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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雪为了避免被误解他觊觎人家美色,扫了一眼室内没有藏人,根本连屋子都没进,就在院中守着。
陈沅则是将注意力集中在董白身上,想要看看这个妹妹能不能和自己合得来。她是知道花雪望妻成凰,想要她组建以女子为核心的势力的。心中想着:“如果这个董白妹妹性情合适,自己这次实质上帮了她,今后说不得就可以当做雪儿说的骨干来培养,也算是我收的第一个属下了。”她却不知道花雪在心中早已把骨干给她选好了,差的只是寻找搜集。
董白心中心思太多,一开始也没注意到陈沅一直在盯着她。但是一次看过去,在盯着,再看过气,还在盯着,如是者三四次,董白再白也发现不对了,若非盯着自己的陈沅是外观即可鉴定的确凿的女儿身,董白肯定以为是遇上登徒子了。
检查了一下,确认自己脸上没花,衣服也没穿错,董白冲陈沅问道:“这位姐姐一直盯着妹妹,可是妹妹身上有何不对?”
陈沅最初确实是盯着董白看,但后来被董白发现的时候,她其实已经走神,在想着花雪让她组建势力的事情。
盯着人家被叫破,陈沅也是脸上发红,解释道:“啊!是姐姐失礼了!”
董白心里不爽,我自称妹妹是谦称,你还真认下姐姐啦?
陈沅继续道:“说来今次上门,却是有事相求妹妹。”
董白一愣,不明所以:“你我姐妹素昧平生,却有何事?”
陈沅笑道:“姐姐虽然痴长妹妹一岁,但一向身在隶籍,不学无术。”
说着往屋外花雪看了一眼,接着道:“月初的时候,与我自小亲厚的爱郎,终于在我梳笼之前,将我从隶籍赎出,从此可以长相厮守。”
董白先是惊讶陈沅竟然是隶籍出身,她一个大家闺秀,本来是瞧不上这些人的。但她如今差一步就要去秦淮卖艺,虽是民籍,又与隶籍何异?倒也不会因此看轻陈沅。何况陈沅虽遮着面纱,但看气质并不弱于自己,她自己不说,任谁也猜不出她竟是这种身份。董白还以为她是班主侄女之类的王家贵女呢。
及至陈沅说看着花雪说花雪赎她的时候,董白才明白二人关系,看窗外花雪眼神立刻就不一样了:即便花雪家中富贵,若是没有难度,哪至于如今才赎身?花雪肯定是克服了常人难以想象的阻力,才能拿出这笔钱。即便因此被家中驱逐,如此重情义的男儿,年龄再小也是大丈夫!
哪个少女不怀春?董白此时已经开始大量的脑补。她也曾幻想自己的未来夫婿如何如何,此时对于陈沅自然充满了羡慕。又思及自己处境艰难,说不得有一日还得被逼卖身,是不是届时也会有谁解救自己?
陈沅仍在继续说:“姐姐想着在结婚当日,可以让夫君穿着姐姐亲手缝制的礼服。只是姐姐手艺实在拿不出手,期盼着能延请来个中高手指点一番。娘亲便向姐姐推荐了妹妹,说妹妹绣工,苏州闺秀中当属第一等。姐姐今日前来,便是想请妹妹不吝指点一二。至于束脩,夫君他筹钱的本事,也是苏州第一等的,保证不让妹妹吃亏便是。”
董白这才明白陈沅来意,黑暗中仿佛看到希望的曙光,心情激荡之下,都没意识到陈沅对班主的称呼是娘。
她虽然是商户人家出身,受母亲教育熏陶多年,却也是个耻于谈利的,一时间也不知道该不该问到底能给多少束脩。
陈沅虽然不知道董白已经动了去秦淮卖艺的念头,但看她纠结的神色,也明白她的确是缺钱缺到一定程度了,否则不会如此激动。看在班主的面子上,即便董白才华不足,仅能教自己女红,这束脩也得按照她需求给足。接下来却是考验她才华的时候了。
“另外还有一件事要求到妹妹。夫君他家学渊源,诗词书画不敢说精,却样样皆熟。然而姐姐对此一窍不通,如之奈何?姐姐却也有向学之心,便求了夫君,以百两纹银为束脩,延请女先生。以娘亲她的学问,本是最佳人选,但娘亲偌大家业,哪有时间教我?我观姐姐谈吐,想也是有学问的,不知道师从何人,是否能为姐姐引荐?”
董白又被百两纹银震了一下,往日里一百两她也不是拿不出,何曾缺过钱?如今娘亲缠绵病榻,却急需银钱救命。有这百两,娘亲定可痊愈!刚想自荐,忽然觉得哪里不对,仔细一回忆,便反应过来,当即问道:“姐姐你称呼王姨作娘?”
陈沅孺幕得看着王班主,解释道:“姐姐我自幼被卖入梨园,若非得到娘亲庇护,又怎能保住完璧之身,等到夫君赎我之日?夫君和我,感念娘亲大恩,皆已拜在娘亲膝下。”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一百二十三章 三观暗测惊佳句()
董白了然,她心知这肯定是王姨想要帮助自己,又怕自己不接受,才饶了这么个圈。
不过这种并非直接给钱的帮助,正是董白所需要的,也完全无损她高傲而脆弱的心。
在董白看来,只要自己努力教授陈沅,自己的才华又岂是金钱所能衡量的?束脩这种读书人的礼节,与金钱交易明码标价完全不同,这是师生情谊,无论多少,都是心意。
感激地看了班主一眼,董白将这份情谊记在心间。她决定好好展现一下自己的才华,不能让王姨在她的晚辈面前失了面子。
“妹妹的学问传自家母。姐姐也看到了,家母卧病在床,却是不能教姐姐了。不过妹妹自问已经得到家母真传,诗词书画皆有所得。虽不敢说冠绝同辈,但在往日里认识的闺蜜里面,妹妹确实不做第二人想。不如姐姐看看妹妹书画,是否入得眼?妹妹毛遂自荐,希望可以作姐姐西席。”
陈沅就笑:“妹妹说的哪里话,姐姐虽然对此一窍不通,却也知道妹妹才华当是极好的。不过可不可以,却不是姐姐说了算。夫君他虽然碍于礼数,没进屋来,但是耳朵却是竖着呢,是否延请妹妹,也是夫君说的算。”
董白意外地看了一眼花雪,对花雪的听力有些惊讶,却也没心思关注这些细枝末节,当下道:“那便请姐姐出题吧!”
题自然是早就和花雪商量好的,陈沅也不矫情,直接道:“夫君曾跟姐姐说过,只要三个问题,都难不住妹妹,教姐姐就绰绰有余了。第一个问题,最为简单,千字文开篇‘天地玄黄,宇宙洪荒。’怎么讲?”
董白一愣,心说看你谈吐,怎么也该上过蒙学,识得文字,这千字文难不成还不懂?会千字文就能教你的话,你这要求也太低了吧?
“天地玄黄,实质上是天玄而地黄,玄是天的颜色,黄是地的颜色。‘往古来今谓之宙,四方上下谓之宇。’洪荒则是形容无边无际,没有尽头。这句话简单解释就是:天是玄色的,地是黄色的,四方上下没有边际,古往今来没有开始,也不会结束。”
陈沅点点头,花雪跟她说过,这个问题考的是什么“世界观”,只要回答的条理分明,没有明显的常识错误就行。虽然不明白世界观是什么,但是毫无疑问董白是通过了的。
“第二个问题,稍微难一点,三字经说‘人之初,性本善’,这是孟子的观点。荀子则认为‘人之性恶,其善者伪也。’还有告子则说‘人性之无分于善不善也,犹水之无分于东西也。’你支持谁的观点呢?如果你编写三字经,会把这段改掉吗?”
董白虽然身为女子而不能科举,但她从母亲处传承了外祖父的一身学问,这种最基础的经义她还是知道的,不假思索道:“先不说我支持哪一种论点,只说三字经作为给孩童启蒙的读物,任何人编写,都只能说‘性本善’,而不能说恶,这是对于孩童的正确引导。就像曾子杀猪,曾子虽贤,毕竟不是圣人,平日里过失之类的必然是有的,但是当着孩子的面,却必须塑造自己正面的形象,一切都是为了教育孩子。”
陈沅点头,这一问关键就在这里,董白这已经过关了。至于董白自己对于善恶的理解,对于教书根本无关紧要,花雪说这叫“价值观”,因人而异,并不强求。
董白不知道自己已经过了这一关,继续回答前面的问题:“家中出事以前,我一直是相信性本善的,至少我自问从未有过坏心。然而家中伙计如果只是从账上拿些钱应急度日也便罢了,为何还要陷害我母子,让我母子背上巨额债务?自从母亲被气病,我再也不相信性善论了,人性绝对是恶的无疑,善良皆是来自后天引导。”
“妹妹言之有理!”陈沅先肯定了董白的说法,目光却又看向屋外的花雪,“雪儿他小时候也是调皮极了,显然是性本恶的。”
摇摇头,不再回忆幼时的趣事,陈沅接着道:“第三个问题,妹妹家中的境遇,姐姐也听说了。妹妹想必有满腔的心语,不吐不快。妹妹不妨行文一曲,暂吐心扉,或诗或词,皆无限制。”花雪说诗词最能体现“人生观”,这才是第三问的核心,不过这也不是这关通不通过的指标,只要她写的诗词通顺,合辙押韵,格律不要跑得太偏就好。
第二关比第一关难了那么多,董白心中还担心第三关陈沅会问出什么刁钻问题。听明白只是作文,当即放下了心。又有心思卖弄才华,当即决定尽己所能,能写多好就写多好。
董白又不是曹植,没有七步成诗的本事,诗词自然不是一时片刻即成的,需要构思。陈沅也不打扰,只是静静地等着。
董白取来纸笔,目光看向窗外,心中构思起来。
屋内静悄悄地,只有白氏昏沉间,偶尔呻吟几声。忽然屋外传来几声鸟鸣,声音婉转,似是流莺叹息晚春将过。
董白被鸟鸣一惊,先是思路被扰,后又因此迸发了新的思路,当即提笔,转眼间一首七绝即成。
陈沅来到桌前,看着董白工整清秀的小楷,虽然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