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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肃朝锦盒扬了扬手,示意吕布打开。
吕布见后,撸了撸衣袖,随即打开锦盒。
当看到锦盒内所装之物时,吕布双眉紧蹙,抬头看着李肃不满的询问道:“李肃,你这是何意?”
李肃听出吕布话语中带点愠怒,当即起身指着锦盒内血淋淋的人头愤怒道:“贤弟勿恼,此人便是射杀丁公的逆贼,董公说了,这是他送给贤弟的大礼。”
李肃说完,便阴恻恻盯着吕布,露出狡黠的笑容。
吕布敢肯定,在自己射杀丁原的时候只有李儒与董卓看到,而且还是自己故意而为之,李肃这样看自己想必是只是猜测而已。
吕布面色从容不定,起身一挥大氅,朝着李肃拱手道:“董公赠送如此大礼,布无以为报,今日董公替奉先报了大仇,布当以死相报,然布虽然愿降,但恐怕并州诸将不服,所以还劳烦子武兄一起相劝。”
李肃看到吕布如此镇定,眼珠子转了转,难道自己猜错了,丁原真的不是吕布所杀。
当下干咳了两声:“自然,这是自然。”
并州诸将受到吕布的传唤,迅速的来到中军大帐,看到吕布下座的李肃时,诸将皆拔刀欲杀李肃,被吕布冷凄的目光扫了一眼,诸将纷纷冷哼一声将佩刀插回鞘中。
反观李肃,丝毫没显出一丝紊乱,仍气定心闲坐在那里,不时捋须,不时抬起酒樽独自斟饮。
看到李肃行为自然,吕布心中也对李肃的胆色蛮钦佩的。
吕布环顾四周,看到人差不多都齐,润了润喉道:“我欲投于前将军董卓帐下,你们有什么想法,可以说出来”
吕布的话刚说出口,顿时在主帐内掀起轩然大波,众人皆不解的看着吕布,这西凉军与并州军已经成为了死敌,他们想不明白,为何吕布会做出如此决定。
“我不同意”
郝萌当先起身,指着吕布破口大骂:“吕布,你这忘恩负义之徒,主公刚死于西凉军之手,你后脚便想领着并州军投靠董卓,我郝萌第一个不答应”。
本来众人推选吕布为主,郝萌心里万般的不爽,如果自己不是做为细作潜伏在吕布的帐下,自己早就成为并州军中的二号人物,于情于理,这并州之主应该由我来做,何时轮到他吕布。
看到吕布在丁原身亡不到一天就投靠死敌,郝萌感觉绊倒吕布的时机来了,当下大声以湮灭大义的大帽子扣到吕布的头上。
郝萌说完,便得意洋洋的看着吕布,他猜测肯定会有人附和自己,反叛吕布。
可是,等了良久,郝萌惊愕的发现,四周一片寂静,好像,似乎并没有人应声。
郝萌转头看向后面的诸将,见诸将虽然面目虽然有点气愤,但是却不为所动,郝萌噔时大怒:“诸位,你们为什么都不说话,难道你们都要跟着吕布叛敌不成?”
“郝萌,你此言何意,什么叫反叛?”高顺上前一大步,指着郝萌高声喝道:“我们既然奉吕布为主,他的话就是军令,我们做将领的只管服从便是,如果你胆敢在胡言乱语半句,休怪某的大刀无情”,高顺说完,便将佩刀拔出鞘半截,目光凛凛的盯着郝萌。
郝萌低估了吕布在并州诸位将领心中的威望,也低估了诸将对吕布的忠诚。
看到张辽等人似乎都赞同高顺所言,在回头看到吕布森然的目光。顿时,郝萌好像掉进了冰窖里,从心顶凉到了脚尖,一颗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儿。
郝萌知道如果再不走的话,恐怕性命堪忧。
郝萌冷哼一声:“尔等与吕布都是一丘之貉,如果你们要去投董卓,那就请便,某不奉陪”
话音刚落,郝萌便迫不及待的转身想要离去,他想要尽快的远离这是非之地,郝萌每走一步,心都绷得紧紧的。
看着快要走出大帐的郝萌,吕布冷哼一声:“想要走,得看看我同不同意”,话音刚落,吕布就轰然起身,然后猛的一脚,踢飞挡在面前的书案:“某得猛士何在”
“唰”的一声
高顺、张辽、成廉等人纷纷拔出佩刀,恶狠狠的盯着郝萌高声道:“末将在”
“将郝萌给我拿下,砍下头颅,悬挂于都门,以示三军。”
“诺”
随着几声雄壮的允诺,诸将便手提钢刀,将郝萌团团围住。
郝萌听到吕布的命令,吓得两眼发直,又惊又怕,双腿也不听使唤像筛糠似的乱颤起来
回头对着吕布颤声道:“吕布,就因为我不愿与你们同流合污投身于董卓,你就要杀我,我不服”,郝萌豁出去了,反正都是死,索性将心一横,开口大声的责问吕布。
吕布眉毛一挑,冷笑道:“你不服,那今日我就让你死的心服口服”
随即朝账外大喝了一声:“将东西呈上来”
吕布话音刚落,亲卫便端着一个托盘走了进来,那托盘之上层层叠叠堆满了竹简,吕布大步走到亲卫身边,将托盘中的竹简拿起来一份,在手中掂量了一会后,砸向郝萌:“你看看这是什么?”
郝萌惊惧地拾起地上的竹简,当看到里面的内容时,眼睛因为恐惧而睁得溜圆,浑身哆嗦,浑然不知所措。
看到郝萌的反应,众人都很错愕,刚刚还大义凛然的郝萌,为何看到信件之后变得如此恐惧。
吕布将众人的表情尽收眼底,他朝亲卫挥挥手,示意将托盘中的竹简拿给众人观看。
亲卫点点头,然后挨个挨个的将竹简递给诸将。
高顺等人接过竹简,当看到里面的内容时,诸将立刻瞪起眼睛,眉毛一根根竖起来,脸上暴起了一道道青筋。
尤其是张辽、高顺,两人眼里闪烁着一股无法遏止的怒火,牙齿咬得咯咯作响,好似两头头被激怒的狮子。
吕布看着诸将的反应,心中一喜,看来已经达到预期的效果,幸亏我早有准备,否则还真不好收场。
“诸位”
吕布话一出口,诸将便纷纷将竹简收起来递给吕布的亲卫,等待吕布的指示,郝萌也不列外,他也乞怜的看着吕布,希望吕布能饶他一命,他很后悔,后悔自己今日的冲动。
“大家都知道,我至从跟随义父以来,杀敌建功无数,为何却只做了一个主薄?是他”吕布突然转身指着郝萌厉声大喝:“是他屡进谗言,害我英雄无用武之地,大家说,这样的人该不该杀”
“杀!杀!杀!”
帐内的人纷纷举刀大喝。
吕布冷冷的看着郝萌:“你还有什么话说”,他希望郝萌能将他与丁原合谋的事统统说出来,让丁原在并州诸将的形象降低到最低,这样有利于自己投靠董卓创造有利条件,这也是吕布的最终目的,所有的证据都是他在丁原帐内搜刮出来的,而郝萌也没让吕布失望。
郝萌恐惧的看着大帐内义愤填膺的众人。
“噗通”一声跪下
“奉先,不,不是,是主公,主公饶命,主公饶命,诸位饶命”,郝萌突然痛哭流涕,朝着众人挨个挨个的叩拜:“我也是身不由己,都是那丁原老匹夫安排的,诸位饶命”
失望,诸将眼里皆闪过失望,并州男儿向来都是铁骨铮铮的汉子,像郝萌这样磕头乞命的少之又少。
张辽大怒,几大步上前一脚踢翻跪在地上郝萌怒道:“我们并州健儿,向来都是宁愿站着死,不愿跪着生,如果你不乞命,或许我等看在几年同僚的份上,为你替主公求情,如今你却是这般怂样,死到临头还想侮辱丁公,今日留你不得”,张辽说完,举刀就朝郝萌劈去
吓得郝萌立即翻爬滚打跑到吕布跟前,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哭道:“主公,我没有说谎,当年主公之父身亡,主公领着越骑校尉部投到丁原帐下,起初丁原没怎么在意,但是后面主公屡建大功,在并州的威望渐渐的有超过丁原的趋势,因此他才委派我蛰伏在主公帐下,将主公所做的一举一动都报给他的,诸位你们相信我吧,我没有说谎。”
众人听到郝萌所言,心里犹如一块巨石砸在了平静的湖面上,久久不能平静。
而且看郝萌的样子,也不像是说谎。
看到众人还不相信,郝萌立即补充:“诸位如果不信,可随我去到帐中,丁原给我的书信我依然保存着,以示我的清白”
众人听后,齐刷刷的看向吕布,等吕布发话。
吕布一脚踢开郝萌,大氅一挥,率先踏出账外。面色显得非常难看
诸将看到吕布面色不善,纷纷不敢说话,试想一下,为丁原立下无数的战功,最后差点被鸠杀,换做是谁也接受不了,看到吕布渐行渐远的身影,众人押着郝萌急忙跟上去。
吕布及众将陆陆续续走进郝萌的军帐,不等吕布发话,郝萌自觉地跑到床榻旁,掀开铺着的毛毡,将几卷泛黄的竹简取出来递给吕布。
接过竹简,瞟了一眼里面的内容,吕布脸上的肌肉在愤怒地颤抖着,眼睛里迸出火般凌厉的目光,目眦尽裂地将竹简摔在地上,怒吼道:“丁原匹夫,安敢欺吾”。
看到吕布大发雷霆之怒,高顺眉头皱成一条直线,立即弯腰拾起地上被摔成几瓣的竹简,细细观看,当看到里面的内容后,纵然是古井无波的他脸上也显出了一丝愠怒。
张辽从高顺手里取过竹简,须臾之后也是长叹一声。
诸将也依次阅览了这竹简中的内容,看完之后无不义愤填膺。
这竹简是丁原写给郝萌的密信,内容是叫郝萌紧紧盯住吕布,如果吕布有什么异动,就迅速报给丁原,必要的时候可以先杀后奏。
吕布看到诸将都面带怒色,随即又下了一记猛药,只见吕布捶胸跺脚,珠泪偷弹:“想我吕布甘为驽马供丁原驱使,想不到他却如此对我,心痛,痛煞我也”,吕布说完,立即咬破舌头,喷出一口鲜血,身体摇摇欲坠。
众将见后,尽皆失色,张辽、高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