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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移到朝政上来。
御史杜绎弘是文华殿大学士周道登的学生,却又和东阁大学士周延儒是同乡兼乡试同年,还与吏部尚书崔呈秀是亲戚,个中关系却是复杂得很,朱由校在得知后也没有立即着令东厂逮捕此人,而是依旧如往常一般。
这日正好是大起的日子,朝臣们都早早的来到了乾清宫的朝房里等候,内阁首辅钱谦益自没了子孙根后是越发的清心寡欲,每时每刻都会戴着一串佛珠念上几句经文,说事为皇上祈福,为大明祈福。
武英殿大学士卢象升督师辽东,没在京城,而文渊阁大学士徐光启则是一个十足的技术宅,非年终大朝不来,一心在皇家科学院搞他的课题研究。因而能居钱谦益之下便是刚刚随扈南巡而归的中级殿大学士李明睿了,李明睿如今是圣眷正隆,其声势地位倒也不比钱谦益低多少,甚至在文官集团眼里还更胜钱谦一筹。
毕竟,钱谦益自从烧了东林书院后就已是声名狼藉于儒林,而李明睿虽然同样在跟随朱由校南巡途中做过不少有损儒林文臣的事,但相比起钱谦益这种叛变之臣而言,却是小巫见大巫,文官们也就更加厌恶钱谦益。
李明睿坐在太师椅上也是一言不发,这是他回京以后第一次上朝,前来套近乎的朝臣一个接着一个,但也只是笑笑,余光瞥向颌下无须的内阁首辅钱谦益时,却正好听见周延儒从旁附耳低声说了一句:“让一个阉人做文臣之首,与牝鸡司晨有何区别,李公何不代之?”
这句话虽然分贝极低,但却如惊雷般炸响在李明睿耳畔,李明睿忽的一下站起身来,看向古井无波,恍若什么事都没发生一般,且正与刑部右侍郎密切交流的周延儒,一时正要走上来低声警惕几句,却听见前面传来宦官的声音:“时辰到了!”
李明睿只好作罢,同其他朝臣一起陆陆续续去了正殿。
朱由校最头疼的就是去应付这满朝中各怀心思的文武大臣们,很多时候,大臣们与自己的想法并非是真的完全一样,他们有各自的私心,有各自的派系,虽然自己铲除了东林党,还建立了保皇党,但保皇党这个大集团下却又冒出了好几个山头。
要不是因为杜绎弘上奏疏的事,自己还不知道这朝堂里的水已经这么深,以自己现在的话语权,已经足可以随随便便的让杜绎弘及其他幕后的主使遭受到灭顶之灾,九族之祸,并震慑那些借故邀直名的自私之臣。
但自己或许就会因此进了个别文官派系的圈套,成为他们打击政敌的利用工具。
这些进士出身的官老爷们搞政治斗争可是很有一套的,特别是这些还是自己提拔的循吏,他们相比于东林党而言,并非善类,甚至比东林党还要狡猾奸诈,既然能做好实事,斗争的水平自然是不低的。
朱袍加身,胸前绣着仙鹤锦鸡,这就是自己现在所驾驭的官僚,看上去一个个仪表堂堂,气质若华,忠贞可靠。但却是各怀心思,眼如鹰隼游转不定,耳若碧水能因风而动。
“谁是杜绎弘?”朱由校问了一句,后排就站出一看上去一脸忠厚,面扁平且黝黑如煤,身高却也不过五尺的矮胖之人:“回陛下,微臣正是杜绎弘。”
声若洪钟,中气十足,表现得不卑不亢,丝毫没有因为朱由校眼神里的怒火而畏怯三分。
朱由校也还算克制,很淡定的将他的奏疏拿了出来,展开后看了几句,问道:“朕且问你,你可否为你自己准备一口棺材?”
棺材?朱由校这句着实让不知情的大臣很是懵逼,但也有反应敏捷的大臣猜中了当今陛下的言外之意,国朝嘉靖年间,海瑞谏言皇帝而自备棺材已传为一时佳话,如今陛下这样问的意思很明显,就是眼前的这个御史做了同样的一件事,就是辱骂君父!
杜绎弘自然也明白朱由校的意思,很有一股大义凛然的风范,向朱由校拱手道:“回禀陛下,微臣未曾备一口棺材,微臣乃德薄福浅之人,即便是有了棺材也到不了西方极乐的。”
朱由校不由得冷笑了一声,说道:“你倒是有自知之名,朕且问你,你上面言及朕荒淫好色,去一趟江南不是留恋于秦淮歌姬,就是私会良家之女,可是属实。”
“陛下自知,朝堂之上,微臣不敢言及君父之过”,杜绎弘说的倒是振振有词,既没有明说这些都是属实,也没有将此否认,意思却是是不是真的,陛下你自己清楚明白。
“你!”朱由校倒也有些怒不可遏,心想这个杜绎弘倒是很会回答,一阵抢白将自己呛的是哑口无言,而其他臣僚们却也是默然不语,也没办法表态,因为杜绎弘这个回答根本就没有给他们表态的机会。
“杜绎弘,你知道你在跟谁说话吗,朕南巡祭祀孝陵,却被你说成了寻芳之旅,扰了百姓,你这是听谁说,朕要如实回答!”
朱由校压住心中的怒火,又冷声问了一句。
杜绎弘也是面色凝重的很,他自然知道当今的皇帝陛下是如何手段强硬的人,也知道自己一旦忤逆了龙颜是什么下场,但他还是选择了直言犯君,他要让这位屠戮孔门、践踏儒家的残暴君王认识到自己文人们的铮铮铁骨,至少要让未来的储君看见当今陛下是如何对待忠烈之臣,而他则应该如何去弥补这个过错。”
“回陛下,臣没有受谁指使,陛下要实在逼臣说出幕后指使,那臣的幕后主使只有一个!”杜绎弘回道。
“说”,朱由校狠狠的盯着这人,再看了看其他站在干岸上的官员们,也猜到自己今日若是把杜绎弘的气焰压下去,只怕会有越来越多的文官借着激怒自己的机会来实现自己的政治目的。
第三百零四章 下狱(下)()
内阁首辅钱谦益愕然的看着杜绎弘,他不明白这杜绎弘为何会触逆龙鳞,他甚至有些担心,担心这杜绎弘是受了李明睿的指使,然后待会这杜绎弘会故意说主使是自己或者旁敲侧击的指出,这样就让陛下怀疑到自己头上,他李明睿好成为下一任首揆。
不过,当钱谦益看向李明睿时,却发现李明睿正用余光瞥着周延儒,而周延儒却是若世事洞明一般朝李明睿点了点头。
钱谦益不由得吓到冷汗直冒,心道:“坏了,这二人是什么时候勾结在一起了,素来嚣张跋扈、目中无人的周延儒何时甘居于李明睿一党了,而且李明睿也不过刚刚到家,莫非这二人已经达成了某种交易。”
朱由校不知道下面的这些官员们已经各自脑补起来,甚至已经将古来能用的阴谋案例都温习推演了一遍,而他现在则也看着周道登和周延儒二人,特别是周道登,按照东厂的情报,此人与杜绎弘来往最为密切。
但让朱由校没想到的是,周道登此时却站定如雕塑般,面沉似水,反而是周延儒在和李明睿眉来眼去,而李明睿似乎在躲闪着周延儒的目光,钱谦益的眼神中则透露出一丝不安还有一份躁动。
而这时,杜绎弘则斩钉截铁地回道:“主使是太祖高皇帝!”
杜绎弘这句话的确如一石激起千层浪般让整个乾清宫内的大臣们都把目光齐聚在了杜绎弘身上,暗叹这杜绎弘何时有了这么大的胆量,居然直接搬出了太祖高皇帝来,明目张胆的拿太祖高皇帝来教训当今陛下,这不仅仅是大不敬简直就是在打陛下的脸,因为陛下可是才祭祀完孝陵回来,正刻意要拔高太祖地位呢,结果却反而被杜绎弘给利用了。
“放肆!”
朱由校大喝一声,就亲自走下来,一脚就踹向了杜绎弘,杜绎弘倒在了地上,腹痛如绞,却也不得不咬牙死死的忍住,而朱由校则站在杜绎弘面前,问道:“你说朕是南巡寻芳去的,对吧,那朕就承认是去南方找女人的,朕刚巧就看上了你们杜家的女子。”
朱由校这句话华倒让杜绎弘咯噔一下,他可没想到当今皇帝陛下会这样回答,会以难为难,竟要朝他九族之女丁下手,自己一人受罪或家族抄没家产都也无所谓,但没办法接受,让自家的所有女子都成为当今陛下的肉体发泄工具。
朱由校的这句蛮横之话一下子打乱了他预先想好的应对方法,而这杜绎弘此时却不由得回头看了钱谦益一眼,钱谦益正不明白时,朱由校则已经脸色大变,命道:“来人,将内阁首辅钱谦益打入大牢,暂且扣押,由李标暂领内阁!杜绎弘目无君上,竟敢诋毁朕,污蔑朕去江南寻花问柳,还和风尘女子不清不楚,既然如此,朕就让他去看看朕的后宫,看看朕的后宫到底有多少女人,是不是他所说的那么荒淫,其他想看大臣的也可以去看。”
众大臣不解,陛下为何会突然这样说,皇帝后宫可是随便能进的。
但当朱由校说及得先把自己变成太监后才知道原来是要先自宫才能进入后宫去看皇帝有多少女人,这样一来,大臣们只好闭嘴,而杜绎弘也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这位皇帝陛下是不按常理出牌啊,你杀也好剐也好或者学嘉靖帝只关不杀则更好,但居然要证明自己。
“将杜御史带到净事房去,处理干净点,另外,其家人也带进京来,他不是说朕好色吗,朕就好给他看看!”
朱由校这么一说,便下来两个内侍就要拉走杜绎弘,杜绎弘忙喊道:“陛下,微臣乃大明之臣,非皇家之奴,你不能这样对待臣!臣知错了,臣不该如此诋毁君父,还请陛下开恩!”
“现在说什么都晚了,朕意已决,朕就让天下人都看看,朕到底是不是荒淫之君,朕要让全天下的人都讨论此事,并将你杜御史的锦绣文章公之于众,让全天下的人看看,你是如何致本君父于绝境的!”
朱由校说后就又回到了龙椅上,见钱谦益已经面露出不安之色,而周延儒还在暗笑,李明睿也是神情恍惚,就不由得暗哼一声,要不是这些臣僚们在那里为了官位斗来斗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