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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昆摇摇头,说:“后天再说吧,人家也要过周末,不可能把自己的业余时间全浪费在你这家名不见经传的小公司身上。”
胡志高很认真地纠正道:“是‘咱们’的小公司。”
难得见一次面,胡志高没有急着告辞,而是转过话题,和杨昆探讨新品上市以及量产之后的运营策略。
从生产成本控制谈到广告营销、产品推广、仓储物流,一直聊到深夜,聊到尽兴处,小胡干脆就在杨昆的套房里住了下来。
好在套房不止一间卧室,杨昆也不用担心自己的“清誉”受损。
转过天,5月14日,胡志高一觉睡醒,杨昆等人已经从外滩晨跑回来了。
在酒店吃过早餐,杨昆去证券交易所开户,左右无事,胡志高也跟着去凑热闹。
初到十里洋场,给杨昆的具体印象,那就是处处弥漫着精打细算的气氛。
唯一能够令精明、算计的沪宁人为之疯狂的,恐怕就要数设于浦江饭店的证券交易所了。
无论是第一支股票的发行还是第一个证券交易所的建立,沪宁在新中国的金融历史上都扮演着举足轻重的角色。
精明的沪宁人在理财意识上觉醒得比较早,这一点在全国范围内都是公认的。
自从证券交易所开市那天起,沪宁人乃至全国老百姓对于金融投资的热情,便一天天地发芽、生长,最终一发不可收。
到了92年5月,随着沪交所取消涨跌停限制,股指直冲云霄,仅5月21日一天,沪证指数便从616。99点狂飙到1266。49点,单日涨幅达105%,在老百姓们心中熊熊燃烧着的财富美梦中又加上了一瓢热油。
自此,国内进入了全民炒股的时代,国人每天在红与绿的背景下上演着一个又一个大喜大悲的故事,跌宕起伏之间,有人藉此完成了原始积累,却有更多的人为自己的贪婪付出了终生难忘的代价。
进入90年代中期,人们投资理财的方式已经渐渐回归理性,几年前抢购股民证的拥挤、混乱场面早已一去不返。
走进饭店一楼的证券交易所大厅,映入眼帘的并不是杨昆想像中的人山人海,除了部分一眼就能看出是职业股民或掮客之外,更多的都是些白发苍苍的老头老太太,有的挎着菜篮子,有的拎着鸟笼子,甚至还有的带着小孙子,指着墙壁上红绿相间的led大屏幕高谈阔论。
环视比菜市场还热闹几分的交易大厅,杨昆不无好奇地想,这么多股民里面,有几个能猜测到,短短几天之后,就将迎来又一波堪比“92。5。21”的暴涨呢?
好奇地打量了几眼之后,杨昆直接推开了大户室的门,胡志高亦步亦趋地跟了进去,邵兵和卫双龙见里面人不少,就守在了门外。
离门口最近的办公桌旁,一个年轻女人正指着电脑屏幕向一个客户解说着什么,见有人进来,站直身子迎上来,分别朝杨昆和胡志高脸上瞅瞅,问,“二位先生,有何贵干?”
杨昆也在打量她,约莫二十多岁的年龄,相貌只能算是中上,皮肤倒是挺白,穿着职业装长袖衬衣、浅灰色西裤,外面套着代表交易所工作人员身份的黄马甲,身材中等偏瘦,胸围却颇为壮观,向她微微点头致意,说:“开户。”
京城有权、沪宁有钱,又拥有各自的文化底蕴,这两地的人们大抵是不太瞧得起外地人的,看杨昆年轻,西装袖子上没有商标,手里没有大哥大,女工作人员的眼中就带了一丝若有若无的轻视,脸上却依然挂着职业性的微笑,礼貌地说:“先生,在外面的交易大厅就可以开户,我们这里是大户室,对客户是有准入资本要求的。”
感觉到对方语气中极力掩饰着的轻蔑,知道对付这种势利眼女人最好的办法就是拿钱砸脸,杨昆就没跟她废话,直接把一摞本票亮了出来,“这个够不够资格?”
女工作人员本来就不小的眼睛一下子瞪得溜圆。
好歹接受过正规、系统的培训,也有过几年的从业经验,这位女工作人员的表现倒不像昨天晚上的胡志高那么没品,只是稍稍震惊了一下,很快便反应过来,脸上的笑容更浓了几分,“先生您别误会,我没别的意思,就是想问一下您打算做哪种投资,股票还是期货?”
杨昆说:“股票。”
“好的,我这就……瞧我这脑子,还没顾得上请教您二位的称呼。”
杨昆笑笑,说:“我姓杨,这位姓胡。”
“杨先生、胡先生,幸会,我是咱们沪交所大户室的工作人员,姓苗,苗雅兰,大家都叫我小苗。”苗雅兰分别和杨昆、胡志高握手,帮他们各倒了杯茶,“您二位先请坐,介意把身份证拿来让我帮您开户么?”
杨昆揣起本票,将身份证交给她,和胡志高并肩坐在沙发上,打量大户室里的布置,和大厅也没什么区别,白色大理石柱子,银色墙布,乳黄色的木头桌子,再加上大红地毯,唯一多出来的不过是几台显示实时行情的电脑而已。
第608章 :无知无畏()
这个时代进入大户室里交易的大都是些暴发户,平均教育水平不高,素质也是参差不齐,见杨昆和胡志高眼生,便有人指指点点地猜测他们的身份。
苗雅兰的办事效率挺高,半杯茶的功夫,就代杨昆填好了开户所需要的各种表格,然后带他到隔壁去照相。
杨昆就随口问道:“最近来开户的人不多么?”
这一句话就露了怯,苗雅兰掩口微笑,说:“现在不比从前,各大券商的营业部那么多,到哪都能开户,服务也都挺周到,已经很少有人会直接到咱们证交所开户了,据说过阵子咱们这儿还有可能会取消这项业务呢。”
杨昆也不嫌丢人,笑眯眯地说:“新手上路,两眼一抹黑,还请苗小姐多指点。”
苗雅兰说:“份内的工作,应该的。”
照完相,回到大户室,一位戴眼镜的中年人迎了上来,主动向杨昆伸出右手:“您是杨先生?自我介绍一下,弊人姓解,解伟,是咱们沪交所的副总经理。”
“解总你好。”杨昆摸不清对方的来意,和解伟握手的同时,朝周围扫了一眼,明显感到那些大户们看他的眼神也跟刚才不太一样。
他就有点受宠若惊的意思,开个户而已,怎么把人家的副总经理都惊动了?
简单攀谈几句之后,杨昆就明白了。
近两年新股发行过多,股市萎靡不振,整个沪交所一天的交易额也不过才1。5亿左右,他这一下就拿了2000万来炒股,比一般的券商手笔还大,也难怪人家如此重视。
杨昆这种带有明显土鳖嫌疑的行为,跟后世那些背着一麻袋现金去车展上买豪车的煤老板们其实也无甚区别。
他就有点暗暗后悔,这次的动作是不是太大了点?
以他目前掌握的资本金,买哪支股票,哪支股票就会涨到无人出售,卖哪支股票,哪支股票就会被抛成废纸,不管是采取长时间建仓的方式,还是采用野蛮短线操作,都跑不了操纵股市的嫌疑。
风险与收益向来是并存的,要想从这波大牛市中获利,就要承担相应的政策风险。
当然,这样的风险也不是没办法规避,在杨昆想来,只要化整为零,多点开花,每支股票都买上一点,你们总不能往哥们头上硬扣什么大帽子了吧?
要炒股,光开户还不够,还得把手头那一摞本票变成现金,再转到刚刚开办的股票账户里。
解副总对杨昆这位刚入行的大户挺重视,亲自陪他到中行开设银行账户。
这个时候的各大国有商业银行还没有发行供炒股专用的证券卡,杨昆先拿身份证在当地银行办了个私人银行账户,再将本票交由银行工作人员拿到当地人行去验证真伪,然后将2000万现金存入户头,再转进交易所的股票账户,前后足足折腾了一个多小时。
在银行办理手续的时候,杨昆顺便向解副总了解了一下股票交易的大致费用。
和十几年后的规定差不多,佣金+过户费+印花税,佣金可以上下浮动,过户费和卖印花税都是固定的,过户费的收费标准是千股0。6元,印花税则视卖出股票时的交易金额,按千分之一收取。
佣金方面,考虑到杨昆投入的资金比较大,解总表示,可以在他的职权范围内尽可能地给予优惠。
回到证交所,解总问杨昆:“要不要帮你推荐几位资深的交易员?”
迎上苗雅兰热切的眼神,杨昆笑着指指她:“就是苗小姐吧。”
苗雅兰兴奋得差点跳起来。
当前的佣金水平普遍在千分之三左右,即便解总作主将佣金降到了千分之二,有2000万这个庞大的资本金基数打底,从中抽取的佣金也不在少数,落到她个人手里的奖金和提成也将数以千计,相对现在的平均经济收入和消费水平而言,诱惑力不小。
另外,根据她以往的工作经验,这些身家巨万的土财主们出手一般都很大方,如果自己帮客户推荐的股票表现出色,往往还能捞到些额外的好处。
从杨昆的年龄和作派来看,明显不是那种葛朗台式的人物。
看着他那张略显青涩的面孔,苗小姐笑得很开心。
杨昆一句话就让她的笑容僵在了脸上:“咱们这就开始操作吧?”
有点尴尬地抿了下嘴唇,苗雅兰对他解释道:“今天还不行……按咱们沪交所的规定,新开设的沪市指定交易账户需要经过中央结算登记中心确认,到下一个工作日才能进行交易。”
见杨昆若有所思地点头,苗雅兰又补充道:“还有一件事要向您说明一下,自今年元月3日起,咱们开始实行t+1交易制度,这一点一定要注意。”
杨昆眨眨眼睛,“什么叫t+1?”
苗雅兰彻底被他打败了。
敢情这位什么都不懂,就敢拿着几千万来股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