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机会就摆在眼前,只是,机遇与风险并存,后者占的比例还更高些。
他没有怀疑这本账的真实性,也知道杨昆不敢拿这种事开玩笑。
他也没有问杨昆为什么找到自己头上,在他眼里,杨昆只不过是个比普通同龄人稍微狡猾那么一点点的半大小子,跟老奸巨滑几个字不沾边。
他敢肯定,杨昆这么做,绝对是出于周学礼的授意。
他最近走背运,周学礼的日子过得也不会太顺心。
同级倾轧,属下掣肘,是每个空降官员都会遇到的难题。
他到易阳县局任副局长已经半年多了,越晚打开局面,越容易给上级留下无能的坏印象,顺利上位的可能性也就越低。
所长帽子被撸的那阵子,痛定思痛之余,吴清江就猜,这只是投石问路,周学礼后面肯定还有大动作。
这不,大动作来了。
看着账本上那一个个耳熟能详的人名,吴清江就是一阵阵的心惊肉跳。
随便哪个人站出来,要捏死他这个小小的副科指导员,跟捏死只蚂蚁差不多。
周副局长这是想毕其功于一役啊。
对于他拿自己当枪使的举动,吴清江并不觉得反感,甚至有点受宠若惊的感觉。
打一棒子再给个甜枣,系统内常见的御下之道。
问题是,这枣甜是甜,就是个头太大了,一口吞不下去的话,很容易被噎死。
吴清江摩挲着薄薄的笔记本,怎么看它都不像是颗甜枣,而是像颗地雷,随时会炸的那种。
自从退伍后进入公安系统,日复一日地如覆薄冰,十几年熬过来,也只熬了个小小的副科,要说没有野心是假的。
是甘当周副局长的马前卒冲锋陷阵,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还是守着现在的一亩三分地,做个平平淡淡的小官僚?
吴指导员陷入了两难之中。
许久之后,他长出了一口气,说:“东西你先带回去,等我考虑一下。”
杨昆知道不能逼得太急,站起身来,说:“先放你这里吧,交出去或是烧了它,你来决定。”
从派出所出来,杨昆一时有些茫然,不知道该去哪,也不知道眼下该干点什么。
把东西交给老吴到底是对是错,现在已经来不及考虑了。
眼下能做的事情就是等。
茫然无措之余,他干脆跑到三皮的录像厅,找到韩学彬,昏天暗地地看了一天录像。
晚上回到家,问过刘素芬,才知道整整一天过去,居然没人找他。
吴清江在犹豫,不奇怪,老肥为什么也能沉得住气?
他不可能知道自己私抄账本的事,除非吴清江把自己给卖了。
杨昆心里像揣了十几只兔子,抓心挠肺,惴惴不安。
第二天,他老老实实地在教室里坐了一上午,刘小亮大呼奇怪,说太阳从西边出来了。
孙研没说什么,只是偶尔瞟他一眼。
中午,在店里听到一个小混混说起,杨昆才知道,老肥住院了。
第46章 :探视病情()
杨昆的第一反应就是:药物中毒?
他懂的医学常识不多,却也知道安定这种镇静类药物一般都有较明显的副作用,过量服用有可能引起血压降低、心跳减慢、呼吸抑制乃至昏迷、抽搐等症状,情况过于严重的话,还可能诱发呼吸、循环系统衰竭甚至……
杨昆不敢想下去了。
他只想保住自家的生意而已,要是为此闹出人命来,那可真就摊上大事了。
他承认自己有些贪财,有点自私,也称得上唯利是图,但自认做人还有些底限。
危及他人性命的事,杨昆是万万做不出来的。
哪怕是无心之失,也足够让他为之惶恐不安。
忐忑了好一会,杨昆的心情也无法彻底平静下来。
多想无益,他决定去一趟医院,借探视的名义,打探一下虚实。
谁都知道他这几天和老肥走得近,老肥住院,他去看望一下,合情合理。
还没出门,何平来了。
他把捎回来的佳能单反相机交给杨昆,说:“德国的不好找,只有日本的,就这也不便宜。”
杨昆暂时没精力考虑这个,把相机放到卧室里,问何平:“要不急着回家的话,跟我去医院看个病人?”
“看谁去?”
“老肥。”
何平一愣,然后才反应过来,问:“你借他那钱还没还呢?”
杨昆摇头,说还没到期限。
何平不以为异,只是叮嘱他,手头宽裕的话,能提前还最好不要往后拖,老肥那人不好惹。
杨昆看看他,从其神情可以判断出,这番劝说是发自内心的好意,不是虚情假意的撇清。
他心里多少好受了些。
在医院门口买了点水果,在导诊台打听到老肥的病床号,杨昆二人找到了内科住院部。
轻轻敲了敲门,推门进去时,老肥正闭着眼睛躺在病床上输点滴,斜倚在旁边床上假寐的常三闻声睁开眼,向他们点头示意。
杨昆把果篮放在床头柜上,见老肥除了左手背上扎着针头外,身上并没有太多乱七八糟的管子、电极,再看看常三的脸色,紧绷的心情稍微放松了些。
他轻声问常三:“怎么会这样?”
常三怕打扰老肥休息,朝走廊摆摆头,当先走出病房,才说:“医生说像是酒精中毒,先输两天液看看情况。”
杨昆又问他是什么时候的事。
常三说他一直睡到昨天下午才醒,怎么叫老肥都没反应,才打了120,县医院的夜班医生给他打了一针,又输上液,凌晨时醒了一回,神智还算正常,就是说话吃力些,喝了点水又睡着了。
杨昆心里一轻,掏出烟来分给他和何平,问:“有什么能帮上忙的,尽管说话。”
常三想了想,说:“有没有带钱,先借我500,老肥身上只有百十来块钱,不预先交费,医生连脑都不给做。”
杨昆摸摸兜,也只有一百多,掏出来塞给常三,说:“我这就回去拿。”
常三点头,拍拍杨昆肩膀,说:“够意思。”
杨昆笑笑,说:“肥哥有你这样的朋友,是他的福气。”
走出医院大门,何平半开玩笑地问:“以你跟老肥的关系,犯不上这么热心吧?”
杨昆把前段时间发生的事简要说了一遍。
何平收起玩笑的语气,一本正经地警告他:“老肥这家伙见钱比爹娘还亲,你要当心他。”
杨昆心里一暖,点头说道:“我有分寸。”
何平刚下火车,又乏又累,到医院走上一回,人情算是尽到了,便没再跟着杨昆来来回回地折腾,自己回家补觉去了。
杨昆取了钱回来,迎面遇见一帮混混模样的年轻人气势汹汹地走出医院大门,分别上了两辆面包车,呼啸而去。
杨昆心里诧异,到病房把钱交给常三,问他:“刚才那帮人是怎么回事?”
常三说是平时跟着老肥混的一帮伙计,认定老肥住院是因为喝了假酒,说要去找前天吃饭的李子园饭店麻烦,说什么也得让饭店出点血。
杨昆知道那帮人无事生非的尿性,默默地替躺枪的饭店哀悼了一番。
他问常三是怎么想的,常三说他找当天一起喝酒的几个人问过,别人都没事,应该还是喝酒过量的原因。
杨昆开始往酒里掺安定时,他和老肥都已经喝得半醉,味觉比平时迟钝得多,根本没察觉到异常。
见常三手里拿着几张化验单,杨昆旁敲侧击地问过,是血常规、尿常规以及心、脑电图检查结果。
常三文化水平不高,干脆把单子递给他,让他自己看。
杨昆翻来覆去看了好几遍,真是不检查不知道,一检查吓一跳,高血压、糖尿病、酒精肝、动脉血管粥样硬化、高脂血症,加上过度肥胖,各种富贵病都能在老肥身上找到症状。
确认其中没有安定类药物过敏或中毒之类的字眼后,杨昆终于彻底放下心来。
这时,老肥醒了。
杨昆问他感觉怎么样,老肥不以为意地笑笑,说小菜一碟,要不了命。
杨昆注意到他的眼角和嘴角有点斜。
常三也发现情况不对,背着老肥去找到医生,医生开了单子,叫他先带病人去做个脑部。
常三去缴了费,拿着单子回到病房,老肥正催杨昆赶紧找人、找车,把李春城店里的机器拉过去。
杨昆刚才还担心老肥药物中毒,这会却在后悔当初没多喂几片药给他。
听说要做脑,老肥执意不肯,说他脑子清醒得很,用不着做那玩意。
还是杨昆在旁边帮着劝说,老肥才不情不愿地挪着步子,由常三帮忙举着药瓶,走进了室。
检查完毕,听室的医生说半小时后来拿结果,常三扶着老肥回到病房,聊了没几句,老肥精神不济,躺下没一会就睡着了。
杨昆和常三在走廊里抽烟、聊天的功夫,来病房探望的人渐渐多了起来。
他冷眼旁观,来人里既有在街面上叫得响名号的大混混,也有西装革履的公职人员。
两个小护士在旁边窃窃私语,说这阵仗快赶得上县长老丈人住院那回了。
见常三忙着应付访客,杨昆和他打了个招呼,说自己先去上课,明天再来。
晚自习时,他从韩学彬口中得知了那帮混混围堵李子园饭店生事的经过。
李子园饭店是县供销社下属企业,饭店经理本身就是县社副主任,在镇上也算是个场面人物,对于自家饭店卖假酒的无赖指控自是一口否定,混混们又不肯轻易让步,围着饭店大门久久不散,引来无数行人驻足,反复交涉未果的情况下,经理叫人打了110报警电话。
110接警台随即把案子转给了城关镇派出所处理。
吴清江也因此得知了老肥入院的消息。
他敏感地察觉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