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侯氏顿时脸色苍白,怔立片刻,不甘心的问道,“没了?”
“没了!”卫东亭咬牙点头。
侯氏听他应的干脆,忍不住又“哇”的一声哭出来,一屁股在椅子中坐下,哭道,“我苦命的女儿……我怎么如此命苦,一个是那样,如今换这一个,又是这样……”
一个没登上后位就成为废人,另一个怀上龙胎还又失去!
莫寒月眉心微动,上前将她扶住,劝道,“母亲,你保重身子要紧!”
侯氏捶胸顿足,说道,“如今没有了指望,我要这身子做什么?”
莫寒月见她哭叫不休,微微抿唇,也不再劝,转向卫东亭道,“爹爹,太医可曾说,娘娘为何会滑胎?”
是啊,为什么好端端的会滑胎?
侯氏闻言,也忙抬起头来,瞧着卫东亭。
卫东亭皱眉,说道,“太医言道,娘娘的胎本来极为安稳,可昨儿受些乏累不说,还动过气,受过惊吓,两相凑和,竟然伤及胎儿。”
“动气?”侯氏皱眉,瞬间怒起,咬牙道,“那自然是为了那几个不省事的东西越制的事,竟然劳动娘娘为她们遮掩!”转向莫寒月问道,“昨儿你爹爹命你处置,如今那几个在哪?还不拖来?”
莫寒月回道,“昨夜命她们将首饰送回,就在十一的院子里领罚,如今还在那里跪着!”并不唤人去拖人。
侯氏拍案,叫道,“娘娘的胎,岂是罚跪能了,你回去,给我打,往死了打!”
莫寒月劝道,“母亲,罚自然是要罚,可是娘娘的胎,也未必只因为她们!”
是啊,还有卫娉婷!
侯氏这才想起,咬牙道,“必是娘娘摔那一跤惹出的祸事!”向卫东亭望去一眼,冷笑道,“相爷,那是你自个儿的侄女,你看如何?”
卫东亭皱眉,说道,“此事皇上已经知道,一早命人去大哥府上申斥,说命娉婷禁足一年。”
“只是禁足?”侯氏尖叫。
卫东亭叹道,“若说只有她的事娘娘滑胎,自然会重罚,可是娘娘的马受惊,那许多人瞧见,又能单怨她一个?”再说,自己府上那些庶女越制的事,还隐瞒未报。
侯氏眉心虯结,满心的不甘,可已说不出什么。
莫寒月皱眉,低声道,“怎么自从伴驾回来,府里竟然诸事不顺?”
卫东亭心头突的一跳,点头道,“是啊!”
刚刚回府三日,自己的儿子就一死两伤,最后卫敬岩还落一个残疾。本来皇后省亲是喜事,哪知道事故连出,到最后连皇后的胎儿也没有保住。
侯氏更是脸色微变,咬牙道,“难不成冲撞了什么?”
卫东亭微微摇头,说道,“明日我请钦天监来瞧瞧罢!”
侯氏点头,这才稍稍安心,转念想到卫盈毓那个失去的龙胎,又忍不住落下泪来,终究心中恨恨难平,向莫寒月指道,“那几个东西,罚跪这两日,不许给她们饭吃!”
“是,母亲!”莫寒月答应,又陪她略坐片刻,这才告辞离去。
跨入院子,院子里守着的丫鬟已换成雪蕊,见莫寒月进来,忙迎上问道,“小姐,娘娘不打紧罢!”
莫寒月轻轻摇头,慢慢向跪着的姐妹几人走去,淡淡道,“不是妹妹不愿给姐姐们求情,实在是事不凑巧,娘娘滑胎,母亲惊怒。”
姐妹几人都是脸色微变,咬唇不语。
莫寒月又转向丹枫道,“母亲的话,各位小姐罚跪这两日,不许给她们饭吃!”
丹枫本就跟在她身边,侯氏这话早已听去,知道此时是说给那姐妹几人听的,抿唇躬身,说道,“奴婢知道!”
不但罚跪,竟然连饭也没得吃?
众小姐闻言,顿时哀声一片,可是事到如今,谁又敢说个不字?
莫寒月见几人连求都求不出声来,也不再多理,向丹枫问道,“卫盈秀呢?”
丹枫道,“昨儿进来已晚,又不知小姐要如何发落,就没有命她出去,在东侧院儿里关着!”
莫寒月点头,说道,“唤她来罢!”转身向厅里去。
丹枫应命而去,隔一会儿带着卫盈秀进来,回道,“小姐,人带来了!”
卫盈秀自从昨夜进来,见到院子里那七人的模样,早已吓的六神无主,此刻见到莫寒月,连忙跪倒,说道,“小姐,往日是奴妇的错,日后再不敢了!”
日后你也没有机会!
莫寒月微微一笑,抬眸道,“昨日三姐姐并没有越制,怕什么?”
卫盈秀心中微定,低声道,“是……是……”一时摸不清她唤自己做什么,心中惊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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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5章强过打他一顿()
莫寒月低笑一声,淡淡说道,“若不是三姐姐嫁为奴妇,昨日怕也是一同获罪呢,可见这塞翁失马,焉知非福!”
是啊,如果她还是相府的三小姐,昨天那样的场面,又岂会不将最好的首饰戴上?
只是……
想到那粗鄙的,终究心中不甘,卫盈秀微微咬唇,默然不语。
莫寒月将她神情瞧在眼里,只做不见,说道,“如今你在前院,这园子里已不能住,昨日你想来也听到,长房的三小姐要来我们府上住些日子,已议定用你原来的院子,你也算跟我一场,今日就去将自个儿的衣裳、首饰收拾起来,带回去罢!”
卫盈秀没想到她是叫自己去收拾东西,微微一呆,还不能信,说道,“小姐,你是说……”
莫寒月点头,说道,“日后这园子里你虽不能轻易进来,可也还是我院子里的人,只要没有二心,我自会照护!”
这一回,卫盈秀算听的清清楚楚,不禁大喜,忙俯首磕头,说道,“奴妇谢小姐!”
莫寒月唇角微挑,向夏儿道,“一会儿乌婆子就带人去收拾院子,你一同去,不要让她们损毁器皿!”
自然也不能让卫盈秀私自带走什么?
卫盈秀明白,夏儿自然也明白,点头应命。
刚刚把卫盈秀打发走,就听丰儿回道,“小姐,前院的金家嫂子来了!”
金娘子!
莫寒月微微挑唇,唤道,“进来罢!”向丹枫使个眼色,丹枫会意退去。
金娘子进来,见厅里只有莫寒月一人,爬下磕头见礼,还不等起身,就说道,“小姐,那乌婆子惯是个没眼力的,那样的差事,怎么给她?”
难不成都给你?
莫寒月微微一笑,说道,“你急什么,她纵然再贪,这一回也不过百十两银子!”
金娘子扯扯脸皮,生扯出一个笑来,说道,“小姐是主子,自然不将百十两银子瞧在眼里,可我们这等样人,莫说百十两银子,就是十两,也难为到上吊投河!”
这里倒哭起穷来。
莫寒月抬眸向她一扫,淡淡道,“如今是我管着府里,若好事都被你占去,岂不是让人诟病?”
金娘子喊起冤来,说道,“哪有的事,我们也不过给小姐们做几身衣裳罢了!”
莫寒月垂眉,浅浅笑道,“如今虽说开春儿,可是几位小姐都要禁足三个月,这门儿都不出,春装也就免了罢!”
金娘子一听,顿时着急,说道,“我的好小姐,横竖赏口饭吃!”
莫寒月叹口气,说道,“眼前倒有一桩好事,只是怕没有银子给你赚!”
金娘子迟疑,说道,“没有银子可赚,又能是什么好事?”
莫寒月见她一脸迷惑,微笑摇头,说道,“我怎么记得,你娘家侄儿,叫什么……什么来着,是在前院里当差的?”
“德子!”金娘子忙应。
莫寒月点头,说道,“嗯,我记着他大小康几岁,今年……”
“已经十六了!”金娘子又忙应。见莫寒月连着问起德子,突然福至心灵,忙又跪倒,说道,“小姐,眼瞧他年纪渐长,怕做不了小厮,小姐跟前儿又是用人的时候,还请小姐提携!”
她想的倒好!
莫寒月好笑,摇头道,“我用不用他,还要瞧他会不会办差,如今倒是不急!”
原来不是啊!
金娘子大为失望,呐呐问道,“那小姐问起他,是……是……”突然想到自己那侄儿倚仗着自家丈夫是管事,向来欺横,不由一惊,忙道,“那孩子年幼时顽劣,如今渐渐大了,已好了许多,若做出过什么不当的事,请小姐瞧在奴妇尽心的份上,不要与她一般计较!”
如果不是因为他欺负小康,她还不知道有这号人物。
莫寒月微微挑唇,点头道,“嗯,年纪大些,自然稳妥,谁又会计较些许小事?只是虽说年长,可屋子里若是没有人管束,怕还是不省心!”
这一回,金娘子才真切的听出她话里的意思,不禁又惊又喜,说道,“我们原说年节过完,给他议门亲事,只是他说……他说必得是一个模样儿极好的,这又哪里寻去?”
德子的原话,是说胡二那样的也能得小姐为妻,他又为何不能?
莫寒月微微一笑,说道,“他既是府里的家生子,怎么不报到府里,给他选配?”
金娘子苦笑,说道,“现他前头还有那许多老大的奴仆,哪里就轮得到他?”
莫寒月挑唇,说道,“刚你才说我将好处给了乌婆子,怎么如今现放着更大的好处,又不懂去捡?”
金娘子本是聪明人,一愣之后,跟着大喜,连连点头,说道,“是啊,三小姐嫁为奴妇,身边儿只带去一个丫鬟,如今那院子又要收回来给旁人,她原来的十几个丫鬟自然是要打发的!”自以为猜的无漏,忙爬下给莫寒月磕头,说道,“还求小姐做主!”
莫寒月点头,说道,“你今儿就给他报去府里罢!”
金娘子点头连应,欢欢喜喜的去了。
送金娘子出了院门,夏儿噘着小嘴儿进来,说道,“小姐,那个德子往日也不知道如何欺辱小康,你倒惦记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