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虎子听得无趣,捂着嘴巴,打了个大大的哈欠。
李丽就在旁边悄悄掐他。
杨昆悄无声息地从后面踹了他一脚。
陈静正帮刘婷清理头发上的碎纸屑,正好看见他们打闹,眼中闪过一丝不满。
冗长的开场白过后,张局长宣布:“拜天地仪式正式开始,下面进行第一项:鸣炮奏乐!”
命令一道接一道地传出大门,震耳欲聋的鞭炮声随即响了起来。
炮声稍歇,张局长宣布第二项:新郎新娘就位。
陈静、李红玉以及新郎官的两位本家兄弟同时向后退出几步,给新人腾出地方。
第三项,拜天地。
婚礼举行到现在,达到最高~潮。
看着几个小年轻嘻嘻哈哈地掐着王波的脖颈,摁着他给新娘子连连鞠躬,杨昆突然有些恍惚。
将来轮到自己结婚时,站在身边的女人会是谁?
看着新娘子一脸幸福的娇羞模样,宋玉芳羡慕得两眼直放光。
忽然想到一件事,她凑在何平耳朵边小声问:“怎么没听说他们什么时候换书?”
何平白了她一眼,“哪有那功夫,换完书还得再等俩月,到时挺着大肚子结婚?”
小两口“奉子成婚”的原委,在这个小圈子里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秘密,关系密切的人都知道,她当然也听说过。
宋玉芳眼中闪过一丝异样,问何平:“我要是怀孕了,你娶不娶我?”
当着人家的主场,俩人在这唠唠叨叨地说小话,难免引来别人不满的目光,何平扯扯她的袖子,不耐烦地说:“娶,姑奶奶,我把你娶回来,上三柱香贡着行不行?别说了,人家都看着呢。”
宋玉芳哼了一声,转过头去。
夫妻对拜之后,新娘子刘婷照着司仪的吩咐,闭上眼睛,将手里的花束用力向后一抛,登时引来一阵哄抢。
宋玉芳正和何平赌气呢,就见花束不偏不倚地朝这边飞来,兴奋得跳起来伸长胳膊,接个正着。
这么好的兆头落在自己头上,乐得她笑逐颜开,像只刚下过蛋的小母鸡似地挺起胸脯,骄傲地左顾右盼。
忙乱之后,仪式进行到第四项,新人改口。
被几百道目光注视着,一向大方的刘婷也有些扭捏,声如蚊蚋地叫了声“爸、妈”。
公婆俩早有准备,手腕一翻,一人一只鼓囊囊的红包就递了过来。
旁边的账房手里还有只更鼓的,是男方长辈们给新人的拜礼。
照常理来说,亲友们随到礼账上的份子,一般会由男方父母收起来,用以支付婚礼各方面的费用,拜礼才是给小两口过日子用的。
有些家庭条件较差的,筹备婚礼时落下不少饥荒,往往连这份拜礼也要拿去添窟窿。
老王家有钱有势,自然不会克扣儿子儿媳的拜礼,连账上的礼金也提前说好全部交给小两口支配,但在这么隆重的场合,还是要走一下形式。
陈静上前一步,先替新娘子接过公婆俩给的“改口费”,等账房唱完男方长辈各自所上拜礼金额的清单后,连钱带账单一并接了过来。
杨昆在旁边看得明白,不无恶意地揣测:“看接钱的动作倒蛮熟练,也不知道包夜怎么算……”
第298章 :敢为人先()
仪式接着向下进行。
下一项,请新人介绍恋爱经过。
一般来说,这一项只是虚礼,可以直接跳过去的。
在场的观礼者除了亲友就是局里同事,其中又以年轻人居多,起哄着让新娘子“坦白从宽”。
下轿之后,新娘子就不再受禁言的限制,不过恋爱这种事千头万绪,也没有谁会当着好几百号人的面从头细说,只是低头微笑不语。
人群中突然有个小孩子奶声奶气地叫:“我知道,他们是先上车,后补票!”
大家先是一静,随即爆出一阵哄堂大笑。
王波窘得满头黑线,好在脸上还有没擦干净的鞋油,勉强可以遮丑。
新娘子羞得无地自容,脑袋都快耷拉到胸口了。
身处众人视线聚焦的中心,陈静也有些感同身受,一张粉脸火烧火燎地烫,含羞带怯,格外地娇艳动人,看得男士们的眼睛都快直了。
多亏张局长及时喊了声“送入洞房”,陈静连忙搀着新娘子进了临时布置的卧室,将众人的嬉笑声、议论声连新郎官一起关到了门外,尴尬才算稍减。
想起刚才在车上的疑问,她有心想向表姐求证一下,当着一屋子人的面,却是找不到合适的机会。
杨昆没跟着进去凑热闹,只是一脸膜拜地四下寻找声音来源。
这谁家的熊孩子,太特么有才了!
当然,没有大人教唆,再有才的孩子自己也琢磨不出这么促狭的话来。
很快,一个五、六岁大的小男孩就被大伙“揪”了出来。
小家伙年龄不大,却有颗足够强悍的大心脏,任凭几个半大小子连哄带吓,就是不肯老实交待那话是谁教的。
笑闹了一阵,这场小风波也就不了了之。
杨昆笑得脸蛋子发僵,静下心来,又感觉到皮肤刺痛,分开身边人群,想回卫生间洗脸。
还没走到门口,就听总理在喊:“各位来宾,各位亲友,喜宴设在喜羊羊火锅城,开发区店,各位来时坐的哪部车,还坐哪部车过去,知道地方的,自己过去也行,12点整开席,过期不候啊!”
这个时代办喜宴还不流行上饭店,一般就是在自家屋里、院里摆上十桌八桌的流水席,随来随吃,随吃随走。
这种操办方式看着热闹,却是费工费力。
大家都要面子,生怕菜不够吃惹人笑话,在采购食材、酒水时,往往会准备得富裕一些。
尤其是帮事主负责筹备酒席的大厨,为了保全自己的名声,也会劝东家多准备几桌饭菜,
这样做的结果,往往就是酒终人散之后,还多出一堆残羹剩饭,冬天还好话,换成炎热的夏季,食物不易保存,就只能请街坊邻居代为处理,不但浪费东西,也给事主增添不少麻烦。
王波爷俩都是场面人物,私下里找亲家一商量,决定改在饭店办酒,以省去延请厨师、采购食材、准备酒席、收拾残局等诸多麻烦。
何况三皮哥自个就算火锅城的半个老板,仅收成本价的话,比在家置办酒席还能稍微节省一些。
既体面、又省钱的同时,还能给喜羊羊做个活广告。
在易阳,到饭店办喜宴的风气要到本世纪末才逐渐兴起,在90年代中前期,舍得搞出这么大排场的可谓凤毛麟角。
老王家看似有些标新立异的安排,很可能会为今后的婚宴筹办树立一个标杆。
身为饭店大东家,杨昆却丝毫没有大买卖上门的欣喜,只是暗自吐槽:催这么急搞毛,就算咱的脸皮不重要,新郎新娘刚入洞房,怎么也得留个打啵的时间给人家吧,还有没有一点公德心了?
吐槽归吐槽,看到刚进屋的新人又在亲友的簇拥下走了出来,他也只能暂时忍着皮肤的不适,挤出院门去开车。
新人正式过了门,就不用分开乘车,王波挽着妻子的胳膊,上了前面的奔驰,李红玉站在院门的台阶上张望了一下,拉着陈静来到奥迪跟前,抢着上了副驾驶席,左顾右盼,不无兴奋地说:“咱今天也享受一下领导待遇。”
杨昆错愕地问她:“你说的领导是坐吉普的吧?”
李红玉父亲在城关镇政府担任副镇长,分给他的公务用车就是一辆212,她平时见得多了,也不以为异,理所当然地点点头,“啊,你怎么……”
她只是性子直,心眼却不少,听杨昆的语气有些不对头,下意识地改了口:“……你什么意思?”
杨昆摇摇头,“没什么,随便问问。”
陈静坐在李红玉后排,听着杨昆故意逗表妹说笑,知道她是小孩子脾气,为免难堪,也没有当面向她科普的意思,反正她的工作也落实了,等上了班,自然就明白这其中的细微差异。
奥迪随着前面车辆向右拐上街道时,陈静的左手下意识地往座位上撑了一下,正按在杨昆的大衣上。
女人对于衣服面料都有着与生俱来的敏感,手指轻轻一捏,她心里就是一动,轻、软、柔、滑,触手生温,和市面上流行的男式羊毛或混纺大衣有着较为明显的区别。
不用翻开衣领看标签,她就能判断出,这件大衣绝对是纯羊绒的。
身为电视节目最直接的代言者,主持人的个人素质关系到电视台、广播局乃至整个易阳县的整体对外形象,除重视内在常识、修养之外,更看重外表包装。
陈静平时在衣着用度各方面向来是精益求精,对于时装更是有着近乎直觉的自信,只是这么一按一捏,便能估到这件大衣在商场里的大致售价。
她有理由怀疑,像这件做工精细、款式新颖的高档男式羊绒大衣,在邺河市区的各大商场都不一定能买得到。
再看杨昆身上的青灰色毛衫,不用伸手去摸,从色泽和款型上就能看出那也是纯羊绒制品,价格同样不菲。
陈静心中疑云暗起,这人真的只是个小车司机?
平时接触过的各色人群中,除了那些达官贵富,又有哪个单位的小车司机舍得穿上千元的羊绒衫,以及价值数以倍计的羊绒大衣?
不是说一般人就买不起,只是不逢年不过节的,花上将近一年的工资买这么两件衣服,到底值不值得,换了谁也得仔细掂量一番
第299章 :果然是他()
也不能说陈静这种先敬衣冠后敬人的想法是否合适,毕竟在素昧平生的情况,要想尽快地了解一个人,除了直接对话以外,从他的衣着品味来判断其身份、职业、性格,算得上最简捷的方式之一。
和她的想法恰恰相反,对于摸不清底细的美女,杨昆一向保持敬而远之的态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