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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很不错,韩宽生了一个好儿子”徐祖民点头赞赏地看着韩岳。
这次韩岳于乱军中替督师袁崇焕挡了一枪,险些丧命,可以说吓坏了徐祖民,若是真有个三长两短,这辈子都无法向死去的韩宽交代了,所幸韩岳昏迷三天后并无大碍,很快就醒来,而且事后从中军大帐从传出风声,督师袁崇焕对韩岳非常赞赏,因祸得福啊。
但是如果事情重来一遍,徐祖民绝不会让韩岳冒这个险,他很清楚,一来韩岳武艺平平,干些偷鸡摸狗之事还行,临阵杀敌却是差了许多;二来出于对韩宽的愧疚,徐祖民一直希望韩岳能平平安安度过一生,娶妻生子,为韩家开枝散叶,所以徐祖民也一直把他带在身边当亲卫,就是为了更好保护他,可谓用心良苦。
“全赖徐叔爱护,这些年真是辛苦徐叔了”韩岳真诚地说。
“你这孩子,一家人说这客套话作甚,身体现在感觉如何?可有不适的地方”徐祖民嘴上虽然怪罪,心里却非常高兴,只不过他感觉韩岳经过这次昏迷醒来后似乎有些变化,不仅是变得懂礼数,气质上都有些不同,虽然脸色因为失血过多而变得苍白,可是那眼神却明亮了许多。
但总归是好事,也许自己多心了。
“对了,徐叔,现在岛上情况如何”
“哎,毛帅毛文龙余孽基本已经肃清了,不过其他岛上特别是广鹿岛、皮岛上还没得到确切消息,督师目前还在双岛上”徐祖民不知道韩岳为什么突然问这个,其实他自己也是觉得很可惜的,毕竟是跟随毛文龙多年的老人,虽然毛文龙对待下属比较苛刻,特别长期缺粮缺饷让底下一些将士心中有些怨言,可现在东江镇大好的局势因为毛文龙的被杀而变得飘忽不定了。
韩岳之所以关注现在的局势是因为作为后世之人,他清楚毛文龙死后,东江镇很快就会四分五裂,他可不想给东江镇陪葬,如果能尽快离开这里是最好不过了,徐祖民的驻地并不在双岛,而是在辽东半岛东面沿海的王家岛,这次是被副总兵陈继盛抽调跟随而来,却不想碰到这样的大事。
“我东江镇已数月未发粮饷,军心浮动啊,希望此次毛文龙伏诛,督师能尽快将积年克扣的粮饷发下,以解目前困境”,徐祖民叹息道。
其实东江镇目前的困境根本上来说也不是毛文龙造成的,而是明廷历年对东江镇支持难以满足东江镇发展,崇祯元年兵部对东江镇进行兵额勘合,最后确定东江镇五万余兵,加上从辽东逃离到各岛、各堡的数十万民众,可东江镇的定饷只有二十八万两,仅能满足两万人的养兵需求,而且常年拖欠,即便毛文龙在岛上进行了一些屯田与贸易,并每年向朝鲜‘索要’十万石粮食也远远不够。韩岳清楚,出于某些原因,袁崇焕希望把东江镇掌握在自己手里,可是毛文龙听调不听宣,故而袁崇焕卡住了东江镇粮饷的命根子,想逼迫毛文龙服输,不想毛文龙也是硬骨头,袁崇焕只好铤而走险杀了毛文龙。
当然,这些话韩岳是不可能对徐祖民等人说的。
“徐叔,我觉得我们还是尽快回王家岛比较好,如今毛逆虽然伏诛,可是东江镇毕竟还有大量忠于他的部下,王家岛是徐叔的守备之地,迟则恐生变数”韩岳有些担忧地对韩祖民说到。
徐祖民沉吟一会,觉得韩岳分析的很有道理,虽然表面上这场风波在袁崇焕的威严以及陈继盛、刘兴祚等将领安抚之下看似已经平息,实则暗流涌动。
“不过,督师并没有明确的命令下来,这些天军营也一直戒严着”徐祖民还是有些疑虑,毕竟袁崇焕以雷霆之势迅速诛杀了毛文龙,让东江镇诸将非常忌惮他的威势。
“想必,督师很快就会有所行动了”韩岳若有所思地说道。
“但愿事情能快速平息下来,最近得到消息,后金鞑子闻到了腥味又开始蠢蠢欲动了,这些该死的鞑子真该死绝才好”说到后金鞑子,徐祖民有些愤愤然,这些年死在后金鞑子手上的军中袍泽无数,对于他们这些常年与后金鏖战的东江镇将士而言,和后金的仇恨早已不共戴天。
“当年你爹哎”想到韩宽徐祖民唏嘘不已。
徐祖民很是感伤了一会,但也知道今天不适合说这些话题,毕竟韩岳能醒过来而且还立了大功是一件值得高兴的事情。“哈哈哈,你看我,毕竟是老了,扯这些作甚,这次你立下大功,督师必会有所奖赏,说不得,叔叔这次也会沾你的光了”
饶是韩岳脸皮再厚,提到这次功劳也是不禁老脸一红,实在是‘捡’了一件大功啊,可这毕竟还是拼着性命捡到的,旁人也无从说道。
两人随后又家里长家里短的闲扯了一阵,期间王二奎插科打诨,破旧的小营房里不时传出爽朗的大笑声。
最后徐祖民让韩岳好生休养,临走时还特意嘱咐王二奎将他好不容易才弄到的五斤肥羊肉细心拾掇,给韩岳补补身体。韩岳知道东江镇已经断粮数月,登莱的运粮船很久没有出现在岛上码头了,徐祖民能弄来五来斤羊肉肯定是不容易,心中对徐祖民又是一番发至肺腑的感激。
第五章 督师要来了()
就在韩岳和徐祖民唠嗑家常的时候,离韩岳那间破旧营房千步开外的中军大帐内,身着常服的袁崇焕背着手来回踱步着,他面目儒雅清矍,神情肃然,颔下梳着一缕白须,偶尔抬头望向京师方向,又抬头望向辽东方向,一脸毫不掩饰的担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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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岳身体恢复得出奇的快,两天后就已经能下地了,一方面得益于军中李医官特制金疮药的效果,另外一方面也是这世的韩岳身为武人身体比较壮实,不同于王二奎瘦小的身板,韩岳从小就在韩宽的教导下开始习武,虽然韩岳并没有多少习武天分,但是常年的敲打锻炼让他长得格外敦实,接近后世一米八的身高也让他在军中异常扎眼,这也是徐祖民让他当亲卫的一个原因:带在身边有面子。
当然,最重要的原因是韩岳从小生活无忧,营养不缺,身体自然比一般军户子弟长得强壮,虽然大明边军清苦,东江镇尤甚,但是韩岳的父亲韩宽好歹是一个正六品千总,按照明朝勋戚、武官俸禄制度,韩宽每月可以领禄米十石,每年禄米有一百二十石之多,根据吴承洛所著中国度量衡史推断,明朝一石相当于现今的九十四公斤左右,接近一百九十斤米,如果按照明后期官员的俸禄大部分都换成折色银两算,以万历年间的定制,两石米粮折算成一两银子,每年的俸禄也达到了六七十两左右,加上一些其他方面的收入,每年少说也有一两百两银子的收入,年少的韩宽也算衣食无忧,即便后来韩宽战死,但凭借着朝廷发下的抚恤以及徐祖民的爱护,韩岳没有吃什么苦头。
当然,现在的东江镇比不上大明其他军镇,更比不上京师江南等富庶之地,东江镇算是大明行政军事体系中的一块飞地,粮饷物资一直非常紧缺,基本上是靠登莱水路的转运,这也成为了朝廷制衡东江镇的一种手段。
断粮断饷数月,现在的东江镇什么都缺,就算有钱也买不到米粮,更遑论肉类了,所以前几天徐祖民提来五斤羊肉很是让王二奎大吃一惊,要知道现在且不说外面饿殍满地,最起码已经很多军户家都开始吃糠咽土了。
还别说,王二奎的厨艺真是有一手,常年干偷鸡摸狗的勾当让他处理这些事情熟门熟路,后世的韩岳对于吃食是很挑剔的,特别是羊肉的膻味更让他不喜,可王二奎不知通过什么手段把这几斤肥羊肉拾掇得鲜美异常,让昏迷多天一直空着肚子的韩岳好生大快朵颐了一番,有了饮食营养上的保障,韩岳身体迅速恢复也不足为奇。
韩岳拄着王二奎准备的一根拐杖形状的木棍站在他那间营房外狠狠呼吸了一口新鲜的空气,当然营房外的空气味道也比营房内那种臭烘烘的味道好不到哪里去,大明军营的卫生水平实在有待提高。
双岛并不是很大,以前岛上也只驻扎一个千总的兵力,不到三百人,所以这次其他各岛守将带来的军士都是胡乱地围着大营驻扎下来,一眼望去,全是各种低矮的、打着补丁的窝棚,乱哄哄的毫无章法,其实韩岳能住进这间破旧的土制营房已经是上头念他立下功劳格外给予了照顾。
军营离海边很近,虽然早已天亮,但是大营内没有出操,几天前毛文龙被杀,整个大营就开始被严密管制,不准随意外出,这个时候士兵们基本都睡在窝棚内没有起来。周围静悄悄的一片,细细静听,能听到浪潮拍打礁石、海鸟盘旋嘶鸣的声音,但是海风一吹,整个军营中都弥漫着一种腐烂屎尿夹杂腥咸海水的味道,令人作呕。
正当韩岳准备转身返回营房的时候,靠近中军大营那边出现一阵骚动,紧接着,沿途两边的破旧窝棚里走出一个个懒散涣散、骂骂咧咧的士兵,扰醒了这群饿着肚子的丘八美梦,到处都是一片骂娘的声音,有些被吵醒的士兵直接出了窝棚就扒开破旧的鸳鸯战袄小解。
突然,不知道说喊了一声“督师来了”,随即众人都是一怔,很快就又是一阵鸡飞狗跳,醒来的兵士纷纷到处找军服、头盔、武器,没有醒来的被各队伍的小队军官拿着鞭子一边抽着,一边大骂“睡你娘哩,再不跟老子起来,直接杖你三十军棍”、“丢了你的狗命有你睡的,都滚出来列队”、“哎呀、谁在抽老子”、“李大狗,你他娘的那是我的裤子”
看到这乱糟糟的一幕,韩岳不禁摇了摇头,号称大明少数敢战的边军之一、被后金视为疥癣之疾的东江镇都是如此表现,可见大明的边军战斗力低成什么样了。其实后金天聪年间的精锐八旗最多不过几万人,而大明边军加各地卫所军一百多万,如此悬殊的兵力对比,却在野战中被后金骑兵撵着跑,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