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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于在易阳经营了几十年,根深蒂固的严家,究竟出了多少省部级、多少地厅级、多少县处级干部,却很少有人能数得过来。
像众所周知的那位迫于舆论压力而主动请辞的年仅29岁的正职县长,就是严家的子弟。
严家的根在严家堡,位于县城名阳村标准件市场以东十几公里处,全村两千多口男丁全姓严,一个祖宗传下来的,所谓的严家,指的不是其中的一门一户,而是整个宗族。
和一般的同姓宗族出了五服之后就少了来往不同,严家的几大分支里都有从仕而优的佼佼者,其中有不少人已经跳出了易阳这个小圈子,在市里、省里甚至部里扎下了根,算是墙内开花墙外香的典型。
表面看起来,这种家族结构有些松散,但在共同的利益诉求下,各分支间的相互联系非常紧密,心往一处想、劲往一处使,能把一个不满30岁的小辈捧到县处级正职的位置上,其能量可见一斑。
这样的庞然大物,一般人惹不起,不一般的人也惹不起。
所以,当杨昆猜到严顺开就是那个严家的人之后,他的第一反应,就是抄起电话,准备给卫双龙打传呼。
犹豫了好一会,他最终还是把电话放了回去。
在十几年前的今天,严家还不是后世那个开枝散叶、姻亲遍地、关系网错综复杂的严家,他也再不是十几年后那个混迹在社会底层的平头草民。
即便如此,严家的势力也不是现在的他所能硬扛的。
如果可以的话,他也不想硬杠,如果用钱能摆平的话,他甚至想借机攀上这根高枝。
可现在的问题用钱摆不平。
那位严大局长不但想要钱,还想要人。
当然,身为堂堂的正处级干部,严局长不可能初次见面就提出这么无视的要求,最多也是隐晦地暗示一下而已,同时也不能排除徐丽娅有会错意的可能。
然而,哪怕只有一丝可能,也不得慎重对待。
在杨昆眼里,叶小换是他的恋人,她的母亲,就相当于他的家人。
再世重生的他,如果连自己的家人都保不住,就是再活两辈子又有什么意义?
即便不考虑徐丽娅的问题,单就杨昆一手创建的喜羊羊本身来说,这是他的生意,他的投资,他也不允许任何人对它不利!
虽然已经习惯了富家翁的安逸生活,不过杨昆骨子里的狼性却并未就此消失,真要被逼到走投无路的地步,他不介意向任何人亮出他的尖牙和利爪。
本着有备不用的原则,杨昆并没有阻止卫双龙的动作,而是决定在此下策的基础上,寻求妥善解决的办法。
摆在他面前的是喜羊羊成立以来所遇到的最大的坎,能迈得过去,以后的路不一定能一帆风顺,可要是迈不过去,他就只能趁早打道回府,守着易阳这一亩三分地混饭吃了。
盘算了半天也没个主意,杨昆就去找人商议。
先找到王波,他也没辙。
在公职部门混了几年,他对严家的了解比杨昆要深得多,也认识一两个严家子弟,不过都是刚工作不久的小年轻,在家族里没有什么发言权,跟严顺开这样的正处级干部、同族长辈说不上话。
大眼瞪小眼地对坐了几分钟后,王波说:“不行的话,就破财免灾呗,万一能借这个机会搭上严家这条线,以后办事也方便的多。”
涉及到徐丽娅的声誉,杨昆没有细说对方的条件,只是摇头道:“人家等到现在才下手,看中的就不是邺钢大厦这一家店,这张嘴大太,填不满,也填不起。”
王波叹了口气,拍拍他的肩膀,也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找到吴清江,老吴的回答更干脆:“转让吧。”
杨昆郁闷得都想砸玻璃了。
郁闷归郁闷,他也不打算就这样束手待毙。
火锅连锁店是他手中最大的现金奶牛,在市区发展受挫的话,损失的不仅仅是当前的利润,连今后的钢材销售生意也要受到严重影响。
事态紧急,他也顾不上在乎面子和影响了,或打电话,或亲自登门,发动他能发动的一切关系,拐弯抹角地找严大局长求情、说和。
然而,这种病急乱投医的举动丝毫没有效果。
无论是谁的关系、谁的面子,找到严局长面前,他都是笑眯眯地澄清:“不可能、不可能的,这么优秀的民营企业,咱们照顾、扶持还来不及呢,何况咱们还是老乡,我怎么可能在政策上拉他们的后腿呢?至于检查、罚款嘛,咱们职责所在,总要为广大消费者负责任对不对?再说咱们不是主动降低了罚款金额么?”
接二连三地收到相同的回复,杨昆心里就有了某种不详的预感。
29号晚上,他正在徐丽娅的办公室里,就已经筹备完毕的4家分店要不要如期的问题跟她争论时,一楼大堂的领班打过内线电话,惊慌失措地说:“徐总,有人闹事!”
杨昆眼中顿时闪过一丝微不可察的怒意。
跟着徐丽娅下楼,他在楼梯口停下脚步,站在几名吓得花容失色的女服务生身后冷眼旁观。
一楼大堂靠窗的位置,横七竖八地坐着六、七个一脸凶相的小年轻,有光头也有长毛,一个袖子挽到手肘,胳膊上满是烟疤和纹身的平头汉子正指着领班的鼻子破口大骂:“草尼玛的,给老子说清楚,你们这火锅里究竟涮的什么玩意?什么鸡扒黑店,不承认是吧,叫你们老板出来……”
杨昆皱起眉头,朝周围瞅了一眼,看情形应该是刚刚闹起来,邻桌的客人们正神色惊慌地从餐桌旁离开,有的在服务生的引导下到别的区域就坐,有的干脆直接到收银台结账走人,还有些胆大的则站得远远地看热闹。
徐丽娅拉开几个气得满脸涨红的男服务生和厨师,走上前去将六神无主的小领班护到自己身后,沉声问道:“不好意思各位,我是这家店的经理,请问这里发生了什么事?”
第536章 :栽赃陷害()
“你是这里管事的?”那个脸上长了不少麻子的平头汉子似乎是这伙人的头头,上下打量了徐丽娅几眼,吹了个响亮的口哨,朝他自个面前抬抬下巴,“喏,自己看吧。”
杨昆朝他面前的餐桌上瞅了一眼,见杯盘狼藉的桌面上高高地摞着几只茶碗,最上面的瓷碟上,摆着一只湿漉漉的死老鼠,皮毛上沾满了麻酱和汤汁,令人望之作呕。
他敛起眼皮,仔细打量那只烫得毛开肉绽的死老鼠,不像是在熬底汤的大锅里煮过好几个钟头的样子,再看看旁边堆得小山似的餐盘和歪三倒四的酒瓶子,便不难猜到是吃喝完以后才扔进去的。
类似的场面,他上辈子已经见过太多,很明显,这帮人不是在借酒闹事,更不是因为饭菜质量问题闹事,而是单纯地为了闹事而闹事。
唯一不能确定的是他们闹事的原因,究竟是为了讹点小钱,还是受人指使。
杨昆也不去留意徐丽娅和他们交涉的过程,低头考虑了一会,吩咐身边的女服务生:“打110报警。”
一般情况下,像这种消费纠纷,如果没有直接证据能表明这帮混混是有意栽赃,警察也不好秉公处理,只能劝双方私下调解,杨昆报警的用意,只是想从另一个角度证实自己的猜测。
跟着女服务生回到二楼,她去收银台后打电话,杨昆则回了办公室,先联系了一下冯庆华,然后分别给虎子、常三、王波等人打了个传呼。
连打带接,忙活了十来分钟,再次下楼时,警察还没出现,场面仍在僵持。
低声问过服务生,原来徐丽娅已经跟对方谈妥了条件,除了免去这顿餐费外,另赔偿他们500元“医药费”,那个平头汉子本来已经点头答应了,可不知为什么又突然变了卦,这个嚷头晕,那个喊肚子疼,什么毛病都有,就是赖着不肯挪地方。
给这帮人这么一闹,别说后来的客人了,就是先前在大厅就餐的也走了不少,徐丽娅开了十来年饭店,胡搅蛮缠、耍赖撒泼的混混遇得多了,知道今天晚上肯定没法好好做生意了,任凭对方如何诋毁、谩骂也毫不着恼,只是耐着性子跟对方扯皮。
几分钟后,三辆捷达、两辆面包先后驶进停车场,常三推门下车,挤进门厅,踮着脚尖在人群中搜索了一番,看见杨昆站在楼梯口的第二节台阶上,稍稍举高手掌向他示意。
杨昆看看窗外,见几辆捷达都换了假牌照,知道他们是有备而来,微不可察地向常三点点头,比了个手势。
常三会意,不动声色地退出人群,回到捷达车上,对后座的王波说:“他的意思,别在这动手。”
何平在旁边咂咂嘴,“一帮小混混,三拳两脚打发了得了,跟他们墨迹个蛋,小霞还等着我送她回家呢!”
王波伸手在他头顶敲了记爆栗,笑骂道:“就你小子有事?我家那大肚婆还等着我回去给她泡脚呢,少跟这唧唧歪歪的。”
笑闹之间,见一辆喷涂着“站前派出所”字样的面包车慢吞吞地驶到店门前停下,大伙都下意识地闭上了嘴。
三名民警跳下车,分开人群走进店里,“怎么回事,怎么回事,吵什么呢?”
看见他们进来,麻脸平头汉子赶紧收起翘在桌面上的双腿,站起来笑脸相迎,“哟,张所长,贺警官、李警官,什么风把您几位给吹过来了?”
张所长瞅了他一眼,皱着眉头问:“麻五,你小子刚放出来才几天,不找活干,在家好好呆着也行,到处惹是生非,皮又痒了是不是?”
麻五点头哈腰地赔笑道:“哟哟,瞧您这话说得,这次您可真是冤枉兄弟我了,哥几个知道我出来,特意凑了钱帮兄弟接风,谁料到这顿饭竟然吃出只死耗子来,您说我能不窝心么?”
邺钢大厦属于站前派出所的辖区,徐丽娅平时打点得到位,张所长对她挺客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