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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诶,你这人……”周建唰地站了起来,见王妧已经迈步到了门边,嗔怪道,“怎么走那么快,没看我都受伤了!”
六安落后几步,扭头留下一句:“你又不是伤了脚。”
周建一听,追上去就要和六安理论。
穿过房中狭窄的通道,他直追到门外。院子很小,和他住了一夜的杂物房相比,却大得足够他舒展肢体。明亮的光线中,袒露的不仅是他脸上恶臭的伤处,还有他压抑了许多年的心。他忘记了六安的玩笑,沉浸在一种释然的境地中,自以为过了很长时间。其实在王妧和六安看来,变化之间只在一霎而已。
“我……”周建心中滋味难言,“我会把一切都告诉你。”
王妧已经听到系统提示她任务成功的声音。
069 真假()
短短数日,滁州大衙里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堂堂知州遭人暗害,钦差大臣微服查访,凶徒落网后畏罪自裁。外面沸沸扬扬地传开了,各种小道消息被好事者添油加醋,一部分又传回了镇察司众人耳中。
自从他们表明身份,进入滁州大衙,很多事便成了定局。林启心中清楚,那个自称柳氏的女人并不能改变什么,然而大人却在见完对方之后什么话也不说,什么人也不见,独自静坐了一个时辰。
林启既有不解,也有不安。此时,他不得不打断周充的沉思,回禀一个他刚刚收到的消息。
“万全一在鸣玉街现身了。”
周充终于抬眼看向林启,问道:“见到王妧了吗?”
林启不假思索,点头应是。
“从徐宅搜到的那本曲谱,把它送到王妧手上。”周充吩咐,语气平静,仿佛与平时的他没有不同。
林启领命。但那本曲谱已被证实是赝品,大人就不怕王姑娘来日追究吗?他心中所想自然而然地在脸上流露出来。
“你拿给她,她自会明白我的用意。”周充说道,心头微小的战栗像涟漪一样向四肢荡开,他不由得将双手紧握到一起。
“万一要是不明白呢。”林启嘀咕了一句,谁知他撇嘴的小动作却被周充看得一清二楚。
书房中的气氛突然间凝重起来。
“你想说什么,就大声说出来。”其实周充并非对此感到不快,只是他惯常一副威严的面孔,林启又不时因为心直口快而挨训,所以周充一问,林启便先慌了。
“属下不敢。”林启低下头,说出的话却像软绵绵的借口。
周充没有说话,也没有让林启退下。他径直取了纸笔,写了两封信,用火漆封了口,又唤了属部高琳来见。
“把这封信送回京城,让翁衡调一半人手,火速赶来滁州,我要亲自去把谢希带回来。”说着,他又拿起第二封,“这封信算是投石问路,交给苏意娘后务必让她给我一个答复,她人在湖州,送信时别打草惊蛇了。”
高琳做事严谨,他听了周充的吩咐,随即想到先前的顾虑:“莫非南沼出事了?”
“谢希落在靖南王手上,所以才和我们失去了联系。柳氏还不知道,端王是借她的口来向镇察司下战帖。不过,”周充说着,话锋一转,“端王的行踪竟能瞒得滴水不漏,我们是该好好反省反省了。”
说到底,还是人手不足的问题。高琳想道。二人又商议了一番,完全把林启晾到一旁。
在这段不短的时间里,林启彻底下定了决心。高琳一走,林启咬咬牙,把他的想法说了个痛快:“上一次,王姑娘就不明白。追捕蓝绫的计划原本天衣无缝,可王姑娘差点打乱了我们的计划不说,还让大人误以为她受了重伤,白担心了那么久。还有,大人警告过她,那个叫六安的护卫心怀叵测,可她呢,面上冷落六安,令我们放下戒心,背地里却派六安潜伏到姓白的身边做密探,如此是非不分,大人是不是太高看她了!”
周充从文案堆中抬起头,这是他第一次听到林启对王妧的看法,而且这个看法还不是林启信口开河捏造出来的。
“她的母亲因为镇国公府而死,镇国公府又因为燕国公和王姗而几乎覆灭,世代的交情和世代的仇怨,她不恨我入骨已经是万幸了,如果她像你一样待我忠心不二,那她就不是她了。”周充缓缓说道。
他早已知道王姗要找的前朝秘宝不在徐多金手上,早已知道找到秘宝的关键是万全一,而他却一直没有告诉王妧。
他在等万全一告诉她。
“徐宅设宴那天,夏二见到我和王妧时忸忸怩怩地说了几句话,王妧就看出来,夏二是得了徐秀的吩咐,要见我的人也是徐秀。如果她想弄清楚一件事,一点蛛丝马迹就够了。全剖白了,她只会觉得无趣,也不会放在心上。”
林启口虽不言,心下却不以为然。即便王姑娘再聪明,然而其言不真,其心不诚,又怎么配得上大人呢?
“这样一来,那本曲谱倒像是我给她下的战帖呢。”周充失笑了,他想起王妧戏谑他时的神情。他的心情,林启又怎么会明白呢。
不管林启明不明白,他最终还是按照周充的吩咐,将太宁曲曲谱的赝品送往它该去的地方。
一个普通的木盒子被送到王妧跟前,彩云说,是衙门里的人送来的。彩云只是奇怪,为何不是送到老爷那里。
王妧接过木盒,从中取出一本曲谱,略翻看了几眼,她脸上便变得晦暗不明。也不知道出神了多久,她才被一声轻唤拉回现实。
“姐姐?”王娴好奇地看着她说,“你在看什么?”王娴忙于课业,已有好几日不曾来找王妧闲谈或散步。
王妧没有回答,而是将曲谱递给她。
王娴接过来一看,封面上的字令她吃惊不小:“太宁曲谱?莫不是和街头上流传的太宁曲传人一脉相承的曲谱?这是真的吗?”想起王妧先前对湘湘不同寻常的关注,她心中的许多困惑忽然在这个时候迎刃而解了。
“我打听过,湘湘已经离开德馨班了,所以姐姐也要走了。明明是姐姐宁愿惹祖母生气,也要找到太宁曲谱和它的传人,还说什么另有缘故……”
她很难忘记,当她提起这个问题时受到的来自父亲王政的厉声教训。曾经无比慈爱的祖母、父亲相继在她心头留下阴影,凭什么堂姐王妧可以知道事情的真相,而她却要背负着这些阴影度日?
王娴脸上变换的神情全都落入王妧眼里。
“你认为我骗了你,那就当作是我骗了你吧。我不知道曲谱是真是假,也不知道送来这本曲谱的人说的话哪句是真、哪句是假,我只能选,信或是不信。选错了……”王妧说到这里突然停了下来,她看到王娴委屈的眼神,愣怔了片刻,才接着说,“选错了,你才会变得更强大。”
只有王妧自己清楚,她原本要说的是“万劫不复”。
070 境界()
庭院中刮起一阵风,把一片泛黄的槭树叶刮到王妧脚下。正是这片叶子使她停下追逐王娴的脚步。
空气像是突然凝固了。缓缓降落的树叶干净得没有沾上一星点尘埃,其上的脉络像一张网一样,抓住了王妧所有目光。
王妧心头一颤,她闭上眼睛,深深吸了一口气。等她再次睁眼时,异常才算消失了。迅速地扫视了空无一人的院子,王妧最后看向阖闭的院门。片刻之前,王娴愤愤离去,没有时间,也没有心情为王妧阖上院门。
“出来!”
一声窣窣细响,体态灵活的小白猫从院墙一跃而下。王妧微蹙眉头,看着它一步步走近。
它伸长了脖子,在王妧面前站定,歪着脑袋回望着王妧,随后席地而坐,若无其事地舔起爪子来。
彩云从门外急步跑进来,见了王妧,气喘吁吁地说:“奴婢一向在这个时候去花园喂它,方才也不知道怎么了,奴婢刚放下吃食,它就窜到咱们院子里来了,追都追不上。”
“没事,”王妧说道,“我也有好几日没看见它了,它平时都在花园里吗?”
彩云摇头道:“府里没有它不去的地方,有时还跑到屋顶上,掏小雀儿玩。”
王妧若有所思,却没再继续追问了。她低下身子,捡起被小白猫压在掌下的树叶,又将它一把抱了起来,返身回到屋子里。
小白猫有些不安地想从王妧手中挣脱,却都失败了。它可怜地发出一声猫叫,终于趁王妧不备,脱身跳到摆着花瓶的高几上。
猫与人四目相对。
王妧想知道它毛茸茸的小脑袋里到底装着什么,小白猫却伸出一只前爪估算着用哪个姿势哪个角度躲过她觊觎的目光。
双方同时动作,结果却是以王妧手上被抓出一道红痕收场。
小白猫已经不再是当初那只瘦弱的幼崽,动作神情越来越像一个人。
王妧按下内心一个大胆的猜测,开始回想她刚才集中起全部注意去抓小白猫时的情形。她能看清楚小白猫的每个动作,她的手在它的腹下扫过,只差一点就得手了。
王妧再次出手。一方面,她为方才那种奇妙的境界着迷,另一方面,却是被小白猫激起了好胜之心。一人一猫,一追一逃。
直到王妧用尽最后一丝体力、不支地在一张椅子上坐下,她才发觉自己额头烧得厉害,汗也出了不少。倦意悄悄袭上她的眉头,她很快便沉沉睡去。
太阳已经西沉,黑夜即将降临。
两道人影一前一后地离开王家宅邸,走在前头那人偶尔侧过头来看落后他两步的人,心思便飘到了别处去。
白天的时候,万全一已经对王妧交代得很清楚了。周充拉着王妧搅进这趟浑水,为的就是逼万全一松口。当年雀部内外交困,万全一才向王姗说出这个秘密:万家先祖留下的秘宝足以解决雀部当时的燃眉之急。后来皇上插手解决了那件事,寻找秘宝的事便不了了之。
万全一认为,这笔巨大的财富落入任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