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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也不会下场;作甚不等下一科?”
杨慎之所以在过了院试后就回京;没有继续留在四川老家;就是因不打算参加明年乡试;要等下一科。
“乡试不过是落榜不落榜;又不分三甲;试试也没什么。”沈瑞避重就轻道。
杨慎不赞成的摇摇头;道:“怎么就没什么?患得患失、心浮气躁;倒耽搁了正经读书功夫。”
杨慎不是旁人;与寿哥又是认识的;沈瑞就没有瞒他;将“郑皇亲”的流言在府学蔓延的事情说了。
杨慎拧着眉头;神色满是肃穆;带了愤怒;道:“岂有此理?不过是一市井闲汉;就能诋毁中宫;质疑东宫嫡长身份;满朝诸公;竟任之由之?”
沈瑞见他如此神态;颇为意外:“此事京中已传的沸沸扬扬;大兄在书院不曾听闻么?”
杨慎摇头道:“倒是听同窗提过一句;还以为是以讹传讹的笑话;没想到竟真有此人。”
杨慎是真正的儒家子弟;“忠孝”两字都刻在骨子里;对于那没头没尾的“郑皇亲”自然是看不上。
“幸而当今只有一子;否则东宫危矣”杨慎叹气道。
沈瑞本想与杨慎八卦一下“抱子”传言的真假;可想了想又没有必要。十几年前宫禁之事;除了当今天子与皇后娘娘之外;就连阁臣也不能保证什么是真是假。
如今看似太平;实是内忧外患;外有蒙古人虎视眈眈;时常犯边;内里天灾不断;各地流民蠢蠢欲动。
“不管怎样;有离间天家骨肉之嫌”沈瑞道。
杨慎挑眉道:“若是东宫不亲近外家;倒是国人之幸”
读书人清高;本就瞧不起外戚之流;张家兄弟如今又太瞩目了些。
杨慎虽看不过当今天子厚待张家;不过也只说这一句罢了。
沈瑞想起再有一月;就是杨恬生辰;便道:“恬姐儿最近在忙什么?”
杨慎瞥了他一眼:“跟着太太学习管家;左右是不玩小孩子那些游戏;恒云生辰里别再送小孩子那些玩意儿了”
沈瑞讪讪;道:“恬姐还小”
“过年就十二;也该紧守闺训丨避了外男”杨慎轻哼道。
沈瑞听了;打着“哈哈”道:“理应如此”
上辈子看书;源氏物语是他极爱的一本书;萝莉养成什么的;听起来十分美好。不过眼下是大明朝;民间虽礼乐崩坏;不过读书人又要扯上一层遮羞布;讲究什么“礼教大防”。对于士人家闺秀;要求尤其苛严。
其实说起几十年前的旧事;就是孙氏进沈家教养这一条;听起来虽有些异于常理;不过对于孙氏来说;提前熟悉婆家;早早与婆家长辈培养出感情来;比那些两眼一抹黑给人做媳妇的人要好的。只是二老爷犯了“中二”病;折腾黄了亲事;要不然也是一段佳话。
沈瑞因怜惜杨恬丧母;有心效仿;不过也只是想想罢了。
在世人眼中;“一家女、百家求”才显得闺女闺中;“童养媳”也容易被人看轻。
要是沈洲当年定亲的是小官之女;或是寻常书香人家的女儿;乔老太太搅合亲事都要掂量掂量会不会结仇;坏了自家名声;只因孙家是商贾;孙氏除了老父别无娘家兄弟可依;连教养都要靠了沈家;才使得乔老太太那般肆无忌惮
杨慎虽觉得沈瑞将妹妹当孩子哄;有些不满意;可也没有真生气。家中弟妹虽多;同胞骨肉只有杨恬一个;杨慎这个哥哥自然是将妹妹疼到心坎里。
沈瑞重视小未婚妻;杨慎这个大舅子心里也欢喜。只是瞧着沈瑞对杨恬的重视;不夹男女之欲;送的都是也无相思无于系;只像是哄小女孩儿的。沈瑞家里有个妹妹;不少东西都是托了玉姐之名送过来;就是闺中小女孩儿喜欢的小玩意儿、小物件、小首饰什么的;那些未婚夫妻之间常见的表记什么的一样没有。
杨慎倒是有些摸不准沈瑞的想法了。
瞧着沈瑞跟哄妹妹似的;像是情关未开;可是他已经十五了。要是沈瑞惦记杨恬;杨慎会觉得不合规矩;这“开窍”开到旁人身上;杨慎心中也不乐意
沈瑞哪里想到杨慎会想这些;只当礼教大防如此;之前自己见杨恬时露了轻浮被杨家人挑剔;杨家这边才限制两人相见。
现代人别的优点没有;“入乡随俗”这一点是明白的。沈瑞虽心中有些可惜不能“养成”;可对于未婚夫妻不能相见也没有太大反应。
毕竟杨恬还小;即便晓得她以后是自己的结发之妻;现下也生不出狎昵之
落在杨慎眼中;见沈瑞反应平平;心中不由有些失望。
就在这时;就听有小厮进来道:“少爷;沈尚书家来人寻沈少爷”
杨慎闻言一愣;看向沈瑞。
不早不晚的时辰;追到姻亲家来寻人;定是有大事了。
沈瑞心下一沉;起身取了披风道:“我去看看”
杨慎也披了大氅;随他到了门房。
门房里;有个三十来岁的青衣管事面带焦急在那里等着。沈瑞认识他;是前院当用的管事。
见了沈瑞;那管事忙迎上来;强作镇定道:“二少爷;太太打发小的请您家去”
沈瑞点点头;转身对杨慎道:“大兄;既是家母相招;小弟就先回去。”
杨慎一把拉着他的胳膊道:“也先问问到底是何事;父亲昨日就惦记你今日过来;等回来不见你定要问的;我总好有句交代。”
他不过是嘴硬;实际上是不放心;对于沈瑞这个妹夫;相处了两年;在杨慎心中也早就是亲人了。
两家既为姻亲;走动了两年;对于沈家杨慎也是晓得;除了沈瑞、沈珏这两个嗣子;满门老弱妇孺;要是细想;就让人悬心。
沈瑞看了杨慎一眼;转过头去;望向那管事道:“可晓得太太因何事找我
沈瑞说着话;心里却揪得慌。他担心是三老爷或是四哥有什么不妥;这父子两人一病弱一幼小;如今又是寒冬腊月;稍有不慎就受风着凉。
那管事脸色泛白;道:“三少爷病了;被田家二舅爷送回来”
沈瑞听了;颇为意外;却也不再耽搁;忙与杨慎作别。
要是小病;徐氏不会小题大做打发人出来寻沈珏;要是大病;什么时候病的?
沈瑞心急如焚;一路飞赶;急匆匆地回了沈宅。
进了家门;沈瑞没有去上房;直接奔松柏居。
他脑子里乱成一团;想着是不是昨日下雪;勾起了沈珏寒症。想到这里;他又磨牙;将二太太恨了个半死;沈珏本好好的;要没有去年二太太折腾一回;也不会损了身体。又安慰自己;不要瞎担心;去年腊月里在雪地里跪了半夜都好好的;这次当也没大事。
一进屋子;就是扑鼻而来的酸臭;地上有清理过的痕迹。
望向炕上躺着的沈珏;沈瑞脑袋里就“嗡”地一声;再也不能自欺欺人。
“二哥回来了”三太太看见沈瑞;哽咽道。
沈瑞顾不得向诸人见礼;直直地走向炕边。
沈珏满脸赤红;露出苦痛之色;躺在炕上双眼紧闭;上身被徐氏抱在怀里;身体一下下地抽搐;三老爷在旁;按着沈珏的大腿。
大夫坐在炕边;手中拿着银针;艰难落针;满头大汗。三太太站在一旁;噙泪看着看着。
“珏哥”
沈瑞听到自己的声音遥远而虚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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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六十四章 真伪莫辨(四)()
沈瑞的眼前就跟放慢动作电影似的;沈珏再抽搐;大夫在下针;三老爷说着什么。
沈珏身子渐渐平静;徐氏脸上露出骇色。
大夫用手指探了探沈珏鼻下;摇了摇头;道:“三少爷殇了。”
殇;未及冠而亡曰“殇”。
殇分三等;八岁至十一岁为“上殇”;十二岁至十五岁为“中殇”;十六岁至十九岁为“上殇”。男子订婚;女子许嫁不为殇。
沈瑞即便早就知晓这时医学落后;也听说过百姓人家儿女夭折之事;可毕竟是耳闻;并不曾亲见。
沈珏在徐氏怀里咽的气;大夫给出的诊断是风寒。是风寒不是“伤寒”;“伤寒”致死并不稀奇;可是这风寒不就是感冒么?
小小一场感冒;就要了一条命?
大夫之前说的清楚;沈珏半月前刚染病;现下体表看着好了;内里还虚耗。这次风寒入体;就来势汹汹;中间又高热的时间长了;诱发心绞;这才无力乏天。
沈珏是侄子;不是儿子;无需像沈瑞这样每日往正房请安。沈家上下当差的当差;上学的上学;就各自在屋子里用饭;如此一来三、五日不打罩面是寻常。
大夫没有明说;可话里的意思很明显;沈珏这是耽搁了。
沈家诸长辈除了悲痛;剩下的便都是自责。徐氏是大伯娘;三太太是当家婶子;昨晚松柏院要了姜汤并不是秘密;只要两位长辈多问一句;说不得就不会如此。
可是最最自责的;却是沈瑞。
他终于体会了什么叫“后悔莫及”。
平日里沈珏与诸位长辈见的不多;可与沈瑞几乎每日都要见面;不是他过来九如居;就是沈瑞过去松柏院。只是这几日;沈瑞被王鼎搅合的心烦;满心想着怎么揭开“郑皇亲”之事断了他的后路;疏忽了沈珏。
“都是我的错”三太太又羞又愧、又痛又悔;已经泣不成声:“我昨儿听人说了三哥这边要姜汤;却没有当回事;但凡多问一句;但凡多问一句
她无法不自责;凭着良心说;要是昨晚要姜汤是九如居;她肯定会多问两句;只因沈珏是小二房嗣子;因着乔氏的缘故;三太太心中并没有憎恶沈珏;可也抱着“不求有功但求无过”的念头对沈珏那边睁一只。
三老爷已经是站不稳;扶着抗沿;脸色发青;呼吸也急促起来。
徐氏扶着沈珏;眼泪在眼圈里打转转;脸上满是沉痛与悲切。
大夫见惯了生老病死;比旁人镇定许多;发现三老爷异样;忙道:“三老爷还请节哀”
徐氏与三太太听了大夫的话;望向三老爷;发现他的不妥。
三太太忙上前;扶了他坐下。
三老爷长吁了一口气;胳膊却是有些发抖;颤颤悠悠地摸向沈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