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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完了军卒惟妙惟肖的描述,郑芝龙的身体略带无力的靠在了太师椅上。他才不相信什么妖魔鬼怪一说,之所以那些人不发一言,只知道杀人,在身经百战的郑芝龙看來,这分明是一直训练有素,杀人无数的铁军啊。
当世之时练兵最难的并非杀人,也并非是战无不胜,而是让一支人马中万口无声。否则也不会有夜间突袭时士卒口衔枚的法子了,为的就是在行军途中防止士卒喧哗,暴露了行踪。
而这支突袭的人马竟然能做到无声无息,此等军纪实在令人毛骨悚然,若说这是什么山中强人,只有鬼才会相信这种说法。可他们不是山中强人又是谁呢。
最终,所有的目标都直指向了一个郑芝龙想承认又不愿意承认的那个人,那就是李信。
放眼这福建境内,有此军纪的,或许除了李信便再无其他可能了。但是,李信的三卫军又是如何在严密封锁下渗透进福建延平府的呢。要知道,浙江南部掌控在郑家手中,从这条路肯定是行不通的。而那股先前窜入福建的三卫军也被郑森打败。
想到迟迟未归的郑森,郑芝龙的身体就不禁为之一颤。一种不祥的预感陡然从胸口升腾而起。
一个令郑芝龙毛骨悚然的想法从脑子里突然蹦了出來,难道森儿出了意外。随即,他又否定了这个想法,毕竟郑森一直以來都在与安平有着紧密的联系,如果出了问睿敲聪⒁哺迷缇痛嘶貋怼W约旱恼庵值S且残硎撬Σ野艽鴣淼幕嫉没际Р攀恰
随后,郑芝龙又询问了一番郑森在邵武的情形如何。那军卒这才眉飞色舞的又讲述了一番,大公子是如何设计全歼史可法,又如何吞并了淮王叛军部众……
从那军卒洋洋得意的表情里,郑芝龙解读到了一些他希望看到的东西,于是更加坚定,自己刚刚蹦出來的想法是杞人忧天。只是那股神秘的人马究竟从何而來,他却百思不得其解。
郑芝龙最终还是洠ё肪磕羌该涞淖镌穑慌沙隽耸儆纹锿笙缮秸觳榍榭觯阉髁艘徽蠛笕匆晃匏瘢朔⑾致氐乃朗螅'有寻见一个活人。
这一点也早在郑芝龙意料之中,既然对方如此训练有素,也根本不可能待在原地等着他派人去侦查。有那么一阵,郑芝龙甚至怀疑起了已经逃跑的死地郑鸿魁。不过,他很快就否定了这种想法,原因无它,郑芝龙的老部下基本都被郑森带走了,他在安平一带洠в卸嗌偾仔牛庖彩侵Vチ矣谕蝗淮χ盟脑蛑弧
不过,郑鸿魁还是眼线无孔不入,否则也不可能如此及时,亦或是说有先见之明的逃离了安平。
为了安定人心,郑芝龙并洠в写笳牌旃牡牟赌弥Vチ鼋鍪敲钋仔湃寺戆抵薪兴巡叮M芙饧碌母好嬗跋旖档阶畹汀2还饷创蟮氖戮腿缬弥桨鹨谎揪筒幌质怠R还刹话灿肷Ф诎财骄写来烙
试想想,先是水师全军覆洠У南⒁貋恚艚幼庞质侵:杩烟樱庖蛔患牟焕陆恿⑸灾Vチ恐谠斐闪思蟮睦拧U獠攀侵Vチ稳绱伺巫胖I祷匕财降脑颉
然而就在这一日清早开始,安平乃至整个泉州陡然起了谣言,声言郑森在邵武一带惨败,大军已经支离瓦解,个别地方甚至已经出现了逃卒。
虽然这些都是小道消息,可一桩桩汇总到总兵府,郑芝龙还是忍不住心惊肉跳。他忽然有种山雨欲來风满楼的预感。
难道真的不可避免了吗。夜深人静的时候,他却无法平静,只能无奈的望着漆黑一片的夜空发呆出神。
就在刚刚他收到了浙南返回福建大军的消息,领兵诸将居然拒绝了他撤回安平的军令,而以三卫军虎视眈眈为由留在了福宁州和福州一带。与此同时,福州的封疆大吏们居然将南京发往福建的质问行文一一转來了安平,大有落井下石的意味。
这一点更加印证了他此前的预感。
或许是该准备后路的时候了,此前在出征邵武之前,郑森一直负责台湾的移民事宜,而今看來这种未雨绸缪无疑成了一件最有先见之明的举措。
“來人,再派人去,无论如何都要将大公子的消息打探回來,”
郑芝龙绝对不相信郑森会惨败,甚至是全军覆洠А;蛐硭娜酚龅搅寺榉常灾Vチ宰约赫馕怀ぷ拥牧私猓彩露寄倍ǘ换嶙鰶'有把握之事这一点,就轻易不会将所有的筹码都输干净。
胡思乱想的郑芝龙又想到了荷兰人,不禁咬牙切齿骂道:“这群背信弃义的红毛番,不报此仇誓不为人,”
忽然,有亲兵慌慌张张急吼吼的闯进了后园。
郑芝龙一阵暴怒,“不知道派人通传吗。來呀,拖出去给我打二十军棍再说,”
那亲兵也顾不得求饶,急惶惶道:“大帅,大帅不好了,安平西北起了大火……”
闻言之后,郑芝龙一愣,便问道:“人为纵火还是走水失火。”
“军门已经派了一营人马过去,据,据军门揣测,当是,当是有人故意为之,”
现在的福建淫雨霏霏,又湿又冷,早就过了寻常时可走水失火的日子,那军卒话音未落,陡然间听得远处隐隐传來了隆隆之声,而地面似乎也随之在隐隐颤抖。
郑芝龙的一颗心就像悬崖边跌落的失足人,下沉,下沉……
第八百五十六章 准备反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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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帅,乱兵杀进城了,快找地方避一避吧。”
郑芝龙一开始并未将这次人为的失火放在心上,以为只要派人过去就能平定局势,熄灭还未成气候的火灾。谁知不消半个时辰,就有亲兵慌慌张张的来禀报,不但火势无法控制,就连城中都已经乱了起来。
“混账,区区毛贼而已,怎么就顶不住了?召集人马,老子亲自去……”
很快,郑芝龙就发现败兵如丧家之犬由失火的西北方纷纷逃窜回来。郑芝龙试图收拢阻止败兵的溃退,但毫无收效。他情急之下抽出了腰间的雁翎刀一连砍了好几个对他的话,置若罔闻的士卒,满身满脸是血的狰狞怒吼:“所有士卒不得后退,违令者斩!”
败退的人流只稍稍停滞一番,就再次动了起来,郑芝龙的话竟然被绝大多数人选ze了无视。就算郑芝龙的雁翎刀再快也砍不完成百上千的溃兵。见到此情此景,郑芝龙心底里不禁荡起了阵阵的绝望,他想不通局面怎么就突然败坏到了这种不可挽回的余地。
但郑芝龙身边毕竟还有数百终于他的亲兵,一名亲军副将见大帅的话竟然被士卒们无视,暴怒之下也带着麾下亲兵就近砍杀那些不听号令的溃兵,试图震慑住局面。
谁知不杀还好,这一杀了起来,反而激起了溃逃士卒的反抗,甚至举刀相向了。
见到这种情景,郑芝龙阻止了亲军副将的砍杀,他明白,士卒们宁可溃逃,宁可向他挥刀相向都不肯回头去杀那些不明身份的乱贼,这说明他们已经彻底丧失了战斗意志,或者说对他郑芝龙本人已经彻底丧失了信心。
那么,今晚这股作乱的人究jing是谁?绝望的郑芝龙不禁又好奇心大起。他想看看,究jing是何方神圣能在一夕间是自己兵败如山倒。
郑芝龙翻身下马亲自拦住了几个逃跑的士卒,好言询问,西北方作乱的贼人究jing是谁,不过有些士卒却懵懂的摇摇头,表示并不知道对方是谁,只是主将投降的投降,被杀的被杀,他们群龙无首,只好随着大部分人逃散。
这个回答将郑芝龙气的七窍生烟,都兵败如山倒了,居然还不知道自己的对shou是谁,他麾下的将军们难道都是蠢猪吗?再也抑制不住火气的郑芝龙再次抽刀将那几个懵懵懂懂的士卒砍杀了事。
但并非所有人都懵懵懂懂,随着郑芝龙带着亲军逐渐接见事发中心,也收拢了一批仍jiu残存有战意士气的溃兵,也终于从几个败退回来的军官口中得知了一些内情。
“大帅,是城中巨商勾结郑鸿魁作乱,他们袭杀城门将,打开了西北城门,放叛军入城……”这位军官的声音有些呜咽,甚至一度因此而终端说话,“标下的两个兄弟也在偷袭中丧生,郑鸿魁不知道从哪里搬来的兵,咱们兄弟都不是对shou,那些兵不是人,简直就是,就是魔鬼……”
闻言之后,郑鸿魁如遭雷击,他万万没想到今夜制造混乱的始作俑者竟然是自己的四弟郑鸿魁,他不是已经畏罪潜逃了吗,那么又是从何处纠集的人马反而杀回来呢?
还有那些城中的巨商,居然也敢勾结郑鸿魁,难道他们就不知道郑鸿魁并非一个成大事的人吗?郑芝龙一时间难以接受一直被自己打压的死地竟然对自己反目相向,而且居然一战偷袭成功。郑芝龙恨不得现在就将他活捉起来,凌迟以震慑不法宵小,还有那些墙头草的城中商人们,也一个个都该杀。
这时,反而是郑芝龙身边的亲军副将相对冷静,“大帅,贼人势众,现在又敌情不明,不如暂且先退避半日,收拢部众,待局势明朗再……”
其实亲军副将已经说的极为客气了,现在哪里是局是不明,目前的局势已经再明朗不过,很显然城中巨商与郑鸿魁的勾结已经初步成功,守城的军卒们本就在接二连三的坏消息后人心惶惶,现在更是士气全无,更别提抵抗内外勾结的偷袭了。
如果继续逗留在城中,一旦郑鸿魁和那些巨商的私兵彻底控制住局势,就算想走也未必能从容了。
郑芝龙已经丧失了理智,闻言之后大怒,“郑鸿魁算个什么东西?他只配狗一样的摇头摆尾,我怎么能败给他?”
其实,郑芝龙只是嘴硬而已,在暴怒过后,他也意识到,是此前刑杀城中商人使巨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