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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卫国忽然一惊,直瞪瞪的瞅着众人。
是啊,当朝严嵩当道,上上下下都安插满了自己的党羽,魔爪可说伸到了方方面面,鲜有敢忤逆他的,以严家的能量,想要科举场上作弊一番,那不是件好容易的事儿?
眼下这瞎了眼的死胖子可谓是权势通天啊!
“呵呵,当然,这人说的也只是意外!”严世蕃这又绕了回来“科举乃是国之大器,你说谁人敢去徇私舞弊?我严世蕃第一个就饶不了他!”
李卫国到现在还没有表态,自来了严府之后就一直在推脱,似乎老想着溜之大吉,严世蕃此意其实也只是吓唬他一下,更多的还是想拉拢。
“李卫国啊,读书人能连中三元是个绝厉害的荣誉,相信你不会不知。”
严世蕃说着这又一笑“以卫国兄的考场文章如今再夺个状元相信也不是难事,倘若真能如愿了,这也不得了了,本朝至今为止,只有一个连中三元,那是正统朝的商辂,卫国兄就不想着延续他的传奇?”
连中三元!
李卫国暗骂一声,这人竟然说出这话来诱惑自己,读书人哪里不希望得到这个连中三元的荣誉的?
一边说出考场盏卷来吓唬自己,一边这又拿连中三元来诱惑自己,李卫国有些无奈,看来真是一手打一手拉啊!
严世蕃这是逼着自己站队啊!
此时的死胖子有些得意,哼,老子就不信了,你个小小的李卫国如今还不知道怎么办?
朝廷最是看中读书人,若是能得个连中三元的荣誉,就算是以严嵩这样的权臣都不得不礼待三分,而眼下这小子解元、会元已然到手,殿试的文章也可说是妙笔生花,最重要的是写的颇合圣意,相信自己再帮着添把火,抓个状元在手里是不难的,由此严世蕃这才想着过来拉拢也一下这个李卫国。
李卫国感叹一声,状元难得啊!
其实历史上本就如此,想要摘个状元郎回家你仅凭着文章妙笔生花似乎还不够,还要贴合当时皇帝的喜好以及需要朝中大臣的引路,否则每年的进士那么多,皇上也只是在人群中见了你一眼,就算当真魁星老爷保佑得了个状元,你又如何能施展出自己的报复?
当下严世蕃这不正给自己上课吗?
严世蕃不敢私自改动你的文章,毕竟嘉靖这等皇帝不是纸糊、泥捏的,可若只是差人在试卷上给你点上一滴墨,你能拿他怎么着?
严党想要壮大,自然也需要新鲜血液,自己的队伍里多一个善于写青词的状元郎自然是好事,由此严世蕃这才上杆子跑来拉拢这个李卫国,不过此人要是不识抬举,这人自然也不在意去阴他一下。
考场盏卷,是可以被贴出的,虽然殿试不刷人,不过因此给你个进士三等末名之类的你也无甚话说,甚至若是皇帝一怒,直接夺了你的进士你更是只能撅着屁股挨着,人家是天子,是文化至尊,夺你个功名咋了?
房间里顿时有些冷清,没有人说话,所有人这都望着李卫国,静看他的反应。
“来卫国兄,喝了这杯酒,咱是一家人!”
严世蕃估摸着这学子虽说高才,可未必就敢忤逆自己,笑吟吟的这就端着酒杯敬给自己。
此时的严嵩是内阁辅,正经八百的一人之下,全大明谁人不知道严家如今在朝廷的势力?
接过酒,你就是连中三元的传奇不接,就算得了功名,相信也一辈子难以出人头地,眼前的李卫国似乎就是这样的一个处境!
身旁一众工部的官员们这也笑吟吟的看着李卫国,静等李卫国接了酒杯,自己这派这又多了一个青词高手,外加连中三元!也是喜不自禁,这叫弹冠相庆,毕竟这小子科举的硬通文章是摆在那里的,没人会怀疑这人定会深得皇上欢喜。
李卫国笑了,仍旧是那副憨憨的笑,伸出手。
李卫国不傻,眼前的一众官员也并未拿他当小孩子看,否则这大腹便便的严世蕃也不会一口一个卫国兄叫的那么热络了。
接过酒杯,自己就可以夺个自商辂以来明朝科举场上难得的荣耀自己家里就可以荣华富贵,享用不尽。
只是若是接过酒杯,自己就是严党的人了!熟知历史的李卫国知道几年后严嵩就会倒台,严世蕃会被斩,自己如今若是站队严党,以后就要守着这幅骷髅过日子了,而且还会被老百姓们戳脊梁骨。
想到这里,李卫国心里心里忽然有了定计。
说实话,有那么一刻,李卫国心里也彷徨过,毕竟这个朝廷如今乌烟瘴气,耿直大臣举步维艰,为了生存,连徐阶这样的人都选择讨好严嵩,可有些事儿,徐阶能做,自己却不能做,况且李卫国也不屑去如此去做!
既然如此,那就早早站好了队,自己不学那海瑞,只求在大明走出自己的一片天地!
伸手去接酒杯的那一刻,李卫国的手指似乎是下意识的一颤,严世蕃反应不及,这酒杯这便落地。
“砰”的一声,酒杯落地,清脆的声音在这寂静的屋子里尤其明显,酒水洒了一地。
“不好意思,手抖了!”
第二百一十三章 众人皆醉我独醒()
“严大人,这人竟如此不识抬举!”
金鱼眼怒道。
方才抖落酒杯的李卫国并未开口解释或者补救什么,砸了严世蕃的酒杯之后这竟只是说了句手抖了!明摆着是清高不想归附严家呗!?
酒宴不欢而散,李卫国此时已经离开严府,这几个老不休这就凑到一起合计道。
“严大人今日做的是不是有些急了,老夫倒是觉得”白胡子这会儿疑惑道。
严世蕃忽然伸手打断,若有所思。
按理说李卫国殿试成绩定然不俗,一首青词写的虽说有些落下风,少不了溜须拍马之嫌,不过却是歌功颂德的极品,相信定能讨得皇上的欢心,时务策一道更是做的简直绝了!
这等人会是不知人情世故的小孩子?
尤其在加了面之后,严世蕃更加确定了自己的怀疑。
“我知道你的意思。”严世蕃想通之后这就对着白胡子说道。
按照惯例,如今殿试的成绩并未发放,此时严世蕃只要拉着李卫国喝酒就好,别的啥话都不用说,李卫国不傻,心里自然心知肚明,哪里用得着让李卫国当场表明自己的立场?况且这人才十几岁,若是一时孩子气上来,不是让自己难堪?
“一开始我也只当这人是个半大小子,考场上灵机一动写出花团锦簇的文章就是了,无甚,可是见了此人之后我才觉得此子没有那么简单!”
严世蕃闭上眼睛,似乎李卫国那憨厚又深邃的眼神这又落到了脑海里,这人的眼神深邃的就像是一道深渠,哪里会是不知人情世故的小孩子?
这等人,只可激,要是顺着他,他会跟你打太极,烦气的很。
严世蕃在朝堂上混了这么久,什么人怎么驾驭心里自然也是有些道道道的,直觉告诉他这个小孩子不好对付,由此这人这才一反常规,直接逼着这李卫国站队!
这人看来是个有坚持的人,真若是站队站到了自己这边,相信假以时日也会变成中流砥柱,可要是决心不与自己为伍,定也是个让人头疼的难缠对手。
白胡子自忖看人用人的策略在严世蕃之下“所以严大人这就逼着他直接站队?”
白胡子这人岁数大,见得多,一个尚未踏入官场的愣头青你要他依附朝廷权臣怕他会一时愤青气上来跟你扭!谁都是从年轻过来的,白胡子倒也理解,所以李卫国使唤出这个手段,白胡子更多的只是觉得这是李卫国一时兴起,只要假以时日感化一番,给些小恩小惠,这人定是还会跟着严家走的。
“你不懂,这人有些奇怪,瞅着像是小孩子,可心智定然不是只有十四五这么简单!”严世蕃道“由此对付这人,只能使唤对付赵文华、徐阶这些人的手段!”
赵文华此时是工部尚书,也是严党的人,不过素来与严世蕃不合,严世蕃常与这人置气,自然也会使唤些手段至于徐阶这人,严世蕃是不信任,总觉得这人只是表面恭敬严家,实际上心里该是另有所图。
“啥?”
一众官员有些惊奇,严世蕃竟将这人与这赵文华、徐阶等人相提并论?
白胡子笑着“这人可只是个孩子呢!”
一众官员也觉得严世蕃有些小题大做,十四五的孩子,不听话,整治一番就是了,早晚能让他服服贴贴的,咋还死命跟他磕上了?
严世蕃眯了眯眼睛,摆摆手“这些不是你们能懂的!”
李卫国虽说年可眼神里那股子自信从容绝壁不是一个小孩子该有的,严世蕃隐隐感觉到一股莫名其妙的威胁,有些如鲠在喉,坐立不安。
“既然如此,那咱就整治他一番!若是这人还是不知悔改,就让他知道厉害!”
金鱼眼怒道,朝堂上跟着严嵩玩了这么久,整治人的手段自然是多得很,这人这就说道。
“不以物喜,不以己悲,居庙堂之高则忧其民,处江湖之远则忧其君”
回到会馆的李卫国有些自嘲,吟诵起了范仲淹这首岳阳楼记。
今日自己这举算是得罪死了严党,今后的日子,怕是不好过喽。
文人之间斗智的办法不同武将,一言不合拔刀来砍就是,文人的心思总要细腻些,加之文人相轻,中国历史上几千年来文人之间总要争斗不停,虽说不至于刀光剑影,却也是硝烟味儿十足,禅味儿十足,说来好笑。
可不管怎样,人总要有坚持。
李卫国熟读明史,这个档儿的严嵩已经有些失势,虽说还是百足之虫,不过此时的嘉靖已经不再那么信任他了,几年之后的嘉靖四十一年,严家这就正式倒台,现如今距离嘉靖四十一年只还剩五年,自己如今要是这个档儿上杆子去依附这么个骷髅,不是届时麻烦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