落在绿草成茵的草坪上。
“这个倒是风景好,可惜我还是喜欢中式的院落。”路重庆感叹着,眼风微微飘向谌晓玉。
“那是你喜欢,现在大家都是崇洋媚外,如果做中式院落,可能不是很好卖,项目初建期间,我们只能是迎合市场的方向。”谌晓玉说。其实也不是没有遗憾的,作为一个了“中年人”她也一样喜欢中式的院落。
“不过倒也没什么,以后咱们有了钱,自己盖个中式院子住就是了。”路重庆很潇洒地说。
“你倒是口气大,不怕风大闪了舌头。”谌晓玉说。
路重庆拉着她的手臂,撒娇,“我就指望你了,你看你这么爱赚钱,总会有这么一天,让我能住上你建的大房子。”
路遥和路红卫都偏过脸去,真的觉得他把路家人的面子都丢到了地上了。
谌晓玉皱了皱眉,对他这死乞白赖的态度,感到有点惊讶,想了一想,才想起他刚刚在售楼处说的那些话,问道:“欸,你说你们首长真的不管你了?”
“是啊,合着我刚刚说话你都没听讲去啊……”路重庆说,“你这是什么态度啊,对我?”
“听进去了啊,我是不理解你那些是什么意思……不就是脑子笨嘛。”谌晓玉说。
“对啊,我也没理解,一路上你都跟你哥哥说的是啥,终于解放了?自由了?你到底解放啥了?自由个啥了?不当兵了吗?”路遥也说。
“欸,你们这些女人啊,”路重庆怪声说,“哥哥,你给她们解释一下啊。我有点沟通不了,她们这些老百姓的思维……”
路红卫笑了一笑对她们说,“重庆的意思是说,首长不会干涉他的私人事情了,比如恋爱,结婚之类的,也不会给他指定结婚的对象了。”他目光闪亮地看着谌晓玉,“所以他说他解放了,获得了自由,也就是恋爱自由吧。”
谌晓玉听着他的话,又回过脸深深看了路重庆,对方那深邃的眼睛正热烈的紧紧地盯着她,千言万语仿佛都蕴含在那眼神中。
谌晓玉的心砰砰跳着,心潮起伏不定,这是不是就意味着,她和路重庆的爱情会有一个比较好的结局?是不是终于有一个人能够和她一起携手慢慢变老,度过余生那漫长的岁月了?
这一生终于和前世不一样了,完完全全地不一样了。
这满山的青翠,拂面的微风,让人心旷神怡的花香。
这是多美好的初夏,她终于觉得那跟随这些年的忧虑一扫而光了。
“晓玉,怎么样?现在能答应嫁给我了吧?”路重庆柔声说道。
“嫁给你?”谌晓玉又吃了一惊,看了看路遥和路红卫,也是也脸的惊讶。
“对啊,嫁给我,这是我第二次向你求婚了,再不答应我就得从山上跳下去了。”路重庆说。
又委屈地看了看他哥哥和他姐姐,“你们做个证人啊,别这样一旁傻站着啊。”
“可是……”
“别可是了,答应还是不答应,就给我一句痛快话就行了,真的受不住你的那些犹犹豫豫,磨磨唧唧的想法,能不能痛快一点?”路重庆不耐烦地说。
“重庆,你这是求婚还是逼婚呢?”路遥好笑地说,“你好歹要给人家女孩子一点心理准备吧,又没有鲜花,又没有戒指,又没有下跪的,太不浪漫了,换了我就不答应你。”
“你又不是谌晓玉,咱们晓玉可没你那么俗气,对吧?”路重庆说。
“重庆,路遥说得对啊,这求婚能够打闪电战,速战速决嘛?”看着谌晓玉的依然茫然的表情,路红卫忍不住劝道。
谁知路重庆丝毫不给他面子,“你又不谈恋爱,就别插话了,在一边做证人就行了。晓玉,给个痛快话就行了。”
“你这急吼吼的样子,像要抢亲呢。”路遥挽着谌晓玉的胳膊,“走,咱们先别理他。”
路重庆一把拦着她们,心里那恨啊,这都是来当猪队友的吧,一家人帮一家人吗?
“说啊,答应还是不答应。”他的额头上都急出了汗。
“我答应啊。”谌晓玉轻轻地说。
“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