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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妈妈往大厨房去了;何泰之吃多了粥;肚子里不舒坦;便过来拉沈瑞、沈珏两个;想要往甲板上消食。
沈珏说了沈全交代的话;何泰之虽面上有些不情愿;可却没有再张罗出去。
沈珠也是才听说此事;对沈全低声道:“三哥是不是太小心?就算上层住的是内官与锦衣卫;品级又不高;何至于此?还有那致仕工部侍郎家;不过是沧大叔平级;又是已致仕;哪里就需要退让这许多?”
听着沈珠不以为然的口气;沈全不由皱眉;正色道:“内官与锦衣卫;天子近臣;如何能论品级?若是他们身份真如同品级似的不高不低;也不会被安置在三层。小心无大错;要是因我等随意给大伯添了麻烦;悔之晚矣。至于工部侍郎家;虽已致仕;可年岁资质在那里;别说我等只是沧大伯族侄;就是沧大伯在此;定也会礼敬。”
沈瑞虽对沈全的说法差不多认可;可依旧嘴硬道:“不管怎样;既是三哥如此说;我们这些做弟弟的就听着;晚些出去便是。”
舱室本就不算宽敞;大家都在这里;便显得拥挤。
沈琴同沈珏约好了一会儿甲板上见;便拉着沈宝先回房去了。
沈珠刚要开口招呼何泰之下棋;何泰之已经拉了沈珏胳膊道:“珏表哥;走去看看你们屋子”
沈珏便同沈全打了声招呼;与沈瑞、何泰之回房去。
沈全、沈珠这里;只有个沈琳还在这里。
看着沈琳高高壮壮地杵在那里;满脸木讷;沈珠微微蹙眉;随即笑道:“都这晚了;琳哥今日功夫可做完?”
因大家都在读书;徐氏也吩咐沈全、沈珠两个大的;看着些族弟们的功课。
沈琳老实地摇摇头:“还有两篇论语没抄完。”
沈珠摆摆手道:“快回去抄;省的熬得太晚;伤了眼睛。”
沈琳满脸感激地应了一声;回房去了。
沈珠冷哼一声;坐在床沿上;不忿道:“瑞哥也太目中无人还是他以为有大伯娘撑腰;就能不将我同三哥两个做哥哥的放在眼中?”
沈全摇头道:“瑞哥只是话不多。你也太爱挑理;就是方才对瑞哥也抱怨的没道理。瑞哥又不是小气人;这几日大家多在大伯娘屋里用饭;谁能想起这个来?”
沈珠闻言;皱眉道:“都是族兄弟;三哥也太偏瑞哥三哥可别忘了;同三哥做了十年同窗、相伴长大的是我;可不是瑞哥”
沈全晓得沈珠没有大毛病;却是被家人惯得爱耍性子;忙不迭道:“珠哥放心;忘不了;我这不是多同你一处……瑞哥年岁小;处境又可人疼;你做哥哥的本当大度些;同弟弟们计较起来可没意思……”
听着前头;沈珠还欢喜;听到后边;连忙讨饶道:“三哥;真是服了你;可别再说教;我就听不得这个;都记下了还不成……”
说到这里;他若有所思道:“不过瑞哥变化还真大;若不是面上还能瞧出原来模样;我都要怀疑是不是换了一个人。三哥忘了;当年瑞哥刚入族学时;与珏哥争锋相对不说;对族兄们也不逊;还因在盈园里放风筝与我吵了一架。还不到桌子高的小娃;气势却足;那跋扈任性模样;比珏哥还胜三分……”
沈瑞前后变化;都在沈全眼中。
正是因为这种强烈对比;才使得沈全心存好奇;去探查四房不为人知的隐情;结果却是沉甸甸的。五房长辈慈爱;小辈孝顺;沈全是顺风顺水长大的;从不知家人之中还存着看不见的杀机与凶险。
不管沈瑾曾多谦和可亲;也不管沈瑞幼时多骄横不懂事;沈全是站在孙氏这边的;最终选择了亲近沈瑞;渐渐疏远了沈瑾。
眼下听沈珠提这个;沈全想起三年前旧事依旧是心里沉甸甸;可也不愿拿四房的事情说嘴;便道:“谁小时都有调皮时;瑞哥长大了;又被六族兄管了几年;长进不奇怪;不长进才奇怪。”
沈珠默默;没有再说话。
他不否认自己对沈瑞莫名不喜;之前这种不喜隐藏着;此次同行才显露出来。沈珠本以为是因沈瑞生母与徐氏有旧得徐氏另眼相待的原因;可刚刚沈全提及“六族兄”;才拨云见日般明白过来。
自己对沈瑞的不喜;源于嫉妒;源于沈理对沈瑞的另眼相待……
沈瑞与沈珏舱室。
被何泰之央求的不行;沈瑞只好在室内演示形意拳。
前几日何泰之的心思都在胞姐身上;倒是忘了这一茬。如今见姐姐听了姨母的劝;精神略好些;便又开始惦记起这个来。
只是屋子里逼仄;哪里是练拳的地方。
沈瑞不过脚下移了两步;就回转不开;只能收手。
何泰之看的不痛快;道:“瑞表哥;一会去甲板上耍吧?”
这黑灯瞎火的;沈瑞闻言;未免犹疑。
沈珏在旁;也来了劲:“瑞哥练吧;我同何表弟正好跟着学。整日里拘在屋里;再不动弹动弹胳膊腿;人都要僵了”
沈瑞闻言;想起一件事;问何泰之道:“那晚魏表哥来送行时;问我这拳法是不是真的能养生;后来也是欲言又止。当时人多事乱;魏表哥后来同大伯娘说话去了;我也没顾得上仔细问。魏表哥是不是想要讨拳谱?”
何泰之闻言;亦双手合十;面露祈求:“就是魏表哥不说;我也要求瑞表哥的。瑞表哥;这拳法能不能撰一本拳谱出来送人?”
沈瑞之前就画过一本拳谱给董双;自是没问题;点头应了。
何泰之欢喜道:“太好了。魏表哥是给蒋表哥要的……”
沈瑞心中一动;道:“就是那日跟着魏表哥来送行的那个少年?他看着倒是有些不足;可是娘胎里带的弱症?”
何泰之摇头道:“好像不是;听说本是身子结结实实的;去年冬染了风寒;过后虽好了;却落下咳症;身子也渐弱。”说起这个;亦是唏嘘:“今年院试;八姨母都狠命拦着;到底没拦住;过后养了两三个月;可是将姨母吓坏了;连府学里也请着长假;不叫叫他读书……今年的岁考也没有参加;要是身子一直调理不好;应不会赴秋试了……”
沈瑞听了;莫名惊悚。
所谓风寒;就是感冒。按照何泰之所说的;蒋焘应该是感冒后转成重度肺炎;免疫力也低了。
这个蒋焘;在历史上可是早夭的。
沈瑞不由反省;自己出服后是不是太懈怠;这拳练的也不如过去勤。
不管自己有多少规划计较;身体都是顶顶紧要的;看来健身强体这件事不能懈怠……
第一百三十一章 顺水行舟(五)()
冬日天黑的早;如今又是月末;天上只有浅浅勾月。
戌初时分;外头便已经乌漆抹黑。
客船早已临岸停泊;因是官渡;岸边影影绰绰;偶尔有巡丁经过。甲板上;高悬两盏气死风灯;在夜风中摇曳;落下零碎浮影。
“哈哈;这个时辰甲板上真没人哩”沈珏四下里望了望;带了兴奋道:“那我们不是可以一直在这里耍?”
何泰之已是莫不及待;拽着沈瑞袖子道:“瑞表哥;快教我们耍拳”
沈瑞好几日没舒展拳脚;身上也锈了;便在灯下寻了开阔地。
何泰之与沈瑞都凑了过来;沈瑞便将形意拳的基本套路与招式要点;与两人说知。
为了让两人看的真切;沈瑞一边讲解;一边比划着;一招一式说的很是仔细详尽。
男人除了身子弱的;没有几个不爱勇武的。
沈珏与何泰之两个眼睛闪亮;学的全神贯注。
沈瑞开始还一招一式;而后来了兴致;便从头到尾地耍了一遍。
一盏茶的功夫;一套形意拳练完。
沈瑞自己耍的热气腾腾;额头都渗出汗来;浑身也觉得热乎乎。
“瑞表哥好厉害”何泰之拍手;满脸崇拜。
沈珏也与有荣焉的笑道:“到底是岳武穆传下的拳法;瑞哥这拳耍得不错;对付三、五个人应没问题……”
话音未落;就听到“噗嗤”一声;角落里传出笑声。
沈珏立时竖起眉头;怒视过去。
沈瑞也望过去;心中微沉;听着动静;离他耍拳的位置;相隔不过四、五丈远。自己自从跟王守仁学过道家吐纳功夫外;耳力向来不弱;可都没有听出那边有人。
阴影处;走出来一人。
沈瑞看了;心中惊诧;似有些不敢相信;仔细又看了两眼。何泰之在旁;也已经呆住。
沈珏却是无知者无畏;质问道:“非礼勿视、非礼勿言、非礼勿听;你躲在暗处偷看人练拳都已经不对;怎还笑话人?”
那人看上去同沈瑞、沈珏等年岁相仿;不过十二、三岁大;是个温文尔雅的少年。他穿着大氅;里面露着锦衣;腰间挂着牙牌。
乍一眼看去;像个富贵人家小公子;仔细看着;方透着点不寻常。
对于沈珏指责;这少年倒是不恼;耐心解释道:“咱家是先来的;听到舱门口有动静;以为是孟侍郎家眷;方退避到一旁;并非有心窥视。”
一层住的致仕侍郎山东人氏;正是姓孟。
沈瑞一时没反应过来;还要再说;立时被沈瑞呵止:“珏哥;住口不许对中官大人无礼”
“中、中官大人……”沈珏有些傻眼;望向沈瑞;有些懵懂。
虽一时没反应过来“中官”是什么官;可能当得起“大人”称呼的都是品官。
眼前这年级同自己相仿的文弱少年是品官?
那少年看着沈瑞;轻笑道:“这位小哥倒是好眼力;请问是孟侍郎家子弟还是沈侍郎族亲晚辈?”
眼前少年虽客客气气;可沈瑞却不敢轻慢;老实回道:“小子沈瑞;沈侍郎为小子族伯……”说到这里;又指着沈珏、何泰之道:“这是小子族弟沈珏;这是族伯内甥何泰之……”
若非看到这少年内侍腰间挂着牙牌;他也不敢相信这少年内侍品级不低。
明朝宦官人多等级多;称呼不同;四品以上称“太监”;有品级者称“中官”;杂役称“火者”。这少年内侍虽穿着常服;可腰间牙牌;正好是正六品以上中官等级饰品。
那少年中官略过沈珏;看了何泰之两眼;点头道:“怪不得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