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他受不了皇城中的沉闷,所有人的脸上都蒙着一层灰尘,就如那些腐朽的宫殿一般,透着一股死气,他更受不了的是整整一座皇城,只有那座楼阁中灯火昼夜不息,那些古怪的药味和燃烧木柴的味道已经弥散在这个皇城之中,他的那位父亲,甚至没有出来见他一面,甚至没有让人送来一个口信。
“您知道吗?他又开始炼丹了,那些道士又给他献了丹方,那个破炉子竟然烧的更旺了。”太子说着将手中的茶杯重重的摔在地上,脸上的怒气已经无法遮掩,这里不是太子府,而是尚学的家,怒气发泄之后,自然没有来给他安慰,只有尚学的叹气。
“户部不是已经没有钱了么?”尚学悠悠的说着,一旁的太子终于收敛了脾气,坐在了椅子上,袁姗姗给他换了新茶,又开始收拾地上的碎屑。
“说是内库的钱,那些阉人还真是有心,竟然又弄到了银子。”太子袁弘从小就是跟着尚学,对于那些只能生活在皇城中的阉人远没有他父亲的那些信任,有时候更多的则是厌恶。
尚学眉头微皱,脸色已经变得有些发青,袁弘没有注意到,“这天下哪里不要钱,两江,平叛还有……”他的话没有说完,却看见袁姗姗投来的眼色,这次停了嘴。
尚学站起身来,走到了门口,抬头看着天上晴朗的天空,不由的幽幽一叹,“你心系天下,这是好事,你能看清时局,也是不易,可是,你怎么就看不清楚那位?”
老人转头看向身后的太子,“你弄不懂他的心思,又如何能安然的继承大统?右相那些人是如何左右朝局的?不正是因为你的年轻气盛,你的冲动莽撞,你想用天下来说事,至少你的手中要有权利,而如今呢?不用说是六部了,就是那些零碎衙门中,又有几人真心对你?”
袁弘的脸上一阵火辣,多年以来,自从尚学被逼着离开上京,他便再也没有了老师,磕磕绊绊到了今天,终于有人告诉他,你是多么的孤单,你的对手是多么的强大,你是太子,但是你只是一个人,而你的敌人将是整个朝廷,将是那些臣子。
“你现在去置办礼物,下午就回去,带着姗姗一起回去,看看皇上和皇后,过年了,自然要一家团聚,不要说那些让陛下烦心的事情,明白了么?”尚学看着对方,语气坚定,不容反驳,袁弘没有多说什么,起身行礼,便离开了。
袁姗姗已经换好了衣服,原本清新脱俗的女子,此刻更添几分端庄华贵,两人上了马车,相视无言,只有淡淡一笑。
就在两人离开后的不久,另一辆马在尚府的后门停下了,尚学悄然上了马车,他无儿无女,自然不会留在府里独自过年。马车载着老人行了很久,直到出了内城,一直到了外城的一条河边,老人这才下了马车,上了停在河边的一条花船,花船悄然的离开了岸边,朝着河面的中央飘去。
“内库的钱是从哪来的?”尚学来这里自然是见人,如此隐蔽,见的自然不是一般人,对方是内卫,而且是九人之一,对方的脸色有些白,岁数倒是比老人年轻了不少,“是九叔直接交给陛下的。”
尚学倒也没有吃惊,沉思了片刻,点了点头,“是李怀吧。”
对方点了点头“他已经成了九人之一,老三死在了南边,他正好补上。”
“哼,”尚老的脸上不由的有些嘲讽,想着邺城中和自己谈笑风生的少年,心里竟然越发的感到自己真的老了,“以后,你要小心,尽量不要和他冲突,他的事情,你应该知道了吧。”
“清楚,这几天因为他,内卫已经忙的不可开交了。”
“哦,在查什么?”
“现在不清楚,有各地的富商,还有江湖上的人,也有那边和北边的叛逆,还有十几位边关守将,应该还有跟多,缜密处的老二过年都没有回家,要不是有了陛下的手谕,估计早就要杀了李怀了。”对方说着,脸上也是一阵好笑,老二虽然管着缜密处,所有的密探和暗哨都在他的手里,这大过年的却要这么多的情报,自然是累的够呛。
而在他的对面,老人的脸上却是一脸的沉思,他自然是在猜想李怀要做什么,在邺城的时候,他就知道对方做事的风格,独龙岗的瞬间溃败,其实更多的是他前期的谋划和准备,到了真要动手的时候,必然是暴风骤雨,而在这之前,却是无人可以察觉的,如今竟然弄出了这么大的动静,甚至调用了整个缜密处,还有陛下的手谕,只是猜想一下,便知道对方所谋甚大。
“右相那里?”尚老唯一担心的便是两者之间的联系,见对方摇了摇头,心里边送了口气,船在河面上静静的飘着,不多时便已经到了内城流域,这里的停靠着各式各样的花船,虽然是年初一,可是这里的生意确实异常的热闹,看着花团锦绣,又有几人能想到几个月后的事情。
老人下了船,就在要登上马车的时候,却看见不远处几个年轻人正站在不远处,谈论着远处花船上某位红颜知己,甚至吟出了“半遮半露,欲遮还羞”的淫句,引得几人大笑。
“是刘家的人,李贺原来的正妻就是刘家的人。身边的人笑声说着,老人点了点头,便不再多看。几个年轻似乎也感觉这里的视线,等他们回望过来的时候,只能看见马车驶离。
不及多想,几人又是相拥着去了另一艘花船……
第十四章 年年岁岁花样红()
内城的西边有一座院子,江南风格,玲珑秀丽,原本住着一家南方的富商,南边的叛乱,毁了他的生意,所以宅子很快便卖了,空了没有几天,年后的这几日,已经有人入住了。
“十二年来,今年是你我姐妹第一次如此安静的过年,你不高兴?!”院子里有座小亭子,亭下是一弯池塘,如今已经结了冰,女子风情万种,一件玫红色的束腰过膝长袄,让她更显妖娆,慵懒的靠在栏杆上,低头看着冰面,透过冰能看见下面冻住的水草和小鱼。
“主子的话你忘记了?”说话的人同样美丽,只是皮肤有些惨白,身形也显得消瘦,身上的青色短袄上绣着几朵梅花,显得有些孤傲,此刻站在对方的身后,眼神冰寒,比这冬日似乎还要冷上三分。
红衣女子,依旧看着冰住的池塘,“那有如何?是他让我们离开的,哼,既然命不由人,何必多想?”
“他让我们去找李怀,你却买了这个院子,主子的脾气,你比我清楚,他从来就不喜欢不听话的人,你……”话未说完,亭子里传来一声脆响,青衣女子的脸上留下了红红的掌印。
“你当他是主子,可他只当你我是玩物,是狗!你怎么就不明白,他让你我干的都是龌龊的事情,你我都要让人家糟蹋,让人家唾弃的!”两人对视着,红衣女子的双眼通红,隐隐的转着泪花,她只想着能在这里苟活几日就好,对于那个名叫李怀的人……
青衣女子一脸平静,等着对方也平复了心绪,才冷冷的说道:“这就是你我的命!我已经让人给他送了信,如果他不来,我会亲手杀了你,你是我的姐姐,这是我唯一能做的了。”说完,便转身离去,任由对方的眼泪流下来,在地上结成冰花。
一连几天,将军府的西院都安静了很多,原本跟着李怀而来的侍卫中,已经有几个人陆续离开了,走的时候,李怀亲自将他们送到了门口,都是嘱咐了很多,直到看着人影消失,他才回府,将军府中的其他人都对他能如此看重下人,而感到不可思议。
如今的西院里,只留下了几个人,翠屏正在收拾碗筷,看着越发冷清的屋子,她的心里隐隐透着不安,她自然知道李怀在做一件重要的事情,单单看每夜书房中彻夜的灯火就能清楚,她想要帮忙,却发现对于李怀写的那些,自己甚至不能理解其中的意思,倒是杨芸莺时常能过来和李怀说上些话,多是讲一些南方的事情,相比之下,自己只能做些抄抄写写的事情。
“姐姐不高兴?”玥儿看着翠屏愁眉不展的样子,便也猜出了几分,“芸莺姐姐是南方的人,公子应该是想了解一下那里的情况,姐姐不用多心。”
“瞎说什么,我只是个下人,能多想什么?”翠屏的脸上有些微红,急忙端着碗筷去了后面,玥儿吐了吐舌头,也急忙跟了上去,后院传来了几声打闹的声音。
而在另一侧的书房里,李怀已经穿好了棉衣,准备出门了,这几天都是如此,西院如今人少了,很多事情都要翠屏亲自去做,杨芸莺便时常过来帮着照顾李怀,一开始李怀有些不自在,翠屏也是有些不高兴,可是几天下来,也只能这样了,“公子,晚上别忘了早点回来,要和老爷二小姐一起吃饭。”自从那次书房里李怀说了朋友之论以后,杨芸莺反倒是没有拘谨,照顾李怀也变得更加亲切和随意了。
“恩”李怀点了点头,这才出了房门,翠屏和玥儿见两人一起出来,也没多说什么,“公子一路小心,早些回来。”
“好了,你们三个一人说一遍,我就要听三遍了。”李怀有些打趣的看着三人,却见玥儿撇了撇嘴。
“公子是烦我们了?那以后就只让杨姐姐和你说就是了,我和翠屏姐姐就不来了。”玥儿笑着说着,却没有注意到翠屏和杨芸莺各自神情的变化。
“好了,谁说烦了,你个丫头越来越没规矩,以后肯定给你找个厉害的。”话一出口,玥儿虎了虎脸,一把挽着翠屏得手,将她拽到身边,“我和翠屏姐姐早就约好了,要永远在一起,谁也不能把我们分开!”翠屏的脸一下子红了起来,倒是让李怀和杨芸莺吓了一跳。
“别胡说,少爷快走吧。”翠屏说着便要拽着玥儿离开,小丫头捂着嘴偷笑,与杨芸莺错肩而过的瞬间,朝着对方做了一个炫耀的鬼脸,倒是惹得李怀一阵好笑。
“她没什么恶意,