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会稽郡因会稽山而得名,古自有之,统管山阴等十县之地,孝武帝登基前曾被封为会稽王,郡内景色如画,此时正是花红柳绿季节,峰川相映,沟涧纵横,绿荫草木笼罩其上,远望如绿云奔涌,彼此起伏。
数日后、司马雪一路从山阴小道钻出,向会稽郡翩然行来。
司马雪虽不谙世事,但猜想自已逃婚后,父皇孝武帝与谢府必定会派出大队人马,四处查找,自已绝不能在一个地方呆的时间过久,会稽郡北麓地势平缓,沃野成片,此时正是春耕农忙季节,田间垄头,处处皆有农人佃户引歌而耕。
田间一位老者穿件灰色露体短衣,用块布巾包着头,驾着两头牛,手扶一把铁直梨,一边挥舞鞭子,一边吆喝耕牛,来来回回的翻地,田地全是翻一面留一面,翻好的一面露出肥沃的黑土,没翻的一面长满荒草。
“老伯,这边的地长满荒草,为什么不耕啊?”
驾牛的老者赶着牛耕到地头,见司马雪身材纤秀,俏立地头黄土绿草中,双目清澈空灵,十分娇俏可爱,便回答道:“小娘子,一看就知你从来没种过地,留得这半边要回回肥,明年才能种稻。”
“老伯,这儿距会稽郡城还有多少?”
“过了南面平坡,再走上一段便到了,日头快落山了,小娘子可要走快些,天擦黑后,山中狼虫虎豹可要出来了。”
司马雪“嗯”了一声,足下发力,沿着田中小道向南边的会稽城行去,体内灵力运转,奔如行云流水,一柱香后,远远便望见了会稽城墙。
“公子,慢些跑,不要跌倒。”一名女子声音在旷野中响起,司马雪依声望去。
草地上快速奔来二名少年,约莫十多岁的年纪,一身的银色绸衣,梳了刘海垂髻,身后还跟了约十来个人,有男有女,从衣着看,应当是仆奴之类人物。
两名少年见司马雪站在路中,脚下木屐哒哒,一起朝着她奔了过来,其中一名少年目光灵动,远远问道:
“俊俏的小姐姐,你说我与弟弟谁跑得快些?”少年声音清脆,皮肤嫩白,一嘴江南吴地口音,司马雪心中欣喜,应道:“你俩是一起跑来的,谁也不快,谁也不慢,要不再跑一次给姐姐看看?”
少年脸色有些沮丧,不甘心的望了望身边同伴,十余名仆奴也都跟了上来,一位青年女仆看了司马雪几眼,然后对小童说道:“少公子,不要再跑了,可累死奴婢了。”
“告诉姐姐。”司马雪微微一笑,问一直沉默的小童道:“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谢肇,他叫谢峻。”少年大大方方答道:“家父谢琰。”
“谢琰,怎么好象以前听过这个名字。”司马雪一边搜索记忆,一边轻声嘀咕道。
“听妹妹口音也是本地人,怎么连望蔡公会稽内史的名号也没有听过?”青年女仆露齿笑道:
“谢安之子谢琰现任会稽内史?”司马雪蓦然醒悟过来,话刚出口,顿知失言,晋人极讲孝字,对故去的父系长辈要注意避讳,不能直呼姓名,如外人无意间当面提及,晚辈子弟对空礼拜,示以哀意。
“不懂礼数的女子,太傅名讳岂是你可以随便乱叫的。”青年女仆对空拜了拜,然后瞪了司马雪一眼,拉起两个少年,向会稽城方向走去。
“此女长相俊美,却这般不懂礼数,定是北伧蛮人之后。”一名仆人低声给司马雪下了个极差见评。
谢安生时名动天下,东山再起后,先力拒桓温篡权野心,后在淝水一战中,指挥北府军,大败前秦百万大军,感动天下多少汉人泪流满面,鼓红了双掌,最后素业为退,先让相权,再让军权,晋室任何士族权臣提及谢安大名,也需尊一声谢太傅。
司马雪顿生一种不安感,自已久处深宫,竟不知会稽内史便是谢琰,刚从建康乌衣巷谢府逃婚出来,不意险些闯进会稽谢氏地盘。
暮色淡淡低垂,如云烟般笼罩会稽城,北人垒土为墙,南人伐木筑壁,会稽城属于南方,因此城墙中垒有大量巨大的原木,两根大原木前面围了一圈人,上贴一付官府画影文书。
司马雪见奇心喜,立刻钻进人群中查看原由。
文书上画有女子图影,模模糊糊看不清模样,一边有字,上书公主司马雪被妖灵掳走,有发现举报,赏黄金百两,文书还有官府大印与内史私印,私印中名正是谢琰。
发现本公主便得黄金百两?司马雪心中一慌,感觉身边众人眼睛正在上下打量自已,连忙悄悄退出人群,一溜烟向城西奔去。
春季的天、日头短,稍一徘徊间,天色便慢慢的暗了下去。
十三节 鬼门主()
暮色苍茫,霞光灿烂,“啾、、”数只苍鹰嘶鸣着,在空中翱翔而过,孤寂的鸣叫着飞向远方。
司马雪沿着一条山路,疾步如飞,希望在日落前找到宿身地。
一块巨石上出现在前方,奔过巨石,眼前蓦然出现一处山坡,半山坡上,一角房屋脊梁在暮色中隐现,司马雪奔到近处一看,大感失望,面前是一座废弃的破庙。
庙门朱漆斑驳剥落,庙墙崩塌一半,残墙上几株野草,在暮色中瑟瑟颤抖。
司马雪闯进庙内,大殿颇为宽敞,只是到处挂满灰尘蛛网,正中几尊残破佛像居中而坐,头像丹青暴裂,无精打采,一看就知好久没吃到香火,供桌上污秽遍布,到处弥漫着一股腐蚀的味道。
“道长大叔。”司马雪心中嘀咕:“你眼下知道我逃婚了吧,有没有出城来寻我?你个没良心的臭道士,如今可不许和本公主说什么一切顺其自然的鬼话。”
庙外峰谷中,山风呼啸,如歌如泣。
司马雪吓的一哆嗦,根本不敢再出庙门,四下放眼一看,庙内最安全的地方唯有一处横梁,上不露天,下不沾地,当下拖过供桌垫脚,将横梁上的灰尘一一清理,先把贴身布包放上去,一卷身,上了横梁。
一柱香后,黑暗笼罩大地,月华东升,夜色彻底降临。
司马雪又累又饿,孤零零的栖身横梁,愁肠百结,生气孝武帝的蛮横,怀念高恩华的随和,渴望李姨娘的温柔,梦想着睡醒高恩华就出现,一时心情复杂忐忑,慢慢便睡了过去。
“吱”一声,在黑暗中传来。
司马雪一惊而醒,偷眼四望,只见庙外月色皎洁,树叶在风中飒飒作响,尤显夜之幽寂,正想合眼再睡,眼角一扫,心一刹那间提到嗓子眼,吓的一把捂住嘴。
两个黑影,悄无声息的站在庙外一动不动,如鬼如魅,未等司马雪看明白,两个黑影无声无息的飘到庙内,横梁下顿时寒意凄凄,阴风惨惨。
“门主驾至,众神现身。”一个幽幽的声音在横梁下响起。
“呜、呜、、”一片幽幽声音响起,庙内景色一变,幽黑变成一片茫茫灰色,四面庙墙消失不见,仿佛置身于荒野之中,只是看不到天空月色。
“小神等参见门主!”一片阴惨惨的碧光,从灰色中飘来,在两个黑影四周汇聚,一片声音如夜枭嚎叫。
“众神平身。”黑影门主蛮有气势的应了一声。
司马雪会施展梦遁术,心知庙中一切是术法幻化之象,只是梁下鬼气森森,显然非是人类,浑身骇得一片冰冷,仿佛置身一个大冰窖中一般,只有用力的咬紧牙关,不使牙关相叩而发出响声。
“有生人气息?”门主忽然尖声大叫,“吱、吱、、”碧光中发出一片凄厉鬼叫声,司马雪的心“嘭”的一颤,好似跳出来一般,毛骨悚然的紧紧闭着眼,祈祷横梁下一群鬼秽之物不要发现自已。
“哎呀,笨猫道行见长,居然能发现小爷。”庙外,月光下出现一个淡淡人影。
门主尖声嘶吼:“凌风,又是你个讨厌的家伙,还不快滚。”
“明明是百鬼夜嚎,却要称众神参见。”凌风在月下上前两步,,朗声讽刺:“一只笨猫,夜夜学什么名士‘清谈’,帝王临朝,如今还不归降,随小爷回去向主人请罪。”
“众神上前,今夜不搞众神‘清谈’,改吃凌风。”门主一声尖叫:“吃了他,吃了这个坏家伙。”随着门主凄厉的吼声,一片碧光幽魂纷纷向凌风扑去。
“笨猫,会招魂术了?”凌风大叫,“唰”一声,手中多了柄长剑,剑尖上挑了一张符纸,颂咒一抖,符纸火光燃起,扑上来的幽魂被符纸火星一溅,立时冒起一股青烟。
“吱、”一声,幽魂们顿时惊散四遁,“凌风去死。”门主一声长吼,如一道轻烟般扑向凌风。
凌风挥剑一斩,“咔”一声脆响,黑暗中如砍朽木,双方平分秋色,长剑斩在门主身上竟斩不进去。
“吱、”一声,四周一片幽魂又四下扑上来。
“天灵灵,地皇皇,拜请六丁神显法身,速现!”一段咒语声在黑暗中传出,横梁下光明如昼,凝聚出六位金光闪闪的六丁神,拦住扑上来的幽魂,双方缠斗了起来。
司马雪心神紧张,偷偷祝愿下面这个陌生人凌风取胜,片刻后,数名幽魂被六丁神击毁,化为一股灰烟,二位六丁神被幽魂扑倒,变成两张符纸。
“可恶的家伙。”门主一边狠狠猛击凌风,一边尖锐吼叫:“从小便拎本尊脖子,烧本尊尾巴,偷本尊鱼,如今吃了你,赔本尊的鱼。”
“笨猫,这般小心眼,以前的事,竟然件件记得?主人专赐小爷葵花镜法器,看我如何收你。”凌风笑谑道,一道紫光灿烂绽放,一个铜镜模样的法器、在半空中上下翻腾,紫芒缤纷,罩住下面的凌风。
远处山谷中,“咝、咝、”传来一片飘飘渺渺的嘶鸣声,声音时断时续,极快的向破庙冲来,月光下碧光闪烁,象挂起两盏灯笼,诡异万分,两盏灯笼由远而近,一闪便到了附近。
“什么人敢来万神谷欺负门主?”一声嘶哑声音在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