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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呜呜”
看着空空荡荡的屋子,高巧儿终于忍不住了,捂着脸便开始哭泣起来。
“巍哥儿,你说说,这么些年我们做错了什么?爹妈怎的这般欺负我们?”
高巧儿实在是想不通,全是靠劳动吃饭,自己和相公从未有慢待爹娘过,如今却是落到了如此。
“你说这阿爹他们怎么这般狠心?那几亩薄田拿给我们能做什么?他们太可恨了”
对于农家人而言,最重要的就是土地,因为他们以土地为生存的根本,没了土地他们什么都不是。
肥沃的农田是农家人命根的命根,一下子七八亩地就这般没了,高巧儿自然是伤心欲绝。
高巧在一边哭着,高巍也是眼里喊着泪水,却不知应该如何安慰自家的娘子。
看着面前的一切,高仲迈着步子走了过来,擦拭着高巧儿的泪水终于开了口:“阿娘,莫哭了,仲儿给您唱歌好不好?”
从方才开始高仲便是在一边看着事情的发展,那些人搬家具的时候他也没有阻拦,不过他也不得不佩服自家外公、外婆居然能将事情做得如此之绝。
“仲儿,你开口了,你终于开口说话了?”
听着高仲开了口,高巧儿一下子便是露出了欣喜的笑容,擦拭了一下眼角的泪水,抱着高仲一下子心情竟然好了许多。
高巍也是笑了出来,自从高仲落水之后高巍一直觉着自家的孩子并没有出问题,更没有痴呆,他一直在坚信这是孩子不愿意开口而已,现在见着高中开了口,当下也是含着泪水笑了出来。
见到高巍和高巧儿两人神情放松了下来,高仲才舒了一口气。对于开口说话的事情,高仲一直在想,若是在之前开口说话不会取得什么好效果。而今正是高家最困难的时候,他在这个时候开口自然会让高巍和高巧看到希望,也不用再去担心未来。
在穿越之前高仲听过这样一句话,人之所以害怕,并不是担忧事情的本身,而是担心这件事情所带来的后果。
所以,高仲让高巍和高巧儿看到了新的希望,他们也就不用担心分家之后所造成的恶果。
高家分家的事情,是最近村里发生的大事儿,可是让谁都没有想到的是,这件事情居然平息的很快。高老爷子和高氏跟着周生一家一起生活,他们是得偿所愿,并没有抱怨什么。
而在所有人看来最吃亏的高巍一家也是安静下来,这几日采买回了锄头、镰刀等材米油盐,继续过着一个农家该有的生活,一点儿抱怨都没有。
高仲从那日之后依旧没有开口,继续安静的生活在背篓之中。
“三老,又要麻烦你了。”
高巧儿带着歉意朝着杨三老说道,说完又将身上的背篓放了下来,背篓里面依旧装着高仲。
微微一笑,杨三老跟着点点头:“你放着便是,这娃儿乖巧,闹不着别人。”
紧接着杨三老便是叹了一口气,抚摸了一下高仲的脑袋。
关于高家现在发生的事情杨三老可是亲历者,这分家的事情本来也是由他主持的,其中高巍他们一家吃了多少苦他心里也是知道的。奈何人家白字黑字写的明白,那周生设计的周全,只能眼看着他们一家人遭了罪。
高仲在背篓里面安静的待着,仰着头看着天空。
分家的事情,其实一直在他的心里萦绕。以前看穿越小说,人家说的什么寒门好歹也是落魄的家族,一家好好几口人,好几个兄弟,好几十亩田。而自己现在却家徒四壁,虽然也是有田,可只有下等田两亩,土地八亩。
田地,是要分开说的。
西南所谓的田一般指的是水田,而地则说的是土地,因为涪州地理位置的原因一般土地都是非常的贫瘠,甚至有些都是沙地,一锄头下去,锄头只有一半没入到田里,下面就是坚硬的石头。
不管是比背景,还是比家产,高仲比那些所谓寒门都差了许多。
最关键的是:进学,更是将高仲拦在了士林之外。因为这十里八村之中只有周生一个乡塾教书先生,几乎是垄断了村子的学童读书之路,不然周生也不可能的一下子乌鸦变凤凰了。
照着周生一家和他们一家的状态,日后想要读书那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了。
可是这里是大明朝,尤其是在明末,战乱纷飞的,有一个秀才、举人的身份将来自保才有底气。
所以看来看去,在这个时候读书才是最重要的。
“找谁呢?”
高仲皱了一下眉头,看着手里的红薯和土豆说道。
而今想要蒙学还是有其他的法子,或者去大家族的私塾,可毕竟那是人家家族培养后人的地方,旁的人关系不够可是不能进入的;再或者去找一个愿意教导自己的,这是最好,最简单的法子。
“找谁呢?”
大家族的私塾自然是不用想了,偌大一个涪州城秀才无数,举子一人,哪有什么读书的望族?所以不用多想高仲还是决定去找一个能够教导自己的读书先生。
其实识字对于高仲而言其实难度不大,毕竟穿越者加成在这里,而且后世的简体字虽然简化了不少,但是这样对于文字的熟悉程度也比一般人强劲不少。
蒙学识字什么的对于高仲难度不是很大,真正有难度的是四书五经、八股取士,在后世之中虽然也学了什么“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这样的论语句子,但是对于四书五经这类东西高仲是根本都没有系统的学习过。
更别说传说中的四书五经,即便是穿越到了明朝高仲也说不全什么是四书什么是五经。
所以,自己得进入到体制内才行啊。
“子曰:‘道之不行也,我知之矣,知者过之,愚者不及也”
过了晌午,太阳红火的挂在天空,坐在树荫下的杨三老已经迷瞪着眼睡去了,竹屋里的张与可依旧在拿着书本研读,而在他一旁的书童也是迷迷糊糊的低着头,开始钓鱼
看了看张与可,高仲咧嘴一笑,天上掉下来的文曲星就在这里,自己何苦去舍近求远?
又瞅了一眼熟睡过去的杨三老,高仲爬出了背篓,一路小跑着来到了竹屋外。
“君子之道费而隐。夫妇之愚,可以与知焉,及其至也,虽圣人亦有不知焉?”
虽然书童已经熟睡可张与可依旧坐在竹屋里拿着中庸研读,每读一句便停顿一下,细细品味其中寓意,觉着自己已然懂了不少之后才继续读下去。
“君子之道费而隐。夫妇之愚,可以与知焉,及其至也,虽圣人亦有不知焉?”
就在此时,张与可话音刚落,竹屋外便传来了一个轻灵的稚童声音,重复着他的话。
第五章拜师()
恩?
听到声音张与可皱了一下眉,起了身子朝着外面望去。
只见一个六岁孩童,手中抱着两个土疙瘩,正笑嘻嘻的看着自己,这娃子不是高仲还能是别人?
笑了笑,张与可这些日子也晓得这孩童不会开口,平日里极为安静,方才应当不是他开的口。又看了看周围没有其他人之后又坐了下来,认为自己听错了:“夫妇之不肖,可以能行焉,及其至也,虽圣人亦有所不能焉?”
“夫妇之不肖,可以能行焉,及其至也,虽圣人亦有所不能焉?”
这一次还是如同上次那般,话音将落下,一个清脆的声音再度响起,也是一个稚嫩的童声。
张与可有些生气了,放下了书本,拿起了折扇,抖了抖衣衫也不叫自己的书童,便是迈着步子朝着竹屋外走了过去。他要看看是谁在戏耍他,扰他静心学习。
可出了屋子却是没有见着一个人,只有高仲一个娃子,打着赤脚,手上拿着两个土疙瘩,正笑嘻嘻的看着自己。
锁了眉头,张与可惊奇的说道:“怪了,莫非我真的耳朵坏了?”
“君子之道费而隐。夫妇之愚,可以与知焉,及其至也,虽圣人亦有不知焉?夫妇之不肖,可以能行焉,及其至也,虽圣人亦有所不能焉?”
高仲咧嘴笑了笑,颇为得意的朝着张与可将他自己先前吟唱的内容给复述了出来。
“好呀,原来是你这娃儿!”
张与可吃了一惊,这孩子自己见了不下三四次,他的情况自己也听了不少,一直都认为这孩子落水后落了病根,怕是一辈子都是这般。没有想到居然今日听见他说了话,而且还是跟着自己背着中庸里面的经典道不可离。
“嘿嘿。”
高仲嘿嘿一笑,露出洁白的牙齿,显得是那么天真无邪。
“你这娃子不是不会开口,而今你的病好了?”
想了一会儿,张与可朝着高仲问道。
“恩,恩!”
高仲笑嘻嘻的点了点头。
“你方才跟着我念什么?”
见着高仲如此活泼,和先前完全是两种不同的状态,张与可便是好奇的冲着高仲问道。
“读书,”高仲脑袋一歪,眼珠儿朝上一看,然后说道:“蒙学,蒙学!”
“蒙学?”张与可哈哈一笑,然后摇了摇脑袋:“你可是想跟着我读书?”
“恩!”
高仲兴奋的点头。
“为何?”
见着高仲的举动,张与可便是来了兴趣,蹲了下来摸着高仲的脑袋好奇的问道。
“唔,你是文曲星,跟着你没错。”
高仲很快的给出了答案。
“哈哈哈,”张与可哈哈一笑:“跟着我读书可是要缴束脩的哦!”
“束脩?”
听见束脩两个字高仲兴奋了一下,所谓的束脩就是老师的工资,照着明代的规矩是十条腊肉再外加一切其余的礼品,这是亘古不变的规矩。
“你可知道束脩是什么?”
张与可笑哈哈的继续说道。
高仲撇嘴摇头。
“束脩便是你的学费,若是没有束脩,你便不能跟着我读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