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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路上默不作声,一直保持很安静地望着车窗外的张慕癞看见窗外慢慢浮现的熟悉场景,忽然身子动了起来。坚固的手铐被他微用寸劲爆发挣脱开来,裂成两截。两个肩膀左右一靠,夹住他的两个警察如遭重击,一时间晕头转向。张慕癞趁机夺下其中一个警察的手枪,踹开左侧车门,飞身扑了出去。狭窄的山道本就不宽,一个翻滚之下窜到路边悬崖,抽空回望时看见警车已经停下,其中一个反应迅速的警察已经拔出枪来在向自己瞄准。不假思索,平飞出去,随着枪声飞落下悬崖,消失在云层之间。
等押送车辆前后的警察们纷纷赶到悬崖边向下张望时,只有寂寥青山,缭绕白云,以及模糊成一个园点的一潭碧水,至于其他,人影皆无。众人面面相觑,不知如何是好。
三天后,在附近搜寻好久的警察们仍没有找到任何痕迹,只好发了个全国通缉令,时间一长便不了了之,连同前面三个案子一起算作无头公案处理。消息传到遥远的京都,有人扼腕叹息、有人咬牙切齿,也有人暗自神伤。又过了几天,有一个美丽的少女在几个精壮汉子的陪同下来到此地,默默停留很久,喃喃自语。路边留下一束百合,山风吹送,不知所踪。
噗嗤,吐出一大口水,从水潭中爬出的张慕癞四脚朝天地躺在草地上,大口大口地呼吸着新鲜的空气。这口老君潭,相传是太上老君未成道前炼丹取水处。老君用此地潭水,采龙虎山草药,在首阳山炼就九转金丹,济世救人。传说已不可考,但这潭水确实透着神奇,不但水深异常,四季清凉,而且也无外水汇入,历久不枯,成为幼年时张慕癞最愿意玩耍的好去处。这次选择从此处跳崖,博的就是这个心理。果然福大命大,吉人自有天佑。
以前也曾多次潜入潭底,没什么发现,这次从山崖上跳下来,在坠落期间的时候还在纳闷,以往昏暗的潭水怎么忽然明亮起来,在落入水中后本打算即刻上浮,可看到水底处晃动着斑驳的光影,好奇心驱使张慕癞奋力向下潜,在穿破水底光影时赫然发现竟是从老君潭水面钻出,仿佛刚来的方向才是潭底一般。不死心的张慕癞又多次潜入水底,可惜这次却一无所得,只是捞起了一把手枪,估计是随自己一起掉落下来的。
按下好奇心的张慕癞在草地上简单地恢复了一下体力,估计那帮警察会快绕到悬崖底下搜寻,马上起身沿着沟底向大山深处跑去。
张慕癞越是奔跑越是迟疑,慢慢停下了脚步。不对劲,相当的不对劲。这条通往老君潭的小路自己不说闭着眼睛都熟悉,也不能相差这么离谱啊!原是光洁的小路却被荒草覆盖,间或有路旁粗大的树根横亘在中央,要人翻越才得过去。路两旁古树参天,藤萝密布,好似来到原始森林一般。这哪里是熟悉的老君潭地形,分明是大山深处的保护区才有的景致。
“天老爷,不会是苍天可怜我,让我穿越了吧?”张慕癞脑子里瞬间闪过无数穿越过的前辈们,从洪荒世界、三皇五帝,到夏商周、春秋战国、25个朝代,自己到底是属于哪一拨呢?好在看地形自己还在华夏故国境内,现在最重要的是确定自己在哪个时代。一想起前辈们封神成圣、打江山、做皇帝,三宫六院七十二嫔妃的美好前景,也冲淡了爷爷去世的忧伤和对未知环境的恐惧,把手枪收在腰后,返身向山外冲去。
随着树木的逐渐稀少,人为的痕迹偶尔能够发现一些。折断的树枝、掐断的草药根茎,甚至还有一个供采药人休息的窝棚。只是人去屋空,只有一堆取火后留下的灰烬。张慕癞心下一定,好在还是文明社会,不是茹毛饮血的原始人就好。
顺着发现的一条河流向下游走,路上不时窜出的野兔、飞起的野鸡,以及树梢上不知名的鸟叫提醒张慕癞,这是个食材丰富的地域。凭着手中的手枪以及自己的身手,挨饿是不可能了。赶路疲乏的时候,张慕癞打了一只野兔,用尖锐的石块剥皮开膛,寻了块空地,拾些枯草干柴,用兜里仅剩的一只打火机点燃,烤起了兔肉。趁着兔子没熟之际,撸了几把干草垫在身下,靠着一棵树慢慢打起盹来。
……
“慕癞,学武要先学会吃苦,要有长性,更重要的是要有武德。不能仗着自己的功夫好恃强凌弱,要给人留有余地,不能赶尽杀绝。你,记住了么?”
“爷爷,这铁山靠我终于练成了!你看,这么粗的树桩,被我一下就靠断了!”
“好,我们这门拳术最厉害的就属这招了!当年我们队长教我的时候,能把石碑靠断,你快达到他一半的水平了。可惜他牺牲的早,你的名字和队长的一样,我这么起名就是不想把他给忘了啊!慕癞,切记啊!不到万不得已不要轻易用这招对人,很容易把人打残打死,当年我们都是用来对付白狗子、小的!现在和平年代了,不要轻易使用,切记切记。”
“菲鸿姐,你说我一个孤儿,平日笨嘴拙舌,就一把力气,你怎么就喜欢我了呢?真像是在做梦啊!”
“嗯,做梦!”张慕癞猛地惊醒,睁开眼睛,还是一片郁郁葱葱的树林,兔子身上的油滴落到柴火上,腾起一点火焰,夹杂着噼啪的干柴响。
是啊,还真是在做梦啊!再也回不去了,可爱的家乡、不知何处的父母、善良的菲鸿学姐、一起相处的室友,都成为回忆中的一部分,再也不能相见。即使能回去又能怎样?自己背负着三条人命案子,估计通缉令已经发到全国了吧!此情可待成追忆,只是当时已惘然。不管怎样,现在的自己首要任务就是活下去,活出个人样来!
想到这里,张慕癞甩甩头挥去这思乡的思绪,专心致志地对付起烤兔来。虽然没有盐巴提味,可这绿色无污染的食材就是大自然最好的馈赠。一只野兔很快就被早已饿坏的张慕癞消灭的一干二净,在河边洗了手,捧一把水将火堆熄灭,袅袅青烟升腾上空中,久久不散。
“啪勾……”
这突兀响起的声音让这寂静的山林不再寂静。一群水鸟从河滩边飞起,向着远处的天际飞去。树丛里扑棱扑棱的声音过后又是一片宁静,连昆虫的叫声仿佛也停止了。
这是枪声,步枪的声音。
有枪声意味着附近有人。对于好几天见不到一个人影的张慕癞来说,还有一丝期待。不知道是打猎的猎人,还是其他情况。不管怎样,先要保障自身安全。张慕癞迅速用**的落叶和沙土将刚刚烧烤的痕迹遮盖住,选了一棵粗壮的大树爬了上去,藏身在浓密的树叶中,拨开眼前的树枝,向枪响的方向望去。
第一章 十年一觉黄粱梦,梦醒惊觉今非昨()
第四节
很短的时间,远处的树丛分开,跑过来三个人影。破烂的粗布衣服被树枝挂破了几道裂口,手里拿着木棍和柴刀,脚上蹬着破草鞋,边跑边向后张望。张慕癞看后心中一定,看服饰打扮就是普通的百姓,只是衣服样式老旧,只有过去上了年纪的老表才会作这样的打扮。不过这草鞋可是很久没见到人穿过了,虽然兴安县属于贫困县,可再穷的人家都不会穿这种草鞋,普通的解放胶鞋还是会买的起,看来自己穿越的年代不会太久远,也不会太近。
三人跑到附近已经是气喘吁吁,等到看见四周人影皆无的时候开始着急起来。其中一个年纪略小,看起来也就12岁左右的伢子埋怨道:“徐老爹,你说这儿有烟气,可能是红军游击队在生火做饭,人呢?早知道这里没人,往河西李家坳跑,估计早就把白狗子甩掉了”。年纪略大一点的青年制止这个少年继续说话,对徐老爹说道:“老爹,别听春伢子瞎说,刚刚这里确实有人,还能闻到香味和烟火味呢,可能是听到枪声躲起来了”。
徐老爹是个三十岁出头的中年人,典型的赣西老表打扮,浓眉大眼,鼻直口阔,说话瓮声瓮气:“行了,别说话,赶紧找个地方躲起来,别让白狗子发现”。三人随即不做声,钻进密林深处的一个树丛中隐藏起来,从张慕癞的位置望去,恰巧能看见三个人伏在低洼处的样子。
时间不长,从东面三人来的方向过来一队人马。黄布军装,青天白日帽徽,端着破旧的中正式步枪,出现在张慕癞视线之内。
“士兵”,张慕癞心里一惊,这就是先前三人所说的白狗子?看来既有红军又有白狗子,这是三几年的中央苏区啊!虽然张慕癞小时候忙于练武,学习成绩不是很好,上的是三流的大学,可历史这门课还是学的不错的。就是不知道现在具体是哪一年?红军是第几次反围剿了?长征开始了没有?
一个瘦猴模样士兵向其中的一个军官说道:“班长,咱们也追了这么久,估计匪早就跑远了,是不是让兄弟们收队回去,咱们抓的几只老母鸡也该下锅炖上,让兄弟们打打牙祭,开开荤。连续剿匪这么久,兄弟们的嘴巴都快淡出鸟来了?”
那个衣服领口敞开,气喘吁吁的班长闻声大骂:“特马的,人影子也没抓住一个,吃心眼倒是不少。眼看着就要功劳到手,到时候老子加官晋爵,还能少得了你们几个的好处?都特么给我精神点,仔细搜搜周围,老子就不相信这红匪还能长了翅膀飞掉!”
眼看着几个白狗子端着枪在树丛里拨打着,距离徐老爹几人藏身之处越来越近,张慕癞心砰砰直跳。他可不认为凭自己加上徐老爹三个能对付得了这么多白狗子。热兵器时代,国术渐渐退出战争舞台。常言道,身手再好,一枪撂倒。对付几个冷兵器的汉子也许很轻松,但与正规军相抗衡,以张慕癞目前的水平,还差的很远。
就在搜索士兵要搜寻到徐老爹处,眼看着三人就要暴起冲出之际,远处又传来一声枪声,夹杂着呼喊:“别跑,再跑就开枪啦”,“啪啪啪”,随即是一连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