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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秦某人一心只想为百姓做些事罢了。”
摆手止住快要暴起的秦禛,叶婉算是看出来了,这秦禛虽是御史,辩论却是不在行的,他这东一榔头西一棒子的,连带着她的思路也被打乱了。叶婉已经没有兴致再去说服秦禛,道:“秦大人先不必急着反驳,你细想想,我说的话不无道理。你们看不惯我经商,我可以关了我名下大大小小二十八间铺子。可秦大人你去问问我铺子里的伙计,有谁愿意让我关掉店铺?我这二十八间铺子,雇佣了近三百人做工,也就是说我叶婉一人,养活了炎麟国近三百家人家儿。你不如亲自去问问我铺子中的伙计,尤其是那几个跟着我从溪水村出来的,几年前他们没有来我铺子做工时,家里过得什么日子;如今又是过得什么日子。”
叶婉所言并无虚假,就以栓子家为例,几年前他家住的是土坯房,如今早就盖上了青砖大瓦房;往年过年时能吃上一顿肉就是不错的生活了,而现如今,每个月都能开几次荤。叶婉不是个苛刻的东家,她手下的伙计,每个月最低的工钱也有一两银子往上,年底还有额外的奖金或分红。
秦禛对叶婉的话根本没放在心上,在他的眼里,天下所有的商人都是一般不二,那就是无奸不商。低买高卖的倒把之徒,对待伙计又能优容到哪里去呢?“长公主若是只会说这些,我秦某人依旧会秉持我自己的观点,继续弹劾于你。圣人教诲不敢或忘,经商一事,实是祸国害民之根本,不管长公主你地位如何显赫,我秦禛定要弹劾你到底。”一甩袖,秦禛敛了怒容,他扫了一眼被叶婉堵得做的不得声的一干官员,眼中幽光闪动,这些同僚也有经商,他不是不知道,只是都是些小打小闹,看不惯归看不惯,却也没主动找过麻烦。今日看来,此风不可长,连带这些人,他也要上折子弹劾一番了。
天启立国不过短短十几年,还不到二十年的时间,经过战乱后,正是百废待兴的时候,是以对待各行各业也还算宽容。能有这许多官员弹劾叶婉,其实也是因为她和叶睿晨突然回京就身居高位,他们心里不舒服罢了。再加上有人暗中推波助澜,才造成这样的局面。真正对叶婉经商一事痛心疾首的,也就只有秦禛一个。
没有搅混水的那些官员中,还是有几人对商人很是看重的,其中就有丞相谢振。谢振当年很是钦佩叶泰的为人,自家小女儿谢文筠又与叶婉交好,见秦禛一副不依不饶的样子,以拳抵口轻咳一声,道:“秦大人所说经商祸国害民之语,有些言过其实了。据老夫所知,国库的税收有一大半都是依仗商人经商所得。这一点,我想户部尚书应是比老夫更清楚。”老而弥辣的锐利眼神扫向户部尚书杨仕和,此人为官过于信奉中庸之道,手中那点权利都快被架空干净了。
被谢丞相点名,杨仕和有些尴尬,他不想得罪叶婉,但同样也不想招惹秦禛。“额,是。丞相大人说得是。”
“着哇!”叶婉一击掌道:“这正是接下来我要说的。我陆续开了二十八间铺子,截止到现在,共纳税银十三万四千三百九十九两,这些都是有迹可循的。仅是我一人的铺子,几年间就纳了十三万两的税银,整个儿炎麟国的商人多如牛毛,若每个商人都按律纳税,何愁国家不富足?”赞赏地看了谢振一眼,好在这个丞相是个眼界开阔的,也难怪天启朝短短十数年间就稳定如斯。
秦禛闻言,脸上发红,他对这些并不十分了解,他年轻时,家中没少被黑心商人坑骗,所以对所有商人都存了偏见,不屑去与之来往交流。
“秦大人闲暇时不妨多到市井百姓中走动走动,亲自去问问他们,真正想要的是什么。空有为民之心,却不行为民之事,也不过是枉然罢了。”叶婉已然了解了秦禛,他确实清廉,但论起对百姓实际的作用,还不如一介父母官大。“还其他弹劾本公主的几位大人,你们名下的商铺,可否是按律缴足了税银的?”犀利地眼神看向那群先前还群情激奋弹劾自己的官员,眼中流露出几许嘲讽。
“好啦,婉丫头,你也莫要对诸位大人不依不饶了,省得再传出你得理不饶人的名声。”蔚谦见叶婉已然压制住了那些官员,笑着打趣似的给了双方台阶下。心中却是不免有些讶异,原来仅是叶婉一家,就缴纳了如此多的税银,那么缘何整个儿炎麟国几年下来才仅仅收入五千万两?由此可见,藏在暗处的贪官污吏恐怕不少。
叶婉挑了挑眉,蔚谦这意思是此事到此为止了,她倒也无所谓,反正她此行已经将那些人的嘴堵上了,他们应是不会再在她经商一事上找麻烦了。
叶睿晨见叶婉的事儿尘埃落定,坐直了歪在椅中的身子,道:“本侯妹妹的事情解决完了,本侯这里却是还有几份折子。”一扬手,将那几份弹劾他的折子往地上一扔,凉凉道:“有几位大人弹劾本侯不会管教妹妹,致使她无法无天、肆意妄为?本侯的妹妹奉公守法,如何无法无天?我们兄妹自进京起,从未仗着身份欺压于人,怎么就肆意妄为了?相反,有几人倒是对本侯的妹妹无礼得很,处处找茬、羞辱,怎么?各位觉得本侯的妹妹合该忍气吞声,任人欺辱?本侯奉劝各位一句,先管好自家的儿女,再出来妄议旁人家教吧。”叶睿晨浑身好似有着无形的气势,深沉的眸子散发出锐利的光芒,如刀割一样,在那几个弹劾他的官员身上游走。
垂眸看看被随意扔在地上的折子,那几人觉得脸上像是被人扇了耳光一般,屈辱万分。“长宁侯,你、你这是何意?”一个胡子花白的老头儿忍不下这口气,站出来怒视着叶睿晨。
“何意?这种没经过调查,人云亦云写出来的折子,难道跟垃圾还有分别不成?本侯不将它扔掉,还要供起来?”冷笑一声,叶睿晨眯眼注视着那人,他才不管这人是年轻还是年长,只要是敢欺辱说道他妹妹的,统统不需要留任何颜面。“这位大人也用不着用那种眼神看着本侯,本侯的妹妹只不过是小小还击下欺辱他的人,你就跟被踩了尾巴似的;那我家阿婉出银子给平安镇、海兴城等地搭桥修路怎不见你上折子夸赞她?阿婉的铺子开到哪,就将学堂办到哪,怎不见你说一声好?旁人做了好事你都眼瞎耳聋般,但凡有一点不顺你眼的,你倒是跳得欢实啊。”
那位御史老大人闻言一噎,他哪里知道叶婉还做过这些?不过是听说她将刘俊才气吐血,对她有些看不惯罢了,倒也不是刻意针对谁。叶睿晨这样说也确实有些冤枉人家了,叶婉做这些事都很低调,而且也有些许私心,出资开办学堂大多也是为了培养对自己有用的人才,到了他嘴里,倒像是做了天大的善事一般。
“哥哥说这些作甚?我经商赚了些银子,理应回报一二。却也不必时时挂在嘴边,倒显得咱们邀功求名了。”叶婉却也丝毫不觉脸红,大大方方地认下了自己的“功劳”。
那老御史大人涨红了脸,愤愤然扭头坐下,心知自己不该看人太武断,想要认个错,却是张不开这个口的。
蔚谦与众位官员们俱是惊诧地看向叶婉,想不到她竟还做过此等善事。蔚谦欣慰地点点头,直觉得叶婉这丫头,不愧是自己义弟的女儿,胸襟着实宽广。“好丫头,想不到你身在市井,还心系为朝廷培养人才,堪当勋贵典范!”
“皇上过誉了。我只是看到许多少年因家境贫寒,不能读书,白白耽误了不少可塑之才,这才略尽绵力。”叶婉一脸的谦虚,一副不敢居功的模样。
这一番下来,不说旁人,单是贫苦出身的秦禛,立刻就对叶婉刮目相看起来。当年若是有人能帮自己一把,父亲也不会因拿不出银子看病而落下病根。
蔚谦一摆手,道:“丫头不要过分谦虚了,若是勋贵们都能如你一般,我炎麟国何愁不能兴盛呢?众位爱卿往后也莫要非议长宁侯兄妹了,做好自己的事罢。都散了吧。”
皇上的心这是向着长宁侯兄妹的啊,官员们相互交换着眼神,嘴里发苦,他们还能说什么?这一出接一出的,人家是占足了上风了,倒显得他们是无理取闹一般。起身给蔚谦行了一礼,众人议论纷纷地告退了。萧鸿郎眸色深深,瞥了那出尽了风头的兄妹俩,忍下心头的怒火和怨毒,也甩袖离开了。
秦禛犹豫了一下,走到叶婉身边,板着脸问道:“敢问长公主,出资开办学堂之事可是真?”
“自是真的。”叶婉微笑着点点头。
“可收束脩?”秦禛得到再次确定,心头一跳,有些欣喜。其实叶睿晨刚刚说起时,他就信了,有谁敢在皇上面前说谎呢?
“不收。衣食自理,我也只是提供学习场所和请先生罢了。”
秦禛心中激动不已,仅是这样便已足够。深深对叶婉行了一礼,哽咽道:“先前是下官误会了长公主,若有冒犯之处,还望公主海涵。”能为寒门学子着想一二,使得秦禛发自内心尊敬起叶婉来。
叶婉见秦禛这样耿直的人对自己尚且带着私心的行为诚心行礼,禁不住脸上一红,忙到:“秦大人莫要如此,着实让我羞愧了。”
秦禛见叶婉如此,反倒更觉她谦逊,对她愈发敬佩起来。
“睿晨、婉丫头,你们随朕到书房议事。”看了立在叶婉身旁的秦禛一眼,蔚谦又道:“秦爱卿也一道来吧。”秦禛虽有些像茅坑里的石头,又臭又硬,却是真正廉洁之人。蔚谦有心升他做户部尚书。
进到琼宇殿的书房,只见谢振也在座,一众人行礼毕,蔚谦道:“朕素闻秦爱卿公正廉洁,今日婉丫头也说你不曾贪污受贿,朕便升你为户部尚书罢。”
秦禛猛地抬头看向蔚谦,抖着唇道:“谢皇上恩典。只是微臣何德何能,竟能得皇上如此看重?微臣觉得,还是做个御史言官足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