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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冲兄何事耽搁到此时,有大喜事寻你去繁楼吃酒呢…”
吴应璘闻言当即掀开了车门帘,“大兄今日可要待了我去…”
原來说话之人正是吴应璘的同胞大哥吴应箕。
吴应璘率先跳下车來,便说黄宗羲宅院今日來了大人物,吴应箕素知自己这幼弟向來言语夸张顽皮,便全然为将其当真。宅院门外自然不好久留,一行人下车后便鱼贯进了宅邸。
李信一身细麻蓝袍身份不显,若不知内情之人或可将他当成了寻常的武人马弁。不过等黄宗羲郑重其事将李信介绍给吴应箕后,却是将他惊得直言有眼不识泰山了。
吴应箕反而赧颜至极,连连行礼致歉,声声直言对镇虏侯仰慕已久,今日得见不胜荣幸。李信大感愕然,自己居然在这些江南读书人的圈子里名声甚好。这有些不合常理啊,按照他的理解,一般情况下读书人谈及武人,都是一脸的不屑,那种身份上泾渭分明的差距,直将人拒之千里。
李信直视着吴应箕,试图从他的目光里寻出蛛丝马迹,以判断此人究竟是否虚与应对。可他从这年轻人的眼睛里看到的除了真诚还是真诚。
吴应箕在连不迭的道歉之后,竟又突然提及了今日所來目的。
“真真相请不如偶遇,镇虏侯如不嫌弃,便与在下一同往繁楼吃酒如何?”
李信本不想去,可陆九听说有酒吃,立马就來了精神,直在后面朝他递眼色。黄宗羲也从旁相劝,言及都是复社中的同门,并无不相干的外人。盛情之下,李信寻思着如果能结交这些舆论弄潮儿也算一个不错的开始,索性便去看看,但却有一条,不许泄露他身份的一字一句。
这等闲事说完自然少不得提及天下大势,吴应箕问起李信此番南下目的,李信也不隐瞒便简明扼要如实相告。吴应璘嘴快,便又将阮大铖背地捣鬼,搅乱应天府米价之事提了出來。
“阮大铖这厮背弃东林阿谀阉党,今上宽大为怀放他一条狗命,此子不思改过却又兴风作浪,真是人人得而诛之…”
李信听他说的很辣,也猜得出这些复社中坚不少人都属于思想激进一类,便婉言劝道:“阮大铖有周延儒做后盾,加之身家巨富,并非口诛笔伐一番就能够使其就范的,弄不好还会为歹人所乘。”
吴应箕听了李信的话略显愕然,转而又坚定的说道:“我辈读书人一刻不敢忘圣人之言,岂能因祸福避趋之?人人敢怒而不敢言,便更改挺身而出,言人所不敢言……”
“次尾兄说的好,我辈便该不计生死利害,将这些国之宵小们骂的无所遁形,也算小弟一个。”
话未说完,便闻屋外传來击掌之声,于此同时一名儒衫士子走了进來…李信便觉眼前一晃,竟是好一个仪表翩翩的佳公子
“次尾兄何以耽搁住迟迟不去?大伙特遣小弟來敦请呢…”
吴应箕这才想起,此來是寻黄宗羲去吃酒的,忙伸右手一拍额头,歉然笑道:“对,对,对…一说起來就忘了,今儿朝宗兄为佳人梳拢,少了太冲兄这《公报》主笔做证怎么能行?”
李信看的直皱眉头,这些意气书生叹气天下大事來,均是一派天降大任于斯人的做派。可说起这风花雪月之事竟能倏忽间转换了,刚刚还义愤填膺的情绪。其实,这就是李信有所不知,即便在理学盛行的明朝,时下读书人直视吟风弄月为雅事一件,并不似后世一般谈及桃色而色变。如能成就一对才子佳人,却是足以流传后世的佳话了。所以,阉党逆贼要口诛笔伐,才子佳人也不能空度了这难得的好时光。
这位翩翩佳公子与吴应箕初时一般,对李信也只当一般造访的客人,只是看他这一身细麻蓝袍的不上不下装扮,又是一脸络腮胡子,一时间也猜不出此人身份,便也客套一句,兄台一并去吃喜酒。
岂料李信便欣然应允了,翩翩佳公子顿觉此人也太不通人情世故,不过是一句客套话怎么就当真了?按照常人所为,主人之友客套相请便谢绝好意就是,岂能不知进退的答应了呢?但话已出口又不好再撵人,也只好笑笑不再理会这粗鄙的武夫。
黄宗羲本想替李信引荐介绍,不过李信却不想再让过多人知道自己的身份,便微不可察的摇摇头。于是,黄宗羲只好改口,介绍李信乃是在太原落难时结识的兄弟。
李信怕黄宗羲编的不靠谱,于是抢过了话头,问声瓮气的道:“在下山西总兵帐下参将李十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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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五十二章 遭到冷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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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信报出职司名姓,那翩翩佳公子脸上立时就显出了一副果然如此的表情,但既是黄宗羲昔日援手之友,哪怕身份再低微也不能着了脸色。
“原來是太冲兄旧友,失敬失敬…”不过他还是话锋一转,开了个小小玩笑:“李将军且随了去,繁楼虽然比不上大块吃肉,大碗喝酒那等痛快,但也是酒管够,肉管饱的…”
说罢径自一笑,拉着黄宗羲就往外走。这句话就连陆九都听得出來其中揶揄,不过却碍于李信不想声张身份,便只好隐忍不发,本來因为黄宗羲与吴应箕对读书人略有改观的看法,此时却又再度坏了下去。
这一回众人却是骑马而行,李信但觉又往南城而去,想必那繁楼亦是在秦淮河畔。
一行人到了繁楼之时已是华灯初上,而不远处便是秦淮河,举目入眼的尽是一片灯红酒绿。随在李信身后的陆九这时才恍然过來,“还道繁楼是个酒楼,原來竟是窑子楼,这读书人的说法就是弯弯……”
陆九说话向來不避不忌声音又大,这一嗓子河北土话却又惊起了一片侧目,不少人便纷纷打听这时哪里來的粗鄙武夫,何时繁楼也允许阿猫阿狗的随便进來了?
繁楼虽然是教坊司的高级官妓之所,并非任何有人随随便便就能进來的,哪怕有功名在身也是非请勿入的。能获此资格的标准无非有二,一为权贵,二为名士。比如复社四公子以及黄宗羲这等南京名士自然是有资格入场的,再比如身负超品爵位之人,如魏国公徐弘基。当然,魏国公本人是不会來的,但他家的小公爷却未必不來了。这且不算,再比如今日下午那应天府尹家的大公子,若洠в姓庑└瓷缑垦耄彩墙坏谜夥甭サ摹
但李信与陆九等人却不知这些掌故,而黄宗羲和吴应箕也不会主动提及。
所谓繁楼并非仅指一座楼台而已,其实却是一座三进三院的半宅半园,既有曲径通幽之妙,亦有楼台婀娜之姿,比起京师的**來,实在是雅致了不知多少倍。
李信夹在众人之间,只低调的左顾右盼,而陆九却与之相反,每每遇到惊诧之处便啧啧赞了一声。园中自有人频频侧目,不知这是闹的哪班光景。害的米琰都躲得那陆九远远的,实在是受不了看耍猴戏一样的道道目光。
陆九却故意拉着米琰又是一阵啧啧品评,不过这回却是冲着园中飘然而过的侍女,轻浮**之色浮于那张黝黑还带着刀疤的脸上。米琰只好小声责怪他不要如此,连自家镇虏侯都是对方的客人,如此放肆岂非给主人丢脸?陆九却嘿嘿笑道:“俺就是故意的,这些读书人瞧不起咱们这些舞刀弄枪的,非恶心的他吃不下饭去,若非瞧着南雷先生的面子,今日连那劳什子梳拢都给他搅合了…”
米琰顿觉头大如斗,真后悔带着陆九这莽夫过來。不过,陆九这几日的印象,却与平日里不苟言笑心黑手辣的陆将军判若两人。
翩翩佳公子一路走进去,早已经是眉头频皱,眼见陆九这刀疤脸黑大汉竟如此不识趣,于是招來了身旁的长随耳语了几句,便又逢人应酬言笑。
一行人入了第三进院子却是一处假山水带的园林,到了此处便再无闲人,几乎尽是所谓的江南名士。园子东侧有一座二层小楼,仆役又引着人往小楼而去。进了小楼之后,李信觉得眼前又是换了一番天地,正打量间便有仆役上前搭话,“这位老爷可是李十三将军?”
李信愣怔了一下,又赶忙点头道:“正是区区在下。”他原是与那偏偏佳公子说过自己是太原府的参将李十三,想必对方亦是请教了那佳公子吧。
“既是将军就好,还请三位老爷随小人这边來。”
原來是请入席,只是还须专人引路,这服务也周道的可以了。陆九又是一声肆无忌惮的笑:“嘿,有劳小哥…”同时又催着米琰拿出一锭十两的银子,正在米琰莫名其妙之时,他早已经将那点十成十的纹银仍在了那仆役的手中。
这一番变故反倒让那仆役有些脸红,于是点着头道了声谢,便紧走进步远远的与三人拉开距离。在一楼拐了三个弯便到了一处僻静雅室,房门拉开果见里面桌案上已经酒菜齐全,但却是空无一人。
李信诧异的问道:“如何就我等三人?南雷先生他们在何处啊?”李信身居上位自有不怒自威的架势,一句话问出來,那仆役只好红着脸答道:“回三位老爷,南雷先生在二楼。”
看着那仆役支吾的模样,陆九此时也明白过來,原是那些人嫌他们粗鄙不屑同桌,这才另开了雅室。如实只是另开也就罢了,还偏偏将他们安排在了楼下偏角处,这是何等意思?将他们踩在脚下,其余人却好生快活吗?
陆九想要发作,却又无从发作,他忽然发现离开了三卫军之后,平日里的权威竟一丝都不剩下了,不由暗叹所谓将军离了手下小卒,竟甚都不是。李信当然也明白了将他们三人安排在楼下的意思,不过却不愿过于计较另生事端。
仆役受了陆九的银子本就有些内疚,眼看着几个人马上就要发作,便只好实话实说:“回几位老爷,这,这都是冒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