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内四房,也只剩下三房。三房沈湖、沈涌不堪,其实三老爷沈浩与四老爷沈涟还是不错的。这许多年,沈涌、沈浩多在京城、广州、泉州等地经营,松江这边三房产业大多是沈涟打理的,经营能力着实不弱。且,沈浩到底是庶出,要从三房选,也只能是嫡出的四子沈涟。
从三房分家的事中也看出沈涟是有血性、有行动力的人,末了同二哥沈涌又能将所得五成家产平分给庶兄沈浩,也算是仁义。
最终,沈理也找不出比沈涟更合适的人了,便也认了。
今日见沈涟能不避讳的提起当初错事,诚意悔过,沈琦与沈瑞对他更多了几分信心。
沈涟再三谢过沈琦、沈瑞,坐在总管之位上,看着对面垂垂老矣的族老、堂下乌压压站满一院子的族亲,心中豪情万丈,心想以他的经营手段,不说日进斗金,也必不会辜负父大家对他的厚望,宗房能让族产翻番,他更能!于是现下就盘算起明日要先从哪处产业视察
谁知道,他这儿满心感激不计前嫌的四房呢,这族会刚一开始,他亲大哥就先跳出来跟四房发难。
沈湖是早憋着劲就质问沈源,一直没得到机会,先前排座次是和沈源对坐厅堂两边,且有那么多官员大人物在,他也不敢扯脖子喊着问。这回重排了座位,他这三房宗子旁边就是四房宗子沈瑾,沈瑾身后的座次便是沈源。
沈湖可算找到机会,那边执事子弟喊完肃静,新族长沈琦还没开腔,沈湖就起身大声问道:“我这听说贺老太太找你还孙氏的产业了?你竟然还说不要?那好,贺家既然能还你们产业,也当把算计我的产业给我还回来吧!”
这说的是之前沈湖将名下几处旺铺与庄子在贺家钱庄质押,抬了银子与贺二老爷合股贩布,不想沈湖自己雇来押货掌柜携款跑了,闹个血本无归,还欠了贺家一大笔银子。
等到贺家拿着质押单子收产业,沈湖哪里肯认,只说贺二老爷设局侵产。偏贺二阴毒,又把手中三房质押的房契、地契直接转卖给了四房沈源。沈源这棒槌就真接手并打发人去三房催债了。这事儿扯皮了许久也没个结果。
族人们一听提到贺家,就立时想到那价值二十万的织厂,便都支起耳朵来仔细听沈源回答。
沈瑾真捏了一把汗,幸亏昨晚上都告诉老爷了,不然今天问起来,还指不上怎么闹呢。
沈源则是气炸了肺,他本就在肉疼那织厂,听沈湖一提,登时就撂了脸子,没好气道:“四房家事,干卿何事?倒是你说的给我提了醒儿,你那房契地契是我真金白银买回来的,白纸黑字你写的,你已是拖欠许久了,几时还我?”
沈湖也气炸了肺,跳起来就骂,再端不起斯文模样:“沈源你这胳膊肘他妈的往哪里拐?外人算计我也就罢了,你他妈的也算计我?!”
沈源大眼袋一翻,寸步不让:“算计?你自己抬着银子非要去入股,白纸黑字写的质押契书,自己姻亲弄丢了货,谁算计你?谁算计你?!就算算计,你找贺家去啊,这事儿跟我有什么相干!我真金白银买的你白纸黑字契书,你就能睁眼睛说瞎话?哼,沈源也是你叫的,目无尊卑,不成体统!”最后还不忘怼沈湖一句。
沈湖撸袖子都想动手了,指头几乎戳到沈源脸上:“你也知道自己个族兄?分明知道是贺家算计我的,你还腆着脸接这契?你钱买?你钱买假契书你活该你!这就是贺家设的局!你个蠢货糊涂东西,还是不是沈家人?帮着外人算计沈家,你良心被狗吃了?!”
沈源还带着在扬州为官时养成的官威,才不屑直接动手,袖子一拂:“你有良心?你有良心,我亡妻尸骨未寒你们三房就算计她产业?和我讲良心,你配吗?!”
“那是你姻亲张家骗卖!是张家的算计!”沈湖怒道。
这事儿他真冤枉,当时算计孙氏的可真不是他因为他压根没那个智商,三老太爷都没用他,直接用的沈涟。
沈源冷笑道:“姻亲算计?合着我四房遭你算计,就是姻亲算计,你被你的姻亲算计了,反倒不承认,你可真有良心!”
若论打嘴仗,沈湖这读书不成钱捐的监生如何是读万卷书科举出身的沈举人对手?
沈湖恼羞成怒,也不文斗了,直接上拳头要来武斗。
沈涟本见沈湖发难还生气来着,这也太不给他做脸,本想跳出来说大哥几句,可大哥说起被贺家算计的产业,沈涟也觉得这事儿三房占理,四房居然能同贺家狼狈为奸,也该说道说道。
谁知道这说道着能跑偏到当初算计孙氏嫁妆上去?
那事儿,是他沈涟全权经手的
沈涟如何还坐得住,见大哥袖子都撸起来就要动手,忙两步跑过去,拦住大哥,怒声道:“这里是祠堂!有什么话好好说,还有族长和众位族老做主呢!”说着,就去瞧坐在上首,正气定神闲缓缓品茶的沈琦。
第五百六十四章 人心鬼蜮(二)()
三房、四房的事儿本就是一笔烂账,议事厅堂上众人虽见两人掰扯,却也都懒怠管,况且说时迟那时快,这沈湖、沈源说话极快,你一言我一语,也不过几个呼吸间的事儿,旁人也委实没来得及管。
谁也没想到就发展成动起手来。
沈琦本见沈湖先跳出来,便端起茶盏品茶,想着由着沈湖先战一轮打击一下四房沈源气焰,他才好开口宣布依照族规给沈源论罪,免得沈源不服再闹。
沈源从辈分上说,是伯父,是长辈,他这新族长就算不立威也绝不能上来就被人压制削了面子。
没想到沈湖这战斗力如此之渣,被沈源逼得都要动手了。沈琦这族长也不能干看着。
沈琦重重将茶盏撂在一旁硬木方几上,那边执事子弟立时高喊“肃静”。
堂上堂下一静,沈琦这才开口道:“湖大伯,如今贺南盛关在衙门,这次倭乱中他谋算沈家之事已是板上钉钉,等到了京城,还不知是什么下场。至于先前湖大伯你的产业是否也是他设局,就要等衙门查实再论了。若是属实,族中必要向贺家追回,讨个公道。若非他所为,则族中也会请衙门下海捕文书抓捕那押货掌柜,追查到底。”
听沈琦这般说,沈湖还是十分不满,嘟囔道:“分明就是贺家设局,这还有什么可查的?”
沈琦没理会他,转而向颇有得色的沈源道:“至于源大叔,我今日既为族长,便得用这族长之口说上几句,族规第四条写得明白,‘侵占族人钱财产业者当退还本主,违者除族。’因何会是这样重的惩罚?还不是因着同族皆骨肉至亲,自家人不护着自家人,反而谋算自家人,族人还可信谁?族中可还有宁日?这族也就不成族了。既不成族,岂不更是轻易就能叫外人欺辱了去!”
“当初,先宗房老太爷为族长时,也是凭的这条族规,让宗房、三房、九房退回了源伯娘的嫁妆产业。”沈琦看了一眼坐在族老之中面色复杂的宗房大老爷沈海,又给一脸羞惭的沈涟一个安抚的眼神,随后言辞锋利,怼起沈源,“源大伯也是吃过亏的,族中也给过源大伯公道,如今,源大伯怎的糊涂起来?贺家是什么样的人,源大伯你是吃过亏的,还会不知?他把三房的契书给你,岂是安的好心?!源大伯,纵你便是无心之失,也已是为虎作伥!”
沈源头次在这许多族人面前受这等训斥,一时脸色涨红,恼羞成怒,“这是什么话!我”
沈瑾却是抢先一步起身道:“族长说的是,家父也是一时糊涂。”
沈琦十分满意沈瑾的帮忙,见沈源还待说话,便抢在他之前,厉声道:“今日,我便以族长身份,向众族亲说上一句,我等同族血脉,理当相互扶持,彼此护佑,共抵外人。今日,大家当以源大伯此事为鉴,他日若有贪图小利勾结外人谋算族亲,族中定严惩不贷!”
堂下众子弟中,有沈环、沈宝等几个与五房交好的子弟,带头大声应诺,“遵族长吩咐,必扶持护佑我族亲!”
先是三五人,后众族人也都反应过来,纷纷应诺,一时声音震天。
这样的声浪冲进议事厅上,冲击着堂上每一个人的耳朵,冲刷着每一个人的脑海。
众宗子、族老瞧着正襟危坐的沈琦,不由得都生出几分敬畏来。
这声浪也将沈源那腾腾的怒火彻底浇熄,面对这样的声浪,他心底涌上惧意,不敢再多说,一个人,在宗族面前是那样渺小。
沈源讪讪的,甩甩袖子坐下了。
沈琦趁热打铁,待场中静下来,立时道:“今日有几宗事,要与众位族亲相议,头一件,便是因着这场倭乱,我沈家上下可谓损失惨重。而那日公堂之上,那闫宝文口口声声道,是四房许亲在前悔婚在后,又羞辱闫大小姐,方招至闫宝文报复。”
族人的目光再次汇聚到沈源身上。
沈琦严肃道:“源大伯,瑾兄弟,这件事,四房要给各房族人一个交代。”
虽然先前沈瑾对沈源又是劝又是吓,沈源已经心里有准备了,可当听到沈琦这样说时,沈源还是十二万分的不甘心,然有了方才那阵声浪威慑,他已没了和沈湖吵架时的胆气,只恨恨道:“姓闫的不是好东西!我在扬州时是姓闫的趁我酒醉时行骗婚!我儿中了状元,这门第如何还般配?”
沈源瞧了一眼堂下族人,脑子好使了一回,便道:“我儿能中状元,也不是我四房荣光,我沈氏一族,自理哥儿成了状元后,谁人不高看一眼?如今又出了个状元,我沈家在士林也算得上有名号,我岂能让沈家的状元娶个盐商的女儿,堕我沈家名望?”
沈源这般摆出一份全为沈家合族考虑的架势,也不管真能唬住几个人,自以为是大义凛然,又一脸正气道:“我这才后悔当初酒后不够谨慎,我是好言好语去退亲的,姓闫的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