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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什么特别习惯?”
  “床单睡过必换,有时一天换三四次,从不穿旧袜子,又只穿白衬衫。”
  “你爱他吗?”
  守丹抗议,“我不回答这个问题可以吗?”
  “不行,非答不可。”似试卷上那种占四十分的题目。
  “是,我非常非常爱他,愿意很快生儿育女。”讲完之后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
  罗伦斯呆呆地看着她,守丹不是一个爱笑的女孩子,他觉得很荣幸,不知恁地,她却常常被他逗笑。
  罗伦斯洛觉得她的笑脸一如婴儿般纯洁,又似乌云中忽然探出一丝阳光。
  笑半晌,守丹才继续答问题:“书苓打算训练我做他的助手,到公司去帮忙,公司经营些什么业务?让我看,我还没有背熟,我的天,这么一大叠,幸亏背惯功课。”
  梁守丹换上整齐的套装去见侯老先生。
  他仍然躺在屏风里边。
  像是端详了守丹良久,终于轻轻说:“难为你了。”
  守丹欠欠身,笑一笑。
  她一心以为侯老先生会接二连三发问,但是没有,他只同侯书苓说:“把你妈妈那只指环拿出来。”
  侯书苓连忙答,“是。”
  老先生说:“守丹,很多人都想得到这只戒指呢。”
  侯书苓郑重地把戒指交在守丹手中,守丹一看,不过是颗薄荷糖似绿宝石戒指,好看是很好看,对她来说,价值不大。
  守丹虽不动声色,老先生隔着屏风也看出她心思,因解释道:“连你手上那只红宝石指环,这两只戒指皆属于书苓母亲所有。”
  守丹唯唯诺诺。
  “现在,”老先生说,“你是侯家的少奶奶了,你要替我看住书苓。”
  守丹笑笑,“是”。
  她拾起头来,看住侯书苓,嫣然一笑。
  看在旁人眼内,也就似情深款款,老先生似乎相当满意,轻声说:“你们可以走了。”
  梁守丹凭一股天真竟然使老先生不再追究下去。
  侯书苓掏出手绢来印一印额角的汗。
  守丹温和地说:“你真的敬畏他是不是?”
  侯书苓一怔,全世界,所有的人,包括罗伦斯洛在内,都以为他怕父亲是惟恐继承不到遗产,只有梁守丹看出他是敬重老人,不想老人失望。
  隔了半晌,他只能说:“守丹,你是聪明女。”
  守丹说:“他什么问题都不提,我们的事,他大概全知道。”
  侯书苓深深叹息。
  守丹把两只戒指套在同一只无名指上,一红一绿,相映成趣,宝石大,手指几乎不能拗曲。
  罗伦斯洛送她返家,看到她的手,大吃一惊。
  “你过了关。”
  “是,我很幸运。”
  他问守丹:“你知否这两只戒指代表什么?”
  “一点头绪也无。”
  “看你也不知道。”罗伦斯摇摇头,“它们表示你能够分到侯书苓四分之一财产。”
  守丹笑笑,“我不相信,他们做事,一定有附加条件。”
  “在你们两人的孩子出生之后,你便可以享用这份财产。”
  守丹抬起头来,看他一眼,似说,你把事情看得太容易了。
  “守丹,我要是你,我就要求搬到香岛居去与他同住。”
  守丹不出声。
  “心扉,侯书苓永远心事重重,陪伴他,并非乐事,有时候,吃一顿饭那两小时,都好像永远不会过去,度日如年,偷偷看一下钟,分针秒针动都没动,我才不要搬进香岛居,现在我挺自由自在。”
  “守丹,很多事都讲缘分,听其自然好了。”
  “心扉,我根本不想占有侯书苓四分之一财产,一个人,有个家,能够温饱,同时不必担心下一餐自何处来,已经足够,侯家全部家产也不能使父亲再回来,或是令我们母女再度相爱。”
  “守丹,我很高兴我们始终是朋友,你一直向我证明,你天良未泯。”
  守丹没想到她母亲会不请自来。
  
  
心扉的信7
7
  招莲娜坐在女儿的书房内翻阅书信文件,做得起劲,索性脱了外套大施拳脚。
  她找到一只上锁的盒子,打不开,正在用裁纸刀撬,守丹放学回来看见,一声不响,先拨电话叫罗伦斯洛赶来,然后才走到她身后咳嗽一声。
  招蓬娜若无其事,放下盒子,拾起案头上的信,“唷,没想到你还在同这个笔友通信。”
  守丹不出声,自她手中取过心扉的信,还好,未被拆开。
  “这是个什么人,认识也有好几年了吧,已有多久?起码有五六年,瞧,我多关心你,无微不至。”
  守丹静静看着她。
  招莲娜脸上的肉都浮了起来,原来的小小瓜子脸全部变形,若在街上看见她,守丹恐怕会认不出母亲。她穿着小三号的衣裳,把身体勒成一截一截,这时她已经累了,倒在安乐椅上。
  “我从来没到过你家,”她咕哝,“做你佣人比做你母亲好得多。”
  守丹仍然不出声。
  “你别忘记,凭你自己,哪能做得成侯太太。”
  守丹远远抱着手臂看住她。
  招莲娜忽然吃吃笑起来,“不过,侯书苓夫人并不易为,你现在明白了吧,他这个人——”
  “莲娜!”
  就在这个时候,罗伦斯洛进去,打断她那句话,“你怎么来了?”他把她自沙发上夹起来往外走。
  “我为什么不能来,这是我女儿的家不是。”
  罗伦斯不由分说把招莲娜扯将出去。
  守丹在母亲刚才坐的椅子上坐下,鼻端闻到一股异味,她一怔,忽然醒悟到,这骚臭来自她母亲身上,大抵是酒喝得多了,混着汗,又懒得注意个人卫生之故。
  守丹呆呆地看着窗外,阳光非常好,照得纱帘通透,守丹像是看到年轻的招莲娜刚洗了头,用大白毛巾裹着湿发,披着浴袍同女儿说:“丹丹,过来,与妈妈一起沐浴”,香啧啧的肥皂揉在身上,母女拥成一堆,父亲进来看到了,笑得合不拢嘴来。
  同一个招莲娜。
  守丹把脸埋在双手里。
  罗伦斯洛进来问:“她说过些什么?”
  守丹抬起头,“你把她怎么了?”
  “叫司机送她回家。”
  守丹又说:“你怎么不好好看住她。”
  罗伦斯不出声,聪明伙计从不与老板辩驳。
  守丹知道不能怪他:“她一来,我起码老十年。”
  罗伦斯赔笑,“这倒是不见得。”
  守丹叹口气,“叫人来清洁房间,以后不准开门给她。”
  罗伦斯大声唱喏,隔些时候,他又问:“令堂没说什么吧?”
  守丹看着他,“你放心,她几乎已是个废人,没有作为。”
  罗伦斯讪讪地。
  这个时候,守丹忽然转过头来,“阿洛,侯书苓到底是个怎么样的人?”
  罗伦斯双唇紧闭。
  “心扉,我当然不会自他们嘴里得到答案。”
  “守丹,那么,你恐怕要静静靠本身观察行事。”
  她唯一见到侯书苓的时候,不过是晚餐约会。
  当然还有别的路数,不过守丹不屑去刺探。
  一日下雨,她自服装店试身出来,司机替她打着一把大大黑伞,正为她开车门,忽而听得有人叫她:“守丹,守丹。”
  守丹抬起头,只见一个英俊的年轻人自马路另一边奔过来。
  她差些儿没把他认出来,一停睛,终于看清楚了,原来是于新生,他长高了,也壮许多。
  守丹称呼他:“新生,是你。”
  于新生咧开嘴笑,露出雪白牙齿,略带腼腆,他说:“我刚回来,与爸妈在对面喝茶,隔着玻璃看到你。”
  他停一停,“果然是你。”
  守丹微微笑,隔一会儿才问:“你自什么地方回来?”
  “美国麻省,我去升学已有一年,一回来,便去国际学校找你,他们说你预科已经毕业,没有你的新地址。”
  守丹一直微笑。
  雨下得急了,守丹的小腿被溅湿,老王一直持伞站在她身后。
  于新生到这个时候才问:“生活好吗?”
  “托福,还不错。”
  他把手插在裤袋里,笑着说:“守丹,你比什么时候都漂亮。”
  “谢谢你。”守丹看着足尖。
  他们两人又僵立一会儿,终于于新生说:“我要走了,爸妈在等我。”
  他又奔回对面马路去,在那边,向守丹挥挥手,消失在人群中。
  守丹却一直站着不动,像是隔了很久,只听见司机轻轻说:“太太该上车了。”
  守丹这才上车去,脱下濡湿的鞋子。
  她发觉水拨的声音特别响,划过来划过去,忙碌不堪。
  于新生并没有把电话地址告诉她,不知恁地,她也无暇提及自己的新动向。
  这次邂逅就这样愉快地结束。
  守丹的心轻轻牵动,新生真的长进了,看上去一表人才,穿粗布衣裤,也那么好看。
  车子驶到家门前停下,有一个人迎上来,她吃了一惊,侯书苓怎么会上门来?
  他站在门口等她,西装肩膀上有斑斑雨渍,脸容仍然憔悴,却添股特别气质,他自己开跑车来,身边不见罗伦斯洛。
  守丹连忙下车迎上去,紧张地问:“有什么要紧事?”
  他看着她笑,“全没有事。”
  “啊?”守丹却更紧张了。
  他微笑,“我来看看你。”
  守丹说:“请进来坐。”
  “我有事,要赶回公司去。”
  她只得陪他在门口站着。
  侯书苓忽然说:“守丹,你长大了。”
  守丹不知如何反应,只是笑。
  “改天,”他说,“改天再来。”
  他钻进跑车,开动引擎,咆吼数声,一下子去远了。
  守丹回到客厅,在花香中一直坐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