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严樊复笑道:“公道自在人心,老夫虽强横,却岂能逆天而行?自古以来,愿赌服输。”
林寻双目一亮,顿时来了精神,笑道:“那前辈想要论何物何道?”
严樊右手一抓,空中银丝若隐若现,似断似连,看似杂乱无章却又浑然天成。只见严樊五指腾挪,林寻双腕上的银丝齐飞,收于掌中。严樊把右手摊开,笑道:“就论老夫掌中之物,天丝罗网。观我泱泱华夏,丝绸闻名天下,关外夷狄,无论皇室富商,或是平民奴隶皆喜爱无比。我西城天丝罗网便是西商前辈受那大财神沈万三之教,取其之意,为求自保而创立的绝学,如今更是睥睨天下。”
林寻暗忖,此人端的无赖,且不论这天丝罗网乃是西城严家绝学,论此物本对自己就不公平。光是这丝绸,历来都是西方丝绸之路为主,海路为辅,对自己是大大的不妙。所谓论道,便是格物致知,严樊出生敦煌,对丝绸的理解已登峰造极,林寻自知不如他,当下答道:“前辈所言不假,不过晚辈认为丝绸一物不过是财富与权力的附属品,与平民奴隶却是无缘,倒是丝绸一物通胡商,渡西洋,引得四方夷狄虎视眈眈,乱我华夏,孰知是功是过?”
严樊笑道:“非也非也,所谓南宋之后无汉人,却唯独这丝绸流传千古,丝既如此,人何以堪!青铜已蚀,陶瓷即废,良人不贞,唯独这丝绸一物看似软弱无骨却长存不衰,所谓道家有言,以柔克刚,方是正理。”
林寻一时苦笑,举杯道:“所谓祸患遗千年,此物诱惑百官敛财,致使百姓疾苦,如今流毒不消,西城可谓功不可没也。西城如此偏袒此物,大发丝绸横财,岂不是助纣为虐?”
“好大的罪名,如此一来,我西城岂不是华夏兴衰的罪魁祸首?俗语道,衣食住行衣为先,百虫吐丝,百丝聚线,百线成衣,何罪之有?若是以偏概全,历来改朝换代,起于莽草必因粮草之乱,那天下之乱根源岂不是这米粟?”
林寻顿时语塞,严樊心道,此子定非池中物,须趁他一时失势乘胜追击,以免此子再生诡辩,令自己失了面子。严樊正下身形笑道:“所谓功过,皆起人心,小子,你输在立意上了。”说罢右手一分五指,数根银丝齐飞向林寻,林寻躲闪不及,心想这老疯子莫非要杀人灭口?当下正要张嘴呼救,才发现口型虽对,却发不出声来,只听得严樊笑道:“小二,结账。”说罢掏出一锭白银,王二忙上前接过笑道:“老爷可吃够了?”又问道:“林寻小弟,这账多少?”林寻此时却说不出话来,严樊忙接过话道:“不用找了。”
王二见手上银锭足有十两,远远够了菜钱,忙笑道:“是是是,多谢大老爷。”严樊起身,林寻也不得已起身,形似木偶。原来严樊用天丝罗网封住林寻的声穴,令他发不了声,又控制林寻的几处经脉操纵林寻的行动,只见二人双双正要出门之时。
王二忙呼道:“嗨,帐房,哪儿去?”严樊笑道:“你家帐房与老夫有事,需得外出一趟。”王二见林寻表情僵硬,也不言语,顿时生疑道:“这不好吧,需得等掌柜吱一声啊。”
严樊不耐烦的扔出一物,道:“告诉你家掌柜就说,既昌永寿。”王二杵在门前,定睛一看,乃是一锭金元宝直插桌面,当下咽了咽口水,答道:“遵大老爷吩咐。”
严樊与林寻一路向北出了城门,绕出城去,只见城墙外一颗老樟树下,停着一辆破马车,马夫衣裳破烂不堪,眼神却是精亮,见严樊走来,忙上揖首前道:“主人,车马已备好了,先到凤阳港再坐船西去,到益州再换马车回敦煌,完全可以避开南北眼耳。”
严樊点头笑道:“不错不错,南北财神必定会来找老夫麻烦,老夫要避开他们,速回敦煌。”
林寻立在一旁,面无表情,只能听严樊布置。
严樊手捋胡须,思量半刻,说道:“将这小子带上,你们先走,老夫还有点事,随后就来。”
马夫却是不敢搭话,诺诺答道:“是。”
严樊瞧一眼昏睡的林寻,寻思他的穴道只是暂时被天丝罗网封住,但怕这小子醒来诡计多端,忙嘱咐道:“你们要看紧他,不要让他跑了,必要时你们自己决定。”
马夫当下不敢大意,答道:“请老爷放心。”
严樊点点头,转而对林寻道:“贤侄不必担心,老夫不会伤你的。”说罢右手一挥,从远处窜出一匹枣红大马,马上一人跳将下来单膝着地,低头道:“主人,马已备好。”
严樊不语,驶马向东而去。
马夫将林寻抬上马车,一路西去。
马车才行不过十里,林寻突然一阵痉挛。低头见自己身上的银丝已纷纷萎缩掉落,四肢虽麻木无力,行动起来却无大碍,林寻张嘴见也能发声,正要说话,忽然异香扑鼻,便觉得眼皮乏困,昏阙过去。
第四章 间或无间望大家不要吝啬推荐票我需要支持()
林寻醒来的时候,躺在一张松香软木床上,此时只觉得口干舌燥,肚子又饿的紧。
因为已经昏睡许久,从琉璃窗漏过的光线照射在床上,忽然觉得刺眼,便看不清东西,模糊中见一人影推门而进。
见身影是个女子,林寻顶着沙哑着的喉咙问道:“这是哪里?”
进门的女子见林寻醒来,大喜道:“公子,你终于醒了,这里是敦煌。”又见林寻有些恶光,忙上前拉住窗帘道:“公子好生歇息。”
林寻没想到昏睡至此,竟已到了敦煌,挣扎着伸出右手呼道:“水。”
女子忙倒上一杯热茶递给林寻,林寻一股脑喝完,方有力气问道:“还有吃的吗?”
女子连忙答道:“有,公子别急,主人怕先生醒来饿肚口渴,特地嘱咐奴婢时刻为公子备好热茶碧螺春漱口,后厨时刻为先生备好新鲜菜肴,每时辰便更换一次。请公子稍后,奴婢先去禀告主人。”
林寻点头默认,不到半晌,便依次进来数十名奴婢,个个容貌姣好,形体窈窕,均或捧或端各色菜肴。
待将这各类菜肴一一尝遍后,林寻自诩识尽天下佳肴,却也不如这几道菜品。这几道小菜品相样式虽然普通,但是味道却是出奇,入口初时不觉,一旦咽下,尔后便觉得全身飘飘然,想此味只因天上有。
随待林寻吃饱后,那女子便来传话了,说主人要见他。
林寻方一琢磨,想这严樊定是将自己绑与西财神,自古东西南北虽同出之沈家,但暗地里却水火不容,势不两立。如今自己落入西财神手中,怕是要利用自己对林家不利,虽说这意料之中,但还是不忍害怕。
女婢催的要紧,林寻当下只好随着一干下人前往,心道“自己也是出身大富大贵之家,见过世面,但这一路上却也是暗自吃惊。”
此处虽是西北,但一出门便见得一泓九曲绿水绕于其中,漫步过桥,方才见到这园林的真面目。
迎面一座小山,隆然高耸。山上幽竹纤纤,古木森森,山顶凿空,竟是一座翼然凌空的石亭。山下凿有水池,山水之间以一条曲折的复廊相连,,远处可见山水隐隐迢迢。林寻穿行过回廊,又见园中墙上藤蔓横生,池上碧莲挺立,心想这严家果然手段通天,在这西荒之地竟然造出这一片洞天。
这敦煌虽然接通东西方,往来富商络绎不绝,繁荣程度丝毫不逊于江南,人气鼎盛不输于应天顺天两府。但是气候干燥,恒温不定,在此处建造出如此庞大的园林不仅需要钱财无数,更要有逆天时,违地理的鬼斧神工之能。
一路上鸟飞鱼跃,各色珍禽异兽藏于草木之中,呼啸不绝。
林寻随众人经过最后一曲回廊后,终于看到了园林尽头立有一方厅堂,正上方匾额上书“西凰堂”三个鎏金行楷。厅堂四角雕刻繁复,霄云日落,百鸟朝凤之景全在其中。
林寻暗自点头,这西凰堂自己倒是听闻过,暗合“西凰朝圣,敦煌之王”之意,听说是西财神的议事堂。
林寻心道此人竟然可以随意进出西凰堂,必是西城少有的人物。
左右石柱各赋楹联,上曰:“生意如春意盎然”,下曰“财源似泉源不绝”,横批道:生财有道。
林寻不禁摇头,心道与这宏大的园林一比,这副楹联气势却是俗气难耐,逊色不少。
女婢低头说道:“公子请进。”说罢一干下人尽数退去,林寻推门而进,却见严樊独自坐在首座,身后站一人,脸遮黑纱,身穿黑袍,完全看不清模样。在西凰堂只见到严樊和一个莫名其妙的黑袍,却在林寻意料之外,但此时仍然按捺不住,一字一顿问道:“前辈此番捉我前来是何意?”
严樊却是未察觉林寻语气,自顾笑道:“家奴们不懂规矩,此行没能照顾好贤侄,如今正在受罚。”
林寻不想与他绕弯,径直问道:“我只想知道前辈为何要害我?”
严樊摇了摇头,只笑不语。
林寻颠簸数日,心身俱疲,正要再问,忽觉身形不稳,喉间一甜,吐出一口血来。严樊见此景心想自己如此好的运气,刚得到财神玉佩又巧遇了林家人,好不容易捉到个活的,可万万不能死了。
严樊忙示意身后黑袍人扶林寻坐下,笑道:“贤侄先别急嘛,老夫请贤侄到敦煌嘛,不过是想让贤侄与老夫同游一番,共赏大漠风情。”
林寻当然不信这等鬼话,对严樊的身份却十分好奇,当下便问道:“前辈有意刁难晚辈,难道就不怕我叔父知道了,有违东西两家和气。”
严樊捧起茶杯,笑道:“呵呵,老夫就是西财神严樊,老夫怕谁?”
此话一出,林寻不禁倒吸一口凉气,虽然早料到了此人身份不凡,但没想到他就是西财神严樊!
西财神竟然亲自深入中原,而江湖上却无半点消息,此行绝不简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