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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寒月点头,说道,“旁人想来也不缺这些,给她就是!”
夏儿噘嘴,说道,“小姐,这可是王爷送来的东西,小姐尝都不尝一枚,就给旁人送去。”
小气丫头!
莫寒月好笑,说道,“不是说还有吗?再取来就是!”摆手命丹枫速去。
虽然她不曾明说,丹枫也知必有蹊跷,应命退去,隔一会儿回来,说道,“扶大小姐命奴婢谢过小姐,说是今日出去骑马崴了脚,小丫鬟正给她敷脚,问小姐可是有什么要紧的事?”
“哦!”莫寒月点头,心中顿时释然,吁了口气,说道,“也没有什么要紧的事,不过是今日没有见她,问问罢了!”
不管是景郡王,还是扶奕,二人都直言不讳,想来当真是事出偶然,是自己多心了!
将这心事抛开,见天色不早,吩咐取水沐浴。
丹枫抿唇笑道,“小姐,晚膳还不曾用过,怎么就取水沐浴?”
莫寒月瞅她一眼,叹道,“那位爷,不定什么时候就进帐子里来,再晚一些,岂不是撞上?今儿又骑这许久的马,还是先沐浴罢!”
丹枫原也知道她是防备峻王随时溜达进来,闻言“噗”的笑出声来,摇头道,“小姐怎么不想想,王爷是几时小姐正沐浴时进来的?”
是啊,这样一想,还真没有,倒像是峻王每次都算好时间一样。
莫寒月扬眉,又不禁好笑,说道,“你不说,我倒也不曾留意!”唤夏儿入内服侍更衣。
沐浴过后,正在用膳,听帐外雪蕊回道,“小姐,王爷来了!”跟着帐帘挑起,峻王唇含浅笑跨进帐来。
今天太阳打西边出来,这位进帐居然会容人通禀。
莫寒月好笑,也不起身见礼,指指对面的椅子,问道,“王爷可曾用膳?”
峻王桃花眼一亮,说道,“怎么,王妃备着本王的晚膳?”也不在意她的失礼,在她对面坐下。
“没有!”莫寒月摇头,舀一匙粥,慢慢送入口中,淡淡道,“十一不过是随口问问罢了!”
“你……”峻王好笑,探手在她额上打个爆栗,笑道,“坏丫头,又戏弄本王!”瞧瞧案上为数不多,却颇为精致的小菜,轻轻点头,说道,“看起来,你这里的膳食,还比御膳诱人一些!”叹一口气,微微摇头。
看来,是刚刚在行宫伴皇帝用过晚膳。
莫寒月微微一笑,说道,“王爷自幼山珍海味惯了,反而赞起这寻常的膳食来。”
峻王听她话里略带讥讽,不由低声笑起,说道,“本王赞的哪里是膳食,分明是王妃秀色,足抵宫中御膳!”
“你……”虽然早已习惯他胡说八道,可是听他这样直言赞美,莫寒月仍不禁有些尴尬,听到丹枫、丹霞二人闷笑,不禁向二人瞪去一眼,这才转话问道,“今日又不是宫宴,怎么皇上想起留王爷用膳?”
“还不是过几日哈萨族盛会,明妃省亲的事!”峻王皱眉,揉揉眉心,低声道,“还是当一个空壳子王爷更加自在!”
“又胡说八道!”莫寒月忍不住好笑,想到他如今管的差事,又不禁暗叹。
是啊,虽说礼部份数六部,又是最帖近皇室的,可是对一个本就是皇室宗亲的王爷来说,剩下的也只有那些条条框框的烦琐。
峻王倒不愿她跟着劳心,等她漱过口,牵着她的手起身,向内帐来,说道,“听说平日明妃也只与谢妃走的近些,改日你再宫里去,替本王问问,除梓伊族长父子几人,明妃可有想见的人?”
他倒是想的周到!
莫寒月点头,说道,“这个容易!”请他榻上坐下,唤夏儿奉茶。
峻王低笑,轻声道,“怎么,如今王妃不怕本王进王妃的香闺,有损王妃闺誉?”
莫寒月淡淡道,“如今十一与王爷绑在一起,十一的闺誉,连着王爷的清誉,王爷不在意,十一又何必在意。”
是啊,王爷早已经臭名昭著,既然指婚给他,又哪来的闺誉可言?
峻王妃这话,是破罐子破摔?
峻王忍不住好笑,也不再与她斗嘴,见夏儿奉上茶来,接过细品一口,这才慢慢道,“听说你今日带着印于飞和牧野出去?”
“嗯?”莫寒月扬眉,冷笑道,“怎么,王爷问过印于飞?”
“没有!”峻王连忙摇头,顺手带她入怀,在她耳畔咬牙道,“你又想将他打发回本王这里,是不是?”
莫寒月侧头避开他口中呵出的热气,淡淡道,“若他是王爷送十一的护卫,十一自然感激不尽,若他是王爷安插在十一身边的耳目,就另当别论!”
“你呀,当真是只小刺猬!”峻王低叹,揽她坐在自己膝上,轻声道,“后晌,本王命人来送果子,回去的人说,你不在帐子里,连印于飞、牧野两个也不曾瞧见,本王想你若去旁的小姐那里,断不会带着他们,就猜你出营去了!”
“哦!”莫寒月含糊低应一声,想到刚才说话强硬,讪讪的有些不好意思。
怎么就忘记他送果子的事?看来,还真是自己以小人之心度他之腹了!
这小刺猬还难得露出这副表情!
峻王垂眸而望,不禁有些好笑,探指轻拂她的秀发,有一瞬间,颇想将她额前留海掠起,将她此刻的神情看个仔细,可是刚刚触到,又再放下。
她不愿意以整个面目示人,他不会勉强,更何况,私心里,他也不愿意旁人瞧见她那惊人的美貌,只想由他一个人私藏。
“你呀!”宇文峻实不知自己那复杂的心思,如何能让她明白,只能化为一声无奈的低叹。
手臂轻揽她纤细的身子,鼻端嗅到她淡淡的女儿体香,宇文峻只觉心头怦动,微微俯首,鼻尖在她鬓角轻蹭,轻声道,“十一,你……你几时长大?”
“呀!”被他触动,莫寒月才突然惊觉,自己竟然坐在他的膝上,匆忙跳下来,心里更是说不出的尴尬,皱眉道,“王爷要赖在这里,也由得你,还是……还是规矩一些好!”
坐这好一会儿才发现?
峻王好笑,倒也不勉强她,身子懒懒靠入椅中,含笑道,“今日,你是不是去见姓孟那小子?”心里却不禁暗叹。
谁让,他选了一位小王妃呢!
“什么小子?”莫寒月瞪他一眼,在他对面坐下,轻轻抿一口茶,淡道,“他较王爷还年长几岁,若他是小子,王爷又是什么?”
并不否认他的问话。
还果然是!
峻王扬眉,慢慢坐直身子,脸上庸懒的笑意退去,淡出一些严肃,轻声道,“十一,你知道铁骑营,也知道他是铁骑后人,想来,也知道十五年前的长水之战!”
“嗯!”莫寒月垂眸,点头道,“曾听人说起!”
当然是听人说起,难不成还是亲历?
峻王低叹一声,说道,“那你可知道,铁骑营,本来是由我父王亲自挑选训练?”
“知道!”莫寒月挑眉,说道,“十一还知道,当初铁骑营几乎全军覆没,幸存的几人脱险之后本当回入军中,却惊闻铁骑营被人污为叛军!”
宇文峻脸色微变,低声道,“不错!当时太子被废,诸王夺嫡,虽说没有明刀明枪的拼个你死我活,可是那暗藏的冷箭,却没有一刻停止!”
“所以,棣亲王为了自个儿脱身,竟然与铁骑营摆脱干系,令仅存的几个人,有国不能投,有家不能回,只能亡命天涯,是吗?”清脆稚嫩的声音,说到后句,已带出一些不相衬的凌利。
不错,当初太子被废,诸王夺嫡,不管是论出身,还是论功绩,都以棣亲王呼声最高。
可是,也只因为他对铁骑营的放弃,在军中威信受挫,要不然,数年之后,她莫寒月又岂能轻易将他逼回封地?
峻王脸色微白,听她说到最后,不禁轻轻一叹,低声道,“十一,为人子者,不论父母之非,虽说……虽说那件事,父王有失担当,可是……可是……你又焉知,他心里不痛?”
“王爷!”莫寒月轻轻摇头,低声道,“军中男儿,都是刀头舔血,生死之间,他们被他们所信赖所敬仰的人放弃,又岂止是一个‘痛’字能了?”
“我……”宇文峻张了张嘴,注视她的眸光,闪过一抹异色,却难以分清,自己对眼前这小小的少女,究竟是惊讶,还是……激赏。
莫寒月见他不语,不由轻叹一声,伸手握住他放在案上的手,轻声道,“王爷,你自幼长在宫廷,并不曾征战沙场,不懂,不足为奇。十一想说,铁骑营的事,早已过去,十一应你,不管十一做什么,断断不会伤及棣亲王,也请你不要多问,不要阻拦,好吗?”
现在,不管他这纨绔的外表下藏着怎样的心思,自己和他,彼此知道对方太多的秘密,已经有扯不开的关系,事到如今,只能与他把话挑明。
峻王抬头,向她定定而视,良久良久,才眼皮微垂,落在自己手背上那只纤巧柔白的小手上,不由轻轻一笑,说道,“王妃这是要与本王撇清干系,还是……要妇唱夫随?”
“你……”莫寒月微微一愕,不禁皱眉。
这个狡赖小子,这样严肃的话题,怎么也引出他这样的话来?
“呵……”峻王低笑,手掌一翻,已将她小手反握,顺势一带,揽她入怀。
这温温软软的小身子,竟然像是蚀骨毒药,从三年前,就这样抱上了瘾。
“你……”莫寒月一怔,忙在他胸前疾推,皱眉道,“好好儿的与你说话,这又是做什么?”
峻王低笑,箍着她的身子丝毫不放,俯首在她耳畔,轻声道,“十一,你不记得,当初皇上赐婚,本王就曾说过,你我是各取所需!”
莫寒月挣扎的身子顿停,略一回思,点头道,“不错!十一为王爷挡去皇上赐婚,王爷为十一争得一品诏封,这两件事,都已做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