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三人落座,便听得左手边一男子高声问道“你就是林寻?”
金牙坤见对方语气不善,扬拳反问道:“什么事情?”
“侯生,不得无礼。”长桌尽头坐有一人,身着雪色大衣,高束巾冠,大有高风雅士之样,刚刚叫林寻等人来坐的便是此公,当下站起身来作揖道:“打扰各位了,在下仇仕图。”
王凡也认得此人,忙站起来还礼。
一旁的金牙坤大吃一惊,自己在徐州虽然是只手遮天,但一到南雍,便觉得真是卧虎藏龙,随手一抓遍地都是达官贵人的子弟,当下脸上堆笑道:“原来是仇公子,小的真是有眼不识泰山。”话一说完,转念自己这边好歹还有林寻撑撑场面,于是又有了底气,直起腰板来。
林寻心中也是暗吃一惊,真是冤家路窄,当即上下打量一番,便觉得这仇仕图与自己想象中大不一样,毫无将相之后的傲气,相反浑身上下有一种难得的平和。
仇仕图淡然坐下,对林寻一笑,道:“这位必然就是林寻公子啰,早闻林家九子,今日一见,不想如此年轻。”
林寻惊讶此人眼光不凡,当即回敬道:“原来是仇师兄,当真器宇不凡。”
仇仕图拾起茶壶,站起身来一一倒满,笑道:“咳咳…哪里是师兄,我也是今年才到南雍来混个监生,今日偶遇林公子,咳咳…真是缘分。”
金牙坤一脸不解,小声对林寻道:“这厮他爹也是个将军,他怎么是个肺痨鬼?”
林寻瞪金牙坤一眼,忙笑道:“仇师兄说笑了。”
仇仕图缓缓坐下,掏出一叠丝巾,一阵剧烈咳嗽后,徐徐开口道:“今晚北极阁提前开讲,咳咳…几位公子可有兴趣?”
一旁麻脸男摇头道:“哎,各位有所不知,这袁老阁主半夜开课,当有规矩,名额有限,慕名者大多是无功而返啊!”
王凡接过话来:“无论如何,我们几个都准备去碰碰运气,听一听那袁老先生的大学问。”
仇仕图颇是赞同,点头道:“嗯,想当年袁老先生德高望重,冒死觐见,咳咳。。。多是仰仗他老人家吉言,大礼仪事件才罢了休,保住了一批老贤良;咳咳…”随即又摇头苦笑道:“但也听闻他老人家,咳咳…不轻易开门收徒,也不知道肯不肯收我这短命鬼…”
林寻见他自嘲,正想安慰几句,却听一旁金牙坤冷哼一声道:“仇兄哪里话?正是因为这大礼仪事件,正直大臣死伤殆尽,使得侫臣窃取大权,弊政重兴,这什么袁玄难道就没有过错?”
桌上几人齐齐盯来,林寻咽一口茶水,心道这死胖子怎么也碍起事来?却听仇仕图击掌叫好,道:“好好好,好见解,咳咳…敢问这位兄台高姓大名?”
金牙坤一时兴起,举杯答道:“姓常名坤,俗名金牙坤。”
“好名字,咳咳…常怀家国定乾坤,好名字啊!看来金兄对国事颇有见解,这大礼仪事件之后的确弊政百出,咳咳。。。但是袁老阁主当年尽力而为,何罪之有?怎能怪他老人家?咳咳…”
金牙坤冷笑道:“如今倭寇盛行,这帮文人被朝廷养坏了,文不能兴邦,武不可安国,哎…”
“咦,咳咳…”仇仕图倒也不气馁,心道此人虽其貌不扬,但是话语中却是头头是道,当下两眼精光迸出,道:“那金兄有何见解?”
林寻生怕金牙坤口无遮掩,忙正色道:“仇师兄,今日大内监察的厉害,小心隔墙有耳。”
仇仕图连连挥手,笑道:“林公子多虑了,咳咳…这国子监乃天子门下,那锦衣卫进不来的,就算听见了又奈何?”说罢又向金牙坤请道:“金兄但说无妨。”
金牙坤喝一口清茶,对林寻道:“林寻,你还记得那日我对你所说的罪魁祸首吗?”林寻知道他说的是在徐州马车上一事,点头道:“记得。”
金牙坤点头道:“我这嘴快,那时还不知你的身份,就算如今知道了,也要把这粗话讲完。”
“那日我说这倭寇之乱,有两个罪魁祸首,”金牙坤指着林寻道:“第一个就是南财神张太乙。”
一众人不禁汗颜,林寻笑道:“那第二个呢?”
金牙坤道:“东财神林季和。”
“啪啪啪,”只见仇仕图站起身击掌道:“好,听金兄一言,豁然开朗啊!”
林寻虽知金牙坤无意折损林家,但是这桌上众人却不以为然,多以为金牙坤讥讽林家陈家,纷纷咧嘴偷笑。
金牙坤正要说话,却听得此时南山内隐隐有钟声传来,林寻双眼一凝,似乎猜到了什么,再看在桌其他几人,王凡神色顿有一抹激动,起身道:“听…”
几人屏息数秒,又有爆竹响起,仇仕图一合折扇,笑道:“子时已到,北极阁要开课了。”
第二十五章 北斗七星()
亥时一刻,北极阁外的广场上站满了一百多人,均穿白衣白裤,低声议论,不时的抬头望着上方天台。
天台上只见一老者,身穿沧澜星云袍,神色不怒自威,双目如神,直直盯着夜空,林寻定睛一瞧,此人正是北极阁阁主袁玄。
袁玄右手承在浑天仪龙头上,抬头见天际七颗星辰缓缓转位,高声道:“天枢转向,摇光复位。”
只见七星连线,如模糊的斗柄向西指去,手中浑天仪中的天球疾转,群星闪烁,最后的破军星红芒大盛,袁玄又是一声喝道:“数七为标,合而为斗。”
台下一众学子都是一头雾水,面面相觑,台上一小书童招手示意大家安静,嘱咐道:“各位同窗安静,先生观星时最怕别人打扰。”
待北斗七星渐渐隐去,袁玄沉声喝道:“今日顺应天命,北极阁提前开座,天象使然,今年只得八人入阁。”
广场上顿时炸开了,众人吵杂纷纷。
“那怎么选?”
“去年不是有二十多个名额吗?”
“今年怎么这么少…”
袁玄走下石梯,众人立即噤若寒蝉,只见他指着仇仕图道:“你,还有你。”接着又选了几人道:“你们七人可入阁。”
广场上有人不满的低声道:“怎么能这样?”却又无可奈何,抱怨一番后渐渐散去,金牙坤王凡也是落选,只得与一干监生悻悻而回。
此时诺大的天台上除去袁玄只剩下了七人,林寻暗自捏汗,当下斜眼一瞥其他几人,也都是一脸庆幸。
袁玄清咳一声,道:“各位进阁听讲之前,须要谨记鄙人三点规矩。”
袁玄续道:“第一,守时,今日各位做的很好,鄙人很是欣慰。”袁玄一张老脸上难得露出笑容来,“第二,守信,学天文者绝不可妄言也,这第三嘛,守矩,便是要随时切记一二条规矩。”
众人齐声道:“诺。”
袁玄点头道:“那好,都进去吧!”
与阁外那些神奇仪器相比,北极阁里面却显简陋,唯有不大的讲台一桌,二三十蒲团置于左右,梁旁各有一木梯通往楼上。
众人各寻了位子坐下,林寻与仇仕图齐坐一排,刚一坐稳,便听袁玄开口道:“今日鄙人夜观天象,此乃春意时节,七星却是斗柄西指,暗指天下皆秋,鄙人推算在摇光破军归位之前,必是多事之秋。”
“在座七位能进入北极阁,都是天命使然,此后必是福祸相依。”
众人听此皆是倒吸一口凉气,早闻袁玄授课极其不凡,今日一见却如同神棍,当下面上都布满疑色。
袁玄何等眼力,厉声道:“如果谁质疑鄙人学说,现在就大可以离去。”
仇仕图起身道:“老师息怒,咳咳…我等愚人不解其中,还请老师原谅。”
袁玄冷哼一声,道:“若是愚人,料是也学不会这通天之术,学会亦是无用。”仇仕图本想表现一番,却不料反被袁玄讥讽,当下只得重咳几声,悻悻坐下。
袁玄斜眼示意一旁的书童发书,书童一一分发书卷后,有人低声问道:“师兄,这都是些什么啊?”
书童白眼道:“自己没长眼睛吗?”
众人本都是出身不凡,当下见这北极阁的区区小书童都如此傲慢,心中暗自不爽,不由得打起退堂鼓来。
见四下一阵唏嘘,仇仕图见林寻镇定自若,低声道:“林公子宠辱不惊,当真难得。”
林寻道:“仇师兄过奖了。”林寻左右瞧这仇仕图举止潇洒,待人和善,当下心中有些疑惑:也不知他老子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一想到下月百生会一事便觉得心虚,忙坐正听讲。
袁玄叫两个书童搬来了浑天仪的模型便讲了起来,二十八星宿之运转,东方苍龙七宿,南方朱雀七宿。。。讲完之后又是星宿推算,皆是晦涩难懂,众人畏于其威严都打起十二分精神来。
一堂课后已过丑时,七人也已是强弩之末,都起身准备打道回府。
林寻正要出门,却被书童拉住,递过一张小纸条,展开一瞧,“午门一见,可避祸福”,仇仕图却在门外招手道:“林公子。”林寻左右为难,当下又听仇仕图催促不好推脱,便将纸条收入袖中,道:“谢过师兄。”便快步出了北极阁。
书童回去禀告了袁玄,袁玄摇头道:“难道真是天意不可违?”
袁玄叫书童挂了红牌在午门,独自一人杵立广场,望着几人离去,抬头便见远处文曲武曲二星红光若隐若现,久久还未散去,喃呢道:“天权动荡,开阳相依,必有大乱纷起。”当下长叹一声,落寞回屋。
林寻和仇仕图自集贤居大门分别,各自回了小院。
见屋里漆黑一团,也不点灯,林寻打个寒颤,不禁抱怨起乔月与金牙坤也不给自己留个灯。当下摸黑点了蜡烛刚一踏进内屋,便觉得寒气逼人。
有人?
“乔月?”林寻轻声叫道。
“呼”一声剑啸划空,林寻只觉得烛火一抖,回头便见一道寒芒划过,暗叫不好,忙吹灭蜡烛爬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