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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在她身后,那想过去又不敢过去的芸娘眼含激动的泪远远的注视着王岚平,这个从前与她一同在小溪里摸虾,上山捡柴的岚平哥,现在她只敢远远的看着,身份不一样了,他做大官了。
王岚平听到了那个久违而又熟悉的声音,这七年间他外出求学,年少轻狂不知慈母恩,等到高中状元时才发现,这份喜悦却找不到人与自己分享,这个人就是自己的母亲,自己多年没有尽儿子之孝,一时情感翻涌,他快步上前,双膝跪倒,恭敬地磕了三个头,拉着母亲这双和身上华丽的衣服完全格格不入的满是粗糙裂痕的手,他眼红了,说,“娘,不孝儿回来了,儿子考中状元了”
老太太泪如泉涌,“回来好,回来好,娘真想你,起来,快起来”
扶着老太太的杜宁宁这时竟然扮演起丫鬟的角色,伸手就去扶王岚平。
“岚平哥,我就说嘛,你一定能考中,哦,不对,状元公,小女子这厢有礼了”杜宁宁扶起王岚平,边说还行了个不伦不类的礼,脸上尽显俏皮可爱,小腰左右乱扭,咯咯直笑。
“大小姐,难得呀,你也会与人见礼了”王岚平和她以前虽是主仆,但杜小姐还从来没把他当下人,二人之间实为朋友。
“你取笑我”杜宁宁嘴一噘,脚轻轻一跺,屁股一扭,满脸有理没理都不依不饶的架式。
这一幕让一旁的杜大员外开在眼里那是大喜过望呀,嘴咧得都合不上了,但在另一个人看来却很难过,她就是芸娘,王岚平这些年不着家,王老太太身体不好时全靠她芸娘过来照顾。
看到杜宁宁王岚平这才又想起一个人来,那就是同自己从小玩到大的邻居芸娘,这丫头虽然有些腼腆,但和自己那是两小无猜青梅竹马的感情,今天她应该会来呀。
王岚平在人群中快速的搜寻着,猛然一个熟悉的背影出现在人群的后方,慢慢地朝城内走去,那是芸娘。
王老太太看出了儿子的心思,她说,“平儿,走,回家,给你爹上柱香”
这时一众官员又涌了过来,刘泽清总兵领头道,“将军,这京城千好万好,也不如一口家乡菜好,我包下了本县最好的酒楼,给将军接风洗尘,将军请”
周知府一听忙眯起眼打量了刘总兵一番,意思是说你小子不是说视查军务路过嘛,怎么连酒席都备下了,出手够快的呀,那我那桌酒席谁喝呀。
刘总兵也对周知府投出一个眼神,一脸的得意,那意思是在告诉周知府,你管着嘛你。
总之刘总兵这话一开口那是得罪了一群当官的和当地富商大户,也是,这么些人你凑一桌给状元公摆一桌不完了吗,还省银子,可这些人哪,个个心里都有自己的小九九,谁都想和状元公攀攀私交,状元的名号虽然来的不容易,但是最有用的可是这安庆府副总兵的军职。
别看带个副字,这可和今天的副级是两回事,在级别上和安庆总兵官没有区别,没有从属关系,大明正规军制,将全军分为五军,分别为步军,骑军,火器营,工兵和辎重兵,总兵官统帅步军,副总兵领骑兵,等等,各军统领各司其职,出征时由朝廷指派一大将军统一指挥这五军的行动,不过在以前虽然各统领不分大小,但由于中原地区产马不多,骑兵的战斗力一直不能与步军相提并论,所以总兵在气势上压副总兵一头,但近些年随着大明在关外不停在与满清作战,吃尽了骑兵的苦,这时候朝廷也太太注重骑兵的发展,那不用说了,统帅骑兵的大将自然又压步军一头,如果一旦这支军队立了功,那首先第一个得到朝廷封赏的一定是骑兵统帅,也就是副总兵。
如今这年月,战火连年,武将的升迁那是最快的,一个大胜仗,没准能连升好几级,战争中谁最有钱,统兵大将呀,谁最有权,还是这些军爷,纵兵抢掠,生杀与夺,连皇帝都睁只眼闭只眼,要就只是你能打胜仗,谁在乎你过程。
头一次当官,还当了这么个大官,王岚平自然有他自己的打算。
一路从北而来,遍地烟火,百姓流离失所,饿莩满地,而地方官却无所作为,自己头一天顶着天下第一武状元的名号荣归就开始堕落,这哪行,战乱连年,很多人为保命吃土裹腹,自己哪能尽享口舌之福,当官不为民,还不如回家拎油瓶。
想到这,王岚平对着刘泽清作出一种不情愿的表情。
不失时机的周知府忙上前,接过王老太太的意思,替王岚平开了口,“恩,对对,刘将军,状元公衣锦还乡,礼当先行告慰祖先,光宗耀宗,此乃大孝,这迎来送往的接风宴依我看还是改日吧”说着周知府得意地看了刘总兵一眼,意思是我的酒席没正主,你那也一个人乐去吧。
这下弄得刘泽清脸上青红相见,两名昔日携手大逃亡的难兄难弟好像这会不是站在同一个战线上。
在全城官民人等的簇拥下,状元公的队伍开进了怀宁城,径直去往王家老屋那两间破房子。
第三章 怀宁喜事()
王岚平一入城,那沿街全挤满了百姓,家家披红挂彩,就跟全城女孩子在同一天出嫁似的,鞭炮从城门口一直排到王家门口,这可不是官员们为了拍马屁搞的表面现象,这是全城百姓自发,心甘情愿的,谁叫天下第一武状元出在了怀宁城,这份自傲哪个县敢比。
杜宁宁心不甘情不愿的被老爹一脸得意的拉回了家,说是有大事商量,众官员也不好前往状元公的私宅,大明律明确规定,地方官员不得私交地方将领,王岚平现在可是一方大将,再说了,这些当官的真要去了,那还不得难堪死,天下第一武状元家就两间破茅草房,而自己却是高楼广厦,这不好说也不好看不是,于是,众官辞别状元公,各回各衙,办公去了,唯独这安庆总兵刘泽清没有走,一直在城里徘徊,他不敢回去呀,因为王状元正式上任之日便很可能是他的死难之时,他不敢走。
王家的那条巷口很窄,容不下状元的仪仗,只得全部先打发到驿馆休息,王岚平只带了两名随身的护卫回家。
一众百姓目送状元公回了家,这才欢天喜地的离开,街面上那可热闹了。
一卖肉铺前有人吵了起来。
“老板,这猪肉多少钱一斤?”
“一文钱,自己拿刀划,想割多少割多少,够吃为止”
“这这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咱怀宁城都出武状元了,您这还跟我要钱,别提买,这猪头你抱走,哥哥我高兴”
“嘿,老板,恶心人不是,你高兴我就不高兴了,那,一吊钱给你,别跟我还价,兄弟我就割一小块,给我那婆娘打打牙祭”
一饭馆门口店小二手里正扯着一过路的行人。
“客官,来来,里面请,咱老板今日开流水席,食客全免费”
“别别,不不”
“嘿,兄弟,咱怀宁城都出武状元了,不吃可不给面子呀”
“真不吃,刚转了半条街,我这已经吃三回,油水都到嗓子眼了”
“那是,大伙高兴,不吃也行,喝两盅,嘿嘿,别走呀,大喜的日子”
“你看你看,衣服都扯破了,得,谁叫咱高兴呢,喝两盅,呃……”
还没进院门的王岚平有些不相信自己的眼睛了,这还是自己家吗?看着不太像呀,我记得我家是茅草房呀,怎么改黑瓦顶了,这门前的小院原先连鸡都关不住,这会保准连马都跑不出去,还不止,满院这什么呀,左一担右一箱的。
王老太太也不知道,这才出门几个时辰,家都变了,走错了?在左右看看,没错,芸娘家那茅草顶的房子在那戳着呢。
王岚平走进小院,挨着个翻看着这些箱子,喝,丝绸布匹,古玩字画,那是无一不全哪,看到这王状元明白了,行贿呀,都说这官场**,没想到竟然到了这么明目张胆的地步,直接就摆家门口了,再把箱子上的各个名贴翻看一遍,王岚平一个不认识,但都听说过,基本全城有头有脸的大户都来过了,送礼的理由就一个,恭贺王家府第修宅之喜,这还真是一个好理由,人家翻修房子,亲朋好友送礼祝贺,这是人情世故,要真查起来还真不能算行贿,好招呀。
王岚平又仔细翻看了一遍名贴,有些欣慰,一个当官的都没有,至少表明当官的还算清正不搞这一手。
王岚平一时还没想好怎么处置这些东西,放着就放着吧,以后再说,他扶着老娘推门而入,一进门,母子俩又傻了,两间小屋里也被塞得满满当当,再一看名贴,王岚平脸都绿了,合着这是当官的先来了,把屋子里搁满了,后来的只能堆在外面了,这群官都疯了吧,真拿御史言官不当干部了。
母子俩将屋内收拾了一番,摆上香烛,王岚平跪在祖宗堂前,恭恭敬敬的给列祖列宗行了大礼,告诉祖上,王家出状元了,光宗耀宗了。
一番事毕,母子俩共聚天伦,当王母说到这些年多亏了芸娘时常过来照应时,王岚平很感动,他忙跑出门,扒在院墙边乐呵呵地朝芸娘家喊。
“芸娘,你在家吗?是我,岚平哥,我回来了”
王岚平一连喊了好几声都没人回应,过了好半天,才听到芸娘家那扇木门嘎嘎吱吱的慢慢打开的声音。
“芸娘,快来,看我给你带什么好玩的了,你躲门里干什么,是我呀”王岚平兴奋地叫着。
又过了一会,芸娘和她父母好像作贼似的带着一脸的紧张缓缓地从门里挪了出来。
“岚……状元老爷,小的给大老爷见礼了”芸娘的爹是个老实巴交的农民,这辈子见过最大的官就是街面上走动的官差,哪曾想过都快入土了竟然和状元老爷作起了邻居,说话这会不但嘴哆嗦,连身体都抖了起来,可见这大明朝的百姓怕官怕成什么样了,连从小看着长大的娃娃当了官都不敢正视,芸娘她娘连头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