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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话虽如此,可这个责任谁都担不起,朱由检也不敢如此。于是明发上谕,所谓诏告天下兵马勤王,其中的主力无非是杨嗣昌在河南掌握的剿贼大军。本來剿贼已经卓有成效,可这勤王的诏令一下,不管有天大的事都得放在一边,由此河南的局势便又乱了起來。
几位阁臣此时争执的便是杨嗣昌起兵北上后,河南局势进一步糜烂的八百里急递。
陈新甲责怪张四知不该一力主张调杨嗣昌入京,而是应该将其留在河南,否则河南局势何至于如此。
张四知却吹胡子瞪眼,丝毫不想让。
“杨嗣昌走了不过是河南一地糜烂,他若不來糜烂的就是京师,别忘了京师里住着皇上,惊着皇上你们谁负得起这个责任?”
说到责任二字时,张四知的嗓音尖利至极,让人有种歇斯底里的错觉。
此言一出,谁还敢接茬?难道说让皇上冒险吗?陈新甲悻悻的闭口不言。其实,张四知的心思他如何不明白,无非是打算着不想让杨嗣昌在河南将功补过,如今好了,杨兵北上河南局势糜烂,有功自然是谈不上,可辽西的过却还背在身上,等将來战事结束,必然是要受处罚的,如此张四知升任内阁首辅最大的障碍便会就此扫除。
可这些诛心之言,又岂能在这文华殿上当着皇帝的面道出來,只能独自生闷气。
“皇上,皇上,喜事,大喜事…”
殿外忽然隐隐传來一阵急促而又激动的呼喊声,嗓音尖利听着是个宦官,來人从后门进來殿中,又将手中的一封文书交予殿中伺候朱由检的小宦官。
小宦官不敢怠慢,赶紧又转呈给朱由检。这一声大喜事把朱由检吓了一跳,以为又有了坏消息,可听那宦官口中说的是喜事,便将信将疑的把手中文书展开。
朱由检前前后后一连看了几遍才将手中的文书放下,面上风云变幻,胸口起伏不定。最后竟一连唤了三声好…
这可将重臣们吓了一跳,心道皇帝这是怎么了,可从未见过皇帝如此兴奋失态啊。
片刻之后,朱由检扬起手中的文书,对重臣们道:“你们可知这里面是什么消息吗?”
“臣不知…”
这一回重臣们倒是异口同声,齐整的很。
“怪不得今儿一早上朕这右眼皮便跳个洠辏瓉矶际欠吹摹嫠吣忝牵胶9卮蠼荩渤繁恕
此言一出便如巨石入水,激起了千层浪。
朱由检让大臣们安静,因为他的话还洠低辍
“还有好消息,总督洪承畴与宁远巡抚孙鉁未死,他们此刻都在山海关外率军与东虏周旋。而且……”说到这里,朱由检长出了一口气“而且,朕的大将军李信也已经到了辽西,此时此刻正在锦州城中…”
大臣们觉得一时间难以接受这个事实,洪承畴和孙鉁都是在千军万马的包围中城破身死的,如今竟然洠溃翟谔萌朔艘乃肌8尤萌四岩灾眯诺氖牵钚啪尤灰驳搅肆晌鞫一拐季萘私踔荩绱怂瞪胶9啬谕獾镊沧硬皇潜欢狭撕舐仿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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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七十八章 朝廷没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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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臣张四知,恭喜圣上贺喜圣上,天佑我大明……”
张四知反应最快,率先跪倒在地山呼万岁,其他人也跟着有样学样跪倒了一片,口中颂扬皇帝圣明仁德。
大明天子朱由检欣喜过后很快就收起了脸上的笑容,挥手让几位老臣起身,不必如此多礼。此时的心境与早上天未亮便起床时分明就是两重天地,真是教人唏嘘不已。
都说福无双至,而今偏偏就发生了。看着内阁的几位阁臣纷纷从地面上爬起來,朱由检动问:
“都说说,眼下该如何办?”
大臣们都清楚,皇帝这个如何办指的是勤王兵马,刚刚诏告天下兵马上京勤王,现在倒好,兵马洠У鹊奖本胶9氐奈;丫獬恕
“圣上,臣建议立即明发上谕,另所有勤王兵马返回原处,各担本职。”末了还补充了一句,“要快,要快啊…”
内阁大学士兼任兵部尚书陈新甲落地有声,他本就不主张诏告天下兵马勤王,如今山海关危机自行解除,自然就洠Я巳们谕醣砣刖┑谋匾S绕涫窍裱钏貌獾燃绺褐厝蔚模遣灰賮砹耍币越嗽粑取
朱由检也连连称是,到了此时他甚至有几分怨怪的看了眼自己的老师张四知。当初他对诏告天下兵马勤王一事也是犹豫不决,若不是自己这个老师张四知的极力怂恿,他也不会那么早就下诏,河南的局势也许就不会那么快糜烂。
只不知,还來得及,來不及?
不论如何,眼下的局势是比预想中好太多了,只要东虏消停了,他就可以腾出手來好好收拾那些流贼。
“对了……”,朱由检突然又道:“孙阁老信中提及,风传奴酋皇太极已经死了,现在消息还不确实,但从此番鞑子突然新败來看,倒是有八成可信…”
大臣们更是欢欣鼓舞,高兴不已,从去岁以來一直就洠в泻孟ⅲ宦勰媳弑北撸皇呛翟志褪俏烈撸淳褪橇髟羲僚啊3珈跏昴甑搅讼掳肽昕磥硎且耍馀踔辣闶窍日住
“圣上,昌平新兵已经招募了二万有余,如今京师警讯随之解除,不如一并派往山海关去,为孙阁老增些底气…”
兵部尚书陈新甲办事雷厉风行从不拖泥带水,朱由检为自己提了此人甚为满意,当即便点头应允。可是,户部尚书李侍问却跳了出來,“圣上,臣有本奏…”
看着须发皆白的老头李侍问,朱由检大为奇怪,这老头平素里朝议半句话都嫌多,今日怎么主动发言了,一种不好的预感顿时升腾而起。
“说吧…”
“圣上,几年先有瘟疫,后有旱灾,国库存银到现在已经一文钱都有了,这两万昌平兵的军饷,户部是一分银子都哦拿不出來啊…”老头子李侍问的声音有几分哽咽,跪倒在地,“老臣有罪,老臣有罪…”
李侍问以头叩地,不过片刻功夫便已经泪流满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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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说啊…怎么都不说话了?刚才你们不是争的挺欢快吗?如何?是要让朕给你把银子变出來,再由着你们的性子可劲的折腾吗?”
朱由检陡然一指陈新甲:“说,两万昌平兵一年要多少军饷…”
陈新甲低声回道:“禀圣上,不但昌平兵要钱,山海关和河南的兵也等着要钱……”
啪…朱由检右手狠狠拍在了御案上,喝道:“说吧,要多少钱…”
“维持一年,洠в幸话偻蛄桨滓率牵率遣还弧
朱由检又转向户部尚书李侍问,就像一头发怒了的雄狮。
“别哭穷了,户部岂能一分银子都洠Я耍阆饶贸龆蛄絹恚讶济贾苯饬耍交吹难嗡敖衲暌哺檬丈蟻砹税桑赝肪湍芨悴蛊肓恕
岂料李侍问并洠в衅鹕恚侨跃膳吭诘厣暇镒牌ü桑槔岷崃鳌
朱由检立时不悦,质问道:“李侍问你想抗旨不成?”
李侍问带着哭腔回道:“圣上,不是臣要抗旨,盐税已经收到崇祯二十年了,再收下去盐商们怕是要造反了。祸事接二连三,银子花出去像流水,如今的国库的的确确一分银子都洠в辛恕1鹚的贸龆蛄揭樱退懔角Я蕉寄貌怀鰜砹恕土诰┑墓僭保幻锥家丫锨妨礁鲈路⒉怀鰜砹恕
朱由检本來的好心情被李侍问这一通搅合,开始急转直下,原來今日右眼皮乱跳是在这里等着他呢…看着蔫吧了的重臣,心里愈发的添堵,怒气冲冲的道:“你们平日里不是都自诩胸有沟壑千万吗?怎么了,现在都洠Я松驼庋瓜肭雷抛瞿诟竽前岩巫樱克馨颜舛蛄揭颖涑鰜恚蘧头鏊稣飧瞿诟笫赘ā
也不知是朱由检这句话起了作用,还是碰巧了。张四知眉头跳了跳,站出來道:“圣上,臣有本奏…”
朱由检一看是自己的老师张四知,顿时便失望了,对于张四知有几斤几两他还是知道的,让他出出主意整整人可以,赚钱的本事他可洠в小5牵热凰颊趴诹耍植荒懿蝗盟担缓貌荒头车牡溃骸袄鲜捎兄饕猓俊
张四知一本正经的道:“主意说不上,不过老臣却想起个事來…圣上可还记得,崇祯十二年秋左都御史傅永淳参劾浙江布政使赵秉钧伙同浙江市舶司、江南织造局贪污亏空了五十万匹丝绸的事?”
傅永淳参劾赵秉钧之事他的确有印象,不过第二天便发生了建奴叩关南下,然后便是各种战事和灾祸接连不断,派人南下查实的事便一直耽搁到了现在。
朱由检不解其意,问道:“傅永淳参劾赵秉钧与眼下之事有何干系?”
张四知却道:“有关系,大大有关系…傅永淳所参之事未必空穴來风,只要查下去,恐怕牵出來的便不止五十万匹丝绸…”
朱由检突然明白了张四知的意思,江南这些蠹虫们,哪个不是富可敌国?平日里让他们出些捐款就像要命一样,可他们哪个又不是像吸血的虫子一样趴在大明骨瘦如柴的身子上,丧心病狂的吸血?
锦州,李信为洪承畴的入城举行了一场盛大的欢迎仪式,这让洪承畴感动不已。按照常理,李信不对自己落井下石便已经是极有胸襟了,如今为他举办了盛大的欢迎仪式,无异于是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