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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儿跟在莫寒月身侧,眼看这些人横冲直撞,心里已大为恼怒,这会儿看她这神色,忍不住道,“十小姐,你刚刚从我们小姐帐子里出来,有狗没狗,岂有不知道的?”
卫盈璧干笑两声,说道,“或者这一闹,反而将狗赶进去也说不定!”向为首亲兵使个眼色,命他去搜。
莫寒月的寝帐,和旁的帐篷可不一样,亲兵不过是承亲王府的家臣,岂敢擅闯?
正在踌躇,只听前边一声惊呼,叫道,“什么人?”
亲兵队长精神一振,说道,“是那里!”也来不及向莫寒月行礼,转身向声音来处奔去。
莫寒月微微挑眉,眸中露出一些兴味,说道,“我们也去瞧瞧!”带着夏儿随后跟去。
卫盈璧听那声音,竟然是从自己营帐方向传来,心中惊疑不定,忙也随后跟去。
一路奔进卫盈璧的营帐,亲兵不敢进入主帐,只向传出惊呼的帐篷赶去,一把掀开,说道,“看到什么?”
随着帐帘掀起,只见一个丫鬟双脚连跳,一边解身上的衣衫,一边大声尖叫。夏天的衣衫本就极少,不过瞬间,已只剩下贴身的小衣。
亲兵没有料到,帐内竟是如此风光,一时竟瞧直了眼。
卫盈璧见是自己随身的一个小丫鬟,不由大怒,疾闯而入,挥手就是一记耳光甩去,喝道,“叫什么?”
小丫鬟被她打的一个趔趄,倒是回过神来,连忙叫道,“小姐,不知道是什么,钻进奴婢的衣裳里去!”仍然双脚连跳,又去解自己的底裤。
卫盈璧顿足,喝道,“哪里有什么东西?”抬脚在她小腿狠踹。
小丫鬟被她踢的连退两步,也顾不上问,手里拎着解开的底裤向里一瞧,这才松一口气,说道,“没……没了……”
卫盈璧咬牙,骂道,“死丫头,也不知道鬼叫什么!”转身出来,向为首亲兵一望,拽出他手中帘子放下。
亲兵这才回神,皱眉道,“分明见大黑往这里跑来,怎么会没有?”
卫盈璧咬唇,不自觉又向莫寒月营帐望去。
人是在抓丹枫的时候失踪,应该是被莫寒月的人抓走,为什么在她的帐中搜不出人来?
正在这时,就听一名亲兵惊呼,“在那里!”手指向南一指。
众人顺着他手指的方向望去,就见一条黑影,似乎还背着什么,刚刚冲出相府的营门,越过三重营帐,向峡谷外逃去。
所有的营帐都是建在山坡上,居高临下,瞧的极为清楚。
“追!”为首亲兵一声低喝,带人冲出营帐,向谷外疾追,不过片刻,就已冲入夜色中,失去踪影。
莫寒月微微挑眉,说道,“他们不是寻狗吗?方才我瞧着怎么是人?”
卫盈璧这会儿定下神来,说道,“或者是有人将狗偷走!”拍拍双手,含笑道,“妹妹,今儿天色不早,还是早些回帐歇息罢!”
“好!”莫寒月笑应,向她施礼,含笑道,“请姐姐早些安歇,十一告辞!”带着夏儿仍向自个儿营帐里来。
夏儿噘嘴,低哼道,“那些人当真是无礼,竟将所有的帐篷都要看过!”想着自己住的帐篷也被这些满身汗臭的男子看去,心中老大不自在。
莫寒月低笑,说道,“横竖明儿就到京,今夜你守着我就是!”
夏儿大喜,连忙点头,说道,“嗯,这几日都是丹枫姐姐守着,今儿她也歇歇!”
提到丹枫,突然想起好一会儿不见人,不由诧异四望,说道,“今儿怎么了?丹枫姐姐时时跑的不见人影儿,连丹霞姐姐也不见!”
莫寒月低笑一声,说道,“营里这许多人,还怕谁能将我如何?自然是有别的差事!”
直到回帐,见外帐中杯盘狼籍,还没有收拾,不由皱眉,说道,“今日这一闹,晚膳也不曾好用!”
夏儿“嘻”的一笑,说道,“幸亏奴婢没有将小姐的汤取出来!”跑进内帐,从椅下捧出托盘来,说道,“只是怕凉了些,奴婢且去热热!”
莫寒月好笑,说道,“什么好东西,还怕承亲王妃用了你的?”
夏儿噘嘴,说道,“虽不贵重,奴婢昨儿夜里,可是炖了一夜!”转身出去给她热汤。
莫寒月微微摇头,另换丫鬟来将盘盏收起,给御膳房送回去。见夏儿热好汤端来,慢慢饮尽一盏,点头道,“这汤果然炖的浓郁,颇用了些火候!”
“可不是!”夏儿忙道,“也只能倾这两盏,自然不能给她!”
莫寒月好笑,点头道,“明儿回府之后,你就不用夜里如此辛苦!”
夏儿抿唇,笑道,“奴婢服侍小姐,怕什么辛苦?”将碗盏放下,跟着进内帐服侍她歇息。
莫寒月淡淡一笑,说道,“一会儿不要睡实,怕还有好戏瞧!”
夏儿眨眼,想了一瞬,“哦”的一声,说道,“方才小姐说丹枫、丹霞两位姐姐办差,必是什么好玩的事!”
莫寒月轻笑一声,点头道,“夏儿越发的聪明!”
夏儿听她夸赞,立在榻旁,侧头瞧她片刻,这才说道,“听来果然是夸夏儿!”点点头,转身出去。
这丫头……
莫寒月好笑。
夏儿收拾妥当,和衣躺在外帐的小床上,最初还大睁着两眼留意外头的动静,可是连日劳累,昨夜又不曾睡好,隔不过片刻,就眼皮涩重,沉沉睡去。
朦胧中,突然听到不远处传来一阵大哗,伴着男子的喝骂,女子的尖叫。
夏儿一惊而醒,刚翻身坐起,就见莫寒月已从内帐出来,忙一跃下地,跟着她向外奔去。
二人立在帐外,纵目向下望去,但见本已灯火沉沉的山谷,又已经灯火通明,各府帐营里,有人纷纷奔出,都向声音来处张望,各自在打探消息。
而隔过几重营帐,只见一处营帐已经一团大乱,火把映照下,兵刃的寒光时时闪过。
夏儿暗吃一惊,忙将莫寒月衣袖扯住,轻声道,“小姐,那是谁的营帐?丹枫姐姐和丹霞姐姐不打紧罢!”
莫寒月微微勾唇,说道,“我们去瞧瞧!”拔步向营门走去。
夏儿忙把她拖住,说道,“小姐,印大哥和丹枫姐姐她们都不在,那刀光剑影的,还是当心些!”
莫寒月浅笑,说道,“旁人府里的热闹,自然不是冲着我来的,怕什么?”说话间,已越过自己的几重营帐,向卫相府的营门而来。
这一会儿,卫盈璧也早已惊出,见莫寒月来,不禁皱眉,说道,“那不是董侍郎府上?这大半夜的,捣什么鬼?”
莫寒月微微勾唇,说道,“去瞧瞧就知道了!”脚步一瞬不停,仍向营门而去。
侯氏身为当家主母,所住的营帐离营门最近,这一会儿也跟着卫东亭出来,向那里张望一回,皱眉道,“怎么这大半夜的,闹出这么大动静,也不怕惊动圣驾?”
卫东亭一边系上长袍的腰带,一边道,“你们守在营里,我去瞧瞧!”正要向营门去,却见莫寒月向卫盈璧二人一前一后的过来,忙上前见礼,说道,“那边闹的不成话,二位王妃还是不要去罢!”
卫盈璧不等莫寒月说话,忙抢道,“任他们如何闹去,难不成还将我们如何?”
卫东亭被她抢白,不禁一咽。
只是眼前两个,虽然都是他的女儿,可都是御旨赐封的王妃,非要去,他又如何能够挡住,只得点头,说道,“二位王妃请便!”
侯氏目光在二人身上一扫,见莫寒月虽然穿着家常的软丝袍子,倒也还齐整。而卫盈璧却是一袭中衣半敞,露出里边的大红肚兜,加上那半边披垂的秀发,怎么看都不像良家女子,不由皱眉道,“难不成六王妃就这个样子过去?”语气里已带上些不悦。
卫盈璧向身上一望,这才惊觉,“呀”的一声,说道,“方才起的急,竟没有顾上!”转头要走,在莫寒月身上一望,说道,“十一妹妹倒打扮齐整。”
莫寒月微微一笑,说道,“今日妹妹也怕夜里有事,原是穿着丝袍睡的!”
这是暗指昨夜的事?
卫盈璧一怔,心中惊疑,实不知她已经知道多少,怕说多反而露出马脚,咬一咬唇,说道,“我去换衣裳就来,十一妹妹等我!”说完拔步就向自己帐里奔去。
鬼才等你!
莫寒月挑眉,见卫东亭已经出营向那边去,也就跟在身后,向吏部侍郎董府的营帐而来。
董府营帐内,早已经乱成一团,董侍郎脸色铁青,守住一处帐门,向面前几人怒目而视,大声道,“纵然是亲王,也要讲理,什么跑了狗,能随意搜查下官的营帐?”
夏儿瞧见,低呼一声,说道,“怎么承亲王的狗还没有找到?”
你还当真以为他们找狗?
莫寒月好笑,点头道,“想来是罢!”
只见为首的亲兵向董伯懿一礼,说道,“董大人恕罪,小人只是奉命,何况方才当真见狗儿逃到这里来了!”
董伯懿冷笑,说道,“就算狗儿逃来,这三更半夜,承亲王府的亲兵要搜下官营帐,还要闯入小女帐中,是何道理?”
亲兵道,“董大人,方才可是听到这帐子里有人尖叫,董大人就不怕出什么事?”
董伯懿咬牙,说道,“有什么事,下官自个儿会查,不劳几位动问!”
反正是不放人进去。
身旁一个青年上前一步,也道,“各位大哥,这里是舍妹的帐篷,这三更半夜,若几位大哥进去,岂不是有损舍妹的清白?”
夏儿“咦”的一声,小手紧紧抓住莫寒月手腕,颤声道,“小姐,有鬼!”
董伯懿无子,本来过继一个侄儿董诚继承香火,而三年前却被谢沁失手所杀,如今这个青年,在那灯火下,竟然就是董诚的模样。
莫寒月轻轻一笑,反手将她手掌握住,以示安慰,轻声道,“傻丫头,他不是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