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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看又是一番恶战,却听战场之上金铁交鸣之声骤然响起,白甲精兵如退潮般倏忽回卷,以惊人的速度脱离了战场。
方正化一颗心算是暂时落到了肚子里,他由衷的佩服起这支看似训练的一塌糊涂,却颇有战斗力的明军。尤其对指挥这支明军的主将颇为好奇,倒要看看是谁在领着一群如此矛盾的明军在与清军叫板。
正思量间,却听尖利的嗓音在唤他。
“方公,方公,万岁有旨意了!”
直到有人拉他衣襟,这才缓过神来,一看是杜之轶,身后还跟着曹化淳的义子。
“万岁有旨,着即令曹公入城,对了,还有一个叫李信的丘八。”
这些都不是重点,方正化劈头问道:“奴酋长子之事,万岁可曾表态?”
“表了,也一并押入城中,只等确认了身份,便行奏凯献俘之礼,以壮我大明将士之声威士气!”
跟在杜之轶身后的小太监则赶忙上前行礼,“还劳烦方公吊小的下城!”
……
安定门外关厢西侧,多尔衮、多铎兄弟观战半晌终于觉得对面明军要比想象中强悍许多,终归还是心疼白甲精兵,不忍做无谓的伤亡,下令鸣金收兵。
眼见白甲精兵如潮水般在关厢民居之中卷回,多铎便想调汉军继续出阵,却被多尔衮拦住。
“对方显然有备而来,正面进攻事倍功半,不如由侧已突破。”
多铎想了想点头称是,正面进攻连白甲精兵都没占着便宜,让那些猪一般的南蛮奴去不也是白白送死吗?其实,白甲精兵之所以战力大打折扣,绝大部分的因素是关厢将其军阵分割打散导致的。多尔衮一旦正视明军,这个劣势就成了不可容忽视的重大问题。
多尔衮也是因为消灭蓟镇陈国威布太过容易,就连那陈国威首级的血迹尚未干涸凝固,连带这将这股明军也小看了,岂料一脚踢到了铁板上。
兄弟俩的讨论直视一旁的鲁之藩为无物,他的脸上着苦涩的笑意,见到明军击退了多尔衮的白甲精兵,他既高兴又伤神。高兴的是明军得胜,伤神却是自己身陷囹圄,从此以后这些胜利恐怕与他再无半点关系了吧!
“南蛮奴笑甚?”
多铎发现了鲁之藩毫不掩饰的笑容,挥着钵大的拳头作势要打。
“明军取胜,之藩自当一笑,将军若不满,拔刀相向便是!”
多尔衮意外的在鲁之藩这番言辞当中发现了一丝求死之心,这也正是他格外看重的东西,一个人虽然才具加身,少了应有的品格这是不小的缺陷。鲁之藩没能在城破被俘的关头以死殉城,是他一生之中都无法拜托的污点,这也是多尔衮内心之中看轻他的理由之一。
所以,当多尔衮发现此人不愿投诚的同时,心中还存着求死之念,竟然高兴不已,这也更加深了他想要驯服此人的念头。
原本李信是个最好的选择,在他看来武人匹夫向来看重实利,一番礼遇连环组合拳下去这些没有儒家道德牵绊的匹夫们都得乖乖入彀。岂料,在这李信身上却偏偏走了眼,此子投诚是假,与大清作对却是真,令他抢掠计划受阻,并因此几乎半途而废。
就在李信劫持豪格反出清军大营之初,多尔衮还是存了能收服他的念头。直到他陆续斩杀玛济克、鳌拜直至岳托,多尔衮才逐渐放弃了将之收为己用的念头,一是仇怨结的太深,权贵们容不下他,也会给自己招致不必要的敌视。二是此人在被明朝文官出卖的情况下,仍能接连斩杀清军大将,东奔西走积极抗战,足见其抵抗大清意志之坚定。
而眼前这鲁之藩就不同了,他有太多的牵挂,不计利禄却独独重视那功与名,汉人有句话叫无欲则刚,这话很对,人只要有了**,也就等于有弱点。
“先生与本王说说那李信其人!”
鲁之藩讶异的看着多尔衮,却是一言不发。多尔衮呵呵笑了:“本王只是想多听听那李信的故事,这又不是何等机密,不算出卖你那大明朝廷吧?”
鲁之藩讶异的是多尔衮刚刚吃了李信的败仗,竟似半点都不恼怒,反而像谈论老朋友一般的说起李信,这实在是大大出乎他的意料。此人若不是虚怀若谷,那便是城府极深,倒是块做君王的好材料。
李信的信息也还真算不得什么军事机密,说与他听又如何?
“却不知想听哪一处?”
多尔衮笑道:“随便,随便,比如出身,喜好,又或是他在高阳有没有相好?”说罢还冲鲁之藩挤挤眼。
鲁之藩心道,如此轻佻却不是为人主该有的行为。
“李信此子本是直隶马贼,春天里被朝廷剿灭活捉,本来是秋后处决的,不曾想鞑子入寇……”
“南蛮奴说甚?”多铎继续挥着他那钵大的拳头虚张声势,鲁之藩毫无畏惧之色,没有多尔衮的允许,他根本不敢动自己半根毫毛。更何况,他还巴不得多铎将自己毙了。
“先生不必理他……”
“说来这李信也算胆大,竟敢直接冲撞孙阁老,却也因此进入孙阁老视线,得以崭露头角,高阳也因此多坚守了两个月。”
忽然有人来报。
“南人正在用箩筐吊人入城……”
举目望去,果真,安定门东侧的城墙上晃晃荡荡吊着一只大箩筐……
第九十三章 初入京城()
(全文阅读)
众目睽睽之下,一只大箩筐被晃晃荡荡的吊上北京城的城墙,很多人对此习以为常,北京城每天上上下下的箩筐没几十只也有十几只,但军卒正儿八经来汇报的只有这一次。趣*讀/屋
多尔衮对此颇感意外,那军卒似乎看出了睿亲王的疑惑,赶忙上前解释。
“平日里箩筐吊上吊下,也就一个来回,至多不会超过三个来回,这一次却足足有四个来回,奴才觉得这箩筐之中必定有极为重要的南人大官。”
那军卒是个满八旗旗兵,哇啦哇啦说的是满语,鲁之藩竖着耳朵却没听懂半个字,只见他伸出了四根手指在跟多尔衮信誓旦旦的说着什么。
多尔衮竟然点头了,似乎还很赞同这个军卒的说法,然后神色复杂的望向又缓缓坠下城墙的箩筐。
鲁之藩大概也能猜到他们的想法,目测此处距离那箩筐至少超过两里地,别说弓箭,就是红夷大炮也没法打的准,想动箩筐的主意是别想了,明军不是傻子,不会傻到在鞑子的有效攻击范围之内上下的。
就在一众清军将领对此指指点点议论纷纷的同时,最后一只箩筐被吊上城头。城上明军七手八脚从里面拽出一人,正是肃亲王豪格。
“轻点,轻点,哎呦,疼死本王了……”
豪格大呼小叫,一口一个本王,京营的军卒实在看不过眼,当了俘虏还这么嚣张,不知是谁狠狠踹了他一脚,豪格的身子顿时便飞出去来了一个狗啃屎。
这也是李信对其纵容惯了,虽然他身为俘虏,也不在言语上与其计较。但到了京营的地盘,情形就大不相同了,这里的明军士卒都是在鞑子手中吃够了苦头的,哪里会容忍他嚣张!
但是,没等有人补脚,大伙便呼呼啦啦散开两旁,纷纷行礼。来人正是司礼监秉笔太监,京营提督方正化。被吊上城的四人目光齐齐望向了这位指挥城防战的大太监。
其中一人的目光里充满着不可思议,清军压境竟由一个太监来主持防务,真是前所未闻。这个人就是李信,如果他是明朝土生土长的人便不会对此感到奇怪,太监掌兵这种情况尤其在明朝末年已经见怪不怪。就比如那高起潜,崇祯皇帝还不是一百二十个放心的将大明朝最精锐的关宁铁骑交给他来败坏。
李信来到这时代没接触过几个太监,潜意识里对太监还是有几分抵触情绪的,他真想问问那崇祯皇帝难道堂堂中国就没有人了吗,非要由太监来掌兵?当然,这话他由始至终都没问出口,只是后来他终于明白崇祯皇帝为何要如此了。这都是后话,李信在接到旨意的时候,实在没料到皇帝竟然要点名见他。
曹化淳却恭喜李信,以他对皇帝的了解,皇帝若指名见某人,不是这人要倒大霉,便是此人要飞黄腾达,显然李信属于后者。一路由静海到京师,再经过刚才的大战,曹化淳已经彻底改变了李信仅仅是一个丘八的第一印象。说实话,他同意李信的提议是冒了各种风险的,可以说是一次赌博 ,嬴则盆满钵满,输则一败涂地。
赌注无外乎两者,一为豪格,二为李信许诺这支假冒的大军可以镇住多尔衮。如今看来这第二条算是初步实现,多尔衮第一波攻击果然被成功的击退了,并且由于大军的牵制,鞑子攻城的步调也不得不放缓。如今皇帝亲召,他仿佛又看到了权力的宝座再向他招手,局势的走向总体来说是朝着预期方向前进。
曹化淳干咳了几声与方正化相互见礼,两人是多年的老相识,虚应客套一概免了,方正化上前询问此战是否他亲自指挥。曹化淳哈哈大笑,拉过李信郑重其事的介绍。
“适才城外一战便是李将军所指挥,如何?”
李信与方正化见礼,拱手道:“亏得曹公运筹帷幄。”
这句谦虚李信等于是瞪着眼睛说瞎话,曹化淳除了观战以外,别无一言相助,运筹帷幄更是无稽之谈。但马屁送上,曹化淳还是举得浑身舒畅通透,这年头有将才,又识大体的人太少了,如此想着,看向李信的目光又多了一丝赞赏。
方正化听闻城外一战便是这面前的壮汉所指挥,竟是一揖到地,吓得李信赶忙闪到一旁,双手扶住他。
“方公这是作甚,可折煞李信了!”
岂料方正化直起身后却一本正经的道:“李将军恰如雪种送炭,京师安矣!”他这话的确发自肺腑,驰援而来的蓟镇陈国威部被悉数歼灭后,守城的京营将士士气一落千丈,几乎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