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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琦撂下茶杯道:“我知道,可就是心里难受。”
沈全道:“二哥”
每科会试应试举人三、四千人,只取三百人,落第是常事,榜上有名反而是惊喜。以沈琦的年岁,实没有必要因落第就灰心至此。
沈琦道:“三弟,我已经而立之年了,真要这样三年三年的考下去吗?”
沈全道:“二哥不是也觉得自己文章进益了,许是下一科就心想事成了。”
沈琦指着楼下,自嘲道:“我原本也这样觉得,现下倒是拿不准了,到底什么时候是头。难道也如那老者一般,考到须发洁白。”
茶楼下,一老儒正痛哭流涕,样子好不凄惨可怜。
就是还没有资格应礼部试的沈全,见了此行此景,心里也跟着纠起来。他自己,是吃过落第之苦的,那是在院试的时候。
沈琦并不是怨天尤人的性子,只是有些话不好在父母妻儿面前说,才在胞弟跟前唠叨两句。
他长吁了口气道:“瑾哥儿考了第二,倒是令人叹息,离会元就一步之遥了。”
会试第二虽也会引人关注,可到底比不上榜首。要是会元的话,在殿试时只要不出错,应就在一甲上了。加上沈瑾乡试是解元,要是中了会元,殿试点元就是“三元及第”,成就一段佳话。
沈全道:“瑾哥儿总算是熬出头了。”
三月殿试是排名考试,现在的贡生,到时候都在三甲榜单上,最次也是同进士。以沈瑾的才华与乡试、会试成绩,怎么也不会落到三甲上,最次也是二甲进士。
沈琦点头道:“是啊,这几年他也不容易。如今一个人在京,瑞哥儿那边又在孝中,你能帮就过去帮一吧。”
沈全应了,兄弟两个下了茶楼。
南城沈宅,门口红彤彤一片,报喜的差人已经领了赏走了,可街坊邻居依旧围过来看热闹。
“这是亚元门第,说不得殿试就是状元公!”
“早就觉得小沈老爷不凡,果然金榜题名。”
“以后就是进士老爷家了。”
“要是小沈老爷中了状元,以后咱们这里就是状元胡同了。”
沈宅里,郑氏喜极而泣,看着儿子激动地说不出话来,沈瑾站在郑氏面前,提了大半年的心也终于落回到肚子里,嘴角带了笑意。
仁寿坊沈宅这边,叔侄两个也在看抄录的榜单。会元南直隶昆山县顾鼎臣,第二名南直隶华亭县沈瑾,第四名河南安阳县崔铣,第三名浙江余姚县谢丕,第五名直隶大兴县董玘。
再往下,第一十五名苏州吴江县魏校,第四十四名华亭县贺平盛,还有第一百五十二名直隶大兴县田深,这三个是熟悉的名字。前者不用说,后者是三太太的族弟,中间的贺平盛,叔侄两人没见过本人,却是知晓其名。
“这个贺平盛竟然下场了?”三老爷颇为意外。
沈瑞道:“看来恨意不浅,不过到底不是长远之计。”
沈瑾之前说的清楚,贺平盛病的那场不轻,拖着病体下场,就算榜上有名,身体也留了后患。
只是贺平盛到底如何,不关他们叔侄两个的事,头疼也是贺侍郎头疼,叔侄两人提了一句就放下。
沈家其他人与祝允明不在榜单上。
叔侄两人并不意外,不过也在犹豫怎么对徐氏说。
徐氏与祝母是同胞姊妹,感情最是深厚,待祝允明这个外甥也如亲子,知晓今日贴榜,也在等消息。
没等兄弟两个去后院,就有祝允明打发管事来报喜,说的是魏校中试的消息。
三老爷与沈瑞便带了管事去见徐氏。
听闻魏校中试,且名次是十五名,徐氏不胜欢喜,不过心里也明白,另一个外甥是落第了。
徐氏心中唏嘘,面上只是不显,道:“过几日是太爷祭日,我要往西山斋戒,回去问问你们大爷,要是他得空,就过来陪我往西山礼佛。”
这里面说的“太爷”,自然不是沈家三爷,而是已故徐家太爷。
那管事应了,拿着赏封下去。
徐氏感慨道:“希哲的运气实在差些。”
三老爷道:“大嫂也不要太担心了,希哲虽在科举上艰难些,可这世上大器晚成者也不是没有。再说,希哲书画双绝,在南士林早有名望,并不一定要指望科举晋身。”
徐氏摇头道:“换做旁人,或许挫折几次就死了会试的心思,我瞧着希哲倒是心志弥坚。”
三老爷道:“那只能看运气了。”
沈瑞在旁,没有插话。三老爷与徐氏的心思都放在祝允明身上,提也没提沈瑾。沈瑾这次的成绩真不错,虽还不是最终名次,不过却有机会搏一搏三鼎甲。还有前五中的谢丕,不是旁人,正是沈理的小舅子,谢阁老的次子。按照沈瑾的年纪,加上他乡试、会试成绩,进了三鼎甲后说不得就会因年纪被点位探花郎,可是多了个同样是弱冠之年的谢丕就有了变数。
沈宅抄了榜单,京城其他关注会试的人家也抄了榜单。
看到亚元是华亭县沈瑾,乔三老爷又羡又恨。松江沈氏后继有人,沈家比自己知道的还有底气。羡慕的同时,乔三老爷又不禁恼恨,自己那个好女婿为了避开乔家,连前程都不顾了,他怎么敢?
父丧丁忧二十七个月,母丧丁忧三年,现下已经是二月底,再有七个月乔三老爷就要出孝。不管是谋京缺,还是想要外放,都要开始准备了,可是乔三老爷虽也有三、五旧识,却是君子之交,借不上力,想起起复之事,却是全无底气。
想一想沈沧的“百日祭”,乔三老爷不由皱眉。虽说对于沈家的冷淡心寒,可是乔三老爷也明白,自己最大的倚靠还是沈家。
等到回了内宅,乔三老爷便对妻子道:“过两日去看看大姐。”
乔三太太却是一怔:“大姑奶奶如今不是在‘静养’?”
乔氏不止是瘫痪,行事还疯癫,此事要是泄露出去,影响最大的不是沈家,而是乔家。真到了那时,外面难免质疑沈家姑娘是不是会有疯病。因此,这两年乔氏都是“静养”,就是乔家这边去看过,也不过看过一、两回,生怕事有不密。
乔三老爷皱眉道:“就算大姐病了,也是乔家女儿,难道要不闻不问?你只管去,也看看有没有人怠慢大姐。”
乔三太太老实应了,心里却是恨的不行。要说谁最担心乔氏真正病因宣扬出来,那就是乔三太太了。只因她还有个女儿,已经说了人家,只等九月后出阁。要是在这之前,要是因乔氏疯病之事坏了亲事,她可是没地方哭去t
第四百五十一章 金榜题名(二)()
二月会试完;还有三月殿试。虽说殿试基本不会罢黜考生;可是一甲、二甲、三甲成绩不同;以后的仕途也天差地别;新贡生们来不及得意;就开始埋首殿试备考。
不过既是会试名单出来;抄榜的人多;前几名也就被京城仕宦人家熟知。会元是南直隶乡试的亚元;亚元是南直隶乡试解元;这两人倒是一时瑜亮。还有谢阁老的次谢丕;虽是排在第四;可是是直隶乡试解元;在京早有才名;要是父双状元;也是一段佳话。以上三人;就成为今科春闱状元大大热人选;已经有人开庄;用这几人坐局。
沈瑞听到长寿提及此事;也跟着凑趣;让长寿去压了五百两银;压沈瑾状元。
等长寿回来;与沈瑞禀告此事时;便道:“还真让二哥说着了;三人瑾少爷的赔率最高真是小瞧人;就算这次瑾少爷只是亚元;可也未必才学就不如会元。就算大家如今觉得会元眼热;瑾少爷也当在谢二公前”
庄家开庄;是为了赚银抽水;越是有希望获胜的人选赔率自然月底;越是偏门赔率越高。早在二月开始前;京城也有人做局;当时做的是会元人选;沈瑾还是最热。如今会试考完;沈瑾虽依旧是热门人选间;却是热度渐冷;比不上新出炉的会元顾鼎臣与阁老公谢丕。
沈瑞道:“赔率高不是更好?要是赔的少;也没什么意思。”
长寿不由好奇:“二哥就对瑾少爷这么有信心?”
沈瑞道:“既是赌局;看的就是运气了。”
长寿笑道:“那小人可要盼着瑾少爷运气好了;要不然二哥的银就要打水漂了。”
沈瑞笑了笑;沈瑾的运气好不好;不再考场发挥;而在考场外。
“父双状元”虽是佳话;可当年王华、王守仁没成;现下谢迁、谢丕父也未必成。谢迁已经是阁老;旁人未必乐意谢家“锦上添花”。
至于沈瑾的运气;就要看弘治皇帝的心意。“父双状元”是佳话;“兄弟双状元”也是佳话;沈理是侍讲学士;亦是天近臣;又不如谢迁这样显赫。沈家族人出仕的不少;可沈沧去世后;剩下的品级都不高。
沈沧“百日祭”虽过;可按照时下规矩;沈瑞这个孝还是当闭门守孝;谢绝各种交际。因此;除了族人姻亲这几家;沈瑞露了个面后;又开始居家读书的生活。在这之前;祝允明来辞行。
魏校的成绩在这里;只要殿试不失常;多半在二甲前列;不是入庶常院;也能为京官;因此祝允明决定先一步离京了。
不知是有前几次的挫败;还是徐氏的劝解;祝允明并未露出太多沮丧。不过对于科举;他也没有死心;否则就不会婉拒徐氏直接出仕的提议。以举人补官;毕竟不算正途;祝允明既想要科举出仕;不愿如此也是正常。
徐氏只是姨母;只有建议的;又不能替祝允明做主;既是他不愿意;便也撂下不再提起。不过在沈瑞面前;徐氏不免唏嘘道:“这已经是第五次应礼部试不了;可见在这上没运气杂途官虽难做到五品上;可这个年纪;就算考进士;年资熬下去;还想要登阁拜相么?”
沈瑞道:“或许是祝表哥不愿堕祖上荣光”
祝允明的祖父是进士;外祖父是进士;要不是少年丧父;说不得父亲也是进士。在寻常耕读人家眼;举人已经是了不得的功名;在祝允明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