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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东西，事到如今还敢戏弄本钦差，我看你是……”眼瞅着自己带来的官差已经把利刃架到了鱼程远的脖子上，终于意识到自己被人当猴耍的魏溹也冷笑着缓步上前，似乎是在准备先扇对方几耳光也好发泄一下怒火。
“叮！”就在魏溹即将伸出巴掌实施报复面前的时候，突然响起了非常清脆的金属撞击声，只见得一道寒光闪过，刚才还架在鱼程远脖子边的利刃却已经没了踪迹。
“你……”惊讶，却并非是因为已经飞到了房梁上的利刃，也不是因为自己的小命受到了威胁，而是在于魏溹看到公堂之内突然出现了一个熟人。
当年就曾为媚骨天成的上官倩妤而神魂颠倒，以至于最终彻底激怒了鱼寒那小混蛋，如今的魏溹更是无法形容在重新见到这个依旧魅力无穷却换上一身戎装显得英姿飒爽的奇女子之后是个怎样的心情。
“拿下她！”高声咆哮着，仇恨不会让魏溹忘记已经失去了某些功能，他只是保证自己这些在宫中学来的那些特殊技能足以把任何女子折磨得痛不欲生，但这并不是他决定对上官倩妤动手的原因。
当年就已是惊为天人，如今的上官倩妤更是用笔墨与言语难以形容，魏溹很清楚只要把眼前这女子顺利带出祐川城，甭管是送给善妒的李凤娘还是送给北边的大金国主子，都能给他换来无穷无尽的好处。
“我看谁敢动！”鱼程远的脾气不错，一般不会轻易采取什么暴力行为，但别忘了这县衙里还有个慈母，而鱼夫人可不会容许有人在对自己的夫君做出威胁之后还用那种异样眼光盯着自家儿媳。
“嗒嗒嗒……”仿佛是为了证明鱼夫人的话同样能够具有震慑力，一队身着重铠根本看不清脸庞的侍卫突然出就这么出现在了县衙门口，也没人敢无视他们手中那闪光闪闪的强弩。
“你……你们……”小命受到了更加直接的威胁，魏溹这才意识到自己好像是在别人的地盘上撒野，但出人意料的是，在无比恐慌以至于双腿直哆嗦之余他居然还能继续嚷道：“你们要造反？”
“大人这话可是说过了！造不造反，那是我儿子的事情！”整个祐川城内就几十个差役，即便全都身着重铠也没资格造反，鱼程远也是微笑着解释道：“本官只念及祐川乃穷乡僻壤，实恐招待不周，打算先把你们给扔出去！”
第371章 让监军当先锋（）
代表朝廷前去祐川问罪的钦差被直接扔出了城，要说这种行为其实也就跟造反没什么区别，好在鱼程远在做出决定之后也没忘顺便给朝廷留点情面，至少魏溹等人看上去虽然有些狼狈却也没受到什么实质伤害。
当然了，如此恶劣的行为是否能够得到原谅，主动权并不在已经宣布闭城坚守的鱼程远等人手里，而当年就跟鱼寒不共戴天的魏溹在受到羞辱之后也没打算要以德报怨，率军为其提供保护的吴挺更不能就这么灰溜溜地回去。
战争似乎一触即发，但让人感到非常奇怪的是，不仅躲在城内负隅顽抗的鱼程远没有派人前往狄道城紧急求救，率军将祐川城围得严严实实的吴挺也没有趁着对方兵力空虚的时候主动发起进攻！
“吴将军，还要拖到什么时候？”被扔出城的魏溹虽性命无忧却也颜面扫地而且还被破了相，担心会因脸上伤疤遭到主子遗弃的他现在已经彻底失去了理智，甚至都敢跑到吴挺的中军大帐来发出歇斯底里的咆哮。
“行军作战之事自有本帅做主，监军若觉有何不妥，可代为上奏朝廷！”吴挺本来就不愿意打这一仗，如今虽说是已经有了发起战争的合理借口可以让他避免遭到世人唾骂，但一个新的发现也同样让他不得不为自己的决定再次做出慎重考虑。
早就知道祐川城墙经过这些年的修缮高达数丈，但在吴挺看来那也不过就是个唬人的玩意根本挡不住大军进攻，毕竟想要遵循传统工艺在几年之内修建出合格的夯土城墙可不仅仅是有人就行，而祐川显然不具备这些条件。
发起了一次小规模的试探性进攻，也没有遭到城内守军的有效拦截，倒是那些顺利完成任务的前锋将士带回了一个足以让吴挺傻眼的消息。
祐川城确实没有合格的夯土城墙，但人家有一整块大青石所构筑起来的坚固防线，至少在前锋部队的有效攻击范围内是没人发现城墙上的砖石连接处！
高数丈且少说也得有得好几里长的祐川城墙居然是由一整块大青石构成，要不是坚信自己的属下不会谎报军情，听到这个消息的吴挺还真得把那个敢在关键时刻跟自己开玩笑的先锋将军给拖出去剁了。
吴挺不知道的是，鱼寒为了能够确保家人安全琢磨出了用石膏水泥来修建主筋混凝土城墙，而鱼程远作为那小混蛋的亲爹也不是什么好东西，居然会想出刷上一层泥浆来掩人耳目的损招。
吴挺知道的是，也幸亏他没急吼吼地直接发起进攻，否则就这么一道看上去跟别地夯土城墙差不多的防线还真能让他吃尽苦头。
传统的攻城方式在这种城墙面前已经失去了大部分效果，因为城墙的高度远远超过了常规云梯和飞楼，而且吴挺相信鱼家父子既然能够捣鼓出如此匪夷所思的城墙，看似最容易被攻破的城门处肯定也没少藏陷阱。
最稳妥的方式莫过于昼夜不停地用传统投石机砸上大半个月，或者干脆找大金国借百十来门红夷大炮，但甭管是用什么法子，都很有可能被暂时驻扎在狄道城的鱼寒大军逮到机会实施报复。
“吴将军，城内只有区区数十差役，你却诸般推脱莫非打算抗旨不尊？”吴挺不愿意让自己的部将在祐川城外做出无谓的牺牲，魏溹却更不愿让那一家子混蛋继续蹲在城里逍遥快活。
“本帅适才已经说了，监军若有不满可启奏陛下！”很是不屑的表情，但或许是因为这个罪名确实有点严重，在得到旁边幕僚的示意之后，吴挺也还是给出了另外一种安排道：“传我军令，给监军大人挑两千人马前去攻城！”
“荒唐！本监军乃是……”又是前些天的那种威胁方式，但这次似乎还真就唬不住魏溹，他当即就根据朝廷已有的规定做出了反驳，毕竟这种玩命的事好像还真就跟他这种阉宦没什么关系。
“荒唐？监军莫非忘了军中无戏言？”成天都被这么个狗仗人势的无能鼠辈在面前瞎嚷嚷，吴挺也是早就憋了一肚子的火，反正这个已经完成了任务的废物留着也没什么用，吴大将军还真就不介意找个正当借口把监军给除掉。
“你……你这是在谋害忠良，我……我……”切实感受到了吴挺眼中的杀机，魏溹这下还真有点后悔了，一边哆哆嗦嗦地后退着，一边在尝试着用自己的特殊身份给对方造成压力。
“汝这阉宦算甚忠良？”一个成天就知道溜须拍马的阉宦也知道忠良二字，这话差点就让吴挺忍不住笑出声来，努力调整好情绪，冷冷地威胁道：“给你两个选择，要么立即出战，要么就让本帅以惑乱军心之名拿你祭旗！”
“吴将军，小的不是个东西，小的狂妄无知，小的在这里给您磕头了，您就饶了小的吧！”已经被负责拱卫中军大帐的精锐们彻底断绝了后路，感受着弥漫在空气中的凌冽杀气，魏溹也终于知道了在领军大将面前瞎蹦达是个什么后果。
“本帅可没闲工夫跟你胡扯，赶紧选！”吴挺很清楚，就眼前这种废物，要么就别去搭理，要么就直接予以彻底消灭，否则将来会有一大堆麻烦事需要应对。
“我……我出战！”已经算是彻底没了退路，魏溹也就只能两权相害取其轻，毕竟直接被拖出去祭旗那是肯定没希望了，反倒是率军出战说不定运气好点还能多蹦达一会。
“来啊，给监军找条裤子换上，半个时辰之后出战！”帐内突如其来的怪味让吴挺露出了厌恶的表情，要不是趁上次魏王为掩护鱼寒而出征秦州的时候收编了两千溃兵，他还真舍不得给魏溹配备部下。
“这模样不错！”虽说换了身衣裳的魏溹看上去依旧有些那啥，但吴挺还是很善良地做出了正面评价，并且很是体贴地安慰道：“别怕，两个时辰，你只要能率军在前面顶两个时辰，本帅就立即率兵接应并为你请功！”
“将军此话当真？”别看魏溹并非壮士却也已经做好了一去不复返的准备，如今突然听到这话，那简直就是兴奋得差点晕倒过去，毕竟在完全不懂军事的他看来只要运气够好也未必不能熬过这两个要命的时辰。
“刚才不都说了么，军中无戏言！”吴挺想要做出承诺也不需要拍胸脯，但为了能够让魏溹赶紧滚蛋，他还是指着旁边另一队整装待发的大军道：“瞅见没？这些精锐只待本帅一声令下即可出发，你还怕个啥？”
“大……大将军，您……您可一定，一定要说话算话！”就这么唯一的生还机会，虽然魏溹也知道基本不太可能获得接应，但还是得自己留下点念想。
“擂鼓！出战！”吴挺敢保证自己这辈子都没见过比眼前这废物还要愚蠢的东西，一时间也是失去了废话的兴趣，很是断然地颁下了进攻命令。
“将军，您这是打算……”出兵的战鼓已经擂响，两千零一个毫无战斗意志的废物被赶出了军营，作为军中智囊的段松虽明知这是自家主帅在趁机除掉那个讨人厌的监军，却还是忍不住发出了疑问。
“他毕竟是朝廷监军，若无罪而诛难免授人以柄，如今送他给英名不也挺好？”已经对魏溹动了好几次杀心，最终都因为顾虑到朝廷的反应而选择了容忍，吴挺也不害怕被身边心腹得知自己的安排。
“可那毕竟是两千青壮！”并非是出于仁慈，而是在段松看来当初拣回来的那两千溃兵虽然派不上大用场却也可以凑合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