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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舅父你朝令夕改,害我不浅,气死我了。。。。。。”王廞将书信从头至尾又仔细看了一遍,“啪”的将书信撒碎,大骂:“王恭,你这个言而无信的老匹夫!”
绿萝听王廞言词前恭后倨,又见王廞形如疯癫,只是自已一介婢女,也不敢张口搭话,悄悄退出房中,将消息报告王贞和王泰。
“父亲因何事如此愤慨?”兄妹俩匆匆赶到佛堂,一起躬身询问。
“老匹夫王恭出尔反尔,不守信义。”王廞狂怒之下,索性直接用白话大骂道:“起兵清君侧的事儿黄了,如今他与司马道子早已和好,来信令我等就地解散乡兵,听侯消息,咱爷仨可被他耍残了。”
“坏了,咱骑虎难下。”王泰立刻明白此中深浅,说:“父亲先在吴郡扬刀立威,又在姚氏坞堡聚积数万兵甲,如悄无声息的散了府兵,日后如何在吴郡立足?”
“难以立足是小事。”王廞恨恨的说道:“王恭手握北府军精兵,司马道子难奈其何,可咱爷仨如今无官无职,司马道子那天想收拾我,本府数千人口皆是刀下之鬼。”
“父亲打算如何做。”王贞问道?
王廞摇手道:“事关王府数千人口性命,且容为父细细思量,你俩先退下。”
王贞和王泰离开佛堂后,两个时辰后,一道阴森森的怨恨之言从佛常中传出:“王恭,你失信于前,休怪我王廞无义在后,不是你死,便是我亡!”
翌日,王廞写了一封罪己书,命亲信送往建康太傅司马道子手中。
在信中,王廞声称自已受到舅父王恭的胁迫,于吴郡私自召募部曲兵甲,有罪于晋室,如今迷途知返,愿起兵征讨京口王恭,一表自已对朝廷的忠诚。
“把王廞的罪己书送给元显处理,我看看这小子有没有真本事。”司马道子一边搂着两名嫔妃摸索,一边喝酒赏舞,将信件直接转到司马元显手中。
建康西府中,炭火熊熊,歌舞翩跹。
司马元显一脸香粉,身披一件绸质披风,腰坠香囊,香囊在炭火的烘烤下香味浓郁,正在宴请参军高素等人。
“爷爷王导一生为晋室中流砥柱,一生高风亮节,子孙却一个比一个不肖不孝。”司马元显一脸嘲讽,将罪己书递给高素,幸灾乐祸笑道:“王廞竟想和王恭斗,外甥打舅舅,这外甥多半是假的,此事有点意思。”
“将军准备如何处置王廞。”高素看完王廞的罪己书,没接司马元显的嘲讽,直接询问?
“王廞要打王恭,这种笑话千载难逢,让他们好戏开台。“司马元显抚摸了一下苍白的手指,一脸笑意的说:“两边派人下书,以安帝之名下诏王廞出兵,一面派人通知王恭备战,本将军在建康坐山观虎斗。”
“高明,将军此计高明。”高素不咸不淡的拍了个马屁,拱手说:“小将这便派人传信京口,既卖王恭一个顺水人情,又能笑看王氏一族内斗。”
“好,好,快去,快去。”
王廞收到安帝诏书后,立刻命人将孙大眼请来,两人略略寒暄。
“孙道长,情况突变,本官忽得朝廷司马太傅支持默许,起兵讨伐逆贼王恭。”
“起兵讨伐王恭?”风向突变太快,孙大眼一时间懵头懵懂,不仅反问道:“王恭不是王大人的同族舅父嘛?”
“这舅父可把本官坑苦了。”王廞笔削春秋,捡着对自己有利的话说了一通,又拿出安帝诏书,说:“本官若不出手一博,吴郡王氏一族早晚必受诛杀。”
孙大眼立刻就似吞下一个烫手山芋般难受,如今陈、曲二府已灰飞烟灭,王廞提供的一百名女兵也已分派给甘派高手吐不出来,此事若让传功长老等苦派中人知晓其中原委,只怕连孙恩也难已保全自己。
“王大人,此事贫道需向小师君请示,请他定夺。”
“事关本府人的性命,也关系到贵教的兴衰,请贵教一定出手相教。”王廞没有丝毫士族子弟的傲气,拱手央求说:“事成后,本官原将王府的一半割让给孙长老使用。”
“此话当真?”
孙大眼听到割让王府一半这句话时,心咚咚的跳了一跳,帮王廞一次忙,自己便有了江南士族人家一半的财富。
“绝对当真!”王廞见孙大眼心动,进一步开价:“本官还可与孙长老联姻,府中除了长女王贞,庶出之女任孙长老挑选。”
孙大眼的两只大眼晴灼灼放光,若与王氏联姻,自己等于一下子跃身士族。
大晋朝士庶之分森严,士族是天,庶族是地!何况孙大眼连名庶族都算不上,在天师道混了多年,偷偷存下点银两仅能置两亩薄地,便算有了地,在大晋照样还是没地位的庶族。
“晋室朝廷如今真的支持王大人?”
“孙长老再看看这诏书。”
孙大眼以前当过小官,将诏书大约仔细一看,暗暗盘算了一番得失,感觉此事有大利可图,大不了牺牲教中一些人手,便说:“王大人且宽心,贫道定当尽力说服师君支持此事。”
王廞面色一喜,心中多了一份底气,恭恭敬敬将孙大眼送出王府朱漆大门。
七十四节 准备冲()
一日后,彭城宅院中,春光明媚,孙恩和孙大眼坐在堂中,房门大开。
“师君,士族中人都喜欢口传家书,言而无信,咱们帮不帮王廞?”
“你如何看待此事?”
“本教如今骑虎难下,事先拿了王府中许多好处,教众们眼下更加拥护小师君。”孙大眼看看孙恩脸色,小心翼翼的说:“富贵险中求,若能助王廞拿下王恭,一是可以从王府要到大量好处,还能从司马道子那讨得好处。”
“王恭处有何消息?”
“王恭处尚无消息。”孙大眼实话实说,又道:““这事最大风险便是要与北府军过过招,不过只要本教安派妥当,应无损失,还可向王廞大要好处。”
“王廞的诏书不是假的吧?”
“诏书是真的!”
“叔父是彭城主薄,也算大晋的官儿,炼的丹丸也均是进贡给司马道子,本教奉诏行事,师出有名。”孙恩眼中一亮,说:“通知王廞,本教愿意出手相肋,同时提醒甘派高手注意安全。”
“小道领命,小师君放心。”
王恭在京口收到司马元显派人送来的书信,急召幕府参军何澹之商量对策。
“王廞一生重名重利,以前日日与王右军父子争名,如今为了功名,竟然要助司马道子前来诛杀老夫这个舅父。”
“王将军,此事犹豫不得。”何澹之急忙劝说:“京口与吴郡两地距离颇近,王廞的部曲府兵两日间便可赶到京口,我军要提前想好应对之策。”
“王廞虽然不肖,但必竟是本官的外甥,其母刚亡不久,坟土尚新,本将军实在不想自家骨肉相残。”
何澹之莞尔一笑,道:“将军若不忍心对王廞用兵,便等王廞率兵进了京口,先挥刀砍了将军的头颅,再将斩了我等校尉将领绑了,一起送到建康换取功名。”
“命刘牢之带‘北府军’扼守曲阿县,阻王廞北进。”王恭恍然大悟,说道:“本将军传书一封与王廞,劝其退兵,两不相伤。”
十数日后,曲阿县外。
阳光明媚、如银练般从天空中抛洒而下,田野大地上,发出一片柔和斑驳的光,往年这个季节,士子们均要驾车踏春,农人佃户们也要扶梨耕做。
如今曲阿县城外空无一人,百兽遁迹,一股凛冽杀气!冲天而起!
刘牢之率领一万北府军列阵曲阿县城外,拒道而守,与王廞统带的三万余名吴郡各大士族的部曲府兵正面相逢,双方静默不语,都在暗暗观察对方。
北府军乃谢安所创,先由侄子谢玄统带,一直在北地防范燕军南下,乃拱卫晋室的中流砥柱。
“北府军”士兵护甲统一,人人均着正宗的秦黑色皮革,皮肤黝黑,虽然只有一万人,但列阵几个战队,静悄悄的如一片黑色树桩子屹立在古道中,阻住吴郡兵士北进京口。
王廞这次在吴郡出兵前,决心背心一战,利用安帝诏书,要挟吴郡各大士族派出精锐府兵一同参加战斗,各大士族不明虚实,只得从命。
三万余名吴郡各大士族府兵穿着各色各样,手中兵器不同,军旗也是五彩缤纷,有步行者、有骑马者、有驾牛者、甚至有骑驴者,看着对面北府军指手划脚,似赶集一般热闹。
一阵春风吹过,旌旗烈烈翻卷。
在吴郡出发时,王廞满腔壮志,一心想着平灭王恭,建功立业,一路北上途中曾连续收到王恭的三封劝和信,王廞一见到对和信,直觉便是王恭怕了,所以不但不谈和,反尔催促大军挺进京口。
王贞骑一匹通体雪白的战马,浑身金盔金甲,天罗绣刀把柄上的红绸,在春风的吹拂下迎风轻舞,如鲜血一般艳丽夺目。
“大人,是否冲锋。”银芙蓉纵马上前,低声询问?
王廞骑一匹高大黑色战马,望着对面不动如山的北府军,心中忽然害怕了!
他忽然意识道,如今是真正的战争!一会鼓声一起,许多人将血染大地,儿子王泰和女儿王贞、宠妾银芙蓉、包括自己都可能被杀,眼下王恭如派人来劝和,一定要谈谈条件,刀头子上舔血的活儿,实在不是士族子弟干的。
“芙蓉,再等等。”王廞心神恍惚的情况下,直接将心中想法说了出来:“也许王恭一会能主动来投降。”
“啥?”
银芙蓉和王贞、王泰差点被王廞这天真的说词震下马去,一齐扭头看向王廞,却见王廞面色认真的看着对面,并非嘲讽。
天师诸修全换上王府部曲府兵衣装站在队伍中,大部分修士神色凝重,唯有孙召聪面色狂野,早早将长剑抽在手中跃跃欲试,一付急不可耐的嗜血神色。
“传令下去,一会打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