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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下，叩谢大王恩德，没事的话走下先告辞了。”
“铺子的事情就靠你了。”
“定不负大王所托。”潘诚厚拱手告退。
接下来几天，铺子的生意好到飞起。
往往上午刚拿掉门板就顾客盈门，而且还极有特点。
仿佛是说好了似的，上午来的多是各色青楼女子，下午登门的则是大家闺秀和豪商禁脔。
想来也是，到了下午往往便有人去青楼光顾生意，那些姑娘们也只能上午才有空出来转转。
自从李景逷将唇华送给醉红楼的红姑娘后，整个江宁青楼为此都陷入了疯狂之中。
她们不缺钱，对这牛骨髓制成的口脂也是深恶痛绝，现在知道有浄素的替代物，自然是趋之若鹜。
但此物之前又不是花钱就能买到的，也就不少高官家室仗着能入宫探病才能拿到一二，这样一来就更让人眼红了。
而红姑娘用了这唇华后，据说生意比往常都要好了那么几分。
不少豪商一掷千金之下，也就是为了看看，这皇家之物到低是有多么不同凡响。
其实看过，摸过，乃至吃过之后觉得不过尔尔，没腥味是真的，但真说有多么玄妙，这**商倒也没觉得的。
但这不妨碍他们事后去到处吹嘘划胖。
红姑娘的一点朱唇此后真的是变作了万人尝。
尝完之后也不好意思说不好吃不是？
否则这钱岂不是白花了？
如此一来红姑娘从原来的一流红倌人，隐隐约约变作了江宁花魁般的人物。
惹得一众同行伎家羡慕嫉妒恨。
现在得知保宁王、安定王开了铺子专营此物，那还了得，顿时一窝蜂的涌来抢购。
李煜也是做得出，随即祭出“饥渴营销”大法。
说是此物材料不易得，工艺复杂，毕竟“炮制虽繁必不敢省人工，品味虽贵必不敢减物力”的话，被俞签们一番演讲已经深入人心。
大家对此倒也没什么不满，反而是觉得到低是皇家出品讲求个精益求精，宁可不卖也要保证质量。
如此一来，就更惹得大家疯狂抢购。
现在铺子里每天也就准备一百多盒而已。
竹木精作那儿的产能有限，盒子都是手工雕琢而成，很吃人工，而且还担负着制作其它御用品的职司，没法全力制作唇华盒。
李煜觉得也无所谓，反正“饥渴营销”嘛，吊着就好，他甚至考虑是不是弄个公开摇号，或者来个推荐码之类的制度。
但终究还是作罢。
这是个等级森严的体系，哪怕摇号过程再公平，倘若伎家能买到，而官员家属买不到。
那么那些吃饱饭没事干的御史少不得就得借题发挥一下。
现在的问题是，开业这几天，一百盒的量，往往上午就被一抢而光。
下午来的大家闺秀们，只能面临看看样品，听听介绍的尴尬境地。
让她们每天早晨和那些操贱业的女子一同进入店铺中，那是万万不可能的。
这天李煜正一个人在楼上的“办公室”里喝茶打瞌睡，就听到楼下传来真真喧闹声。
静极思动之下，慢慢踱下楼梯。
只见店堂中一个丫鬟模样的人正一手叉腰，一手指着一个导购太监的鼻子在喝骂。
潘诚厚在一边急得直搓手，眼看李煜来了，赶紧三两步奔过来。
“大王，你这儿可有多余的唇华？能不能先暂借几盒，嗯，几支出来。”潘诚厚也知道盒装是低端货。
第121章 第一百一十九 大周后（）
“这是怎么回事？”开店到现在不过三四天，跑到店堂里吵架的还是头一次看到。
这丫鬟还真是暴力啊。
只听她指着那太监道：“你们这个买卖究竟是骗人的？还是要怎的？第一日来，说卖完了，让我们明日再来，第三日还是没有货，今天已经第四日了，还是这样，害得我家小姐日日来此！”
那太监被骂的无法还嘴，只是一个劲儿的道歉。
“好伶牙俐齿的丫鬟”李煜悄悄的道
“是啊，她那小姐都拉不住她……”
果然，被潘诚厚一说，李煜才发现，丫鬟身边的女主人。
不过和咄咄逼人的丫头比起来，这位小姐的存在感实在是太低了些。
李煜站在旁边悄悄看去，见她年纪约莫十四五，一头乌发梳了个坠马髻，后面的长发披散下来，只在发梢用彩涤系住。
至于眉目如画，自是不在话下。
尤其是那双眼睛，外眼角细长微翘，内眼角则向鼻梁延伸，双眼距离显得略近。
虽然也是的大眼睛，但在内外眼角的修饰下，整个眼部显的细长。
额头光洁饱满，李煜眼尖，发现这弯弯的柳眉是后画上去的，细看之下，她原本长着两道英气逼人的斜飞剑眉。
鼻梁高耸挺直简直让人怀疑她有胡人血统，鼻头略略下弯，微呈鹰钩状。
嘴部线条分明流畅，缺憾是嘴唇略显薄了些。
总之，略近的眼距，小小的鹰钩鼻还有薄嘴唇构建的五官基调，让她的美丽带了上几分咄咄逼人的侵略性，却本人极低的存在感形成微妙而让人感兴趣的反差。
身上一袭鹅黄色衣衫，明**人，偏偏她气质文静娴雅，是以竟然会让人忽略其存在。
“静如娇花照水，行似弱柳扶风”李煜不由得赞道。
这是曹雪芹形容林黛玉的词句，此刻套到眼前的美人身上倒是恰如其分。
不过她虽然看上去娇怯怯的，但红润的面色与乌黑的头发说明了身体远较林妹妹来的更为健康，虽然恬淡，却透出一股这个年纪特有的青春活力来。
此刻，正悄悄的拉着那丫鬟的袖子，丫鬟回头道：“小姐，你心眼儿好，这些事情你莫管了，交给婢子吧，今天非骂的这**商吐血不可！”
此时，听到李煜念了两句诗，顿时目光都转到他身上。
李煜也只好上前见礼，拱手道：“仆乃李煜，算是此店东家，不知小姐尊姓大名，府上何处？鄙号新开，一切事物尚不完备，也是仆御下无方，倒是让小姐受委屈了。”
那女子没说话，丫鬟倒是瞪着大眼睛把他从头到尾打量了一遍
这丫鬟生的俏丽，自有一股小家碧玉特有的爽利精神。
李煜被她看的有点心惊肉跳，这下意识的以为是不是裤子拉链没拉，手习惯性的向腰间抹去时才明白过来，这年头可没有校门洞开之虞。
“你就是那个安定王？”
“正是区区在下！敢问府上是？”
“长得倒是不错，诗也做的不错，难怪我家小姐念叨，只是这买卖做的却不怎么样。”丫鬟见正主来了，虽然话还是不怎么客气，但语气却软了下来。
那小姐听她如此说，面孔一红又悄悄的拽了拽她袖子。
“我家小姐，乃是东都留守府的掌上明珠！”
“莫非圣人亲为之理幞头的周大人？”
“正是！”
“哎呦，怠慢了，怠慢了，潘掌柜，你且亲自请贵客到二楼雅室商谈吧！”
“是！”潘诚厚应允。
虽然南唐男女风气比较开放，没有后世宋朝那么变态。
但自己一个男子，直接邀请大家闺秀单独商谈，总是略有不妥。
“这……”那小姐有些犹豫。
“好叫小娘子得知，潘掌柜之前乃是内侍省的内给事，由他亲自作陪当无恙。”
李煜边说心里边吐槽“小娘子，这词儿在后世多半是从调戏良家妇女的纨绔嘴里说出来，一般都会跟着不良剧情，可现在就得这么称呼，真是别扭，还是小姐姐叫着好听。”
潘诚厚上前一步，举手示意：“小娘子这边请。”
“如此有劳”
四人上到二楼，李煜索性将她们引到自己的“办公室”中，又叫了个小太监煎茶待客。
此时，那丫鬟也收敛在楼下的咄咄逼人，安安静静的站到周家小姐背后。
“小郎君真是年轻有为，不但允文允武，在货殖一道上也另出机杼，现下江宁城内青年才俊，只怕以小郎君为尊了吧”周家小姐轻轻道。
“真才是大家闺秀的范儿啊”李煜心中感慨，“明明是空跑了几次，却一点怨言都没，上来的客套话都说的那么好听。要是换成我那小姐姐，只怕一言不合就上来拧耳朵了。”
“呸呸呸，她是谁，凭什么和太宁比，嗯，长是长的不错啦，气质也蛮好，身材好像也可以，而且好像比我也大上那么一点，莫非老天开眼，开始奖励我这个姐控了？”脑子里胡思乱想却不妨碍嘴上说话。
“小号，才开几日，都是急就章，不成规矩，方才令仆的话我也听到了，确实是小号的不是。”
“小郎君，莫要如此说话，是儿对这丫头疏于管教，让小郎君见笑了，听弦你且向小郎君赔礼！”
周家小姐说话轻轻柔柔，但语气却着实坚定，那叫听弦的丫鬟，只能上前一步道“大王在上，婢子言语粗鄙，行止无状，还请赎罪，只是你们这唇华也太少了，我家小娘子跑了三次呢！”
“听弦！”
“我又没说错……”
“周家小娘子不必如此，令仆也是护主心切。小娘子且稍候。某少陪片刻，潘掌柜替我招待一下。”
“郎君请自便还是”
李煜随即起身，走到房间另一头，打开柜子，从中拿出一个漂亮的尺把见方的木盒子来。
托着木盒回到桌前，将盒子放到她面前，以眼色对那丫鬟示意。
后者倒是机灵，随即将盒子打开。
“哇……”听弦叫了起来
“噢……”周小娘子以手掩口，她的手指纤长细巧，手背上肤白如玉，隐约可见皮下淡青色的血管，配上丹蔻色的指甲，这手看起来就像是用上好的羊脂白玉雕琢的一般。
李煜看得有点失神，不过她们更失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