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诺大的演习场中,大大小小的哨子声有节奏的回响着,一二三四的口号此起彼伏,整个军队以百人为基本单位,其中一个火枪百人队与一个长枪百人队为一组,以五人纵深的横队做着各种稍显散乱的前进转弯动作。很快,原本只是一队队的横队开始聚拢变形,竟逐渐演变成了数个丁字阵形。
在场的原卫所军官都看着稀奇,口中啧啧称赞不已,心里却腹诽着这都是没用的绣花动作,到了战场上靠的还不是勇武?动作缓慢的换几个阵形,到时候别说打仗,就是逃跑也来不及呢。
而站在李信身后的海森堡一双眸子的瞳孔却猛然收缩,仿佛是看到了什么,而牵扯出了他最不愿意见到的东西。他终于忍不住开口询问李信。
“将军阁下可曾去过下官的家乡?”
海森堡所指的家乡自然是欧洲,这个问题也让李信小小的牵扯了一下回忆,他前世之时的确去过欧洲,但文艺复兴时期的欧洲却从未去过,于是断然摇头。
“将军阁下这阵法可有名目?”
海森堡紧跟着又追问。他的脸色阴沉的可怕,自家父兄便是惨死在这种战阵之下,家族也因此而败落,这是他永远不可触及的痛处,李信所编成的战阵则狠狠戳了一下这里,唤醒了他一直不愿提及的往事。
古斯塔夫方阵!
李信差点就脱口而出,但他刚刚说自己从未去过欧洲,若是说了又如何自圆其说呢?便只好解释这是他拍脑袋想出来的,至于名目却还未想好。
“将军阁下,在下官的家乡,有一个叫古斯塔夫的国王所改进的方阵与之几乎是一模一样。那个国王被当世视为战神,如果将军阁下与他不谋而合……”
言下之意,不说自明。
李信暗道惭愧,他不是故意如此抬举自家的。而海森堡却似乎陷入了一片缅怀之中,不知是自言自语还是在对李信诉说。
“不知道帝国现在如何了,有没有挡住北欧海盗的兵锋,一场打了几十年的战争,还能分出输赢么……”
李信对欧洲历史不甚了了,隐约能猜出他说的北欧海盗就是古斯塔夫二世,但是他和海森堡显然都不知道古斯塔夫早在公元1632年的11月份便已经战死在神圣罗马帝国的吕岑。而且,虽然古斯塔夫战死,他的军队仍旧凭借着过人的战斗力而取得了会战的胜利。
而海森堡想必是在1632年也就是崇祯五年之前离开欧洲前往东方的,现在已经是崇祯十二年的春天,他手指着面前正变幻阵形的镇虏军。
“就是这种方阵,让帝国联军吃尽了苦头,将军阁下的方阵与其一般无二,当能横扫东方大地也未可知。”
李信心道能不一样么,自己前世那些战争军史的资料可不是白看的,至少是在样子上肯定与古斯塔夫二世的方阵会保持高度的一致。
并且,李信此前对镇虏军编制的改革就是以方阵为中心进行的。他此前也考虑过近现代编制那种军事旅团营连排班的编制,但那毕竟是以散兵为中心而演化出来的,对于这种还略显古老的方阵显然是不尽合适的。
李信首先将总计2000人的军队分成了20个百人队,其中火枪百人队10支,长枪百人队10支。然后以此为基础,一个百人队为一排,其中火枪排与长枪排合二为一队,战时分列左右,火枪排负责远距离打击,长枪排则负责肉搏。并且长枪排的长枪也做了相应的改进,由原先的两丈余改为一丈,以适应机动性与灵活性的需求。
一支完整的方阵则由三队,也就是三支火枪排与三支长枪排,外加一个补充排,通常为火枪排,共计七排所组成。而这以七排所组成的方阵则合为一营。整个镇虏军2000人可以大致分为三营,组成三个方阵,则合为一旅。
先前派去朝廷报功的程铭九与顾十四早已相机返回,分别被任命为第一营营官与第二营营官,第三营人则少了一个排作为预备营,营官则是在阳和卫的新军中选拔而出。
“当然,这一切的前提是镇虏军必须有铁一样的纪律,否则用东方话来讲,他们还是一群乌合之众。”
这话说的很不客气,却一针见血,海森堡训练炮兵时便以严苛著称,甚至还有人受不了愤而出走,但终究是大浪淘沙,能够坚持到底的都是精华与精英。而事实上,经由海森堡所训练的队列,的确要比其他人所带出的队列要齐整了不少。
阵形演练完毕,炮兵营作为一支独立力量华丽登场,在李信的改进的编制中,炮兵的级别很高,不再从属于任何一直步兵或者骑兵,而是单独成军。
经过此前的准备,现在海森堡麾下的炮营已经拥有六磅炮十门,八磅炮六门,十二磅炮两门。这些都是铁厂出铁以后加工赶制出来的,虽然性能与耐用性上不得而知但总算是城了规模,据说在十二磅炮上还使用了一种新的防炸膛技术。
令旗麾下,所有大炮分队形排开,同时开火,一瞬之间,作为演练场的整个山谷都回荡着震耳欲聋的炮声,经久不绝。一轮之后,火炮手开始清理炮膛重现装药装弹,再次发射,一连射了九轮直到炮体发红这才停手。
那些一开始对这种花架子都不以为然的卫司衙门官员们都被深深的震撼住了,大炮齐射在听觉和视觉上所产生的威慑力实在是大大出乎想象,再看远处原本齐整的地面上到处都是大小不一的圆坑。
由于训练时日尚短,还有出于安全考虑,火枪营便没有进行实弹射击,只是将各种战术动作都进行了三遍这才罢手。不管怎样,这次演习之后三卫所有官员都达成了一个共识,有了李信组建的新军,便可与打草谷的鞑子一较长短,再也不用担惊受怕了。
可是,接下来局势变化之大之快,让所有人包括李信都目不暇接。
到了三月底,朝廷传来消息无声总督洪承畴正式调任宣打总督,接着便是太原陷落的消息被证明不属实,但流贼的确已经围困太原半月有余,并且平阳,潞安等地的确也已经被流贼攻陷洗劫,举朝震惊。于是崇祯皇帝再次下令,内阁大学士杨嗣昌总督保定、山西、河南军务,河南巡抚李仙风,总兵左良玉皆为其调遣。
四月初一,杨嗣昌大军起行,太原陷落,晋王自尽殉国的消息便已经传到了京师,崇祯皇帝大惊之下,在文华殿当场失声痛哭,于是又打算调孙承宗南下主剿,被大臣苦劝这才作罢。得到太原陷落的消息之后,整个大同府亦是惊惧不已,太原陷落,便等同于大同已经直面叛军,但经过一连几次鞑子入寇,大同府已经虚弱的不行,几乎所有能战之兵都在去岁与建奴一战中损失殆尽。
初二,大同镇总兵王朴带着由京畿一带招募的三千新兵抵达大同府城,大同人心这才稍稍安定。中使高时明更不敢提回京之事,愁的一半头发都白了。
坏消息一个接一个传来,流贼一路高歌猛进,已经直抵代州。代州属陕西行都司振武卫,紧挨着大同府浑源州。更让李信揪心的是,一个让他牵肠挂肚的人还在代州。
第二百一十八章 流贼势大()
杨嗣昌起行赶赴山西剿贼平乱,除了在京畿附近招募的新兵以外带的大都是京营兵,战斗力一般。但事到如今就算硬着头皮也得上了,此前还有卢象升,高起潜等人为他打头阵,现在能打仗的越来越少,杨嗣昌一向以知兵著称,这一回是上也得上,不上也得上。
大军选择的是保定至真定一线,最终由井陉穿过太行山进入山西。
而自打太原陷落,晋王自尽殉国的消息传到京城之后,原本对杨嗣昌还充满了信心的崇祯皇帝突然也没了底,太原城乃山西第一重镇,城高池深,居然一夕城破,更重要的是山西尤其太原乃京师天然屏障,流贼一旦据此为祸进可攻三关取京师,退可守太原而据河东。
这位已经龙驭天下十一宰崇祯皇帝,第一次对流贼产生深深的恐惧,哪怕是张献忠掘了老朱家的祖坟,他有的也仅仅是愤怒与自责。于是紧随着杨嗣昌的出京,皇帝第二道圣旨亦出了京师,召集各地兵马救援山西。
可是能遵旨而行的又有几人?比如这大同镇总兵王朴,尽管在出京陛辞时声泪俱下的表示一定要为朝廷鞠躬紧随,死而后已,但一转脸便做起了自保的打算,这一回他是打定主意,只要守住大同的一亩三分地,便是打死也不轻易出兵。
当然,能调大同府出兵的除了皇帝的圣旨以外,还有总督山西、保定、河南的杨嗣昌,在兵进井陉之前第一个想到的便是大同镇总兵王朴,杨嗣昌早在真定府时就命人快马传令他出兵由北方大举压下,配合他在井陉入晋的军事行动。同时,又急调河南的左良玉率兵渡过黄河,北上进剿。
对此,河南巡抚李仙风积极异常,毕竟流贼是在他们这里跑出去的,万一皇帝追究下来,丢官去职都可能是轻的。而左良玉不知因何却在济源境内摇摆不定。
就是在这种情况下,李信所属的三卫亦对是否出兵展开了一场讨论,实际上不管是杨嗣昌还是崇祯皇帝,都没指望李信的千把军卒,能够和流贼一较短长。尤其是杨嗣昌,三卫在级别上与大同镇总兵互不统属,但又同归宣大总督洪承畴与总督山西的杨嗣昌调度,可是杨嗣昌只派人去调了王朴的兵,并没有知会曾在年前与蒙古鞑子一战斩获颇丰的三卫镇虏军。
这其中固然有对李信此人的蔑视,但更多的是对崇祯皇帝另立三卫这个决策的不满与抵制,就是到了这个时候他还在想着朝廷上的布局。
而三位之中主战的声音几乎只有李信一人,从毛维张到钱泰,乃至海森堡、艾伯特都持观望态度,就连李信身边一向惟他马首是瞻的陆九都沉默了。
浑源州乃是李信布局之中的势力范围,流贼现在已经到了代州,与浑源州可说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