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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不跪下,给两位老首长陪罪!惊了两位老首长,你以为你有几条命够赔?”
李云天见进来的是季家的二少,便饶有兴致的打量起了季学雷。
这个小子大概三十多岁吧,脸色苍白没有血色,可以断定是不怎么见阳光的主。性格这么恶劣,可以断定在季家有人护着。没大没小,可以断定受到的管教不严……
“季家主,这就是你的二公子?”李云天若有深意的看了看季良才。
季良才被李云天的这一眼看的头皮发麻。
前面李云天和谭政委虽然作势要走,但因为二老没有说一句话,代表的意思是还有可谈的空间。可是,经季学雷这么一搅和,怕是这件事真的要黄。
季良才恨不得一巴掌将这个不肖子扇翻。好不来,尽是来添乱!
余伯脸色已经白如纸。
季学雷这次的祸闯的太大,大到可能他的这把老脸都担不了这个责任。恨铁不成钢,恨铁不成钢啊!
“我为什么要跪?爸,我们季家虽然没落,但也不是任由着别人欺负!先前连传家之宝都要送出去,你可以知道那把剑代表的是什么?那是历代家主的镇族之宝,剑在人在,剑亡人亡!这是祖宗遗训!”
“孽子!你懂什么!跪下!”季良才怒发冲冠。
“我不!他们有什么了不起!我们季家的人,可以站着死,绝不跪着生!”
李云天突然觉得来了兴趣,他不紧不慢的扬手鼓了几下掌。
“不错,年轻人能有这份气度,倒是难能可贵。不过,你既然是季家二少,难道季家人都是这么没大没小不懂规矩的?”
“老首长,我教子无方,还望老首长不要见怪。如果惊了老首长,这柄龙首棍里剑便是赔礼。不附带任何条件,只是赔礼,为了孽子的莽撞。”
看着季良才对李云天恭恭敬敬的样子,连龙首棍里剑都要拱手送上,季学雷苍白的脸上竟然涌起了一抹血红之色。
他的眼光落在了龙首棍里剑上,那根古雅的文明棍曾经是他的梦想,现在这个梦想要被别人拿走,他的脑子里便有些嗡嗡作响了起来。
李云天看看季良才,眼光下滑看看龙首棍里剑,而后转头又看了看正如狼一般盯过来的季学雷,似乎兴致更高了一些。
他很自然的接过了季良才递过来的龙首棍里剑,还故意大力的在空中挥舞了几下,带起一阵呜呜之声。完了之后,便很绅士的将文明棍往腋下一夹。
“二少,让让路吧。你老子为了你,可是下了血本。”
“你敢!”弊红了脸的季学雷,用颤抖不停的手指指着李云天。
“哈哈哈,我有什么不敢的。今天这龙首棍里剑,我还就是要定了,你能奈我何?”
“我……”
正当季学雷要发飙时,季良才突然一声断喝:“拿下!”
欧阳闪身即动,一个小擒拿,毫无留手的将季学雷的双手反束到了身后,让季学雷的上半身整个的弯了下来,虽然是用强,但撇开欧阳,单从季学雷的姿势看,倒是像极了在给李云天赔罪。
李云天点点头,从这点看,季良才的家教还是不错的。只是可惜今天没有见着季学锋,听说这个季家大公子,颇有点本事。
“罢了,罢了。”李云天摇了摇手道:“今天我看这样也不错。这把剑呢,我就先收着,等你处理好家事,有机会我再来请教请教关于这柄剑的历史。我们走。”
李云天大步出门,看都没有看季学雷一眼。谭政委一言不发紧随其后,安天伟和小孙自然也随后出了门。
欧阳一直将季学雷押着,没有季良才的命令,他不会随便松手。
“将他押进来!”季良才的声音很冷。
欧阳随手一推,将季学雷推进了八室的中央,随即在季学雷的身后站定,只要季学雷有任何异动,随时准备出手。
季良才的脸阴的可以滴出水来。他的目光再也没有刚才和李云天相对时的谦恭,冷冷的让人生寒。
“余伯,你解释一下!”
“老爷……”
“说!”
余伯浑身打了个激灵,脸色苍白,却大汗如雨。
季良才既然是军师类型,平素很少发这么大的火,今天季学雷的表现堪称糟糕,他这个几乎等于是季学雷监护人的角色,难辞其咎。
“二少也是……也是……想维护季家的颜面……”余伯这么说,连自己都觉得勉强。
“哼!好!好一个为了季家的颜面!我看今天季家的颜面被你们维护的很好!好到你们都可以当这个家主了!”
余伯吓的差点一下子跪倒:“老爷,我知错了!”
“你有什么话说?”季良才冷冷的目光转到了季学雷的身上。
季学雷却一幅傲然之态,昂首挺胸。
“我没有什么可说的。但我不认为我做错了什么。季家不可欺!季家人不可辱!”
第1070章 一辈子()
季学雷倔强的傲然挺立,毫无知错悔改之意,季良才虽窝火,但知道这个二小子打小就是这个性子,还真不适合硬碰硬。
季良才与季学雷对峙良久,最终季良才还是没有舍得下狠心,只是很烦躁的挥了挥手。
“余伯,你将他带下去好生管 教。”
余伯大喜,季良才这话的意思是不打算追究今天季学雷惊扰李云天夫妻的意思,哪里还敢有半分拖延,拽着季学雷的胳膊便向对门的七号室里走。
“老爷……”欧阳想说些什么,却被季良才抬手阻住。
“是我的过错。”季良才黯然道。
“不关老爷事,那场风波之中受到牵连的人何止夫人?二少自幼丧母,老爷为了夫人和两位公子一直都没有再续弦,又为了季家这么大的一个家族呕心沥血,难道这一切做的还不够?”欧阳有点激动。
“欧阳,在整个季家之中,最知道我心思的人恐怕只有你。我接了家主之位实非得已,但就是这样,嫡系旁系之中眼红之人大有人在。”
欧阳显然知道季家的内情,颇有些替季良才愤愤不平。
那些整天吃饱了饭没事干的家伙们,不为家族的事出多少力,有闲了就在背后给你使绊子下套,季家如今已成这样了,还内耗不止,殊让人痛心。
季良才何尝又不是因为这一点感觉到相当疲累,他的一半精力都要放在应对这些毫无价值的事情上,季家复兴大业何日才能成功?
“老爷,那柄祖传之剑……”
“你难道也着相了?一柄剑而已。如果李云天敢收能收,则他们出手相帮的概率会大很多。怕就怕我存心想将龙首棍里剑送出去,人家不领情。不要认为李云天占了多少的便宜。真要论起来,如果李家介入到这件事情里,吃亏的不会是季家。”
既然不是季家吃亏,那总有一方会吃亏,要么李家,要么是黄家。
季家的传家之宝龙首棍里剑,此时正被李云天拿在手里,依旧是文明棍的样子。李云天将文明棍当成了拐杖,一步朝地上戳一下。
“老李,你这次收季家的家宝,是不是冲动了点?”谭政委提醒道。
“没事。我拿了他的家宝,季良才才有希望跟我们继续接触下去。如果不拿,相信季良才第二天就会离开大京都。他现在露面的时机不成熟,不会久留于大京都这块是非之地。”
“我知道这是给季良才放的一个信号。可这剑十分贵重,又是历代季家家主的信物,剑在手如见家主。你难道一点都不担心会发生什么事?”
“哪儿能一点都不担心?这柄剑这么重要,季良才说送就送,半点都不犹豫,给我的感觉似乎是很想将这柄剑送出去。而在介绍计划时却吞吞吐吐,这只能说明一个问题。”
“什么问题?”谭政委问。
“要么这柄龙首棍里剑是假的,季良才的胆子目前还没有肥到这个地步,龙首棍里剑自是真品无疑;第二种可能性就非常有意思了。”李云天故意卖了个关子。
“你是说,季良才准备借这柄剑,对家族内部进行清洗?”
“用别的解释都非常勉强,只有这一种解释与季良才的性格能力才相匹配。从老八班出来的人,哪里有一个是怂货?”
谭政委只一想便也觉得这种可能性乍一听似乎像是天方夜谭,但做为季家事件的知情人之一,谭政委很清楚季家的软肋所在。
不占天时,不占人和。上一次大京都事件中,季家如果不是内耗过于严重,也不会惨败至此。
“我将他的这柄剑拿过来,是替他找一个很好的清理内部的借口和理由。比如说今天的那个余伯,明显和季良才就不是一条心。而那个季家二少就更离谱。
将龙首棍里剑送给李云天这件事情发生之后,想瞒肯定是瞒不住。季家的有心人自然会借机生事。
而这些借机生事的人,相信会很快便被拉到季良才的黑名单之中。”除此而外呢?难道就没有一点别的可能性?”
“如此你来判断,你觉得别的可能性的概率是多少?”
谭政委语塞。如果她换位思考,从季良才的角度来考虑问题,便能发现季家已经到了不整不可的地步。
堂堂季家二少,素质低劣至此,难道真的说没有一点原因?
“先不说这把剑,如果季良才想要搞肃清,办法多的是,为什么会一定要选择我们?”
“因为季良才想借我们的手,架住黄家!没有黄家的牵制,他搞起肃清的效果便会很快见效。”
这便是世族人家需要共同面对的悲哀。
一个大家族必定会有很多的小圈子,这一个个小圈子各代表了一股走势和利益。如果没有一个强力且能镇鬼的人当家主,这世族分崩离析恐怕也只不过是早迟之间的事。
“拿了别人的剑,再被别人当枪使。这很公正嘛。”谭政委笑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