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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咱老祖宗不都说了民以食为天么，就咱如今这……”城外敌军的例行炮击已经减少到了每天两轮，看国师如今这副架势也不大可能在短期内发起进攻，闲得无聊的蚩藿也不介意多给自家的混蛋公子找点事做。
“蚩藿此言虽是胡搅蛮缠，然此事却不可掉以轻心！”很是难得，商鞅不仅没有对跑来捣乱的蚩藿做出训斥反而是表示了支持，毕竟那混蛋的理由也确实很充分。
先前本与西夏进行了好次几秘密的交易，这些年积石州等暂时未受战火袭扰的地区也上缴了不少税赋，狄道府衙所拥有的粮食储备已经足够让全城军民吃上一两年，但仅凭这点家当显然无法对抗敌军的长期围困！
以前不懂得那些道理，也认为只要能够让将士们吃饱穿暖就完全可以避免战斗力出现下降，但如今的商鞅已经明白这还远远不够，所以也在琢磨着就算无法确保大鱼大肉的供应，也必须让军民们隔三差五地见到点蔬菜。
“行吧，公孙先生都这么说了，那咱也就不再藏着掖着了，你们随我来！”本来就是在利用敌军的围困促使改变发生，鱼寒当然对眼下这种最容易得到实施的战术有所预判，只不过先前并没打算这么容易就揭晓应对之策而已。
“大人！”离着府衙不远的一个废弃宅院，这些年一直得到了特别严密的保护，当年毅然决定弃文从农的殷启在这里呆了好些年之后已经看不到属于文士的儒雅，却还是秉持着文士的礼仪。
“怎么样？最近有何新的成果？”农学院的研究不能只是停留在理论层面还必须随时与实际相结合，鱼寒这才特意划拨了这么个宅院，而殷启等人取得的突破很可能帮助他破除眼下的困局。
“启禀大人，吾等自前年开始根据豆根菜的生长方式对各类蔬菜进行试种，如今虽是取得了些许成效，然则……”豆芽在宋代是很常见的食物，之前也没谁想要认真琢磨其中的原理，但殷启等人显然是从中受到了某些启发。
鱼寒以前从未提出过无土栽培的观念，只是设下了一个和目前相类似的困局，然后就交给农学院前去想办法破解，却不料这才过了短短两年时间，居然还真就取得了某些突破，只不过听殷启这话里的意思显然对进度有所不满。
“不错！不错！有了正确的想法比什么都重要，现在赶紧带咱去瞅瞅！”虽说只是两种蔬菜试种成功，但这种观念上的突破还是让鱼寒显得欣喜若狂，也没有怀疑殷启等人是否打算冒功请赏，只是非常渴望能够见到真实的成果。
“小白菜？这长得个清脆……”作为一个正宗的吃货，蚩藿对于这年头常见食物的了解恐怕还远在鱼寒之上，隔着好几丈距离就看到了那个满是青翠之色的木架，也不等旁人做出反应就直接扑了上去。
狄道城内暂时还没有出现太过严重的蔬菜短缺，毕竟这年头的百姓宅院里总是会留出那么一小块的空地，但蚩藿还是有太久没有见到这么多的绿色，却在认真观察了一会后惊呼道：“这玩意咋没长在土里？还能吃么？”
“咋就不能吃了？这要是长在土里，还用得着咱忙活好些年么？”靠近院墙的角落里突然传出了声响，显然对蚩藿的质疑感到非常不满，却并没有继续解释什么只是依旧背对着鱼寒等人抬头看了看天色道：“再晒上一刻钟就赶紧推屋里去，可别给冻坏了！”
“恩师！”露出了有些尴尬的笑容，殷启快步上前凑到着那人旁边轻声嘀咕着什么。
“鱼大人！”曾经只是面朝黄土背朝天地普通农夫却突然做起了府学里的先生，虽说已经过去了一两年，但屈满仓似乎还不太习惯现在这种身份，此时见到鱼寒等人的到来也是显得有些手足无措。
“满仓大叔，不错啊！这么短的时间就琢磨出了其中的道道，可是帮着咱解决了大问题，还不赶紧带着咱转转？”没有那些虚头巴脑的客套话，屈满仓的着憨厚朴实让鱼寒相信，务实的态度或许对于这些人来说更为重要。
“成！咱这就带大人您瞅瞅！”做出了邀请却并没有立即动身，屈满仓只是像往常一样对殷启吩咐道：“你小子也别在这里杵着了，赶紧去沤肥堆那边瞅瞅，要没啥问题就拧两桶肥水过来给浇上一遍！”
第478章 再次出征的铁木真（）
仗着屈满仓等人在无土栽培技术方面所取得的突破，鱼寒似乎已经有了无视敌军围困的可能，但甭管是这个蹲在城里等着挨揍的小混蛋，还是把狄道当作试验场的大金国国师，都没想到就在他们形成对峙的时候，更北边正在发生着足以改变战局的意外。
“安答！”被迫率领数万草原勇士替大金国充当苦力，却在狄道城外吃尽了太多的苦头，最后还是靠着先生手下留情才逃过一劫，休养了一年多的札木合已经不再为曾经的经历感到悲伤，脸上也早已写满了坚毅。
“前方可有消息传来？”即使是初出茅庐就遭到迎头痛击，但铁木真更喜欢先生当年那句只有能够战胜所有挫折的勇士才有资格成为王者，因为这天下没有人能够让他屈服，甭管是中都城里那个自称天下之主的完颜雍，还是能够把先生当作杂役使唤的鱼寒，不过就是崛起之路上的绊脚石。
没有忘记当年被迫给大金国充当奴才的屈辱，也没有忘记在逃亡途中还要给狄道土贼充当免费打手的无奈，铁木真的心中却没有愤怒，因为他很清楚这就是弱者的悲哀，想要避免重蹈覆辙就必须先想办法壮大自己的实力。
北方的辽阔草原依旧被大金国强大的实力所震慑，很难在短期内就获得发展空间，倒是也速该在听闻先生的去向之后，通过一次满怀感伤的整理却极为意外地为铁木真寻找到了另外一片跃马扬鞭的地方。
通过那本有着非常详细描述的舆图，铁木真知道了在草原的西边有一片让大金国国师所向往的神奇土地，那里不仅有遍地的黄金玛瑙，还有无数皮肤如羊脂般细腻声音如黄莺般动听的美女，而守卫那片土地的是一群依旧在采用重骑兵对冲的所谓圣骑士。
蛮子！用南边儒生们话来说就是一群尚未开化的蛮子！
铁木真为他将来的对手做出了身份定义，因为在他眼里，除了狄道城内那群卑鄙无耻的混蛋之外，还没有哪一支具装重骑能够挡得住来去如风的蒙古勇士，甭管是曾经仗着新军之锐挽回颜面的金国铁骑，还是那些尚未蒙面的圣骑士。
去西边，去拣那遍地的黄金，去征服那些尚未得到开化的蛮夷，去为勇士们的子孙繁衍抢来足够的生育工具，在壮大了自己的实力之后，重新回来将大金国给彻底抹掉，也顺便让狄道城内那个小混蛋见识到真正的王者之风！
做出了最终的决定，但铁木真还需要解决掉一个小小的麻烦，那就属于西夏国的黑水镇燕军司，毕竟草原勇士虽骁勇善战却也不可能就凭如今这几千人马就统治那么大一片土地，而想要获得族人的增援就必须彻底打通西行之路。
“据前方哨探来报，城内守军已奉命前往白马强镇军司与黑山威福军司方面赶去的援兵汇合，然后继续南下驰援兴庆府！”本来就是不怎么受重视的边镇，再加上草原民族特有的豪爽，派往黑水镇燕军司打探消息的斥候很容易就通过一顿美酒换来了敌军的详细动向。
“不愧是先生，仅凭区区数万人马就能在西夏境内点燃遍地狼烟，也不知道将来……”铁木真突然之间感到有些迷茫，实在无法确定当初因一时意气喊出的豪言壮语是否还有机会得到实现。
“我们将来也会的！先生当年曾说最想看到青出于蓝而胜于蓝，草原上的雄鹰不会让他失望！”那是一座需要抬头仰望的高山，札木合却更愿意相信铁木真在不久的将来能够带领他们凌空飞渡。
“对！我们是草原上的雄鹰，是先生最优秀的弟子，我们一定会做到！”狠狠地攥紧了拳头，一时的迷茫不会让铁木真锐气尽失，倒是详细的情报在让他看到胜利希望的同时也发现了潜在隐患。“将此事牢牢记住，今后我军行踪禁止向任何外人透露！”
“安答放心，此前我已传令各部，百夫长以下不得谈论军事行动，任何人在作战期间不得饮酒，若有违抗立斩不饶！”经历了太多的坎坷，札木合也终于明白了先生当年为何一定要强军纪的严格，如今执行起来也是毫不留情。
“儿郎们！”虽说在传统观念当中冬季并不适合作战，但在被迫对狄道展开袭扰的过程中，除了一次次的失败之外，也让铁木真知道了这世上没有不利于作战的季节，只有不懂得利用天时地利的统帅。
“吾等听命！”非常整齐的回答却并非是草原勇士所惯用的方式，只因经历了残酷战争考验的铁木真所部已经开始朝着原本不会被他们轻易接受的另一个方向发展，而受到严格军纪约束的他们，居然体现出了更为强大的战斗力。
“跨上你们的战马，举起你们的战刀，让长生天见证你们的武勇！”还是那套比较传统的战前宣言，唯一做出改变的是铁木真紧接着又喊了一句：“攻下敌军城池，三天之内无任何约束，尔等可肆意妄为！”
“遵命！”铁木真的慷慨并没能换来勇士们的欢呼之声，但那数千双通红的眼眸和遮掩不住的激动似乎能够说明一切。
“出发！”战刀前指，蒙古战马的优势终于得到了完全的展现，在隔着黑水镇燕军司还有两百多里的地方，铁木真所部就已经开始渐渐加快了行进速度，如果不出意外他们在抵达敌军城下之时依旧能够保持高速冲锋。
“敌袭！敌袭！”和中原大地有所不同，西夏国其实可以被看作是全民皆兵，虽然冬季不太可能看到腾起了尘土，但突然响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