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毕竟纸鸢在这年头虽然很常见，孔明灯也没少被用于各种节庆，但天上突然飘来个比房子还大且吊着箩筐的巨型麻袋，还是有些超出了普通民众的认识。
“这该不是哪个大户人家的被子让风给吹过来了吧？”没办法用常识去解释的现象，那就只能是凭想象进行猜测，而在狄道城内卖茶水的小摊主这想象力似乎还有所欠缺。
“老杜，你小子也太能胡扯了！谁家的被子能有一丈多宽？”谁也没有能力去把正在缓缓靠近狄道城的敌军热气球给扯下来进行认真测量，但凭借日常生活所积累的丰富经验，被逗得喷出一口茶水的茶客还是当即做出了反驳。
“老孟这话在理，谁家晒被子会挂个箩筐在上面？”本来就是老熟人，否则也不可能趁敌军攻城的时候凑在一起出来喝茶闲聊，另一位茶客也立即对同伴的话提供了有利支持。
“那你们说，这是个啥？”认真想了想，似乎也觉得自己的猜测确实有点荒唐，可又不愿意就这么丢了面子，买卖并不太红火的小摊主反正闲得无聊，也不介意继续跟熟客们抬抬杠。
“要咱说啊，这肯定是西夏那些牧民的帐篷！”认真抬头打量了一番，只可惜肉眼的观测距离还是比较有限，同样没能看清楚那到底是个什么东西的老孟也只能根据自己的经验做出判断。
“还说咱瞎胡扯，你小子也好不到哪儿去！这西夏国可是跟咱狄道隔着老远，中间还有个兰州城，他们的帐篷能飘到咱这里来？”普通民众懂得的知识不多，但好歹也是世居于此，对周边环境也是比较了解，小摊主当即就抓住了老孟这话里最大的破绽进行嘲讽。
“这可说不准，你没听说前些年……”也知道自己的猜测比较荒唐，但反正是闲得没事做，老孟也不介意根据某些未经证实的传说继续胡扯，毕竟他要是能把老杜给绕晕了，说不定还能省下今天的茶钱。
“尔等刁民听着，吾乃大金国……”小茶棚里的争执还在继续，顺着西北风飘进狄道城且并没有遭到守军阻截的大金国勇士可没这闲工夫听他们胡扯，直接就蹲在巨型麻袋下面的箩筐里举着铁皮喇叭开始了嚷嚷！
“金军来了！金军从天上飘过来了！”看来老杜是没办法收到今天的茶钱了，因为被吓得有些惊慌失措的他可是率先跑出了茶棚，并且正忙着一路嚷嚷着抱头鼠窜。
“二娃子，你还杵在哪瞅啥呢？还不赶紧逃命？”原本已经不会为总是被揍个灰头土脸的敌军大兵压境而感到担忧，但看着大金国这次还真就派出了天兵天将，打算前往府衙领取口粮顺道逛街的狄道民众还是显得无比慌乱。
“鱼大人，鱼大人！赶紧施法，把这些个祸害给整下来！”并非所有狄道民众都在忙着往寻找避难场所，也有那么些胆子比较一点的普通人，因为想起鱼寒曾引来九天神雷灭敌，而更加希望守军能够再展神威。
“尔等毋须慌乱，且退往两旁静观其变！”仿佛是听到了民众们的诉求，负责维持城内秩序的差役们开始出现在大街小巷，并且不断地大声安慰民众。
“公孙大人，公孙大人来了，大伙别怕！”如果要问狄道城内最为民众所熟悉的官员，那是非商鞅莫属，毕竟现阶段很多政令的公布都是由他率先出面做出解释，而这个铁面无情的作风也让他备受信任。
“大人，咱可不能用妖术啊！”若是在平时，商鞅的出现完全可以在很大程度上平息混乱的产生，但此时在看清他身后的队伍之后，不少的百姓却发出了有些惊恐的哀求声。
以前也并非没有在出现慌乱之后采用如今这种前呼后拥的方式出行，只不过商鞅这一次带的队伍也非常特别，因为那是由少数府学先生跟大量半大孩童所组成，却使得原本正在退往道旁的民众们开始产生了难以遏制的恐惧。
要知道，传说中甭管是妖道还是仙师，在祭祀的时候总是免不了要献上童男童女，虽说狄道民众如今已经不愿意再受到番邦蛮夷的欺凌，但要让他们眼睁睁看着自家的娃为此而被献祭，还是有些超出了心里承受底线。
传说中的妖术仙法谁也没见过，但可以肯定不仅鱼寒不会用而且商鞅也没学过，所以这位酷吏还是继续摆出了那张早已为狄道民众所熟悉的铁青面孔，很是无情地呵斥道：“休得胡言乱语，本官此行非是灭敌！”
不是来收拾那些飘在天上瞎嚷嚷的敌军？那意思就是不需要自家的娃做出牺牲了？
暗地里松了一口气，可百姓们紧接着又开始揣测商鞅带领孩子们出现在这里的真实意图。
“坐下，现在开始授课！”百姓们的猜测还在继续，倒是那些随同前来的府学先生们在得到示意之后，做出了一个匪夷所思的举动。
授课？大金国都派出天兵天将跑头顶上瞎嚷嚷了，鱼大人要是没能力把他们给收拾掉，那也该忙着组织大伙逃命才对，怎么还有这闲工夫瞎胡闹？
百姓们开始陷入了迷茫，但因为鱼寒已经成功击退了敌军的好几次进攻，他们还是决定在还没有遭到致命威胁的时候多看看，说不定那个成天不务正业的鱼大人这次又想出了啥缺德损招呢？
“拿着！”仿佛是为了证实百姓们的猜测，负责维持秩序的差役们开始忙活着给孩子们发放起了很常见的孔明灯，然后就开始带着更多相同的小玩意在前方空地上布置着什么。
第467章 成了科普教材的新武器（下）（）
就因为有了前几次的胜利，狄道民众们已经开始愿意相信那个成天瞎胡闹的鱼大人不会轻易让敌军进城，所以即使是在战事最紧急的时候，府学一直都在正常运作，而商鞅就是借着这个便利直接把娃娃们带到了街上。
正所谓初生牛犊不怕虎，娃娃们在没有受到致命威胁的时候会对天上飘着的箩筐感到好奇也很正常，看着自家的娃在先生的带领下显得是那么兴奋，道路两旁的民众就算再害怕也得停下脚步并且随时做出扑救准备，哪还有什么闲工夫去听天兵天将们在嚷嚷些什么？
虽说暂时遏制住了恐慌的蔓延，但商鞅的这个办法依旧充满了危险，一旦孩子们因此而受到了严重伤害，愤怒的城内民众恐怕也能直接让他和那些府衙差役付出惨痛代价，可谁让这千古第一酷吏的运气还不错呢？
国师在吸取前次教训之后特意挑了风和日丽的日子发起进攻，要说稳当确实是够稳当了，却也使得只能借助风力的热气球行进速度非常缓慢，至少想要从被发现的城头飘到孩子们所在的地方还得花点时间，而这个时间恰恰可以改变很多事情。
“先生，您是说天上飘着的就是咱手里这些祈天灯，只不过个头更大？”狄道府学依旧沿用了宋代很常见的教学方式，孩子们也不需要成天捧着书本摇头晃脑，在有需要的时候他们同样可以提出自己的疑问。
“按照黄定远先生的推断，应该就是这么回事！但为师才疏学浅，尚未予以证实！”受到吕祖谦等大儒那种严谨的治学态度影响，府学里那些负责给孩子们授课的先生也从不会不懂装懂，更不介意当众承认自己的不足。
“那要是我能把这个做大一点，是不是也可以带着大黄去天上抓小鸟？”孔明灯制作工艺并不复杂，自从五代时期发明以来就得到了大范围推广并且经常被用作祈福，而作为城内某个布店的小少爷还真有财力去做这种荒唐事。
“熊淼，你太坏了，小鸟那么可爱……”有时候即使是孩子的荒唐想法也很容易遭到谴责，而很显然旁边那个扎着俩条小辫子的小姑娘就不愿意看到这种事情发生。
“就是啊，抓小鸟多没意思，要咱说就干脆去采个云朵回家当被子……”
“你小子真没出息，都上了天还采啥云朵？直接抓个太阳放在家里，不仅暖和还看着亮敞，更能省下不少做饭的柴火……”
“你家屋子有那么大？要咱说……”
要说有时候太过宽松的教学氛围也会引起很多不必要的麻烦，先生的授课才刚起了头，孩子们就已经开始忙着充分发挥出了想象力，甚至都直接忘记了他们不仅正遭受敌军围困，而且头顶上还随时可能带来致命威胁的大金国勇士在瞎嚷嚷。
“这么大个家伙，还装着人，能是祈天灯？”无忧无虑的孩子们正在忙着浮想联翩，倒是旁边那些随时保持高度戒备的家长们毕竟见识要稍微多一点，也不太容易被先生这么一句话就给糊弄得忘记了危险。
“这可说不准，咱鱼大人都能用纸鸢布下欺天大阵引得九天神雷助阵，大金国国师好歹也是有些名头，说不准还真有这能耐！”没有掌握什么太过高深的知识，倒是有民众根据前不久发生的事情做出了类似推断。
“说甚呢？咱鱼大人可是能把大金国太子给生擒活捉的高人，就那什么国师能耐再大，还能有资格跟鱼大人相提并论？”天上的热气球还在缓缓靠近，地上本应被吓得抱头鼠窜的狄道民众却突然开始转移了话题。
“咳咳！”虽说暂时是不用担心民众们因恐惧而产生混乱了，但如此嘈杂的环境显然不利于教学工作的进行，商鞅此时也不得不板着个面孔呵斥道：“肃静！”
“尔等的想法都很不错，但你们留意过没有，不是每一个祈天灯都能顺利升空，也不是所有的祈天灯都可以飞到相同的高度！”先生也很清楚自己根本没办法解释这个现象，他能做的就是想办法把孩子们的好奇心变作研究更高深学问的动力。
“我知道，去年上元节，弟子做了个祈天灯都没能飞过树梢，结果引得爹爹好一阵生气！”说话的依旧是那个家底比较殷实叫做熊淼的小少爷，只不过瞧他这副委屈模样，恐怕那段遭遇也并不太快乐。
“那你知道为什么吗？”答案或许永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