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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琉璃深吸一口气,脸上又露出一丝甜甜的笑意,轻声道,“其实鄂加部的男子,也会有好多妻妾,可是哲加已经答应我,不会纳妾,一生一世,只有我一个!”
“只有你一个?”莫寒月愕然。
“嗯!”月琉璃重重点头,小脸儿一片严肃,望着她道,“在我们家乡,就是一夫一妻,不许有第三个人哦,如果有,那个人就会被叫做小三,不会有正式的身份,还会被人骂死,被唾沫淹死,被指头戳死!”
怎么这么多奇怪的死法?
莫寒月好笑,忍不住问道,“姑娘的家乡,到底是在什么地方?”
“在……”月琉璃侧头想想,浅浅笑起,摇头道,“那是另一个世界,也许是这里的未来,也许是与这里平行,我没有办法回去,那里的人也不会知道我在这里!”
她在说什么?
莫寒月有些愣怔,却又很快释然。这是……她的秘密吧?细品她的话,又不禁陷入深思。
一个“情”字,足以令人万劫不复,可是,如果能一生一世一双人,她……何防再信一次?
这一瞬间,在这夜色沉沉的草原上,她的眼前,仿佛一扇尘封的大门,在她面前打开,她的眼前豁然开朗,大门外,将两条毫无关系的大路接壤,畅通无阻!
如果,如果……
如果,峻王对她果然是真情,如果,他对她,也能承诺一生一世一双人,如今她已不是原来的莫寒月,又何必去在意什么宇文青峰?
想到这里,莫寒月悚然一惊,回过神来,不禁一手捂住面孔,只觉掌心下,一张脸已滚滚的烧了起来。
莫寒月,你疯了!你一定是疯了!上天让你重活一世,是为了你莫家的血海深仇,你此刻满脑子想的却是峻王!你当真是疯了!
像是对她的思绪做出回应,只听月琉璃轻声道,“本来,我应该是死了,可是,却莫名其妙跑来这里,一定是上天知道,我还没有好好爱过,给我一个机会重新活过,好好生活……”
“你说什么?”莫寒月脑中轰的一响,心中的震惊无以复加,惊骇的望着身侧的少女。
月琉璃回头,向她一笑,耸肩道,“是不是很荒唐,我也觉得很荒唐!”嬉笑一声,突然纵马疾驰,扬声道,“营地快到了,看我们谁先赶到!”
前方,果然星火点点,隐隐的,传来马头琴欢快的乐曲。
莫寒月望着她的背影,一时间,心中一团纷乱,脑子里,反反复复,只有那几句话,“我应该是死了……给我一个机会重新活过……我应该是死了……给我一个机会重新活过……我应该是死了……给我一个机会重新活过……”
难道,这位月琉璃姑娘,也和她一样,是冤死重生?可是,她的身上,并没有冤魂该有的沉重,还有,她说,她不是这里的人,她的家乡,有那样特异的风俗,她……到底是什么人?
看到月琉璃驰远,哲加忙辞过二人,纵马追去。峻王策马跟上莫寒月,见她神情恍惚,似忧似喜,不禁暗吃一惊,忙道,“十一,怎么了?”探手将她抱过,摸摸她的额头,再握握她的手指,轻声问道,“是吓到了?”
虽然说,这个丫头机变百出,可是,回想起刚才狼群的阵势,就连他也心惊肉跳,更何况她一个小小的女儿家?
额前的留海被他拂起,莫寒月浑然不觉,怔忡抬头,毫无阻挡的视线,对上的,是他桃花眼中不加掩饰的关切。
莫寒月心头怦的一跳,忙侧头避开他的注视,微微咬唇,摇头道,“没……没有……”
秋水明眸,仿佛雾拢寒水,带着一丝迷茫,却又……似若有情!
宇文峻微怔之下,忍不住沉沦其中。而那双眸子却也只在眼前一现,很快被她避开,又不禁怅然若失,手臂收紧,轻叹一声,低声道,“十一,你究竟是懂,还是不懂?”
说她不懂,她那偶尔的流露,分明显示出她内心的波动。说她懂……她终究只有十一岁,真的知道这男欢女爱为何物?
懂不懂?
莫寒月默然。她不懂吗?上一世,只因心里有一个宇文青峰,明知夺位之路极为凶险,仍然倾尽全力相助。她懂吗?若她真懂,又怎么会看不出宇文青峰对她存的只是利用之心?
如今呢?她对峻王,峻王对她,有多少真心,又有多少利用?或者……还有多少愧疚?
不知道!
莫寒月轻轻摇头,叹道,“我不知道!”
“不知道?”峻王扬眉,眸中带出些探究,俯首向她凝视。
她不知道的,是她的懂和不懂,还是……不知道她对他是有情,还是无情?
凝视片刻,却无法寻到答案,宇文峻轻叹一声,手臂收紧,将她深揽入怀,轻声道,“没关系,本王会等!”
等,等她长大,等她懂得什么是儿女私情,等她……心里有他!
想到最后,峻王的心里,是势在必得的坚持。这个丫头,不管是她的人,还是她的心,一定都是他的!
大营外的欢宴已散,只有一些哈萨族的族人在灭去篝火。
见二人回来,哲加王子迎上几步,笑道,“你们再不回来,我们可要去寻了!”
月琉璃嘻的一笑,说道,“我说呢,看到营地的火光,断断不会走错路,原来……”目光在峻王怀里的莫寒月身上一转,吐一吐舌头,做个鬼脸儿。
莫寒月不禁脸红,忙挣脱峻王的怀抱下马,含笑道,“正说着话,月姑娘自个儿倒跑到前头!”牵着她的手,向营里去。
哲加送三人至大营门口,向峻王施礼,含笑道,“今夜哲加巡守大营,就不再相送!”
宇文峻含笑,说道,“哲加王子客气,我二人自回就是!”
莫寒月却含笑道,“怎么王子也要负责巡守?”
月琉璃抿唇,说道,“哈萨族的王子,岂能与大梁朝养尊处优的皇子、王爷相比?”说着目光向峻王一瞥,满含笑意。
宇文峻低笑,说道,“姑娘是说本王?”
月琉璃耸肩,笑道,“王爷自个儿说是,那就是喽!”
是个淘气丫头。
莫寒月忍不住笑起,说道,“这几日无事,月姑娘尽管寻我去玩儿,我引荐几位姐妹与你认识!”
“好啊!”月琉璃大喜,连连点头,又道,“什么月姑娘这么别扭,叫我琉璃就是!”
莫寒月含笑点头,说道,“好!”
哲加见夜已初更,含笑与二人道别,先送月琉璃回营,才去巡查各营灯火防务。峻王和莫寒月径直向御营而来。
相府的营门口,印于飞正翘首张望,见二人回来,忙上前见礼,说道,“王爷、王妃,你可算是回来了,再不回来,牧野要被丹枫骂死!”
莫寒月好笑,说道,“我们不回来,丹枫骂牧野做什么?”
印于飞耸肩,说道,“她说王妃饮宴,是小人和牧野值守,却顾自回来,竟不跟着主子。”
宇文峻也听的好笑,说道,“如此说来,果然该骂!只是为何只骂牧野?”
印于飞躬身,强忍笑意,说道,“小人躲出来,她只能抓到牧野,自然是骂他!”
峻王笑起,抬手在他脑袋上轻拍一掌,笑道,“滑头!”伴着莫寒月向她的营帐里去。
莫寒月含笑,说道,“不过几步路程,又有印于飞在这里,王爷还是回罢,也好早些儿歇息。”
宇文峻含笑道,“不过几步路程,又急什么?”执意送她回帐,又磨唧好一会儿,才一步三回头的离去。
丹枫忍笑,说道,“咱们这位王爷,倒当真是个不怕旁人取笑的主儿!”服侍莫寒月更衣,一迭连声吩咐小丫鬟传水沐浴。
夏儿端着炖好的汤进来,恰好听到她的话,扬眉问道,“王爷待小姐好,岂不是天经地义,又有谁取笑?”
丹枫摇头,说道,“若说寻常公子也倒罢了,可他是王爷,你就不听那起子人说,说……说王爷沉溺在温柔乡里,怕日后也不当大用!”
原话是,十一小姐小小年纪,就有手段勾诱男子,令一个纵横花丛的峻王整副心神都放在她的身上,如此下去,怕也只是一个酒色王爷,不当大用。
夏儿自然也听到一句半句,淡哼一声,撇唇道,“姐姐就不听那些人酸溜溜的,分明是妒忌我们小姐!”
莫寒月好笑,摇头道,“妒忌我什么?峻王又不比景郡王……”话一出口,自个儿倒不禁怔住。
为什么会想到景郡王,难道,是因为今日听到的那番话吗?
莫寒月微微咬唇,压去心底那一瞬间的纷乱。
不会!
不管是前世,还是今生,景郡王于她,只是一个美好的存在,并无关儿女私情!而峻王……
想到那个懒散的少年,莫寒月的心,又忍不住一阵怦跳。
见惯了他平日的无赖和偶尔的邪魅,今夜面对狼群,那个凌利冷静的他,更有一种令她心动的力量。
并不知道她此刻变幻的心思,丹枫见夏儿出去,微微俯身,向莫寒月凑近一些,低声道,“小姐,今儿宴散,承亲王就命人将十小姐唤去。”
莫寒月一顿,问道,“不曾回来?”
“嗯,不曾!”丹枫点头。
莫寒月垂眸,不禁冷笑,轻声道,“有她受的!”
当初夺位,承亲王不但有几大世家扶持,还有易太后相助,最后仍然不能成事,一则固然是因为宇文青峰一方有莫家和卫东亭的倾力相助,二则,也是因为宇文青杨性情暴躁,肆意妄为,易失人心。
如今他分明知道那件事是被她和峻王算计,可是令他当众出丑,颜面扫地的,是卫盈璧!
而就是那个相府上不了台面的庶女,竟然成为他承亲王府的王妃,这奇耻大辱,不在卫盈璧的身上发泄,又找何人?
说到这里,丹枫微觉不解,说道,“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