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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他们,是他们……”荼靡喃喃,眼前一片血红。
这样的场景太过熟悉。
她还记得从承州回黎阳的那个阴天。天色灰暗,在经过一处山头的时候,对面涌来的黑衣人。
那些人黑衣黑帽,只有一双露在外面的眼,让她觉得他们不是地府的勾魂使者。小姐一直挡在她面前,她不想拖累小姐,自己想要躲开,却被人找了空隙,一剑刺向她的面门。
那一刻她以为自己会死,不料那剑却被小姐拦下。而因为分神,小姐被黑衣人的流星锤砸到脑袋,然后昏迷不醒。后来,若不是陈大夫医术高超,小姐说不定就再也醒不过来。
好在小姐福大命大,终于醒了,却忘了过去的一切。
“小姐,我不走。没有小姐,荼靡不愿苟活!”荼靡上前一步,和方子笙并肩。
方子笙蹙眉,却不再多说。其实,她看得出来,就算荼靡逃,也逃不了多远。
空中忽然响起一声清厉的哨声。与此同时,两道身影从天而降,迎上两个黑衣人。
场中局势陡变。
双方刀光剑影,荼靡看不清场中情势,方子笙却看出自己这方占了上风。
正当荼靡庆幸得救,被方子笙拉着准备上马车逃命时,在双方厮杀中,一个身穿大红斗篷,眉目如画的男子,闲庭信步般走向方子笙。
荼靡眼尖一瞥,扯扯方子笙:“小姐,你看——”
方子笙偏头,稍有诧异,居然是方才在铁匠铺见到的男子。
他走得很慢,却很快便走到方子笙面前。刀光剑影中,男子微微一笑,方子笙觉得耳边似乎听到静谧中花开的声音。
荼靡睁大了眸,此人笑起来真好看!
“又见面了!”男子一身矜贵,“相见是缘,两位姑娘是否介意在下送你们一程?”
等到坐上男子的马车,荼靡还没回过神来,而方子笙却已与男子攀谈上了。
“多谢楚公子搭救!”方子笙言语真诚。
化名为楚忆的寿王,微微一笑:“不妨事。不过举手之劳。不过姑娘是如何惹了这么厉害的仇家?看他们的武艺,他们看起来可不像一般的贼人。”
方子笙无话可说,笑笑:“我也不知道。”
看方子笙连连掀开侧帘,去看局势。寿王笑笑:“你放心,你的护卫对付一个人定能自保。”
荼靡眼尖,瞥见桌案上有一摞厚厚的话本子,顿时惊讶不已,忍不住连连去看。
寿王见她好奇,拿了最上面的一本,递给她:“《花好月圆》,喜欢就拿去吧!”
方子笙也来了兴趣:“楚公子喜欢话本子?”
“莫非姑娘也喜欢?”寿王挑眉。
“我家小姐房里的话本子有满满一书架呢!”荼靡立刻王婆卖瓜起来。
“难得碰上知己呀!”寿王盯着方子笙冷清的面容,忽然问道,“姑娘,我们是不是在哪里见过?”
荼靡接过话头:“我们小姐和云妃娘娘生的像,公子莫要看错了!”
云妃?
寿王幽幽一笑。他其实不太记得云妃的模样。七年前,云妃还不是云妃,只是一个小小的美人。不过短短七年时间,她居然成了能与皇后分庭抗礼的云妃。
原来她像云妃。所以自己才觉得她似曾相识?寿王有些恍惚,脑子里掠过在杨乃田那里看到的图。
他其实已经想起来了,那个字迹像极了她的字迹。可是,她已经死了。
死了!
寿王觉得心口有些疼。
方子笙则发现楚忆脸色青的厉害,整个人看起来随时都要倒下一样。眼见他呼吸越来越急促,方子笙接住他软软歪倒的身体:“楚公子……”
赶车的千山立刻入内,从方子笙手中接过寿王,又从寿王袖中摸出两颗药丸,为他服下,然后为寿王诊脉。
他心中思虑万千。
自从七年前那场京城浩劫过后,寿王的毒发作的越来越频繁。当他们都以为他会死的时候,机缘巧合下,一位名不见经传的神医忽然出现。她妙手回春,寿王的身体越来越好,但因为毒素浸的太深,伤了心脉。从此王爷就遗留了个心悸的毛病。
神医说,让他切记大喜大悲,可人生在世,谁又能日日保证心情平静如水。尤其是曾遭逢大难的寿王。
查探到寿王脉相渐稳,千山才肃然地看向方子笙。
第一百零七章 温暖曾经()
“姑娘,我家公子素有心疾,不必担心。请两位姑娘让让,我先扶公子躺下,然后驾车送你们回家。”千山确定寿王无事后,问完郑府的方位,出去赶车。
荼靡和方子笙坐在一侧,望着对面脸色苍白,如同睡着的寿王。
荼靡想说话,方子笙冲她摇头。
楚忆此人一身富贵,身边的护卫又训练有素。他不像一般人。他们救了她们,此刻,除了听那个护卫的话,她们应该装聋作哑。
千山对车内的安静很满意。
在离郑府不远的小巷里,荼靡扶着方子笙下车。方子笙问道:“多谢两位相救。楚公子他——真的没事吗?”
“姑娘不必担心,公子服药后会沉睡几个时辰,稍后就会醒来。两位告辞!”千山驾车而去。
荼靡想说什么,看了看方子笙的脸色,最终还是没说,扶着方子笙回了府。
等方子笙洗漱更衣后,从铜镜里看到荼靡仍旧一副担忧的表情,从什么凳子上转过来:“在担心云隼吗?你放心,没有我们的拖累,他自己逃走不难。”
荼靡点点头。
方子笙还是去寻了郑骏,告诉他遇袭之事。他立刻派人去寻云隼,然后望着方子笙,神情有些恍惚。
不成想,不成想!都已经将她的身份隐瞒到今,却还有人在追杀她?还是那些人吗?他们是如何发现她的?他又应该把她送到哪里,才能让她平安呢?
平安,平安……
他记得秦清婉将她托付给自己的时候,只说此生唯愿她平安健康。
这两点他都不曾做到。郑骏心中涌起深深的无力感。他筹谋十几载,本以为可以保护她们不再受伤害,不料还是不行。
“纯心,最近就不要外出了。”郑骏神情疲倦,“我会派人去查今天之事,你好好养病。等你好了,我带你去京都玩。荼靡,扶小姐下去吧!”
方子笙和荼靡离开,刚走到半路,就看到郑芸潇等在路旁的凉亭里。
“你去了哪里?”郑芸潇的口气不冷不热。
“出去逛逛……”方子笙无心理她,刚想越过她,却听见郑芸潇发出声声冷笑。
“方才你在小巷下车,那车不是我们家的。是谁家的?”郑芸潇直接了当。
郑芸潇的奶娘徐妈妈刚好从外面买东西归来,恰好看到方子笙和荼靡从寿王车上下来。徐妈妈诧异,连忙报到郑芸潇这里。郑芸潇特意嘱咐她,此事谁也不许告诉,便来和方子笙谈判。
“大小姐这是何意?”
方子笙干脆走到亭子里,在郑芸潇对面坐下,认真看着这个总爱找自己麻烦的“姐姐”:“如果我说方才我出去,被贼人袭击,那马车的主人救了我,然后送我回来。他又怕于我名节有损,所以才在巷子里停车,你信吗?”
郑芸潇望着方子笙的脸。她跟认真,认真到自己也觉得那是真的。可她依旧选择不能相信,即使是真的,也不能相信。
“不可能,青天白日怎么会有贼人?而且,天下之人何其多,为何偏偏是你。你在撒谎。”
“那大小姐觉得我去了哪里,见了谁,又是坐谁的马车回来的?”方子笙觉得好笑,凑近郑芸潇,压低声音,“大小姐可要想好了再说。我们同是郑府之人,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啊……”
郑芸潇沉默。
若自己说出有损郑纯心名节的话,那么她自己身为郑纯心的姐姐,在外人眼里,也好不到哪里去。
自己一直看不透这个莫名其妙蹦出来的妹妹。她重伤入府,受尽爹爹的宠爱,行事作风一点也不像从承州那种小地方出来的。近来,她除了在院里练箭,甚少踏足外界,若真说她与外人有染,也不过是瑞雪宴那几天的失踪。
爹爹以为他不说就能瞒住,若不是娘亲开口,让她当什么事都没发生,她早就想好好敲打敲打这个不知轻重的“妹妹”。
“有些事我不提,不代表它不曾发生。”郑芸潇起身,“我希望今天的事不要再发生。我可不想因你毁了府里的名声。修容,我们走——”
荼靡冲远去的郑芸潇龇牙,回头瞥见方子笙往二门方向走,唬了一跳:“小姐你去哪里?”
“去看看云隼回来了不曾!”方子笙笑笑。郑芸潇的话她从不放在心上。郑芸潇毕竟是郑骏的女儿,纵然不对,只要不过份,她可以不计较。
云隼是在方子笙往日睡觉的时辰回来的,身上的伤口已经包扎好了。他先见过郑骏,才来见方子笙。
“二小姐,属下回来了!”云隼立在方子笙门外,声音有些发闷。
方子笙推门而出,穿的整整齐齐。她还在等,并不曾打算睡下。她先是打量了一下云隼的伤,而后行了一个大礼:“今日多谢云大叔相救。”
云隼吃了一惊,连连摇头:“小姐快请起来,这是云隼的本分。而且今日若非旁人相救,属下——”
方子笙摇头:“虽然我不知道那些人是谁。但他们的目标很明确,那就是我。若论起来还是我拖累了云大叔。这些日子,云大叔就好好养伤吧。”
云隼答应着,抬眼看了一下方子笙。只觉得眼前的小姑娘目光锐利,一点也不像平常人家的小姐。今日遇到刺客时,她不惊不怒,居然还想保护荼靡。此刻,又如此对待自己,当真让人有些感动。
云隼难得弯了弯嘴角:“多谢小姐!”
晚上,荼靡死活要陪睡在方子笙房里。她本想打地铺,却被方子笙拉上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