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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家没装空调,静秋夏天就过的很艰难,她找了把扇子给自己慢慢地扇,对同样守在床边的男孩道:“北离,你的心意安哥儿会知道的,但是你先回房间睡觉吧。安哥儿醒了,看你这样,他该心疼你的。”
说到这里,静秋把自己说笑了,阮炼和蒋北离同龄,只是她看着阮炼日常与蒋北离相处,总觉得阮炼是把男孩当做小孩在养。
她还觉得阮炼养小孩,比李燕华还用心。
蒋北离摇头,不肯离去,静秋让他也搬把椅子,蒋北离想想拿了阮炼屋中的坐垫,放在床边地板上。他又随便拿了本阮炼桌上的数学课本,靠着床坐下,书本摊在腿上。
蒋北离低声说:“秋姨,这样就行了。”
静秋对于努力学习的孩子最有好感,她对着蒋北离打扇子,眼中含笑,夸奖蒋北离:“以后上港城最好的大学,也做个大老板。”
远处的鸦扇动着翅膀,抖了抖一身春雨,叫了两声飞向了远方。
阮炼浑浑噩噩,迈步在春雨中,跟在扶着李燕华的蒋北离身后。
他不知跟了多久。
曾经清秀漂亮、性格柔弱的男孩表情狰狞,对蒋北离道:“你稀罕——那你早该拿去!”
一向穿着干练、表情坚毅的女人满眼狠毒:“你一生所求,不过是想过上上等人一样的生活,那我就送你去南洋做劳工,我让你一辈子活在如牲口般的工厂里,这辈子永远不见天日,比最底层的人活得还要痛苦。”
春来暑往,一梦半生。
那青年貌美青春不再,他眼神浑浊,蜷缩在肮脏的地上。
李燕华居高临下,有人点头哈腰的说:“一直不给他看病吃药,带着病让他做工,这应是不行了。”
李燕华道:“他来这里十年了吧?”
这人讨好谄媚的说:“老板好记性。”
李燕华喃喃自语:“我的阿炼……也十年了。”
“妈妈……”阮炼轻声的喊道,带着孩子般的眷恋和不舍。
李燕华转身离开,阴沉的天空下,她来到了那间仿佛无论过去多长时间,都历久弥新般充斥着潮热水汽的公寓。
随着李燕华推开公寓的门,阮炼看到了那男人孤寂的背影。
他听到背后的脚步声,缓缓地回头,一如阮炼记忆中那个总是目光安静的孩子。
阮炼心中悄无声息的唤道,阿离,阿离……
这个世界上只有他知道,在那沉默的身躯中,那是有着一个温柔灵魂的阿离。
………
阮炼半夜醒来了一次,屋中大灯关了,只亮着一盏床头小灯。
静秋垂着脑袋,摊在椅子上呼呼大睡,睡的深沉。
阮炼动了动手,蒋北离趴在床边,握着他的手跟着一动,男孩这才松开了手,迷蒙的抬起头,睁开眼,睡眼惺忪的模样懵懂看着阮炼。
阮炼侧躺着,一双眼在灯下看着男孩,他挠了挠小孩手心,小孩下巴枕在床边,打了个呵欠。
阮炼探过去,摸了摸他的眉毛与脸颊,蒋北离小声说:“你醒了,好些了么安哥儿?”
阮炼正要开口,就见小孩突然转头看墙上挂钟,他连忙说:“阿炼,生日快乐。”
阮炼:“怎么……又说一次?”
蒋北离道:“还好来得及。”
阮炼失笑,声音沙哑,渴得厉害,但还是调侃小孩:“只嘴上说说,太没诚心。”
阮炼就收到蒋北离莫名看他一眼,小孩起身跑去了桌边,给他倒了杯水端来。
“你嗓子都哑了。”蒋北离递过去水杯,“先喝水吧。”
阮炼坐直身子,接过水杯,发现自己手都是颤的,他一口气喝了大半杯,才改着小口啜着。
瞅着小孩坐在床边,一双小腿耷拉着晃了晃,这天真无邪的模样看得阮炼眼睛一热。
蒋北离看他伸手抹了眼睛,立即神色紧张的问:“阿炼,你怎么了,你还难受吗?”
阮炼说:“不是,哥哥看你这样,心里高兴的。”
蒋北离:“那你……哭什么?”
阮炼露出笑来:“高兴的哭嘛。”
他说完,就见小孩一脸“不可理喻”的表情,阮炼把喝空的水杯递给小孩,说道:“你也去睡吧,哥哥好多了。”
蒋北离听了,探过身子,小孩像模像样的摸了摸他额头,阮炼发笑:“是不是已经退烧了?”
蒋北离很诚实的回答:“感觉不出来。”
阮炼就逗孩子:“那去拿体温计来测一测。”
小孩突然爬上了床,走兽似的四肢着床,在阮炼身前直了身子。
阮炼眼前一暗,小孩额头贴着他额头,床头灯的昏黄灯光被遮了,他看不清了小孩的脸,朦胧间,他看到青年蒋北离站在遥遥的远方,目光长久而安静的望着他。
小孩收回了脑袋,很正经的说:“好像是不烫了。”
阮炼发愣,男孩往后退,“那我回房间了。”
“阿离!”阮炼喊道。
男孩要离开的身子一顿,阮炼掀开夏凉被对他说:“太晚了,和大哥一张床睡罢。”
蒋北离脸一热,又红了,幸亏床头灯昏黄,阮炼没看出来。
阮炼道:“哥哥怕黑,你忘了,要阿离陪着才行。”
果然这样一说,阮炼就见小孩乖乖钻了过来,他放下被子,一张被子笼着两个男孩,躺下后,阮炼忍不住又摸了摸小孩的脸。
蒋北离对这举动显然感到非常不解,他便问:“安哥儿,你总摸我的脸做什么?”
阮炼说:“以后都只喊阿炼吧,听着更亲近。”
说着阮炼想笑一笑,嘴角堪堪扬起,他心中却已经疼得不行,还是忍不住伸长了胳膊,一把将小孩搂在了自己尚且单薄的胸膛怀中。
男孩顿时整个身子僵住,实在不习惯和人举动这么亲昵,便伸手去推阮炼。
谁知阮炼抱得紧紧地,就是不肯松手,他抱了一会儿,黑暗中,小孩的声音从怀抱里传出来:“阿炼……你又哭了?”
阮炼道:“哥哥没哭……好像我总在哭似的,我又不是个哭包。”
蒋北离无奈的窝在阮炼怀中,过了会儿对他说:“阿炼,我没有什么东西可以送你,只能赶在开始和结束对你说一声祝福。”
阮炼抱出来一怀抱汗也舍不得松手,听到小孩这话,就说:“我们阿离就是哥哥最好的礼物了。”
说完,阮炼心想我怎么这么会说话,这样看来只要我想,我还是很会哄孩子的嘛。
他便听怀中男孩不可思议的问道:“你要我把自己送给你吗?”
33。第三十三章 辜负()
搂在胸膛前的小孩说完,阮炼一愣; 蒋北离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自己说了什么。
男孩一捂嘴巴; 阮炼搂着他已经忍不住笑出了声。
蒋北离脑袋抵着阮炼的胸膛; 羞躁的说:“我……我说着玩的。”
阮炼努力憋笑; 心中默念小孩也是要面子的; 要自尊的; 作为一个成年人对待孩子也要学会尊重……要将对方与自己放在平等的地位……
阮炼还是忍不住; 抿着嘴不再笑出声; 身体却憋笑,憋得一颤一颤。
蒋北离被他揽在胸膛前; 震感明显; 看阮炼笑得这么开心,他两眼放空,低声说:“有这么好笑吗?”
阮炼心道,那话若有十分好笑,三分在话的内容; 剩下七分便是都在阿离你那震惊不作假的语气上。
好一会儿阮炼平复了笑意; 两个男孩在夏日中挨的这样近; 也挤出了一身汗水。
阮炼感到自己后背湿了一片; 就问怀中的小孩:“阿离; 觉得热吗?”
蒋北离老老实实的答道:“热。”
阮炼汗颜回道:“哥哥也热了一身汗……大夏天这样; 是大哥犯蠢了。”
蒋北离沉默几秒; 提醒阮炼:“阿炼; 你不是夏天也手凉脚凉么……”
阮炼“嗯”了声; 松开手,朝另一边挪了挪,又掀了夏凉被,只留下一截盖住俩人的肚子,把胳膊腿身子都露了出来。
阮炼这俩月都在长个子,胳膊腿带着手和脚如同春天抽条的新芽,将躯干甩在了身后,率先的拔长起来。一双手也从小孩子般圆润肥嫩,如今变成了十指修长、骨节分明的少年般那样。
黑暗中,一双小孩子的手摸到了他的手边。男孩还是团孩子气,两只手包住了阮炼垂放在身侧的一只手。
蒋北离说:“阿炼,你今天晚上手凉的就很吓人,原本你说手凉所以握着我的手,可我握着你的手热乎乎的,还以为你是哄我……”
蒋北离语气可怜道:“原来你是真的身体不好。”
阮炼心道,可不就是骗你的吗,我还以为你真的信了,原来小北离除去学习,在其他方面也是聪明的,知道那是我说的鬼话啊。
“哥哥身体小时候才是真的不好。”阮炼想到自己身体,也很有点发愁。
只不过如今已经瘦了,阮炼还是乐观说道:“不过现在瘦下来,我觉得身体好多了。”
蒋北离担忧的看着他:“你这个月都发烧两次了。”
这也叫身体好多了吗?
阮炼哑言,无话可答,他低头讪讪的去看怀中男孩,动了动那只被握着的手,两只握着他的小手就跟着一起动了动。阮炼心想真软啊,真可爱……
他心中便止不住的漫出一股不可名状的柔情。
反手握住了小孩一只手,阮炼道:“阿离,别说这些了,也不是什么好话题。”
“是醒了,就不困了么?”阮炼握着小孩的一只手揉了揉,他怀着一种异常安静而久远的温柔,就如同那个总是站在遥遥的远方,目光温柔安静看着他的北离。
男孩“啊”了一声,反应过来:“是……不怎么困了。”
阮炼揉着他的手,来了阮家后,小北离就长胖了些,原本瘦瘦的一张小脸也圆润了,也更是多了些孩子气。
“哥哥也不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